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新的夥伴,千裏送鋼板!
護城知府被貶去看守城門,一時間傳的滿城皆知,就連宮裏的侍衛和宮人們都在私底下議論紛紛。
“你們聽說了麽?孫知府被貶了,嘖嘖嘖,真是讓人想不到啊。”
“好端端的怎麽會被貶?那孫知府從官幾十載,也算是個老人了。”
“還能因為什麽,我聽說啊,是惹了不該惹的人,那個人仗著有皇上撐腰,這才將刺客的事情都算在了孫知府的頭上。”
幾個宮女正竊竊私語的歡,忽見遠處走來了一年輕男子,當即閉上了嘴巴,目露含羞地悄悄打量著。
豔陽下,那男子一身黑色的緊身長衫,黑發高束,眉宇之間充斥著的英氣和寒冰一般生人勿進的精芒。
幾個宮女都知道此男子是跟在皇上身邊的侍衛,隻是礙於他一直在宮中沒有絲毫的階品,而無法上前問安,隻能遠遠地瞧著那男子剛毅的麵龐,原本就羞澀的臉蛋更因嬌羞而發紅。
男子皺了皺眉,沒有任何表情的看向那幾個宮女,“你們剛剛說的可是真的?”
幾個宮女沒想到男子竟會主動跟她們攀談,當即紅著臉龐將男子團團圍繞在了其中。
“奴婢說的千真萬確,是剛剛進宮的大臣們親口所說。”
“那些大人們還說,孫知府之所以落得這般下場,就是因為得罪了一個女子。”
“聽說那女子可不一般,不但麵見皇上絲毫不慌,更是得了皇上的撐腰,才能讓孫知府頂替下了所有的罪名。”
幾個宮女為了能夠多靠近男子一些,嘰嘰喳喳地說的很是歡快,她們並沒有發現男子周身那本就涼薄的氣息已冷得快要凍結成冰。
男子哪怕沒有親眼所見,也能夠想象得到那個狡黠女人的無恥手段。
“沈侍衛,皇上傳您速速去龍涎殿。”小德子匆匆跑了過來,小聲道。
沈滬這幾日一直都在忙著查詢刺客的事情,並不曾跟在長孫子儒的身邊,如今聽聞小德子的話,當即一個閃身消失在了原地。
片刻後,沈滬踏入龍涎殿。
本以為,長孫子儒傳召是有急事,可是等他進了院子才發現,長孫子儒竟在跟一個三四歲大的孩子下棋。
那小娃娃白白嫩嫩,穿著一身淡藍衣衫,遠遠望去,可愛的有些讓人分不清楚性別,而坐在他對麵一身龍袍的長孫子儒,難得耐著性子一臉的溫潤,這是沈滬從不曾見過的表情。
他記得,後宮之中,菀貴妃和淑貴妃也給皇上誕下了兩名皇子,可皇上對那兩位皇子卻是異常嚴厲和淡漠。
此時,那小娃娃正看著麵前的棋盤托腮沉思,似是被困住了。
沈滬沒做多想,上前幾步,躬身道,“沈滬參見皇上。”
還未等長孫子儒說話,那小娃娃倒是揚起了麵頰,在看見沈滬那張臉時,愣了愣,似是驚豔了片刻,才悠悠道,“叔叔,您知道觀棋不語真君子嗎?不過我娘親說了,長得好看的,還是可以原諒的。”
沈滬愣了愣,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問,“為何?”
小娃娃很是少年老成的道,“我娘親說,長得好看的原諒了,還可以讓世界多一些的美妙之處,但若是長相難看的……呃……好人也就算了,畢竟我娘親說過,心善的人可以不論皮囊,心美比什麽都重要,可要是難看的惡人,那斷是不能原諒的,因為那種人留下來不但會浪費空氣,還會繼續惡心旁人。”
沈滬,“……”
長孫子儒難得低笑出聲,“沈滬你來得正好,朕有件事情讓你去辦。”
沈滬當即跪在了地上,“為皇上辦事,沈滬在所不辭。”
“朕想讓你去幫朕保護一個人,此人此番出城,是為了護城台的圖紙。”長孫子儒臉上的笑容已全部消失,徒留下的是一個帝王該有的王者之氣,與絕不可被人質疑的居高臨下。
“皇上可是想讓我與那人一起盡快得到各國的圖紙?”沈滬對於護城台的事情倒是知曉的。
長孫子儒卻搖了搖頭,“朕要你不惜任何代價,護得她的周全。”
沈滬一愣,詫異地抬起了頭,而正是這麽不經意的一看,便是將長孫子儒那眼中還來不及抹去的關心全部盡收在了眼底。
沈滬自詡跟在長孫子儒的身邊時間並不短了,可放眼在長孫子儒的身邊,還從不曾有人讓他露出過如此的神態,不要說是後宮誕下皇子的兩位貴妃,就是榮得聖寵的皇後娘娘,也從不曾讓他露出這般的神色。
那種擔憂,凝著超越了感情的情緒,又夾雜著好似無法訴說的虧欠。
似是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長孫子儒淡聲又道,“她是朕最為在乎的……家人。”
隻是這一次,那聲音悠遠柔潤的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
“皇上放心,我定當竭盡全力。”
長孫子儒對沈滬有救命之恩,沈滬對長孫子儒的命令自是義不容辭,不過現在,他倒是難得好奇,究竟是何人才會讓大齊的九五之尊如此牽掛於心。
長孫子儒點了點頭,“去吧,記得她叫武青顏,兩個時辰前出的城,應該不會走太遠才是。”
沈滬頷首領命,轉身朝著院外走去,身後,似再次響起了那個小娃娃奶聲奶氣卻又一本正經與長孫子儒對話的聲音。
“好在我娘親不是個見色忘義的。”
“為何?”
“不然我爹爹的危機會很大。”
“你倒是懂你娘親。”
“聽雙喜說,皇叔叔你曾經也喜歡過我娘親,最終還是我爹爹勝了,可見我娘親還是很有眼光的。”
“……”
院子裏的對話聲啞然而止。
院子門口,沈滬正打算以輕功直飛躍向宮門,就見一窈窕淑雅的身影在宮女們的攙扶下悠然而來。
沈滬明知來人是當今的皇後娘娘,卻隻是略微側了下身子,便直接走出了院子。
宮女瞧見了,不悅地皺眉,“仗著皇上的包容,倒是越無法無天了,見著皇後娘娘竟然都不下跪!”
太史靜璿側睨了眼那宮女,“他一直都是那個性子,你又何必計較。”
宮女嚇得抖了抖,趕忙低聲道,“皇後娘娘說的是。”
太史靜璿收回目光,抬步剛走進院子,就看見在那陽光正好的庭院之中,長孫子儒不知和對麵的小白丸子說了什麽,而那小白丸子也跟著說了什麽,長孫子儒忽然就笑了。
那笑聲,盤旋在院中,久久不曾散去。
太史靜璿的一雙眼睛,死死盯在那小白丸子的身上,一向高貴而又自持的眼,徒升起了一絲貪婪而又憎恨的光芒。
那是,她的孩子!
也是,他的孩子……
但是很快,那個孩子便隻是他的,與她再無半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