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千棗明顯不像是蕊曉那樣,宋青涯等人說什麽她就要相信什麽,當然,照做還是必須的。等著兩人單獨在房間中的時候,她問蕊曉:“為什麽我們要從那間客棧中搬出來,而且還搬到了距離根本不算遠的地方……”
蕊曉看到了千棗臉上的表情,她表示理解的點點頭:“我知道, 多此一舉對不對。”
千棗含蓄的點點頭,蕊曉抱怨到:“我也不知道,可是一切就這樣了。青涯哥哥讓我來,我就來了,什麽時候讓我回去,我就什麽時候回去。別的誰也沒有多說。”
“那姑娘你也沒有問。”
“看他們那副表情就知道他們都不想說,我再怎麽問他們都不會解釋的,我幹脆還是給自己省點事情吧。”
千棗不知該如何是好,最後隻能點點頭,仿佛她也認清了事情是不可改變的了,而且她也明白自己是別想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至少跟蕊曉在一起,還能保證她是安全的。
相安無事的過了兩天後,終於出了些事情,這才打破平靜的表現。方遠竟然來找蕊曉。按理來說,這些日子方遠總是時不常忽然出現,蕊曉應該不會再吃驚了。隻不過她忽然搬到了這裏來,方遠應該是不會知道自己現在的下落,而且她也實在想象不到方遠會這樣問宋青涯:“我要找你們家的蕊曉玩,請問她去哪了”這種問題。更讓蕊曉吃驚的是,方遠跟杭仲動手了。雖說方遠是玄鷹堡的人,但是至少也算是一個熟臉,見麵就抄家夥動手確實不怎麽明智。
晚上,蕊曉正準備睡了,方遠從窗外蹦進來,嚇壞了蕊曉。她還沒冷靜下來,杭仲破門而入了,他甚至還來得及再關上門。然後,蕊曉隻來得及說出一句“難道你們就不能像個正常人先敲門然後從正門有模有樣的走進來”,方遠與杭仲就已經廝打在一起了。更準確的說是杭仲吸先動手的。
事情發生的太快,蕊曉都不知道他們為了什麽動手。
“住手,別打了,有話好好說。”蕊曉站在邊圍無力的喊著,可是明顯沒有人理會她。方遠倒是想說什麽的,可是稍微一分神,差點就被杭仲用手中的匕首割喉嚨。他們是室內動手,所以兩人用的是匕首這種短兵器。
千棗拉著蕊曉躲上床,蹲在角落裏看著將桌椅都打散架的兩人。
“該怎麽才能讓他們停下來?”蕊曉問。
千棗一邊謹慎的盯著他們,一邊搖頭。
“可是也不能讓他們這樣打下去,看樣子隻有死了一個人的時候他們才會停下來。”
“那能怎麽辦,總不能不要命的衝過去讓他們停手。”
“至少這也能算是一個辦法,你說他們為什麽沒有從窗口再蹦出去打,而是要留在屋子裏,他們兩個人明明都施展不開……哎喲,屋裏的最後一把好椅子也沒有了。現在誰吃虧,方遠臉上都掛彩了。”
“平手,杭公子也沒有討到多少便宜。”
“我越來越擔心了,兩個人無論是誰,出了什麽事情我都覺得自己會變得沒法交代。快點讓他們停下來吧。”
“對誰交代?”千棗疑惑的反問。
蕊曉瞪了她一眼:“快點想想辦法,快點,方遠快要將杭仲的手給斬下來了。”
“還是姑娘你來說幾句吧,如果說對的話,他們真的就能停手了。”
“住手!”蕊曉氣沉丹田,大喊一聲。方遠與杭仲一愣,隨即繼續打。
“我真煩這種時候,自己說話完全沒有人聽。”蕊曉挫敗的跟千棗說。千棗以一種充滿安慰和讚同的眼神看著她。
“你們都夠了,有完沒完,大半夜的時候衝進來一句話都不說都開始動手。當我這兒是什麽地方了,我們蹲在角落裏已經看了半天了,早就該看夠了。”蕊曉跳下床,一邊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一邊說,“你們可仔細點啊,我就在你們旁邊啊,我是過去勸架的,你們不要誤傷我了知不知道,眼神都看準些,我靠近了啊,靠近了啊,越來越近了啊,手上的匕首千萬別紮著我了……”
蕊曉邊說邊向他們靠近,可是杭仲與方遠則像是有意識要避開她一樣,始終讓她不能靠近。蕊曉小心的靠近他們,一麵提防自己不要被誤傷,一麵還要忍受他們兩人的躲閃。而千棗則站在更遠的位置,看著蕊曉小心翼翼的滿室追著他們。蕊曉跟著他們繞了半天,脾氣也上來了,停下腳步抓起隨手能抓到一切東西朝著他們扔過去。她甚至還朝兩人扔過去半把椅子。方遠與杭仲終於分開,跳到相反的方向。
“我來隻是為了一件事。”方遠首先開口,而杭仲則打斷他,“你告訴她也沒有用,一來她什麽都不知道,二來即便她知道發生了什麽了,也幫不上你們。”
“至少應該讓她不知道你們背地裏都做了什麽。”
“等一會兒,你們說話能不能說清楚一些,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蕊曉的心中慢慢有種大事不妙的緊張,她甚至有些害怕自己即便要知道的事情了。
“你不該知道的,宋青涯讓你來這兒,就是為了避開這幾天。方遠,事情已經過了兩天半了,你不去想想辦法做些正事,卻來這裏僅僅是為了告訴她發生什麽事情了。方遠,你究竟有沒有想過一切都已經晚了。”
“不會,陸明正不會輕易的就殺他。”
“你們在說的是不是樓忱,他怎麽了,難道是被陸明正給抓住了?”
“那日在同姑娘你見過麵後,我們回去的路上遇到伏擊,爺被陸明正給抓住了。蘇重柏當時也在,他們可能是跟蹤了姑娘你,然後就在回玄鷹堡的路上設下陷阱。”
如果說當時柏叔也在,那麽當自己回到客棧的那個時候,他卻是在抓樓忱。而他回客棧後,表現得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蕊曉看向杭仲:“除了柏叔之外,你們誰還參與了這件事?”
“蕊曉,這就是我們不讓你知道的原因,你會左右為難,不知站在哪邊。”
“我問你們是不是全都在一開始就跟著我,發現我是去見樓忱。”
“不,隻有柏叔。那日柏叔回來後才將陸明正與他抓到了樓忱的消息告訴宋青涯。為了怕節外生枝,所以便將你送出來,免得你發現什麽。隻需要幾天,陸明正和柏叔就該解決樓忱了,到時候木已成舟,一切都結束了。”
“你們這些騙子,騙子……”蕊曉咬牙說。
“蕊曉,這樣也是為你好。即便一開始你就知道的發生了什麽,你又能怎麽辦,你難道要為了樓忱這個人而同你的家人翻臉。你想救樓忱,你會覺得對不起柏叔,你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事後也一定會後悔內疚。再說了,僅僅憑你也根本救不了樓忱。宋青涯說這是他給你做的決定,讓你遷怒於他總比折磨你自己好。蕊曉,你該明白的,你幫不了任何人,為了每一個人好,你最好就當做根本不知道發生了這種事。”
“這可真是一個好理由。”方遠語帶諷刺的說,“我來就隻是說幾句話,既然話已經說完了,那我也該離開了。”說完,方遠從他跳進來的窗口再次蹦了出去。
“可是樓忱怎麽辦?他落到陸明正手中肯定凶多吉少,陸明正一直想要除掉玄鷹堡,可是柏叔為什麽就不能聽我說呢,樓忱他明明跟當年的事情沒關係,可是為什麽還要獨獨揪住他不放。”
“蕊曉,你難道還不明白,不管樓忱有沒有做什麽,都有許多人要他死。陸明正不會讓玄鷹堡影響到陸家堡的地位,加上洛川圖決本來就是玄鷹堡的所有物,所以他會知道洛川圖決中的秘密。不然的話,即便有人找到洛川圖決,也許那也隻能成為廢紙。”
“你說柏叔這樣做是為了洛川圖決,就是別人一樣全都是為了那個東西?”
“我隻是在猜測,若是隻靠柏叔一人,也許他不會生出這種念頭,但是既然陸明正可以與他聯手,一般人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你們,你們竟然能做出這種事,就沒有人覺得惡心麽,洛川圖決本來就是人家的東西。以前說是報仇,理由至少冠冕堂皇。可是現在呢,一個是想要人家的地盤,一個是想要知道人家寶貝的秘密。你們這樣做,與那些被貪欲蒙上眼睛的人有什麽區別?青涯哥哥呢,他想要什麽,你們呢,我一直以為你與餘陽留在漠北,隻是單純的想幫我們,是不是第一樓也想分一杯羹?”蕊曉抬手指著杭仲質問著,身子抖動的就像是風中的落葉。
“宋青涯隻是想讓樓忱死而已,而你知道那原因。第一樓對洛川圖決沒興趣。對第一樓來說,與其讓陸家堡毀了玄鷹堡,還不如玄鷹堡重創陸家堡對我們更有利,不過第一樓從一開始就打算摻和進來。我同餘陽留在這裏,隻是想幫你與宋青涯而已,至少不能讓你們死在這裏。”杭仲平靜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