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路西法的救贖3

  “你叫什麽名字啊？”


  “我叫——”


  冰藍色的眼眸倒映少女精致的麵龐，他輕輕說出自己的名字：


  “路西法。”


  “路西法…”


  不由自主的重複了一遍，她覺得自己的心跳快了一瞬，又好像沒有。


  這個名字，這個名字給她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好像是終於找到了自己追尋已久的東西。


  “好熟悉的名字啊…”


  她垂首喃喃自語，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到自己是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


  看著少女糾結的模樣，路西法笑的柔和，他克製不住的上前，化為實體輕輕拍了拍她的頭：

  “不必糾結，以後你會知道的。”


  少女推後一步，與他拉開距離，眼眸認真，鄭重其事地說：


  “天使，不要一直跟著我。”


  他十分詫異：

  “為什麽？”


  “因為避開了所有的苦難，我已經不知道過這一生的意義了。”


  她眼眸通透，有著一顆超越年齡的心，叫人驚歎：


  “苦難也是一種另類的快樂。”


  她轉身，背對光輝，小小的身影義無反顧的走向長巷的幽深黑暗處。


  路西法猶豫了，長久的思慮後，依著她的意思離開了她的身旁。


  少女之所以改變方向，走入陰暗出是因為耳邊一直有一道低沉魅惑的聲音呼喚她。


  她很好奇，也不知畏懼，甚至還讓路西法離開她。


  從容優雅地踏入陰影，整個人置於黑暗中，臉色平靜地輕聲說道：

  “真叫人害怕啊。”


  說著，她嘴角微微上揚，絲毫沒有要後退的打算，反而神態輕鬆的哼起歌謠。


  歌聲軟軟的十分動聽，可在這樣的情景下，尤為恐怖。


  “小姑娘，好大的膽子。”


  低沉的聲音自前方傳來，男人的聲音帶了一絲讚賞。


  一道光落下，她看見一個撐著黑傘的人自黑暗中走到她麵前。


  傘微微抬起，她看清了男人的臉，下意識微微吸氣。


  他的麵容比女人還要妖豔，明明麵容嚴肅，可眼角風情不減，那雙深邃幽深的瞳孔裏像是裝了漩渦，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


  男人岑岑而笑，邪魅俊俏的臉突然變成了陰森可怖的鬼臉，眼前的少女沉如清水，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有意思的笑了，他又恢複俊俏的麵孔，湊到少女麵前：

  “不害怕嗎？”


  “害怕？”


  這種情緒她還沒有體驗過，不太懂，少女眨了眨眼：


  “不，隻是覺得太醜了，有點礙眼。”


  男人的麵容僵硬了一瞬，空氣凝滯了，少女不耐煩了：

  “叫我過來有什麽事？”


  一直在她耳邊念叨過來過來，順從他的意思過來了，他卻在這裏變臉，做些無聊的事，簡直浪費時間，還不美觀。


  男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臉色不太好看：


  “你竟敢這麽和我說話？！”


  少女徹底喪失了耐心，話都不願多說，轉身欲走。


  男人瞬移到她麵前，黑傘化為一團黑氣消散，手一抬，一道無形的威壓籠罩在她身上。


  少女悶哼一聲，額頭冒出冷汗，背脊始終挺直，抬眸看他，冷若凝霜。


  他手指輕輕一點，威壓更重了，少女嘴角流出鮮血，眼角通紅，她緊緊咬著下唇，眯起眼眸看他的眼神寒如凜冬之冰。


  “不求我放過你嗎？”


  男人與她對視，蔑視地看她，看好戲般的表情。


  少女輕哼一聲，閉起眼睛，心中有些失望，她想體驗的苦難不是現在這樣的。


  所謂苦難，該是生、老、病、死、愛離別、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


  見少女隻咬牙堅持不在理他，他頓覺無趣，撤去威壓。


  他上前扶住她，用手溫柔的擦去她嘴角的血跡，語氣似乎是在嘲諷：


  “lemony，我以為你會是另一個我，可他隻是創造了另一個自己。”


  “lemony是誰？”


  少女抬頭不解的看向他，男人卻附首貼近她的麵孔：


  “小天使，你說你的眼睛為什麽會是紅色的呢？隻有惡魔的眼睛才是紅色的啊。”


  “什麽？為什麽…要叫我小天使？”


  男人自顧自說這話，完全不理會她的疑惑：


  “因為，他早就算好了一切。小天使，你猜你是會是上天堂呢？還是…下地獄呢？”


  她皺起眉，想要遠離這個瘋瘋癲癲的男人，可男人卻伸手擁住了她的腰。


  正在她掙脫不了的時候，路西法的聲音響起：


  “薩麥爾，放手。”


  路西法的聲音很冷，他打了一個響指，長巷立刻亮度白晝。


  男人鬆開手，懶散的伸手，那把消失黑傘再次出現在他掌心，他輕嘖一聲，漫不經心地感歎：

  “這三個字，真是久遠啊，可惜…如今，你該叫我撒旦。”


  路西法將少女護在身後，冰藍色的眼眸微眯：

  “原來你一直躲在人間。”


  撒旦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


  “我是專門來找她的。”


  他的目光越過路西法落在少女身上，眼中蘊含的笑意讓他的麵容更加豔麗了。


  見路西法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他笑了：


  “別那麽大驚小怪，我隻不過是提前見見我的同伴而已。”


  “你早就不是天使了。”


  路西法淡淡的陳述事實。


  言下之意，少女不可能也不會是是他的同伴。


  撒旦點點頭，意味深長：


  “誰保證她就是呢…還有——”


  他刻意停頓了一下：

  “路西法，眾天使的領袖，眾多繁星中的太陽，熾熱的光芒照耀著半個天國的天使長。誰說你一直會是天使呢？”


  路西法毫不遲疑的說：

  “神是我永遠的信仰。”


  撒旦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他眼角笑出了眼淚：


  “誰知道呢，薩麥爾曾經也這麽認為。”


  可是，薩麥爾還是成了撒旦。


  話音未落，亮堂的長巷再次陷入黑暗，他在黑暗中執傘，神色晦暗不清，隻那雙紅豔豔的眼睛狠戾的像擇人而食的凶獸。


  “lemony，期待在地獄相見的那天。”


  長巷再次亮起時，男人已不見蹤影。


  少女癱倒在路西法的懷裏，他走了，不再強撐，她頭一偏，吐出一大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