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來晚了
“饒命啊！”石小龍求生欲很強，第一時間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哼，就你這幅慫貨的樣子也好意思闖青丘？”拿著長矛的男人冷笑著收回武器。
“實不相瞞，我不是要刻意闖青丘的，實在是有緊急的事情不得不這麽做。”
直到這時，石小龍才敢抬起頭打量這個身材魁梧的男子。
男子手握長槍，全身上下都穿戴著黑金色的盔甲，一條粗壯的狐狸尾巴從男子的屁股出伸了出來。
黑色麵具下，一雙精光閃爍的眸子靜靜的盯著石小龍。
“有要緊事情？十個家夥九個都這麽說，我會信你的。”魁梧士兵聲音頓了頓，看著麵前這個瑟瑟發抖的石小龍，聲音變得不再粗狂，而是泛著如玉的溫潤。
“等等，你難道是……石小龍？”
“啊？你為什麽認識我？”
“是我啊！小龍，我是長青啊！”魁梧士兵摘下自己的黑鐵麵具，露出了那個清俊的臉龐。
“啊，長青！你怎麽在這裏！”看見熟人，石小龍長舒一口氣。
“我在這裏值班啊，青丘的規矩，每一隻修煉為人形的狐妖都要輪流負責結界的安全。”長青的眼睛笑成了兩道彎彎的月牙。
“這樣啊。”
“好巧啊，我今天第一天值班，就遇到了你。”
“可是明明才多久沒有見麵，你怎麽長的……這麽高了！”石小龍看著宛如巨人一般的長青，猶豫著開口說道。
“嗨，障眼法罷了。”
長青打了一個響指，接著他魁梧的身體連著身上的盔甲都緩緩縮小，最終變成了石小龍熟悉的尺寸。
“這樣看起來舒服多了。”
石小龍滿意的點點頭。
“別說這些了，說說你吧，來青丘幹什麽？”
石小龍稍稍猶豫，還是將自己的來意全部都告訴了長青，畢竟他了解這個少年模樣的狐妖，以他的智慧應該不會做出什麽對不起石小龍的事情。
聽完石小龍所說的那個長長的故事，長青恍然大悟道：“哦，原來你就是最近族裏名聲極大的那個謫仙啊，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族裏連續開了三天的酒會。”
“連續三天？至於這麽開心嗎？”
石小龍臉上露出苦笑。
長青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搖搖頭說道：“我嘴笨，不能把事情說明白，你跟我走吧，整個青丘一直在等你。”
“一直在等我？”石小龍愣了。
“別耽誤時間了，送走你，我還要繼續值班呢。”長青推著一臉迷茫的石小龍走到一個馬車前。
石小龍好奇的打量那兩區拉車的馬，青灰的顏色，馬極神駿超逸，馬車倒看不出特異之處，車架比平常的寬一些，車簾是整幅灰紫繡布。
“這就是.……天馬嗎？”
“時候不早，先上車吧。”長青接連催促，石小龍不再廢話，坐上了馬車。
石小龍探頭從車窗朝外看，一路上雲霧起伏如波濤一樣，天馬撒開了四蹄就在雲海上奔騰，馬蹄起落間，濺起的不是水花波浪而是飛煙流霧。
想起了前幾天自己和“陳雨亭”騎得野馬，石小龍心中不由得作起一個對比。
“真的是差距啊。”
清風迎麵而來，遠處景物依稀，瓊枝花樹，碧青隱隱。
長青為石小龍趕車，馬車速度極快，無數美景一閃而過，比起之前來這裏，這次石小龍終於大致了解了青丘的全貌，和妖界比，這裏真的是妖界仙境了。車窗外的風景如畫，遠遠看去霓霞環繞，虹彩變幻。實在是美極了。
“好了，到了。”
“啊？這麽快？”石小龍急忙整理衣裳，雖然不知道要去見誰，石小龍總覺得自己會見到一個身份很不一般的人，他不敢隨意。
馬車停下來，長青先下了車。再扶石小龍下車。
前方是一座空中浮島，幾隻鶴然迎麵飛來。在長青身前停下，低下優雅的頭頸。
“真乖，越來越不想吃你們了。”長青拍了拍鶴的腦袋，嘴角含笑。
白鶴伸展翅膀，再次翩然飛向遠方。
“好了，我們走吧。”長青衝著石小龍微笑。
石小龍木訥的點了點頭。
長青在前引路，石小龍走的每一步都很謹慎小心，他沒有去過什麽仙界，這裏對他而言就已經是仙界了，現在的石小龍，有一種鄉下孩子初次進城的拘謹。
花樹重重間，又有不少石小龍叫不出名字來地仙禽靈獸出來，遠遠朝石小龍長青二人行禮作揖。
直到很久之後，石小龍才知道，這些仙獸靈禽都是在向自己行禮，或者說，它們在向仙君天樞行禮。
路徑轉了個彎，前方是一片平闊地水麵，有個身影就站在水麵上，手負在身後。這人身形很修長秀逸，不過一頭披散著的頭發，卻是華發銀絲。
長青停下腳步，揚聲說：“七長老，靜立沉思，又有什麽心得妙著了麽？”
那人微微側身，他地臉容卻不蒼老，看起來也就和長青差不多年紀，長眉星目，唇邊的微笑顯地十分儒雅。
“等了這麽久，終於到了嗎？”
他足不抬腿不動，身形飄然而起，仿佛清風流雲一般，轉瞬就站在了石小龍的眼前，含笑打量石小龍，說：“這位就是石小龍小兄弟？”
長青含笑介紹：“這是七長老，最近他在導我劍法。”
石小龍剛才挺緊張，現在卻不覺得局促了。
“見過七長老。”
“不用多禮，不用多禮。”他雖然看起來年青，但是笑容卻寬容沉靜，很有長輩風度。
“我們一起走吧。”
“好的。”
石小龍不敢拒絕。
這個七長老很和氣，它們一邊朝裏走，還說：“要是子衿她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好了，你盡管來和我們說，我們自然勸導管教她。到了這兒不要客氣，就當是自己家一樣。幾位長老可一直在等你呢。”
他忽然提氣揚聲：“老不死的們，你們快出來看看，仙君已經來啦！”
他說完又轉頭笑著和石小龍說：“九長老最愛臭美，一定在精心梳妝打扮，務必要收拾的光亮閃閃才肯甘心。”
石小龍越來越覺得懵逼，為什麽這給他一種去丈母娘家見長輩的感覺。
他們進了一間敞廳裏，正的位置上坐了三個人。
加上剛才這位七長老，一共四位長輩。
還好還好，石小龍還以為自己會要麵對一屋子的人。
“不愧是仙君轉世，氣度果然不凡。”三個人裏有一個是位美女，她看起來比石子衿的年紀還要小，眼睛圓圓的水汪汪的，皮膚晶瑩細白，但是七長老介紹她時，又的確說她是九長老，九長老笑成一朵花：“過來過來，讓我仔細看看。”
石小龍被她打量的有點不好意思，她卻已經急切切的說：“哎呀，明明長得很帥的小夥子，為什麽這麽膽小呢？沒地方坐？快來，我的大腿上還有空地方。”
說完，她指著自己圓潤修長的大腿。
沒想到這個九長老這麽……這麽開放，石小龍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行了老九，知道你單身很久了，不過你也別去招惹子衿的男人啊，小心秋練那家夥和你拚命。”坐在首位的男子看起來倒有個長者的樣，一把美髯，眉毛也長長的，尾梢有些垂下來，笑容和藹。
“這就是長老，整個青丘除了族長，數他輩分最高。”
長青在一旁小聲說道。
他們的態度完全沒有嚴厲，高傲或者是挑剔，石小龍的心情慢慢也放鬆下來了。小僮端茶上來，還送上來各種點心。九長老像是怕我餓著了，不停的勸石小龍吃這個嚐那個，結果沒一會兒石小龍的肚子就給撐的鼓脹脹地，到了正式吃午飯的時候。他的肚可是什麽也塞不下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石小龍摸了摸自己鼓脹的肚子，看了看桌子上笑容可掬的眾人，沉思良久，終於鼓起勇氣開口說道：“諸位長老，我這次來青丘其實是有事情的。”
“哦？但說無妨。”大長老笑眯眯地說道。
“我想見見子衿，而且我想知道為什麽，我會不受控製的忘記子衿。”石小龍的目光變得堅定起來，盡管，現在，他對於石子衿已經隻剩下一個模糊的印象，以及他不想忘記石子衿的執念。
石小龍話剛一出口，屋子裏的氣氛瞬間凝固起來。
除了長青一直在呼哧呼哧的往嘴裏塞東西之外，其他人無不是麵色凝重。
“怎麽了？”石小龍不安的問道。
幾位長老交換了一下目光，大長老輕咳一聲。
“你來晚了，子衿她.……她已經被自願進入天雲閣了。”
“那是什麽地方？”
“一個修煉之地，進入之人將會在區區幾百天的時間裏實力得到極大的提升，不過有一個前提.……”
“什麽前提！”石小龍的聲音微微顫抖。
“前提是她能活著出來。”
“為什麽！”石小龍驚呼道，他印象裏的石子衿並不是那種執迷於力量的人。
大長老搖搖頭說道：“沒有人知道為什麽，秋練和她的姐姐也苦苦勸她，不過子衿這孩子決心以下，沒有人能勸得動她，也就隻好隨她心意了，你逐漸忘記子衿應該也是她做的。我估計她是害怕自己在天雲閣的試煉中出現問題，免得你將來傷心。”
“難道她這麽做，我現在就不傷心了嗎！”石小龍猛然站起，手裏的白瓷飯碗狠狠的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在座的眾人，除了長青之外，都是在青丘可以隻手遮天的家夥，不過對於此刻石小龍的無禮，卻沒有人任何人提出異議。
“我們很抱歉，一旦進入天雲閣，絕無退路，倘若有人半途打擾到她，隻會對她產生危害。”大長老站起身，長歎一聲，走出房間，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其他幾位長老。
整間屋子裏，隻剩下嘴裏塞著飯菜不知所措的長青。
“咋了啊？”長青含糊不清地說道。
“沒什麽，繼續吃你的吧。”石小龍有氣無力地說道。
“哦。”
長青再一次埋頭菜碗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石小龍聽見除了長青吃飯之外其他的聲音。
“雖然知道你回來，沒想到你居然來的這麽晚。”循著聲音的方向望去，石小龍看見了較之以往，憔悴了許多的秋練。
“不如我們出去說？”秋練走到飯桌旁，看著仍舊大吃一通的長青，輕輕搖頭。
剛才七長老所在的亭子裏，秋練憑欄遠眺，石小龍坐在亭中石椅上，看著秋練的背影沉默不語。
“或許你不知道，最近這幾天，我的兩個女人紛紛離我而去，大女兒跟著一個叫做白柒的男人跑了，小女兒作死要進天雲閣，這種滋味真的是不妙。”秋練回過頭，臉上帶著濃濃的苦澀。
“她究竟為什麽這麽做？”
秋練靜靜的看著石小龍那雙澄澈的雙眸，輕歎一聲。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難道和我有關？”
“是也不是。”
“你們到底在隱瞞著些什麽？”石小龍眉頭緊皺。
“一個以萬年計數的故事，一時之間，很難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