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4)遇緣安居
若你安好,便是晴天。
軒轅諾諾拎著簡單的行李坐在車上,好久沒坐過這樣人擠人的大巴車了。不過隻有這樣,才能徹底遠離了那個男人。
他們的世界,再也不是一樣的了。
“你要去哪兒?”
坐在她旁邊,有一個女孩子。眼睛大大的,特別明亮。她撲閃著大眼睛,嘟著小唇問她。
軒轅諾諾一時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答了句:“去C市。”
女孩子眼睛裏的光更閃了:“我也去C市。我們搭個伴兒吧!路上有個人照應也好一些。”
軒轅諾諾朝她笑了笑,沒再多話。一路顛簸來到C市,軒轅諾諾一邊抬腳下車,一邊捶腰。坐了五六個小時的車,她身子都快散架了。
“姐姐你叫什麽呀?我叫王蓮,你叫我小蓮就行了。”
軒轅諾諾本就單純,雖然此刻的情緒很是低落,但卻被這女孩持久的熱情打動,不禁生出手去。
“軒轅諾諾。”
“哇!你的名字好酷哦!四個字的,而且感覺很好聽誒!”
王蓮也忙不迭伸出雙手握住軒轅諾諾的,身子蹦蹦跳跳。
兩人邊走邊聊,走出車站,軒轅諾諾在原地定住不動。
“怎麽了軒轅姐姐?”
“我……我沒地方去。”
軒轅諾諾剛才才活絡了些的表情又冷淡開來,抬頭看看天色,墨藍墨藍的,剛才在車上還能看到一絲陽光的餘韻,如今也消失了。
突然,一股無力蒼涼感浮上心頭,那種被人徹底拋棄的熟悉感又席卷心靈。
“軒轅姐姐,你眼睛怎麽紅了?你不開心麽?”
王蓮看著軒轅諾諾臉上刹那間湧現的複雜神色,帶著無限的哀戚,又是詫異,又是驚慌。
到底是什麽事情,讓這麽美麗的女人如此惆悵?
“我沒事。”搖了搖頭,軒轅諾諾重新牽起王蓮的手,語氣硬是擠出幾分輕快,“我是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小蓮有哪裏好介紹啊?”
看著軒轅諾諾故作輕鬆的神情,王蓮心裏竟然替這個還算陌生人的女孩子心疼起來。
看她麵頰紅潤,皮膚白嫩,十指纖長青蔥,指甲也是做得漂漂亮亮,頭發燙染成栗色大波浪,
發質明亮柔軟不毛糙,衣服搭配也是經典,連她這個普通人也看得出十分味道。雖然她是小城市的人,大場麵是沒見過多少,但怎麽看,這軒轅諾諾也是個有錢人家嬌生慣養的小姐,怕是遇到事情自己逃了出來吧!
歎了口氣,王蓮心裏有些不讚同。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走吧姐姐,我帶你去找住的地方。”
“阿婆,這是今天第一次來C市的姐姐,天晚了還沒找到住的地方。我阿媽打電話的時候說你這裏要租出去了,能不能租給這個姐姐呀?”
阿婆抬眼看了看軒轅諾諾,上下打量了片刻,表情嚴肅。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急著用錢。先交一年的房租!”
軒轅諾諾趕緊點頭:“行啊行,我先交一年的租。反正連我自己也不知道以後會去哪裏,在這裏住一陣子也不錯。”
阿婆聽了軒轅諾諾的話,神色有些異樣,眼睛裏卻多了幾分滿意。
“今天晚了,你先收拾收拾住下。房租的事,明天再說。”
軒轅諾諾已經掏錢的手停住,有些不能適應麵前這位阿婆變化無常的行為。
“好啦,阿婆說明天給就明天給,我先帶你進去!”
王蓮幫著拿了軒轅諾諾的包,一邊推她進門。
幫著收拾了一會兒,王蓮也回家了。原來她就住在樓下,難怪知道這裏會有房子出租了。軒轅諾諾很感激這個小妹妹,要不是有她,可能自己現在還在外麵找地方落腳。
C市是個小城市,應該說,是一個像城鎮的城市。C市的工業不發達,農業也沒什麽好產,所以這裏的人多是出去尋求更多的機會賺錢。不過好在這裏的氣候適宜居住,節奏也悠閑,
所以很多喜歡平淡生活的人都來這裏居住。
都說,C市就像一個現代的世外桃源。
其實當初軒轅諾諾並不是有心挑選的這裏,記得當時她站在路邊的十字路口,背著行囊卻不知道該去哪裏。抬眼就看見前麵的售票窗,鬼使神差的她就去買了張票。
如今想想,可能真的是緣分。冥冥中,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
洗完澡出來,軒轅諾諾伸了個懶腰。吹幹頭發,關了客廳和房間的燈,隻留了炕頭一站暈黃的小燈。哆嗦地鑽進被窩,冰涼的炕單被子花了她好一陣功夫才捂熱和。
夜深人靜,思念最是濃時。
又想起歐陽慕華。
歐陽……慕華……
四字在嘴邊咀嚼了一遍一遍,甜蜜夾雜苦澀,反反複複,揮之不去。
冬天的時候,歐陽慕華會先洗澡,再讓她洗。
等她洗了出來,房間已經被他弄得很暖和,被窩也是熱的。
每次她洗完,都是鑽進被窩,靠在他懷裏讓他給自己吹頭發。
還記得有一次她路過一間發廊,門上張貼的海報上有一個頭發波浪彎得很美的女人。她一時心動,衝進去就指著那張海報說要那樣的效果。
剛做完的頭發讓她很滿意,誰知道洗過一次之後,剛做的發型都不見了,隻剩一頭蓬鬆的小卷卷。
軒轅諾諾怒得想去砸掉那間發廊店。
“不管不管,我一定要剪頭!我才不要頂著這樣的獅子頭出去!會被笑死的!我要全部剪掉!”
記得當時她一說完這話,就被歐陽慕華摟進懷裏又是親又是哄。
他耐心地哄好她,又請來頂級理發師幫她做頭發。護理保養,發型設計,燙染的造型和顏色,弄好這些花了她一天的功夫。
但效果卻讓她想尖叫。
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成為芭比娃娃,小時候常常幻想的情景竟然發生了。
她撲進歐陽慕華懷裏,又是哭又是笑。
她的夢啊,他總是幫她實現。
抹掉眼角的淚水,軒轅諾諾伸手關了炕邊的小燈。
說她太敏感太小氣也好,偏執霸道不講道理也罷。
那就是她。
一個從小被遺棄,滿身是傷的女人,隻是希望,和他在一起。
不論是精神,還是肉體。
在一起,才是完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