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那你為什麽還回來，既然喜歡他，為何沒有留下與他朝朝暮暮？”宋青涯這樣問。而蕊曉聽了這話，臉上頓時就露出被人打了一巴掌的表情。
“青涯哥哥——”她用極其可憐的聲音小聲的喚著，她的眼中已經浮出了一片水光了
宋青涯看到她這幅表情，一顆心是是被幾隻手來來回回拉扯著那樣疼，可是他依舊做出那副無動於衷的樣子。而蕊曉則已經開始哭出來了。
“青涯哥哥，這種事情，我沒辦法瞞著你。以前是覺得無論怎麽樣都沒有多大的改變，可是有些事情我到了現在才明白。”
“你想讓我怎麽說，說你是明白的太晚了還是不算晚？我擔心你到夜不能寐，好不容易盼著你沒少一根手指頭的回來了，結果你居然說自己在這段時間裏喜歡上了別的人，還是你不該喜歡的。而你，竟然根本不想想我會不會傷心，大大咧咧的就說了出來？”
“可是我更不能瞞著你啊。”蕊曉抹著眼淚解釋。
“我倒是寧願什麽都不知道，也好過現在不知該怎麽麵對你。”宋青涯飛快的說。蕊曉傷心的看著他：“既然你不願意看見我，那我就走，青涯哥哥，你千萬別再生氣了。”
說著，蕊曉轉身就要離開，宋青涯見此，臉上露出緊張的表情，連忙站起身大喊一句：“走？你往哪裏走，現在還想著你那動不動就鬧著離家出走的把戲。就是走，現在也該是我離家出走。”
“我，我哪兒都不去，隻是去別的地方待著。”
宋青涯微微鬆了一口氣，隨即臉上的表情顯得更加的生氣。他明顯還有許多話要說，但是全都哽在喉間。雖然他看樣子很生氣，但是臉色卻顯出一種灰蒙蒙的顏色。蕊曉打量了他兩眼，發現他似乎是打定主意不再說什麽了，於是便慢慢的退出了房間。
雲粼站在離門稍微有些遠的地方，既能守著門，而她特聽不到房內的動靜。不過，若是是宋青涯很大聲的說話，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雲粼見慣了蕊曉被宋青涯教訓，但是蕊曉哭哭啼啼的露麵隻能說明問題很嚴重，而且，照著多年以來的經驗來看，那個更倒黴的人絕對是宋青涯，蕊曉是在流眼淚，而他的心中說不定就是在流血了。
“怎麽了？”雲粼有些著急的問蕊曉，期望千萬別是她惹到了什麽大麻煩，而同時，她更加擔心宋青涯此刻的情況。
“我，我跟青涯哥哥說了實話。”蕊曉看樣子也有些後悔了。
“那你都說了什麽？”
“我說我自己喜歡上別人了。”
雲粼頓時就被這個答案給嚇住了：“你說什麽？”
“我喜歡上一個人。”
難怪她是要哭的，也不知道另外一個人心中滴血滴了多少了。雲粼一時想不到合適的話，這究竟該算是什麽事嘛，真是一團亂麻。雲粼深吸了一口氣：“這事你怎麽能主動告訴他？你自己想一想，你們就快要成親了，結果你在這個時候告訴他你喜歡上別人了？”雲粼停頓了一下，“他有沒有把你打聰明一點？”
蕊曉搖搖頭，雲粼則說：“既然他沒有，那我就該要把你給弄聰明點了。”
“雲粼姐，我不能嫁給青涯哥哥。”
“為什麽，難道是因為你喜歡的那個人，是誰？莫不成是送你回來的方遠？”
“喜歡方遠的人是紫葡，我喜歡的另有其人。雲粼姐，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隻是忽然明白我同青涯哥哥隻有兄妹之情，最喜歡他，最該和他成親的人應該是你才對。”
雲粼沒想到蕊曉竟然會提到自己，她沉默了片刻後說：“你覺得你們之間隻有兄妹之情，可是對老爺來說卻不是這樣的。你以為說出來會對大家都好，可是我並不這樣看，而老爺此刻肯定在傷心所以他也不會這樣認為的。你說你喜歡上一個人，可是難道你就想嫁給他了？老爺有多疼你我就不說了，你若是真是能多為他想一想，你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來讓他傷心呢。”
“可是，我這樣做，一方麵也是為了你，明明你那麽喜歡青涯哥哥。”
雲粼再次歎氣：“我應該要和你早點說一說這事的，我很好，你不用為了我這樣做，即便不是特意的，而是順便將我的好處也考慮到了是。可是，我還是那句話，你不該這樣做的，我覺得這樣已經很好了。喜歡他，至少就不能讓他難過。既然你能讓他覺得開心，那麽你們在一起多好，最重要的是，這個婚約都存在多少年了，就是一種怎麽樣的心情，現在也早就該習慣了。可是你現在又開始掀起問題。蕊曉，你同我說實話，你不想嫁給老爺，是因為你真的全是在為什麽我們個人在考慮，還是你根本就是為了你自己。”
蕊曉頓時就露出生氣的表情：“我怎麽能全是為了自己，我除了不嫁給青涯哥哥以外，還能為自己做什麽？”
“你現在有喜歡的人了，而姑娘家一向都希望自己能嫁給心上人。所以，你是不是就覺得將一切攤開來說，對每個人都好？”
蕊曉緩緩的搖搖頭：“我從來都沒有那麽想過，我不是為了自己，而且，我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能嫁給除了青涯哥哥以外的人。”
“你沒想過？你難道就沒有想過自己以後會嫁給你喜歡的那個人麽？”
蕊曉搖搖頭：“我真的沒有想過。”
雲粼的臉上並沒有露出不相信的表情，可是卻遠遠比那還要嚴重：“為什麽，難道是你們之間有什麽問題？”
“雲粼姐，你就別再問了，你進去陪一陪青涯哥哥。”
“我進去能有什麽用，最好就是你進去跟他說，之前你會說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胡言亂語。說不定他的心情頓時就能好了。”
蕊曉低著頭說：“我回自己的房間了，千棗在哪裏？”
“等讓她手上的事情忙完了，你自然就能見到她了。”
“你難道就不問一問她為何要跟著我？”
“肯定不會是因為喜歡你，快去吧，我要進去看一看被你傷了心的青涯哥哥去。”
蕊曉心中正難受，否則肯定會說出來一句：“正好讓你能安慰一番了”。相反，她老老實實的點點頭，然後就一小步一小步的離開了。
雲粼看著蕊曉離開，然後又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兒才敲門進去。宋青涯一直保持著蕊曉離開時的模樣，呆呆的坐著，不知道正在想什麽。雲粼小心翼翼的是靠近他，當走到他手邊的位置時，雲粼發現他的眼睛微微動了動。
“老爺？”雲粼小聲的喊了一句。宋青涯抬眼看了她一眼後，又重重的低下頭是。雲粼靠他更近：“老爺，您不用放在欣賞了，蕊曉就是小孩子心性，對人和事都沒有長性，她現在嘴上說喜歡，可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拋到腦後了。既然如此，老爺您何必當真，為這事不值得。”雲粼低聲勸慰著。
宋青涯反問：“你可知道這次是誰勾起了蕊曉的心思？”
雲粼搖搖頭，宋青涯也沒有賣關子：“樓忱，玄鷹堡的樓忱。”
雲粼先是大吃一驚，而後又覺得很有可能，畢竟蕊曉在玄鷹堡待了這麽久的時間，若是看中了誰，這個人選肯定是算不錯的。
“可能是蕊曉這段時間與樓忱這人相處的很多，等再過一段時間，一切肯定就能恢複如常了。”
宋青涯搖搖頭：“早知如此，從一開始我就該極力反對柏叔的計劃的。”
“柏叔計劃了這麽多年了，誰都不知道，該從何阻止。”
“不，是我聽柏叔說如果蕊曉去了玄鷹堡，就有可能治愈她的頑疾，所以我才點頭的，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情。”
雲粼不說話，隻是站在宋青涯的身邊靜靜的陪著他。宋青涯道：“她真是從來都沒有讓我省心過，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
雲粼附和道：“我還記得她小時候，每次生病，都是你衣不解帶的照顧著，等到她大病初愈的時候，您都要瘦下來不少。
“那時候雖然不會照顧人，可也不敢離開她。她一旦生病，我就會胡思亂想，擔心她熬不過去。我從那個時候就擔心她，直到現在。也許，我一直做的都是一個哥哥該做的事情，所以，我永遠也隻能是一個哥哥。”
“老爺，您別這樣想，蕊曉的話您別往心中去，她現在已經後悔了。她喜歡的人多了去了，樓忱又算什麽。”
“可是如今連她都知道其中的區別了。”
雲粼一時無話，怔怔的看著宋青涯。而宋青涯則衝她露出一個苦笑，語氣中明顯帶著無奈和傷心：“她也該從小姑娘長大了，有些事情也終究會明白的，隻可惜，讓她明白的那個人並不是我。”
雲粼不知該如何安慰他，這個人，當初宋家遭難的時候，他都沒有倒下，可是現在，他卻露出過這種認命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