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知味記
這個逐客令下的,令靳鑫源火冒三丈,恨不得抓住佟湘狠狠打她一頓,但理智讓他忍住了這個衝動。他如獲至寶的將那瓶駐顏膏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和李氏道了別便走了。
“她也太過分了!好歹是我救了她!一聲謝謝都不說也就算了,還敢攆我走!”靳鑫源到了家還抱怨著,靳鑫悅聽了莞爾一笑,安慰道:“你說說你,從回來就一直說佟湘的不好,可是你別忘了,人家可是你姐姐的救命恩人,況且要不是楚蕭,你哪裏能出去通風報信,說起來,還不知道是誰救了誰呢。”靳鑫悅雖長期待在院子裏不諳世事,可於一些事卻是心思通透。
也怪不得,趙毅清那樣的人,都能對他一見鍾情了。
“哼!姐姐,如今連你也向著那臭女人說話了嗎?”靳鑫源不滿道。靳鑫悅對著銅鏡塗好了駐顏膏,便走過來哄他,“是姐姐錯了,我家源兒最厲害了,若不是源兒,姐姐做夢也想不到會有這樣一天,既能出去,又能治臉,姐姐隻盼著以後的日子大家都平平安安的,我們都會越來越好。”
靳鑫源聽了,聲音有些哽咽,堅定的握著自家姐姐的手,保證一般道:“一定,我們都會越來越好,不過不包括那個臭女人!”
“源兒,你真是……”靳鑫悅都不知道說他什麽好了,不過方才她腦海中突然浮現出趙毅清的臉,他臨走前對自己做的事,還有那句話,等我回來……
“姐姐,你怎麽了?臉色那麽難看?是不是那佟湘的藥有問題?我就說這個臭女人——”
“源兒,莫要再耍小孩子脾氣,佟小姐的藥沒問題,是我站的久了有些乏了,還有啊,你以後對佟小姐客氣點,姐姐眼裏你一向是個懂事的孩子,是大人了,怎麽在佟小姐麵前,你總是一副沒長大的模樣?”
靳鑫源被問的百口莫辯,這個問題一直糾纏他一天的時間,他都沒想通為什麽,自家姐姐的話就像是一粒石子,投入湖水中,攪得湖麵蕩起一圈一圈的波紋來。
知味記。
知味記本是縣上生意最火爆的甜品店,稍微有點小錢的人家,都是在這裏定購點心,佟湘他們最愛吃的蛋黃酥,今日卻無人再買了。
“什麽?一斤蛋黃酥要二十兩銀子?你們怎麽不幹脆去搶錢啊!”來店裏詢問的百姓義憤填膺道。
“你要買就買,不買拉倒!你沒錢,別人有錢!讓開讓開,別耽誤我們做生意!買不起就給老子滾蛋!”店裏的人態度囂張的很。
佟湘經過,聽了個大概,她思索片刻,還是駐足觀看,隻見店裏如今的老板,竟是後廚的人,以往後廚的人根本沒有機會出來。這下倒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趙毅清一走,這個點心鋪也無人易主,後廚的人膽大包天,把主意打到這上麵來。
不過,想來他也是知道自己做這老板名不正言不順,隻想著趕快發一筆橫財,然後打包離開。
隻是,這個如意算盤打的,著實過分了些,若他沒有這麽貪婪,說不定佟湘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趙毅清的事情她一點都不想參與,自從知道他拿靳鑫悅的性命威脅靳鑫源後,佟湘便暫時棄了尋他報仇的心思,這樣心狠手辣的人,留著是禍患。
在她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她斷然不會貿然行事,否則傷人傷己,得不償失。
“以前知味記的蛋黃酥隻要二十文銀子,你就算是開門做生意,也不帶這麽賺錢的吧!”來店裏的客人一個個七嘴八舌的抱怨。
老板被纏的煩了,直接放出一句狠話,“蛋黃酥隻我們知味記賣,出了這個店你們再也找不到這樣的點心,物以稀為貴,我收你們這點兒銀子怎麽了?不應該嗎?”
“我看,你們知味記和你們家藥鋪就是一個德行!一個是高價賣點心,一個是高價賣那包東西,那東西吸了讓人心魂不守,到現在那些行為怪異的人都沒被藥行的人放出來呢!”
“是啊是啊,誰知道他們在這蛋黃酥裏有沒有放什麽藥物,才叫我們越吃越上癮。”
“是啊是啊……”
一時間,百姓們都連連附和,聲討知味記,以往這局麵很正常,都是趙毅清來處理,可新老板沒有經驗,什麽場麵都沒見過,被說的一下就心虛了,他這氣勢一弱,百姓的氣勢就高漲起來,聲稱要砸了點心鋪。
這時,佟湘見場麵就要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才站了出來,將手裏剛買的菜放在一邊,揚聲道,“大家安靜,聽我說!”
有人認出她的聲音,知道藥行救治那些因東西而舉止怪異的人,有她很大的功勞,勉強配合她一下。
佟湘見人群漸漸安靜了下來,這才繼續道:“眾所周知,那東西之事,背後主謀就是趙老板,如今他畏罪潛逃,找不到人,靳少爺是的藥鋪是被他栽贓陷害,轉移人注意力的,現在真相大白,也算是皆大歡喜。然而這個後廚仗著自己手裏有蛋黃酥的配方便漫天要價,實在可恨!”
“可恨!”
“可恨!”
“實在可恨!”
“我知大家都喜愛知味記的點心,說實話,我本人也極為喜愛,可我終究是看不慣他們這種搶錢的行為,是以決定開一家新的點心店,到時候,我保證所有知味記的點心,你們吃過的和沒吃過的,都會在我的點心鋪裏售賣!”
百姓一聽,一個個眼睛放著亮光,像是餓了許久的狼看到食物一樣的渴望,“而且我佟湘保證,價錢絕不比以前的知味記定價高。”
這下百姓們徹底放心了,雖然不知道她到底要怎麽做,但就衝她這一番氣勢,就讓人不自覺的信服,她真的能做到。
“不可能!她說大話騙你們!知味記的點心配方都是機密!外人是不可能知曉的!”那後廚大喊大叫。
百姓再而卻步,看熱鬧。
“機密?”佟湘麵上露出諷刺的笑來,“也就你們把它當成機密,在我眼裏,它們不過是雕蟲把戲,若你不服,屆時隻需來我點心鋪參觀即可。”
一句話,輕飄飄解決了所有危機。
一個身穿黑衣鬥篷帶氈帽的黑衣人隱在人群中,觀望著這一切,直到人群散去,他還站立不走。
“哎?客官,要來一碗餛飩嗎?我家的餛飩可是老伴兒起早貪黑包的,皮薄餡兒多,又香又好吃,撒上蔥花和芝麻油,隔著二裏地都能聞見呢!”賣餛飩的老頭兒挑著扁擔在這裏擺攤。撞見攤位上站著一個看不清臉的人,忙問道。
那黑衣人一個眼神殺過去,老頭兒心肌梗塞,差一點兒就被嚇死了。
乖乖!那還是張人臉嗎?直到那個黑衣人走後,老頭兒才緩過勁兒來,風吹開那個黑衣人麵紗的時候,老頭兒清楚的看見他臉上一道道猙獰的刀疤,有新的有老的,新的傷口冒膿,腫脹非常,看著長身玉立的,身姿挺拔是個精神小夥,誰知道臉那麽可怕,怪不得戴個麵具,這大白天的,真是嚇死人了!
龍門鏢局。
楚蕭在床上被佟湘勒令躺了十多日了,他身體底子好,傷勢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奈何佟湘硬是不允許他提前出門,今日一早,等佟湘給他揭開紗布換了最後一次藥,他便迫不及待出發去鏢局報道了。
鏢局的門還算有牌麵,門口有兩頭石獅子看守,兩個守衛的人。
見楚蕭進來,拿劍攔住,嚴肅問道:“什麽人,來鏢局幹什麽的?有沒有名帖?”
楚蕭無奈,兩手一攤,表示什麽都沒有,“我叫楚蕭,麻煩二位進去通報一聲,我來報道的,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兩人相視一眼,沒有多說,其中一人進去,另一人道:“你且在這兒等著,他進去通報了,若你真是新來的,我肯定不會攔你。”
楚蕭氣勢不凡,鬼氣矜貴,但在這個地方待久了,也學會了主動打交道,他言笑晏晏,好不風度翩翩,詢問守門的人。“敢問小兄弟,咱們龍門鏢局,通常都是走的什麽鏢,範圍是哪兒啊?”
守門的人一聽有人打聽自家鏢局,那便起了勁兒,十句裏有九句都是誇讚,“我們龍門鏢局可是縣上最大的,我們當家的以前可走過丞相的鏢呢!什麽天上有的,海裏遊得,地上爬的,翡翠玉器金銀珠寶等等等等,沒有我們沒走過的鏢,就連大活人,我們也押過!”
“那,不知貴鏢局,可有走失的鏢呢?”
“呃……”
守門人被問的啞口無言,這叫人怎麽回答?頓時惱羞成怒道:“你這個新來的,太不會做事,哪有人一上來問這個問題,不過我們鏢局實力雄厚,也不怕你問,告訴你吧,從鏢局成立到現在,就沒有失手過的鏢!”
“那既然咱們鏢局那麽厲害,為何到現在還在一個小縣城裏安家呢?豈不是大材小用了?”
“這……”
正在守門人為難之際,進去的那人出來了,點了下頭對楚蕭道:“楚公子,當家的叫你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