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告破

  “行了,別看了。磨蹭時間沒有用!”朱臻說了句。


  讓肖瑞恩瞬間轉變態度的是一份驗血報告,上麵清楚寫著二十小時以內服食過DU品,並且標明了DU品的種類。


  肖瑞恩當然清清楚楚知道自己那天晚上和蘇展坤抽的煙裏有什麽。他以為把煙蒂煙灰都衝走,警察就不會發現。他也知道在這裏這是犯法的。誰知道自己不想被嚴暮知道太多,驚嚇後為了快速撇清關係口不擇言,結果正好讓警察抽了他的血化驗。


  肖瑞恩不知道的是,那天齊楚琛一進門就知道:他們這個房間裏發生過什麽,所謂聽信他被下藥的鬼話才抽血隻是順水推舟而已。


  “你和蘇展坤認識多久了?這次約會是臨時起意還是提前約好的?”朱臻問。


  “認識三年多了,之前在泰國旅遊時候認識的。我這次來之前告訴了他,那晚上是約好了在彩虹CLUB見麵。”肖瑞恩聲音也不嗲了,表述也正常了。


  “你對蘇展坤了解多少?”朱臻繼續問。


  “我們這種關係談不上了解吧,不過他應該是個富二代。”


  “哦?”張潮發出了進來後的第一個單音節。


  “我不跟窮人家的一起玩,他們花不起錢玩不開。”肖瑞恩淡淡說了句。


  審訊室內外除了兩個頭,其他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審訊室門突然被敲響,張潮示意進來後。外麵那人送進來,齊楚琛在悅客酒店後麵樓下撿到的那把匕首,以及上麵血液的DNA檢測報告。張潮提起袋子在肖瑞恩眼前晃了晃,


  “這把刀認識吧?”


  肖瑞恩眼神複雜的盯著袋子,看了半天鼓足勇氣說了句,


  “不是我殺的。”


  “你幫凶手處理的挺幹淨利索啊,確定你不是共犯??”張潮說了句。


  除開齊楚琛,張潮,其他人都有點懵。下午知道齊楚琛找到了可能凶器,但是這事跟肖瑞恩有什麽關係?之前其他人都覺得這個密閉環境難以突破。但是張潮在安排調查時候,根本沒提這茬,似乎這個密室環境根本不是什麽值得一提的事。


  “我隻是不想被牽連,人不是我殺的,我也不認識凶手。”肖瑞恩說話聲音漸漸變小。


  “真蠢!”站在單向透視玻璃後的齊楚琛吐出兩個字,聲音清晰,所有人都聽見了。


  肖瑞恩放棄掙紮很快把那天早上自己醒來之後,警察到來之前的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


  那天晚上兩人進了房間,抽了一支煙助興後,直到兩點過才睡下。剛到達兩天,時差還沒調整好的肖瑞恩,那晚上出乎意料的睡的特別沉。早上一覺醒來,迷蒙中發現自己左手好像捏著個東西。睜眼一看,自己的左手搭在床的邊緣,掌心朝下握著一把匕首,刀刃在床外邊懸空。


  肖瑞恩瞬間清醒,捏著匕首嚇得不行。坐起來叫蘇展坤,蘇展坤沒反應。他捏著匕首,輕手輕腳走到蘇展坤床邊,看見蘇展坤身上搭著一床被子從頭蓋到腳。


  他顫抖著伸出右手,掀開被子一覺,看見蘇展坤趴在床上,身下有血,知道出事了,他把被子搭回去,赤腳跑去洗手間把匕首丟水池裏衝洗。然後將房間裏煙灰缸裏的煙蒂,煙灰全部倒進馬桶。


  頭天晚上抽煙的時候,為了盡快散掉味道,他們開著窗戶一直沒有關。肖瑞恩和蘇展坤在一起後,每次見麵都會抽這種煙,都是蘇展坤找來的。他也知道不合法,所以總是比較小心,發現蘇展坤死後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毀掉這個痕跡。


  處理完煙灰後,肖瑞恩回到洗手間把毛巾浸濕,仔仔細細擦拭匕首。確保反複擦拭幾次,指紋,血跡都沒有後,趁著天還沒大亮,將匕首從窗戶丟出去,然後關閉鎖上窗戶。


  接著又在屋裏走了一圈,掏了蘇展坤衣服,確保沒有特別的煙才撥打電話報警。


  報警完想著還能怎麽辦,想起來嚴暮,趕緊打電話,嚴暮一直沒接,就發了條微信叫他過來救命。


  他以為嚴暮帶著律師從業資格證來能夠全權代理他處理一切,結果不僅程序上行不通,張潮他們也根本不吃這套。


  “你說你睡得很沉,那意思是睡著後什麽動靜都沒聽見?”朱臻問。


  “我平時睡得沒那麽沉,那晚不知道怎麽回事,一點動靜都沒聽到,如果不是我時差還沒倒過來,那天也沒那麽早醒。”肖瑞恩說。


  “今天就先這樣,這個事情先記著,看你之後的表現再議。”張潮敲了敲桌上的報告。


  肖瑞恩從審訊室出來時候,嚴暮已經等在門口,其他幾個人也從隔壁走出來,唯獨沒有齊楚琛。嚴暮也不好多做逗留,叫上肖瑞恩就走,走遠了聽到後麵傳來張潮的聲音,

  “今天先這樣,一會我把明早的工作安排下,大家就回家把。”


  齊楚琛回到辦公室端著杯子就喝水,喝進嘴愣了,怎麽水是熱的?幾個人又擠進了張潮辦公室,

  “這個蘇展坤的家庭信息似乎有點神秘啊?”羅浩先說了話。


  “恩,不排除是有錢人家的私生子。畢竟以他的收入不可能買得起雲隱歸途那種地方。”朱臻說。


  “雲隱歸途的房子,是一個不太貼心的贈送。這個地方的房子特點就是建設之初,完全可以按照業主喜好進行戶型,裝修定製。而蘇展坤的房子完全沒有用到這個特別服務,就是用的開發商的模板。所以不排除朱臻說的情況。”齊楚琛說。


  “這個凶手殺了人還把匕首塞給作精,很嫁禍幹擾視線,專業啊。”高睿說。


  “從匕首選擇,現場留下的痕跡來看,確實很專業,不排除職業殺手所為,所以朱臻提出的點很值得商榷。”齊楚琛繼續說。


  “所以,我們還得幫他找爸爸?”朱臻笑著說了句。


  “對,明天的工作就是幫蘇展坤找爸爸。”張潮安排了第二天工作的方向,“羅浩你明天繼續看下監控,留意職業殺手這一塊有沒有痕跡。朱臻你查下蘇展坤的金錢往來。其他的等法醫,檢驗那邊出近一步的報告再說。


  嚴暮開著車把肖瑞恩送回家,丟下一句,最近幾天最好別瞎出門晃悠,老實家待著,就上三樓匆匆收拾了些衣物。拎著包下樓的時候,坐在沙發上玩遙控器連連看的肖瑞恩問:“暮暮哥哥,你去哪裏呀?什麽時候回來?”


  嚴暮說了句有事,就出門開車直奔水墨花園。


  嚴暮到的時候,小區裏靜悄悄的,齊楚琛的車停在樓下,他放心的兜著找了個空位停車。


  齊楚琛開著車回到小區,停車後習慣性抬頭往屋裏望了下,黑漆漆沒有一點燈光。突然就沒那麽想動了,坐在車裏發了會呆,進樓的時候走到電梯麵前伸手按鈕,又縮了回來,不想聽安靜的午夜電梯孤獨的提示音,邁開有點重的步伐沿著樓梯走上樓。


  門打開,一股冷冽撲麵而來。齊楚琛跨進屋沒有開燈,直接打開空調,調到28度,坐在沙發上在黑暗中等待溫度一點點升高。


  門被輕輕敲響,齊楚琛遲疑這個點是誰?片刻之後,門再次敲響,齊楚琛走到門邊,壓低聲音問了句:“誰?”


  一個“我”字之後,齊楚琛拉開門,看見站在門外提著包的嚴暮。


  “這麽晚了,怎麽跑來了。”話沒說完,自顧自放開門走回沙發。


  “我不來,明天睜眼就看不見你。”嚴暮進屋發現沒開燈,陽台窗簾敞開著,屋內倒是模模糊糊看的清大概。


  跟著走到沙發邊,握住齊楚琛的手,“手怎麽這麽涼。”


  齊楚琛悶著沒說話,他還是覺得冷,冷的懶得開口,就像一張嘴,唯一的熱氣也會急速消散一樣。


  “今天的事,我先道歉。給你們工作帶來了麻煩。收到消息後不夠警惕,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你。”嚴暮見齊楚琛沒說話,先開了口。


  “我沒生你氣。”齊楚琛懶懶的開了口。


  “我知道你不會生氣。這是我作為刑警家屬,覺悟不夠高的自我反省。”嚴暮笑著說。


  齊楚琛一聽,憋不住笑了,“你可真會給自己圈地。”說完看了眼嚴暮放在旁邊的包,“你這是幾個意思?”


  “你在哪我在哪。你這幾天住這邊,我帶著換洗衣服也住這,然後還給你帶了幾件襯衫和毛衣,你換著穿。我能住嗎?”


  “行吧,勉強收留你。我先去洗澡,客臥也有衛生間。”齊楚琛站起身,走到旁邊擰開了落地台燈。


  “我不要住客臥,我要跟你住。”嚴暮一聽客臥急了。


  “我沒叫你住客臥。我是說客臥有衛生間,不用等我洗澡完,你在洗,趕緊洗了睡覺,我好困。暮哥。”齊楚琛本來沒精神的嗓音在最後兩個字時候莫名讓人覺得有點撒嬌的味道。


  嚴暮一聽,高興的去了次臥。


  齊楚琛洗完出來時候,嚴暮已經收拾好,把帶過來的衣服一件件掛進衣櫃,齊楚琛看了眼,說了句:“就住幾天,看把你忙活的。”


  嚴暮也不說話,就是笑著聽齊楚琛碎碎念。


  兩人躺床上時候,齊楚琛往裏靠了靠。也許是空調開的夠足,進屋那浸骨的冷冽終於褪去,隻剩下入骨的陣陣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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