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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去看

  去看去聽自己想


  想的是一樣


  嘴上說一樣


  駱橪之後是否會管她父親林漱能猜到,大概是一邊嘴硬地說隨人家喜歡一邊暗中讓人保護,不過他現在無法替駱橪照顧她的父親,他對手中的香囊更感興趣。他急匆匆從雒弋的院子出來移行回到何夕樓,將雒弋的去向與駱橪對她父親的安排告訴連叔之後,回屋把門一關就去拆香囊了。


  香囊裏隻有一枚平安符和五片魚鱗,平安符不知是何人為何事所求,魚鱗卻讓林漱感到熟悉。他手捏一片魚鱗細想,當年他應雒箜所邀來西南時雒箜隨身佩戴一個梅花絡,絡子上貼著五枚鱗片,他當時還好奇地問過那是什麽,現在才知道是和他給駱橪的鯉魚標記一樣,隻要在上麵施加法術就會發出微光,原來他被雒箜算計時兄長就在另一個地方看著,原來當初封禁他的法陣那麽熟悉是因為兄長有意要雒箜封印他。隻是兄長為何要這樣做?為何會消失不見?疑惑漸深,答案卻隻能在找到“鱗火”之後才可以知道,原來暫時放下尋找“鱗火”先陪駱橪一程的打算好像不行了。


  “唉……”林漱歎一聲氣,將手裏的魚鱗放下,偏轉過頭,看見一旁的信後眼神很迷惑。這封信不是應該交由連叔他們轉給駱橪嗎,怎麽會在這兒?想到是自己忘了交給連叔之後他隨手拿起準備出去,站起來的瞬間又心生好奇想知道信中都寫些什麽,想來雒老爺也不怕被別人看所以沒把信給封上,所以他拆開來看了。


  雒弋的信寫得簡單,先來後到地將虞舟演、藍柏遊、徐千弈和言擇許等人關聯一番,說虞舟演與藍柏遊早在數十年前就有交集,說徐千弈在接手父親留下的與虞舟演之間的關係網之後又和南夷黔州言擇許有所結交,說言擇許借嶽家南府上位,還說了些與言擇許的妻子南妍相關的和禦史侯府有牽涉的。林漱不像駱橪對周遭三國的舊事有些了解,他當初在半麵莊學習隻學到些管理半麵莊的皮毛,所以不清楚雒弋提起的眾人之間的牽連,他隻是突然同情雒弋,作為徐家老爺的私生子他得到如今的地位不容易,被家人拋棄被世人鞭打的他要報複變狠毒好像自有一番道理。可惜了駱橪的母親,成功救贖了雒弋卻失去她自己,她的離開又將雒弋推進原來的深淵。


  看完信後,林漱找到連叔讓他安排人送信給駱橪,順便提起藍柏遊和虞舟演的關係。連叔原是翟燁身邊的護衛,因為燕拂與翟燁的關係才被安排進鴻穀,他對從前的事有所了解,知道虞舟演與藍柏遊在前朝時就有所勾結,互相交換情報的兩人在各自的國家裏一路升遷,不過他們在九虞新朝建立後便斷了聯係,在人們看來,他們的聯係隻是虞舟演將不受寵的妾室女兒嫁給藍柏遊之子藍守欽做妾。至於徐府,盤踞牧州多年,早成了九虞邊境的顯赫人家,虞舟演連敵國官員都會結交,與徐府有所往來並不奇怪,不過和與藍柏遊斷聯一樣,虞舟演回到虞都之後幾乎斬斷了曾經的一切關係,然而近年來卻有種種跡象表明虞舟演在重啟過去的關係網,許是想在接下來的皇位爭奪戰中保持他的將軍位置屹立不倒。


  又是權力爭奪,他們還真是樂此不疲……林漱聽完後一笑置之,沒什麽事他就離開了,不過他剛出門就遇上緋蜻回來,因為好奇有什麽事發生他轉身又跟著緋蜻回去了。


  “連叔,虞都出事了。”


  “出什麽事了?”


  緋蜻一邊將紙條遞給連叔一邊說:“藍守欽死了。”


  藍守欽不是早就……花倚鏡……這就是花倚鏡要送給岑荊的禮物……


  林漱在一旁問:“花倚鏡呢?”


  緋蜻雖然不明白林漱為何有此一問,但還是回答道:“鏡公子離開北燕後改道去了江洲,接上他的幾個護衛直接回塵香島了。”


  連叔看完來信後問一句:“確定是虞先陽出手沒錯?”


  “是。”


  “藍守欽算虞先陽的姐夫,他怎麽會出手?”


  緋蜻就信中內容加以猜測說:“說是兩人起了爭執,沐公子為勸阻他們被推下台階傷了腿,六皇子親眼看見虞先陽用劍刺過藍守欽,之後雖然極力救治,但鬼醫不在,蕭姑娘養胎,算是回天乏術了。”


  “虞憶有何反應?”


  虞憶,這名字似曾相識,究竟是在何處聽過……


  “連叔,我怎麽會知道虞憶有何反應,我又不負責這個……”


  林漱插嘴問:“你們說的虞憶是誰?”


  “虞將軍府裏的庶長女,沒人疼沒人愛,和將軍府的一個護衛相愛之後被生生拆散,被嫁到遠天遠地的南夷給人做妾。”緋蜻說話時有不服不滿不悅,還有些不屑。


  林漱再問:“那護衛呢?”


  “不知道,或許死了吧。”


  好吧。有印象了。的確是死了。的確是聽過見過,是他初見岑荊時在山穀裏遇見的那一批殺手沒錯了。林漱不再追問,隻是猜岑荊收到花倚鏡的禮物後會有什麽反應,想沐公子受傷之後會不會讓九蘿盡快帶雒弋回虞都。


  林漱對雒弋和九蘿的行蹤稍加注意後沒幾天禹九就來燕京了,他剛好聽到一段九蘿和禹九的談話。


  “姐姐,你來燕京是為了接走雒老爺嗎?”


  “不是,哥哥受傷了,我來替他辦點事。”


  “九蘿聽說了,哥哥受傷是因為想勸虞公子和藍公子冷靜點不要衝動。”


  哥哥,姐姐,沐公子和禹九姑娘,九蘿的稱呼表明他們的關係並不是那麽簡單。


  “哥哥受傷沒有那麽簡單。”


  “啊?”


  “哥哥受傷是因為有人挑撥離間,那個人喜歡的人在燕京,所以姐姐來替哥哥報仇。”


  “我和姐姐一起。”


  怎麽就一起了,不該問問那個人是誰嗎?林漱遺憾地收起法術,習慣性猜測挑撥離間的人是誰。顧及到禹九是妖可能會察覺自己的追蹤,所以他隻是偶爾查探九蘿的動靜,禹九報複一事他更多是靠岑荊去查。


  林漱以為藍守欽之死對岑荊沒多大影響,後來才明白藍守欽一個人可以挑撥藍柏遊和虞舟演,虞舟演有所失去之後虞先陽自然不能再肆意妄為,沒了虞先陽橫加阻攔和幹預沐子來行事會方便許多,他一向偏重半麵莊,不會針對岑荊與何夕樓。可事實好像證明是林漱想得太多,是他自以為是地將兩件事強製關聯在一起。花倚鏡設計一場戲不過是想讓虞舟演少些依傍,讓皇子間的勢力均衡一些。禹九來燕京不為促成沐子來與何夕樓之間的合作,而是想算計岑荊算計駱橪。


  知道禹九有算計駱橪的想法之前,林漱還聽岑荊他們討論何夕樓與沐子來之間的關係,簡驍當時代表著何夕樓的許多舊人和北燕朝廷與岑荊商量何夕樓的歸處。


  簡驍問:“禹九姑娘代表沐公子來燕京,不知公子有何打算?”


  岑荊反問:“我有什麽打算簡叔您難道看不出來?”


  林漱除了相信岑荊會堅持當初的想法不會隨便讓出半麵莊之外,的確沒看出什麽來。


  簡驍沒自作聰明地胡亂猜測,直言道:“人老了,的確看不出公子有何打算。”


  “禹九姑娘來燕京沒多久,事事針對,處處掣肘,若不是她欺上瞞下擅自行事,就隻能說明沐公子並沒有與何夕樓合作的打算,既如此,我又何必舍近求遠放棄簡叔你們呢。”


  簡驍心懷疑慮地笑說道:“怎麽會?”


  “簡叔在何夕樓有人,您不會不知道禹九姑娘來燕京之後都做了什麽,她掐斷了幾條我們與今夕閣之間通信的線路,搗毀了幾處我們搜集情報的據點。簡叔以為我們與何夕樓之間還有合作的可能?”


  單就岑荊的話和他的態度來說,何夕樓與沐子來合作的可能不大,不過,他們向來是心裏想一樣嘴上說一樣,其中真假還要靠林漱自己去看去聽去想,所以看岑荊送走簡驍之後他就回到房裏去偷聽了,剛好,他聽到了關鍵。


  禹九謎一般的行為隻讓九蘿感到迷惑,她不懷疑禹九,隻是想不清楚原因是什麽,所以趁禹九閑下來她就問:“姐姐不是要給哥哥報仇嗎,為何總是針對何夕樓?”


  “因為半麵莊挑撥虞先陽和藍守欽哥哥才會被誤傷,所以報仇不能隻找虞藍兩家,我還要讓今夕閣與何夕樓付出代價。”


  “是舒櫟替姐姐教訓今夕閣嗎?”


  “不是,舒櫟和今夕閣少主駱姑娘是朋友,我若出手他一定會插手,所以我們約定都不摻和今夕閣的事。不過,哥哥派了其他人去今夕閣,九蘿你到時候幫姐姐過去看看。”


  九蘿不自信地說:“姐姐,我怕我做不好。”


  禹九安撫道:“沒事的。半麵莊莊主不在江洲,何夕樓少主在北燕自顧不暇,林枔前些日子被公子的調虎離山之計引到虞都,姐姐還收買了駱姑娘的護衛遠蟬的姐姐錦知讓她以助手的身份回到今夕閣,駱橪如今孤立無援,要毀今夕閣不是什麽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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