39 春之23日,手入
“小夜!”
伴隨著宗三一聲大喊,那振複仇之刃一個反身跳躍,堪堪躲過身後敵槍的會心一擊。
鬆了一口氣的宗三眼神一斂,側身格擋,卻不覺身後狠狠挨了敵短的一個近身突刺。
咽下口中悲鳴,粉色的發已然被血染黑,那振打刀反手一刀了結了敵短。宗三握著本體刀的手微顫,粗粗喘氣觀察四周。
整個山丘上閃爍著紅光,那紅光幾乎源源不斷的在往這裏輸送著溯行軍。哪怕砍掉太多敵軍也無濟於事,對方現形的速度遠高於他們殺敵的速度。
現下的最優解是撤退。
思及此,宗三用刀撐在地麵支撐著自己大喊“山姥切!形勢不利,還是撤退吧!”
然而隊長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決斷,他甚至都未在視線範圍內找到那金發的付喪神。
“堀川?!”心下閃過不好的預感,宗三再次大聲呼喊著監視役。
“宗三桑!”
監視役很快殺出了一條血路,向這裏趕來,那少年身量的付喪神背上還帶著一人,那人原本如陽光燦爛的金發已被血汙染黑,無力垂在堀川身前的手還在不停的滴血。
將背上的山姥切快速交付給宗三左文字,堀川急忙呼喊隊裏的其他成員。
“撤退!隊長負傷!撤退!”
堀川一邊呼喊一邊將山姥切的本體刀也交付給宗三“兄弟就拜托你了!這裏我來殿後!”
監視役眼神堅定,抽出已帶上細微裂縫的本體刀,隨著他的動作,右肩上的傷口再次裂開流出猩紅的血,連帶著握刀的手微微顫抖。
少年雙手握刀,努力平定著顫抖的手,輕聲開口“好歹也是阿魯基欽定的監視役呢,怎麽能在這種地方…”那音量雖小到仿佛是在說給自己聽一般卻異常堅定。
忽然一個輕巧的身體被投擲了過來,堀川慌忙接住,懷中的博多藤四郎顯然已陷入昏迷,平時一直佩戴的紅色方框眼鏡已不見蹤影,隻右手還緊緊握住了自己本體刀。
如鶯鳥啼叫一般的悅耳刀鳴在耳邊傳來,那振刀劍本靈輕鬆的劃開了時空洪流,即使身在戰場中心也依舊沉穩的聲線撫平了在場其他刃的緊張。
“你們快走,我來殿後。”
鶯丸故作輕鬆的笑了笑,隨機轉身上前阻擋靠近過來的敵軍。
“馬上回來。”鶯色頭發的刀劍本靈一個旋身,手中的太刀行出一道銀光。周圍的敵軍便紛紛化作黑煙消散。
那邊宗三背起山姥切,強硬拉上仍戀戰的小夜跨過那個空間裂縫,卻見堀川一動不動,不禁著急“堀川,你還等什麽。”
“我不放心鶯丸大人。”可自己卻的確幫不上忙…堀川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將自己帶著細微裂縫的本體刀收回刀鞘。背起失去意識的博多,一步三回頭的跟上宗三。
畢竟是那般強大的刀劍本靈鶯丸大人,一定會沒事的。
堀川一路小跑跟上宗三,看了看對方背上已然碎刀寸前的兄弟。
“兄弟…”堀川眼中帶著濃濃的擔憂,如果不是幫自己擋刀,以兄弟的實力怎麽會被那種雜碎傷到。
……
金色眼眸瞥了一眼已消失在時空洪流中的幾人,鶯丸鬆了一口氣,足尖一個跳躍,與包圍他的敵軍們拉開了距離。
“咳!”狼狽的吐出了一口血,鶯丸目光帶著犀利的殺意。周身靈力強烈翻湧,帶著那雙向來溫柔的眼亮的可怕。
“不想要命的就來吧!”
手中的本體刀帶著微顫,鶯鳥不知疲倦的啼叫著…
————
待到幾人回到帶著平和氣息的本丸時,堀川立刻就將背上的博多托付給了小夜。
“我去找人支援鶯丸大人!宗三桑就麻煩你帶著兄弟他們去找阿魯基手入了。”堀川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著急的往南院趕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宗三的視線裏。
這邊宗三背著山姥切卻腳步沉重,他垂著眸,渾身帶著憂鬱氣息。
要讓他去找這個本丸的主人…是要他請求那位少女為他們手入麽。
後背的傷口帶著疼痛,每走一步都扯著傷口帶出更多的血液,消耗著他的氣力。
…會被拒絕的吧。
自己去的話,一定會被拒絕的。
畢竟這個本丸的主人一向都不喜歡他,他一直都隻是被要求靜靜待著而已…像一隻籠中鳥一樣,隻要待著就行了。
那個少女從來沒有主動派給他任何任務。就連第一次打招呼時,自己第一個離室的時候她也沒有挽留不是麽…
可山姥切他們的傷不能再等了…宗三看了眼身旁扶著博多的小夜,輕聲歎息。
很快他們進入到天守閣的院落中,因害怕渾身的血汙弄髒地板,他們直接從中間庭院抄近路穿了過來。
那個少女僅著純白的裏衣,肩上披著不屬於她的外衣,正坐在廊下笑著和身旁的大包平說著什麽。
而那振向來自視甚高的太刀,則在一旁動作笨拙且小心翼翼的為少女編著發。
宗三停下腳步,身旁小夜不解的看他。
真的可以去打擾她嗎?
如果被拒絕怎麽辦…
宗三躊躇的停在原地,他感覺整個後背都被溫熱的血液浸濕了,隻是分不清是山姥切的還是自己的。
小夜見自家兄長猶豫的躊躇不前,隻得自己啞著嗓子開口呼喊那邊的少女,一邊扯著宗三的袖子上前。
聽見呼喊聲的十九抬頭,霎時間整個人呆掉了。
明明出去遠征前還是好好的,怎麽回來卻是這幅模樣。顫抖著手掏出手機想要撥打120,卻忽然反應過來120對他們並不管用。那該怎麽辦?
頭皮發麻的恐懼感立刻籠罩了她,聲音都不知不覺的帶上了哭腔“怎麽辦怎麽辦…好多血…”
也顧不上穿鞋,立刻就迎了上去,裸足踩在庭院鋪的碎石上立刻就被劃開了口子。
“宗三前輩!”一邊幫著對方將背上的刃放平在地上,十九看著對方的動作帶著地上又多了幾灘血暈。
山姥切痛苦的皺著眉,臉上毫無血色,前胸一道自左肩至右腹的狹長傷口正源源不斷的冒著鮮血,皮肉翻開的地方已經隱隱泛白。
趕忙將先前大包平前輩借給自己的外套用力壓迫在對方的傷口之上,十九整個人都在顫抖。
…血根本止不住,大包平紅色的內番服外套很快就被浸濕,連帶著自己的雙手也是一片濕滑。
連忙轉頭看一旁的麵色嚴肅的大包平“快去喊藥研啊!”急得已經顧不上加上敬語。
但那個紅發青年卻沒有動,伸手拿起山姥切的本體刀,稍一用力便拔刀出鞘,那振打刀的刀身占滿了血漬,且已斷成了兩截。
“已經太晚了。”大包平將那把殘刀遞給旁邊急得兩眼發紅的十九,眼神微暗“要是說現在還有誰能救山姥切,那人也隻會是你。”
十九瞪大了眼睛,失去血色的唇都在顫抖。可自己畢竟不是醫生,平時碰到這種情況無非就是打120交給醫生處理。若是簡單的急救,類似於CPR之類的她還可以幫忙…可這…
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麽,十九握緊雙拳,眼中帶著詢問“是手入嗎?”
“是的…阿魯基願意嗎?”對麵規矩跪坐著的宗三輕聲回答,聲線中帶著不可察的顫音,那振打刀靜靜的等著少女回答。
“當然!可是怎麽做?”回答的沒有一絲遲疑。
對麵那振打刀垂下的眼簾微顫。
十九開始回憶遊戲,可遊戲的知識在此時卻沒有派上任何用場,畢竟遊戲是全自動的,隻要手指一點,嬸嬸無憂。
可當對方真的滿身傷痕且合著濃重血氣出現在自己眼前時,大腦幾乎一片空白。
是了,遊戲裏他們也是一直拚死在同溯行軍戰鬥的。因為過了幾天平和的文員日子而忘記了這個設定…十九此刻為肝遊戲時自己曾經為了一張cg.而把大家都拖成中傷而可恥。
受傷了就會痛…就會流血…甚至還會死…這麽簡單的道理為什麽自己之前一直不懂。
用力擦了擦眼淚,十九吸吸鼻子。按照周圍刃的指示將右手放在山姥切的額上,左手則悄悄用力握住了山姥切的手。
“被被。”少女口中吐出奇異的音節,在場人皆未聽懂但都並未在意。
“多輸入點靈力應該可以。”旁邊大包平臉崩的緊緊的,第五部隊明明有鶯丸那家夥在,怎麽還會搞成這樣。灰色的眼巡視了一圈,鶯丸和堀川都不在…當下臉色越來越難看,甚至有些按耐不住的就要起身。
“鶯丸大人留下殿後了。”看穿大包平心思的宗三緩緩回道“堀川找人去支援鶯丸大人了。”
略微放心的大包平向宗三點頭致意,一邊繼續指導十九。
從來沒有接觸過這種情況的十九實際內心非常慌張,手腳早就已經緊張的冰涼涼。她努力回想著在萬屋買東西付款的那種感覺,想要催動身體裏的熱量轉向山姥切。
片刻後,少女周邊開始泛起一層光霧,帶著點點星光飛速旋轉著。那靈力外放的甚至跪坐在一旁的宗三都感覺到自己背上的傷口開始快速愈合。
“啊…呃嗯……”
地上平躺的山姥切卻忽然睜開了眼,痛苦的掙紮,被十九握住的手也反手用力回握。一旁大包平趕緊壓住了亂動的山姥切。
“阿魯基…控製一下。”大包平的聲音也沒有往常的那種力度,聽上去有氣無力的。
稍遠處扶著博多的小夜也忍不住單膝跪地,口中吐出痛苦的呻,吟。
大量的靈力一齊湧入,帶著五髒六腑都震動一般。渾身的血液都像是沸騰了一般快速流動,帶著血氣上湧,眼前一片空白。
絕對不能算上是舒服的手入,但也算不上粗暴。
那邊少女仿佛已經聽不見外界聲音,神色認真,眼尾豔紅帶著淚光。那置於山姥切額上的右手無名指上紅痣閃著耀眼的紅光。
“…差不多了。”壓製著山姥切的大包平估算著時間,看著那把原本都斷成兩截的殘刀恢複如初,大聲喊到“停!快停!”
但那個靈力漩渦中心的少女卻充耳不聞,依舊大功率的向外輸出靈力。
就像是壞掉了的蛇口(水龍頭?我不知道你們那邊怎麽叫,就是放水的那個口。),一旦打開便再也合不上,隻能任由靈力大量流出。
宗三咬著下唇才讓自己保持著清醒,他努力伸長手想要推開那個顯然已經失了控的少女。
卻有一隻手比自己先。
那隻白鶴自後方忽然出現,伸手拉住少女的後領一個跳躍便和他們拉開了距離。
措不及防被扯著後領拉開的十九整個人脫力般的軟在了地上,裏衣下擺散開,帶著點點血漬,露出的半截小腿上不知何時出現的繁複銘文正詭異的發著紅光。
白鶴燦金色的眼微眯,語氣微沉
“殺す気か?”
(你想害死他/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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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丸一語雙關。
謝謝各位小天使為我麵試應援!!真的!!蠢作者感動了!!無以為報,再來個點單番外好了!愛你們!啾咪!晚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