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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天子與天子劍

  許世昌靜靜的守候在宮門外,或許是他有些緊張,又或是禁足時間過長的緣故,他的臉色甚至都有些發白。


  距他上一次入宮已有半年有餘的時間,往事依舊曆曆在目,他已完全不複之前的儒雅姿態,甚至還顯得有些許滄桑。


  上朝的官員皆已離去,隻剩下林大將軍在內。


  過了很長時間,林將軍走了出來。


  但許世昌卻並未察覺,林平歸靜靜的看了許世昌一會兒,也不知在想些什麽,隨即便走出了宮門。


  又是過了很久後許世昌看著林將軍離去的背影才反應過來,接著走進大殿。


  北宮大殿內依舊是那麽的空蕩,他甚至都能清楚的看到迎麵而來的一個儒雅英俊的男子失魂落魄般的向著自己走來,在這條通道上,他經曆了尋常人所不敢想象的大起大落。


  許世昌走進大殿,雙膝跪地,盡管一言不發顯得很不懂禮數,但他卻是一句話也不出來,隻是那麽安靜的跪著。


  “殿內所跪何人啊?”北昌王看著許世昌聲音嘶啞的高聲問到。


  嘶啞很難再高聲,但他卻仍然是提高著自己的音量,就好像是再如何嘶啞也不能少了一絲威嚴。


  “北昌帝國,許世昌。”許世昌站起身來同樣是看著北昌王高聲回到。


  “哦,原來是我兒啊,你來所為何事啊?”北昌王再問。


  “不孝子前來申冤!”許世昌依舊是高聲回到。


  聽到這話在場侍奉的公公都是嚇出了一身冷汗,所有人都以為許世昌入宮是來謝恩的,沒想到他居然要來申冤?這不明擺著前來問罪的?


  眾人不由在想這位王子怕不是被關傻了吧。


  現在的局勢明眼人自然都能看得出北昌王是要準備傳位給他,但是他卻選擇在這個節骨眼上觸怒龍威!

  “你有何冤屈?”奇怪的是北昌王聽到這話並不如何生氣,隻是這麽簡單的問到。


  “懇請王上重查去年一案。”


  許世昌沒有有什麽冤屈,而是的去年一案,但北昌王自然是知道他要的是什麽。


  然而去年一事已然成為了一樁舊案,甚至都無人敢在提起這件事,且涉事官員皆已不在,又從何處查起?


  “老咯,查不動咯,自己查去吧。”北昌王完從身旁取下了一把劍隨意的扔到了許世昌麵前。


  “這是?子之劍!賀北昌!”許世昌看著自己腳下那把無鞘無刃的寬劍呆呆的到。


  賀北昌在計劍譜中排名第五,這把劍比普通的劍要稍寬上一些,無鞘無刃,看著很是厚重,劍身上並沒有雕刻上什麽複雜精致的圖案,但卻自然流露出一股王者氣息。


  作為曆代國主的專屬佩劍,這把劍此時居然被北昌王隨手丟給了自己?這是要做什麽?

  “不錯,正是賀北昌,拿起這把劍來。”北昌王艱難的站起身來高聲到。


  許世昌看著這把劍,但卻並沒有拿起的意思,而是放任其安靜的躺在地上。


  賀北昌為子之劍,自然隻有子才能拿起這把劍,他不明白北昌王為何要把這把劍丟給自己,但他卻也知道北宮殿內不可攜帶佩劍。


  “我讓你拿起來!”北昌王咆哮道。完話雙手撐著龍椅痛苦的咳了一陣。


  許世昌雙手微抖著拿起這把劍,很是不自然。


  “你再一遍,你來所為何事?”


  “不孝子許世昌前來申冤。”許世昌依舊是異常堅定的重複到。


  “混賬,你可知這把劍為何無鞘?”北昌王問道。


  “不知。”許世昌答道。


  “無鞘人們才能看到它的存在,這把劍才能時刻展露在世人麵前,而子之劍便是要讓所有人都能看到它!因為看到才能信服,既是申冤你便要在早朝上大聲的出來,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有冤屈,而不是在這裏跟我拉家常一般!你又可知這把劍為何無刃?”


  “不知。”


  “因為子之劍不是用來殺人的,而是用以威懾!無刃,他們才會害怕這把劍什麽時候開刃!他們才會恐懼你拿著這把劍開刃之後要做什麽!

  我告訴你這把劍要做的是什麽!子之劍,敢與爭!

  拿起這把劍便要有敢於地相爭的勇氣,而不是像你這樣隻想著跟我抱怨,哭委屈。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拿起這把劍殺了我!做這把劍該做的事,做你該做的事!”北昌王的聲音在大殿內回響,很難讓人相信這是一個久病纏身的人在話。


  許世昌便是這樣無刃,無鞘的一把劍,但他初露鋒芒便隻是為了申冤,這讓北昌王為之大怒。


  在旁侍奉的公公聽到這句話立馬跪倒在地,不敢抬頭,更不敢聽到什麽動靜。


  許世昌看著站在台上喘著粗氣的北昌王,再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這把劍,有些苦澀的微笑了一下。


  “父王多慮了,我不是什麽子,也不配拿起這把劍,更不想與任何人相爭。”許世昌輕輕搖了搖頭,然後把劍從手中給扔了出去,看都不再看上一眼。


  做完這些,許世昌轉過身去,一步一步的向著殿外走去。


  此時的許世昌哪還有一絲北昌帝國大王子,未來王位繼承人的樣子,看著更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想要讓父親大人幫忙討回公道罷了。


  北昌王看著這道背影,忽然感到心頭揪了一下,扶著龍椅慢慢的坐下身子,不知在想些什麽。


  許世昌慢慢的走到宮門外,然後一屁股坐了下來,兩腿耷拉在身前的台階上,眼神中滿是失落。


  “世良?”


  忽然間許世昌看見了一道身影,他自然能認出那道身影是誰。


  隻是他跑什麽?

  許世昌隨即起身追了上去。


  “你跑什麽?”許世昌在後麵邊追邊喊道。


  在北宮內邊跑邊喊很失禮數,但許世昌現在顯然沒心思在意這些,他能想明白許世良為何而跑,他是在怕自己?

  不知跑了多久後,許世昌停了下來,停下來不是因為他追上了那道身影,而是他來到了北宮的一處居所外。


  門上赫然寫著三個大字,永安居。


  雖永安居已荒廢有了一段時間,卻是始終都沒有上過鎖,隻希望這處居所的主人無論何時回來都能隨時進去入住。


  許世昌的手掌輕輕的摩挲著麵前的這扇大門,手掌拭過並未有灰塵沾染,看來是經常有人來打掃。


  許世昌輕輕的推開這扇門,走進了院子內。


  院子裏空無一人,雖無人入住但並不如何雜亂,打掃的很是整潔。


  許世昌站在院子裏看了很久,院子裏麵有著很大的一顆梨樹。


  梨花剛謝,還尚未結果。


  許世昌走到樹下盯著這棵樹又是看了很久,然後伸出手來摘掉一片青葉,輕輕的放入口中。


  是澀的,看來這顆梨樹能讀懂他的心情。


  許世昌拿著這片青葉慢慢的走進臥房內。


  裏麵依舊是打掃的一塵不染,東西也都擺放的很是整齊,許世昌知道這種整潔隻有在永安居的主人不在的時候才能保持。


  他很不習慣永安居裏的這種整潔。


  許世昌把那片青葉放到桌上,然後慢慢走到床前的臥榻上麵坐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就這麽在臥榻上趴睡了下來。


  或許是他很累,所以他睡得很沉。


  整處居所很是安靜,一切聲音都清晰可聞。


  偶爾會有一陣微風吹動梨樹的簌簌聲音傳來,桌上的那片青葉隨風飄蕩,搖擺不定。


  “王上,大王子殿下去了永安居。”一位公公輕聲的稟報到。


  此時北昌王依舊看著許世昌離去的方向,一動不動也不知在想些什麽,聽到這道聲音才慢慢的回過神來。


  “讓他去,不用管他。”北昌王起身到,然後向著寢宮內走去。


  “是。”


  靈學院。


  “叔叔,您那件事是大王子所為嗎?”楊賀九想了想後對著睡在躺椅上的木蘭州問到。


  “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神仙,你應該去問月神大人,他是月神,總比我們這些凡人知道的多。”木蘭州依舊是躺著擺了擺手到。


  “為何感覺您對這件事一點都不關心的樣子。”楊賀九再問。


  “關心如何,不關心又如何,此事無從查起,關心也沒什麽用,還是把這個問題留給他們自己吧。”木蘭州歎了口氣無奈到。


  “那我們該做些什麽?”


  “該做什麽?你忘了自己該做什麽啦?你接的可是計東裏的戰書,我送你的劍居然就那麽輕易的就給別人了,你不給他他還能吃了你不成?”木蘭州聽到這話從躺椅上跳起身來破口大罵到。


  “這…我輸了,所以那把劍得給他,不過我會去拿回來的。”楊賀九低頭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到。


  “計東裏很強,九啊,等打過的時候再去。”木蘭州想了一會兒後不知該什麽,然後就出了這麽一句廢話出來。


  木蘭州這句話當然是廢話,打不過的時候誰會去送死?再了,不去打誰又能知道打不過?

  這是計東裏和楊賀九的戰約,自己給不了他太大的幫助,所能教所能做的也隻是這些,最後能走到哪一步便全憑個人領悟。


  “是,叔叔,我會拿回那把劍的。”楊賀九起身行禮到。


  “去練劍去吧,不用整陪著我這個老頭子。”木蘭州擺了擺手到。


  “等等,劍都沒了還練個屁啊,去做飯吧,一會兒吃完飯再。”木蘭州看到楊賀九正欲起身又接著到。


  “是。”楊賀九微笑著到。


  然後便向著廚房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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