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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一場春雨一場寒

  清晨。


  三河鎮內下了一場雨,雖春雨貴如油,但這場遲來的春雨並不太受到鎮民們的歡迎,將要轉暖的氣多少受到了些影響。


  與前幾一樣,成武熱好湯便早早的出門。


  出門自然不是去砍柴,院子裏麵已劈好了很多可燒的柴火,隻是受到這場雨的影響也不知要再多晾曬上個幾日才行。


  三河鎮往西十幾裏處有一道劍。


  即便是經過大雨的衝刷那道劍也依舊是絲毫沒有被改變過痕跡,依舊是那麽直,依舊是那麽完全內斂的一劍,沒有一絲擴散,不因其他,隻因為這是劍聖大人留下的劍。


  成武撐著傘站在那裏靜靜的看著腳下的這道劍。


  雖然劍聖大人留下的這道劍在許安的口中很不堪,甚至在他看來這樣的劍隻適合拿去做些裁縫的活計,但成武知道許安這隻是在發牢騷而已。


  他知道計東裏的這道劍絕對配得上他劍聖的稱號,也知道這世間也隻有劍聖才能留下如此的一劍,他不求能完全看破,隻希望能從計東裏的這道劍中看出點什麽來,隻是一點也好。


  他認為自己與計東裏之間必有一場死戰,他沒有信心能戰勝劍聖大人,他已經無法再入望舒樓,那麽這道劍便是他的最後一根稻草,無論如何也要抓住。


  他已經看了多日,每日起床熱完湯他便早早來到此處,快到中午時再回到鋪子裏做飯。


  剛從望舒樓內逃脫便來到此處看起來有些挑釁的意思,但成武卻並不如何擔心這個問題,並非是他很自信望舒樓不會再對他如何,也不是他相信自己能再一次從望舒樓的手下逃脫,而是望舒樓若想殺他即便逃到涯海角也不可幸免。


  他跟許安既然能逃掉,自然是明望舒樓已經放棄了這兩個人,隻要他不過了那道橋就不用太過擔心安全問題。


  成武像往常一樣低著頭一動不動,如同一座雕像一般,雖看了多日但卻是一無所獲,他看不出來這道劍中有什麽,他隻知道這是很直的一道劍。


  他明白劍聖大人的這道劍不可能那麽容易便被自己看破,所以他並不急躁,似乎是當成了樂趣一般,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不知從何時起,成武的身旁多了一位老者,那老者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不曾有過其他動作。


  或許是他看的很入神,又或是那老者本就是這幅畫麵中的一部分,所以他絲毫沒有察覺到此人的存在。


  那老者身著白衣,雖然蒼老但卻很是精神,一頭白發自然的披散在身後,隨意卻不顯邋遢。


  老者沒有撐傘,但卻是暴雨不可沾身,他站在那裏如光一般透明,如流水一般自然。


  老者並不如成武看的那麽入神,隻是低頭隨意的看了一眼,然後便收回目光,並不是他跟許安一樣也認為這樣的劍隻適合去做個裁縫。


  而是因為他知道劍聖大人的這道劍不是來給自己看的,不是給自己看的那自己自然是不可能看出什麽來,多看無用便是如此的道理。


  “可看出什麽來了?”過了一會兒後老者開口問到。


  這道聲音來的不那麽突兀,相反卻很是自然,成武甚至都沒通過這道聲音反應過來自己的身旁多了一個人。


  “直,很直。”成武盯著那道劍,頭也不回的答到,然後認真的想了想後又微微點了點頭到:“非常直!”


  老者聽到這話輕歎口氣搖了搖頭,然後轉身向著三河鎮內走去。


  他的步伐並不輕快,雙手垂於身後如同仙人一般,一切都很自然。


  三河鎮內。


  “許安,許安…”一位白衣男子撐著把傘從鎮外走來,邊走邊喊道。


  男子長相很是俊美,看上去也不過才十八九歲的年齡。


  他的一雙眼睛生的很是嫵媚,比一般的女子似乎都要更顯得勾人。


  一身白衣在身上束的很緊,離近了看更能發現眼前這人無論是身材還是長相都絕不輸給一般的美人。


  鎮子裏的鄰家女都趴在窗戶上往外看來,如若不是大雨的緣故恐怕早已集體衝了出來,心中不由更加厭惡這場遲來的春雨。


  白衣男子自然便是長更。


  許安慵懶的坐在鋪子裏麵發呆,雙手交叉在兩條袖口中,似乎是下雨氣變冷的緣故,屋內還在燒著很旺的爐火。


  “大早上的就這麽倒黴。”聽到這道聲音許安回過神來,看著麵前的一碗剩湯無奈的歎了口氣,也懶得理他,更不可能去出門相迎。


  未過多長時間鋪門便被粗暴的推開,許安隨即一口剩湯噴了出來。


  “你不會敲門?”許安擦了擦嘴後無語的到。


  “你在這裏賣湯啊,幫我盛一碗。”長更也不理他,放下紙傘,連鋪門也不關,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鋪子裏的一口湯鍋到。


  “自己盛。”許安起身看著外麵的雨到。


  自己盛就自己盛,長更也不多廢話,盛了一大碗肉端著,心翼翼的走到了屋裏的桌邊坐下,生怕灑了一樣,然後看著許安想要殺人的雙眼又悻悻然的回去盛了點湯重新坐了回來。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的?”許安頭也不回的問到。


  “我們那晚上碰到了一個人,他他叫楊賀九,我們看到他往這邊來了。”長更邊吃邊含混不清的答到。


  “你沒死還真是要恭喜啊。”許安嘲諷的答到。


  “他沒殺我們。”長更用力的咽下口中的肉塊到。


  “我知道你是誰。”長更回頭看著許安微笑到。


  “我也知道你是誰,所以你們是來殺我的?”許安轉過身來微眯著雙眼到,讓人感覺下一刻他便要準備出手一般。


  “不是不是,我們知道你要做什麽,我們可以幫你。”長更見狀趕忙回到。


  “你們知道我要做什麽?嗬嗬,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要做什麽,你們怎麽幫我,又為什麽要幫我。”許安無語的搖了搖頭。


  “你想做的不就是奪回王位嗎,望舒樓不幫你,我們可以幫你。”長更擺了擺手,一副你就別裝了的模樣。


  “嗬嗬,那你們為什麽要幫我?”許安接著無語的回到。


  “因為你是靈學院的人。”


  “靈學院如何?”許安聽到這話更加疑惑了起來。


  “聽是何院長對我們有恩。”


  “哦?什麽恩?”許安接著問到。


  “我們最大的特點便是善於隱藏,但這些隱藏對於神遊境的強者來沒啥用處,我們感恩何院長的不滅之恩。”長更一本正經的到,讓人感覺換了個人一般。


  “不滅之恩?”


  “是的,不滅之恩。”


  “當年發生了什麽?”


  “我也不太清楚個中緣由,隻知道0多年前我們經曆了一場滅頂之災,敵人正是何院長。但是那場大戰其中傷亡卻是很少,似乎是何院長收手了,並沒有開殺戒,盡管敵人是他,但我們一脈上下還是心存感激,所以這麽多年來我們都不曾在靈學院安插過人手。”


  “如此大事為何從沒有聽人起過?”


  “因為我們是衛府,而敵人是個神遊境的強者,除了當事者自然不可能會有別人傳出去一點消息,甚至連我們新一代的年輕人都不太清楚。”


  許安開始震驚了起來,世間竟然爆發過如此一場悄無聲息的大戰,甚至都不曾有絲毫細節傳出,如果不是長更提起他都不可能知道這件事,難道這件事跟何三年的失蹤有什麽關係?

  不過想想他也能清楚,神遊境的強者行蹤皆不可琢磨,而對方又是這世間最為神秘的組織,如此兩方交戰又豈能為世人得知。


  “所以那場戰鬥是你們輸了?”


  “我們不可能贏,我們不是望舒樓,雖然成立的時間久,但要論實力卻還是不及望舒樓。”


  “何院長也是從那場戰鬥後消失的?”


  “從時間上算應該是差不多,本以為他回到了靈學院,後來才得知他離奇失蹤了,這麽多年我們也一直在找尋何院長的下落,但那可是神遊境的強者啊,又如何能找到。”


  “你還知道些什麽?”許安坐了下來看著長更到,看來他也對這件密辛很感興趣。


  “我隻知道這些,那些老頭子也隻跟我了這些,你要是感興趣的話可以來我們門派看看,或許你問的話他們肯多一些。”長更喝了口湯到。


  “不去,沒興趣。”許安簡單回到。


  要沒興趣那可是假的,世人無不對何三年的離奇失蹤心存疑惑,甚至有人在想是不是隻要入了神遊便能通往另外一個世界。隻是衛府被世人稱為邪教,他們邀請就去多少條命也不夠丟的。


  “老頭子我可是比較感興趣。”


  許安剛完話門外便有另外一道聲音傳來。


  兩人同時感到心頭一緊,已經僵住的身體吃力的扭頭向著門外看去,他們看到了一位老者。


  那人是何時站在那裏的?為何兩人都沒有絲毫察覺,即便許安被這段故事吸引也不至於感知不到有人來了,但即便是現在許安也是完全感知不到那人的存在!


  老者靜靜的站在門外,他仿佛是剛來,又像是一直都站在那裏未曾動過,他的手中沒有撐傘,但從暴雨中走來身上卻沒有一絲雨水。


  直到此時兩人才感到這場春雨下的竟是那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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