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他不想忘記
“為什麽每次放學你都要像做賊一樣？是不是跟什麽人學壞了。”看著在人群裏縮頭縮腦的石小龍，楚倩倩一臉不解的問道。
“沒……沒什麽。”石小龍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難道他要告訴楚倩倩自己是在躲避林夢妍那個瘋狂的女人嗎？
“真是搞不懂你。”楚倩倩白了一眼石小龍，語氣卻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意味，讓石小龍聽了不由得心頭一蕩。
“小雪今天要去她的姨媽家，所以隻有我和你一起回家了。”楚倩倩穿著黑色的小皮靴，踩在雪地上吱呀作響。
“我知道啊，我們這不就是在一起回家嗎？”石小龍看著路燈下飄落的細小雪花，輕聲說道。
橘黃色的燈光照在馬路上，同時也照在石小龍和楚倩倩的身上。
“冷嗎？”看著石小龍光禿禿的雙手，楚倩倩語氣溫柔。
“冷！”石小龍連忙回道。
“傻樣。”楚倩倩嬌嗔道。
“呐，我可沒有手套可以借給你戴，不過我的口袋很大，應該可以放下兩隻手。”楚倩倩低下頭，略帶羞澀地說道。
“啊，我不嫌棄的。”石小龍臉上露出一個標準的傻笑。
說完，一向膽小如鼠的石小龍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勇氣，將自己的左手伸進了楚倩倩的大衣口袋裏，不出意料的，石小龍的大手與石子衿的軟膩小手在裏麵相遇了。
“這下還冷嗎？”幸虧是在夜晚，石小龍看不見楚倩倩的酡紅欲滴。
“不冷了。”石小龍同樣老臉通紅。
“可是我變冷了。”楚倩倩抬起頭靜靜的看著石小龍。
看著楚倩倩那雙映著路燈光芒的眼眸，石小龍楞了一下。
“這下不冷了吧。”石小龍的聲音沉穩且堅定。
“嗯。”
小雪紛飛的夜晚，路上都是放學回家的西河學子，其中有一男一女，他們結伴同行。
黑夜裏，男生握住了女生的手，在女生的大衣口袋裏.……
“再見啊。”
再分別的路口上，楚倩倩衝著石小龍甜甜一笑。
“再見。”看著楚倩倩那張精致的麵容，石小龍語帶寵溺。
楚倩倩低下頭，似乎是害羞和石小龍對視，她低低嗯了一聲，便扭頭離開。
“等等！”看著楚倩倩那個在夜晚裏不失美麗的背影，石小龍忽然開口大喊。
“怎麽了？”楚倩倩回頭。
“沒……沒什麽，就是想看看你。”石小龍的臉已經快要紅著豬肝色了。
楚倩倩的臉上露出既羞澀又幸福的表情，沒有絲毫猶豫，她小跑著來到石小龍麵前，沒等石小龍反應過來，楚倩倩已經在石小龍臉頰上留下輕輕一吻。
“我們明天見！”楚倩倩在石小龍耳邊嗬氣如蘭，隨後就小跑著離開。
臉上似乎還留有楚倩倩的香氣，石小龍神情呆滯，摸了摸被楚倩倩親過的地方，石小龍臉上露出癡傻的笑容。
“真爽啊。”在回家的路上，石小龍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
雖然以前和石子衿在一起的時候，兩個人之間經常有一些親密接觸，但是和剛剛的那個吻比起來，卻沒有了初戀時的青澀。
這種小鹿亂撞的感覺，讓石小龍走起路來都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
很快他已經走到了自己家門前，就在右手搭在門把手上的時候，一股異樣的感覺瞬間湧上全身。
那是一種讓石小龍心生不安的感覺，這些日子以來，石小龍的靈覺越來越敏銳，這也正是石小龍覺醒天樞的前兆。
但是關於這一點，石小龍並沒有意識到。
現在的他隻清楚一點，那就是有什麽陌生的東西來到了他的家裏。
不再向之前一樣膽小，盡管這次沒有石子衿陪在自己身邊，石小龍謹慎的打開房門，果然，那種不安的感覺更加強烈了。石小龍小心翼翼的摘下脖子上的雙彩虹眼黑曜石，這些日子的相處，石小龍已經察覺到了這枚吊墜的驅魔功效。
“誰！”石小龍沒有開燈，在黑暗中，黑曜石隱隱散發著淡淡熒光。
“大仙，別動手，是我！”一個聽起來有些滑稽的聲音傳進了石小龍的耳朵裏，莫名的，石小龍竟然感覺對這聲音有些熟悉。
石小龍不敢放鬆警惕，他關上房門，打開電燈，卻看見了一株向日葵擺在自己麵前。
“怎麽會是你？”看著那個葉子枯黃的向日葵，石小龍有些意外的說道。
“沒想到大仙還能記得我。”向日葵上的葵花籽擺出一個醜陋的笑臉。
這株向日葵正是當時吸走夏老壽元的那一株，後來石子衿將壽元奪回，分別時還承諾要罩著他，可是後來石子衿卻把這件事情忘得一幹二淨。
“你來這裏幹什麽？”看著向日葵“腳”下的紅瓷花盆，石小龍不解的問道。
葵花盤上出現一個尷尬的表情。
“當初那位女大仙不是承諾要罩著我嘛，最近是越來越冷了，我作為一個植物，的確是有些難以過冬。”滑稽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害羞。
“所以你就找到這裏了？”石小龍搖搖頭說道。
“是啊，那位女大仙呢？”
“走了，不要多話，你可以留在這裏過冬，不過也不是免費。”石小龍打量起花妖，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似乎是被石小龍的笑嚇到了，花妖沉吟著說道：“大仙，雖然我是一株向日葵，但是你們人間界的事情我還是了解一些的。我是不會出賣我的肉體的！”
說到這裏，花盤上擺列出一個憤慨的表情。
“像什麽呢你！”石小龍忍住想要把這株向日葵連根拔起的衝動，沉聲說道：“你再怎麽說也是一個妖怪吧，家務活總會做吧，你在我家裏貓冬的這些日子，你就幫我做家務怎麽樣？”
花妖長處一口氣道：“這好說，別看我隻是一朵花，我可是做家務小能手。”
石小龍滿意的點點頭，他放下書包坐在椅子上，老氣橫秋地說道：“還愣著幹什麽？把爐子生上火，給我倒一盆洗腳水！”
“好嘞！”花妖應了一聲，很快爐子就生起火焰，石小龍的腳丫子也浸在溫度剛剛好的熱水裏。
“想不到你的葉子還有這功能。”看著以葉子為手腳動作麻利的花妖，石小龍閉上雙眼，愜意的說道。
“嘿嘿，技多不壓身嘛，大仙，需不需要足底按摩啊？”花妖用它的兩片大葉子為爐子裏填煤塊，聲音諂媚。
“改日吧。”石小龍擦幹雙腳，向臥室走去。
“大仙晚安。”花妖“站在”原地，聲音恭敬。
“原來被人叫做大仙的感覺這麽好。”石小龍在心中竊喜。
可是，很快，石小龍被一股突如其來的異樣感覺席卷全身，他的意誌沒有消失，反而異常清明。
他看見了石子衿，準確的說，他看見了自己的記憶，關於石子衿的記憶，一幕幕在眼前飛速閃爍，但是令石小龍感到不安的是，他明顯的察覺到，關於石子衿的一切正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抹去。
石小龍無法阻擋，他可以感覺到，對於石子衿的記憶越來越少了，他就要忘了石子衿了。
“不可以！”石小龍怒聲大吼，卻無可奈何，終於的神誌恢複，腦中關於石子衿的一切如山間霧氣，縹緲虛無，捉摸不定。
“大仙怎麽了！”聽見石小龍的叫聲，花妖連忙衝進房間。
“不管你的事情，出去！”石小龍低喝道。
看著花妖離去的背影，石小龍楞了一下，猛地扯下脖子上的玄玉墜，低聲吼道：“我知道你在這裏！你曾經幫過我！現在有人在清除我的記憶，你要幫我！”
和之前不同，這次玄玉墜上沒有聲音傳來，它隻是在黑夜裏散發的淡淡的青光。
“你明明聽見了！不要裝啞巴！”石小龍怒吼道。
回答他的仍舊是一片死寂。
“好！既然你不說話，我就逼你說！”瘋狂占據了石小龍的全部，他站起身來四處尋找著什麽，終於他在自己的書桌上找到了它。
一柄鋒利的小刀，之前一直被石小龍用作削鉛筆。
“我會鎖上門，二十四小時之內不會有人來到這裏，而且這把小刀足夠快，我每天都在磨它，所以它可以輕而易舉的割破我的喉嚨，你不幫我，我就自殺。”最後的兩個字，隱隱含著平靜下的瘋狂。
良久，依舊玄玉墜仍舊沒有傳出任何聲音。
“好，那麽我們家下一世再見！”石小龍冷笑一聲，小刀閃爍著冷光，向石小龍的脖子紮去。
“唉。”石小龍聽見一聲長歎，接著一股巨力傳來，小刀脫手而出，掉落在地。
“何苦呢？你要知道隻有子衿能洗掉你的記憶。”玄玉墜上傳來一個模糊不清的聲音。
“她不會這麽做的！”石小龍聲音冷硬。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無法恢複你的記憶。”
“那麽就幫幫我，我要見到她！”
“見她？難道你忘了，當初是誰趕人家走的嗎？”聲音裏帶著一份譏誚。
“我後悔了！”石小龍終於說出了這些日子裏自己的心聲，他早就後悔了，事實上當初第二天他就後悔了。
石小龍與那個未曾謀麵的母親並沒有太多的感情，反倒是石子衿與他朝夕相處，早就有深厚的感情基礎。
“好吧，我可以將你送到妖界。”短暫的沉默之後，石小龍終於聽見了他想要的回答。
“謝謝你。”
“先別急著高興，我隻能送你到妖界，至於能不能到青丘，能不能找到石子衿，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為什麽？上次你不是直接將我送到青丘了嗎？”石小龍不解的問道。
“青丘已經加固了自己的禁製，那裏的空間已經不可以隨意穿梭了，我隻能把你送到妖界的某一處，具體是哪裏連我都無法確定，可能是瘴氣橫行的地方，也可能是毒蛇遍布之處，即便如此，即便如此你還是要去？”
“去！”石小龍的聲音沒有絲毫猶豫。
“即使你沒有遇到我說的那些嚇人的東西，妖界之大難以描述，你區區一個凡人想要達到青丘更是難如登天，這樣你也要去？”
“去！”
“好，我幫你，但是你要記住，你隻能在妖界待上十天，十天之後你會被自動排斥出妖界。”
“十天，正好是我寒假的時間，夠了。”石小龍笑著點頭。
“那麽，就現在？”
“等一下。”我要打個電話。
石小龍揮揮手，拿出了石子衿留下來的老人機。
……
陳雨亭伸展著自己略微僵硬的四肢，自從上次那場大火之後，他一直閉關恢複，現在終於到了他出關的時候了。
他穿著樸素的長袍，看了看鏡子裏自己的年輕臉龐。
陳雨亭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但從麵容上看，不會有人聯想到他是一個活了幾百年的老妖怪，這種感覺還真是好啊。
寂寞了幾個月，陳雨亭隻感覺身體裏的邪火上下亂串。
“看來應該叫幾個爐鼎來了。”想著族中爭相恐後想要獻給自己身體的妙齡女子，陳雨亭臉上露出儒雅的笑容。
阿花應該滿十六歲了，也不知道身體發育地怎麽樣了，回想起閉關之前，總是求著陳雨亭把手伸進那片並不茂盛的黑森林裏的小美女，陳雨亭臉上的笑意更濃。
“族長，有您的電話。”穿著包臀裙的女秘書遞給陳雨亭手機。
“是誰啊，我才剛剛出關。”很明顯，陳雨亭不喜歡有人打擾到自己計劃已經的夜晚，眉頭微皺。
“是老祖。”女秘書神色凝重。
陳雨亭微微一愣，接過電話，果然聽見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
晚上十一點二十七分，趙夢妍還沒有睡覺，她伏在書桌前，還在批改十班的作業。
就要高考了，高三學子不敢鬆懈，她同樣也不敢鬆懈。
忽然，趙夢妍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通常在這個時間接到電話，總是和自己的學生有關，不是這個生病了，就是那個出事了。
“喂？”趙夢霞接通了電話。
“老師，我要請假。”石小龍的聲音平靜，卻帶著讓人無法拒絕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