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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紊亂的心情

  長平呆呆的坐在床上,擁著錦被,目光空洞,目光依然停留在剛剛關雨澤離開前所站的位置。此刻那裏已經空無一物,隻有一片虛空。她的心依然還在回想著今夜關雨澤所說的每一句話,那每一句話都那樣令她震撼。


  “關雨澤,你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從一開始的紈絝浮誇,看似不學無術,到如今的思想縝密,城府極深,究竟哪一個才是真的你?”長平在腦海開始無力的問著自己。她看不清,真的看不清。


  無力的倒下,軟軟的錦被,傳來一陣陣暖意,可是卻怎麽也睡不著。她本來就是再假寐,她隻是不想看見那些本來已經可以逃避的人和事,可現在卻偏偏還要麵對。經過與關雨澤的一番對話,她卻是徹底睡意全無。


  可她也同樣不想起身,隻要被人看見,她醒來的消息就會立刻傳遍整個皇宮。歐陽祁也一定會很快過來,現在她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歐陽祁。那夜的恐怖,她依然記在心裏。


  可是現在,他已經知道自己身懷野種,他還會一如既往的對自己癡心一片麽?癡心?這世上真的有癡心麽?既然那麽癡心,為什麽身邊還會不斷出現不同的女人?長平這樣安慰著自己。


  想著想著,她不禁開始暗罵自己,明明根本美把對方放在心上,卻偏偏趁著此刻四下無人,一個人像個小怨婦一般,胡亂猜測著對方究竟會對自己的事抱何種態度?自己的事,又與他人何幹?彼此都隻不過是對方一轉身就會遺忘的路人甲罷了,有必要那麽考慮對方怎樣想麽?


  關雨澤的話,似乎有著某種魔力一般,竟然時不時的就回響在腦海。


  或許潛意識中,她真的是對歐陽祁有些許的好感,隻是刻意在壓抑自己。


  可是另外一抹雪白的身影,卻偏偏在此刻有意識無意識的闖進了腦海。那一抹淡淡的純白,白的沒有意思雜質,那一頭柔順如潑墨般的發絲,仿佛天生便有攝人的魔力。那雙眼神,清澈中透著深邃,讓人看上一眼,幾乎都會不由自主的對之產生某種異樣的情感。尤其是那眉宇間淡淡的憂傷,似乎時刻都在書寫著主人過去的悲傷。或許是身為女子,天生的憐憫之心作祟吧。


  不經意間,長平的手碰觸到自己的小腹。那裏據說正在孕育著一個生命,可這事實偏偏就是她最不想接受,最不想麵對的結果。


  為社麽這人世每次都要將她不願意接受的結果硬塞給她?而不是在她早已經做好準備,渴望的時候,送到她麵前?難道人生本就隻是一場笑話麽?


  在上蒼麵前,什麽尊嚴,什麽感情,都隻不過是一場可笑之極的鬧劇,而人,更是渺小如螻蟻一般的存在。無助的時候,又有誰會真的站出來大發慈悲?恐怕趁人之危,落井下石,這種事發生的幾率更大才對吧。


  撫摸著平坦小腹的手,突然用力,緊緊捏著小腹,不肯鬆手,這根本不是她想要的,這個孩子他根本不該來的。手中用力不減,雙眼緊閉,隱隱有淚光閃現,上下牙床咬的咯咯作響。若是可以,她寧願不來雪國。


  可她有的選擇嗎?那種情形,若不來雪國,她又能去哪裏?或許早已經死在了瑤夫人的魔掌之下,又豈能有機會活到今天?

  “巧兒?你在哪?如今你究竟是生是死?為什麽你明明死了,卻還會給我寫家書?難道你也一直都在東魏受苦麽?我的巧兒?要是你在本宮身邊,該多好?對不起,要不是因為本宮,你豈會無辜受如此折磨?”長平的心在無聲的呐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都在此刻爆發。她唯一牽掛的巧兒,也被那一封家書,攪亂她的心誌。


  備受煎熬的,究竟是什麽?

  淚水早已經如決堤的洪水般泛濫,無論怎樣假裝堅強,不論怎樣倔強,那淚水卻似乎是故意要在此時與長平唱著反調一般,適時的站出來,解說著主人的脆弱。


  哭的累了,心也累了,她無力的躺倒在空蕩蕩的大床上。鳳梧宮空蕩蕩的,雖然依然是一片燈火通明,卻似乎是在訴說著這殿中主人的落寞一般。空擋的就如同長平的心,空空蕩蕩。


  “入主後宮,做歐陽祁的女人,擊垮姬嫣,說動歐陽祁,將青如下嫁東魏為後,張淑瑤,也就跨了!”這是關雨澤今晚的話,卻在此刻清晰的在腦中不停的回想。


  張淑瑤,這個名字,她在夢中幾乎都會咬牙切齒。天下的女子應該都是溫柔善良,討厭戰亂,渴望找一個好男人,一輩子平平安安的,她不懂為何東魏瑤夫人,卻偏偏這麽喜歡跳動戰亂,讓這天下一片狼藉。


  忽然,今夜關雨澤的一係列計謀,卻隱約間成了長平努力堅強的源泉,她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緊緊的抓住。


  是的,她一定會擊垮張淑瑤這個讓她機會夢中都會痛恨的女人,一定會的。離開東魏時,她就已經暗暗發下的誓言,她一定不會讓東魏瑤夫人失望。


  讓人看見又怎樣?被人嘲笑又怎樣?所有人都隻不過是上蒼手中的扯線玩偶,誰能有資格嘲笑誰?隻不過現在是她長孫長平一不小心惹怒了線的那頭,所以讓她長個教訓。或許下一個倒黴的便是那些嘲笑她的人了呢。


  凡事無一定,人算不如天算,誰說的準呢?


  那身月白,依然穿在身上,絲絲柔滑。起身,顧不上穿鞋,便走處寢殿。鳳梧宮早已經空無一人,她即便就這樣走出去,也不會有人發現。


  夜深了,皇宮畢竟是皇宮,無論什麽時候,都不會讓這天空過於黑暗,總還是可以依稀看清腳下的路的。


  此刻隻是早秋,雪國的夜,已經變得不那麽溫和。剛剛步出鳳梧宮大殿,一陣寒風吹來,長平冷不丁打了個寒戰。但是無關緊要,這寒冷她早已經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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