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幻境中的曾經
“不過，你選擇哪一種，你的心都在我的探查之中，是違心還是真心，我自然明了，而你的舍己為人，也的卻是出自真心，所以你做出了這一關最佳的答案，自然是成功過關！”
“你覺得簡單，那是你自然而為，恐怕換一個人就不會了！”
“若是晚輩選擇繁簡之道的道果會怎樣？”
“闖關失敗……”
“除了你剛才做出的那種選擇之外，其餘的選擇都是失敗，也什麽都不會得到！”
“還真苛刻……”這是東陽的肺腑之言，畢竟許多修行者都沒有道侶，就算有，也有許多人會把自我修行放在第一位，這不是不在乎他的道侶，而是自己變強了，同樣能更好的保護他的道侶，這並不衝突。
東陽的行為，或許說好聽點是舍己為人，說難聽點就是傻了，你自己變強了，你的道侶再弱，誰敢動。
可惜，東陽要的不是姬無瑕在他的羽翼下平平安安，而是她也有自己的路，也能在自己的路上平平安安，這是截然不同的事情。
聽到東陽的話，紅綾隻是一笑：“這之前就說過，這紅塵居不是善堂，在這裏，就要按照這裏的規矩來進行，不管你們認為公不公平！”
隨即，紅綾伸手一點第三顆道果，道果上就散發出風的氣息。
“這就是擁有圓滿風之道的道果，你可以收起來了！”
“謝前輩……”
“這是你應得的！”
東陽也隨即收起，緊接著，紅綾身後就出現一個丈高的紅色漣漪，並說道：“隨我來吧！”
話音落，紅綾就轉身進入紅色漣漪消失不見，東陽也緊隨其後，踏入紅色漣漪。
刹那間，東陽就再次出現在一個霧蒙蒙的空間中，情況一如之前，隻是在他的麵前多了一個隻有一丈大小的石台，台上什麽都沒有，紅綾也在石台旁邊站立。
“歡迎來到第六關，這一關的考驗，是一場幻境，但若你在幻境中死亡，那就是真的死了，所以你在幻境中若是遇到致命危機，可以大喊退出，我就會解除幻境，那也就意味著闖關失敗！”
“至於如何安然通關幻境，那就需要你自己去尋找了！”
“登上石台，幻境就會開始，千萬要記著，幻境中死亡，現實中也會死亡！”
東陽點點頭，隨即登上石台，盤膝而坐。
紅綾一揮手，台上的東陽就突然消失不見，但卻出現了一個光影畫麵，畫麵中的人，正是東陽，且是年幼時期的東陽。
畫麵中，是年幼的東陽在小蒼山下破道觀內的日子，上午讀書，下午練功，晚上泡藥浴，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不論是刮風下雨，無論是伏暑寒冬，他都重複著同樣的事情，並慢慢長大。
十四歲哪一年，他獨自離開小蒼山，曆經數月，抵達皇城，在進入皇城的第一天，碰上四門一家招收弟子的日子，所以他去了，也被拒之門外，之後進入了長生觀。
在長生觀中的日子，被挑釁，被嘲諷，他始終雲淡風輕，為逆天改命，他參加秋試大考，並最終成功。
之後去星海，在一次次的危機中，得到屬於他自己的機遇，卻被空間裂縫吞沒，僥幸進入極北之地。
在極北之地，他幫雪石部落，幫飛雪部落，最終被逼離開，並在一次次阻截中，安然返回中土。
七聖被困，四王叛變，戰亂中，他怒殺二十萬大軍，第一次展露他的殺伐果斷。
皇宮之戰，擊退四王來犯，皇城之外一戰，他拚盡權利，幾度生死。
紅綾靜靜的看著石台上的畫麵，那是東陽曾經經曆過的人生，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在畫麵中清晰呈現出來，他的殺意，他的戰意，他的仁意，都清楚的展現著。
紅綾在靜靜看著東陽這半生的經曆，而東陽本人，則是出現在一個非常熟悉的地方，一個充滿肅殺的地方，皇城之外。
此刻，東陽渾身染血，早已是傷痕累累，卻依然懸浮在城門外，他的身後，是那高高的城牆，上麵聚集著整個雲荒人族的所有精英，也有實力低微，卻依舊無懼站在最前線的那些將士們。
東陽的身後，不隻是這些人，也不隻是一座城，更不隻是城中的那些百姓，他的身後是他整個雲荒，是整個人族，是他生長的家園。
此刻的東陽，不是神，而是入聖初境，肉身是入聖巔峰，這是曾經已經發生過的城外之戰，場景再一次重演，此刻，他依舊是那時的他。
重回城外之戰的那一刻，東陽心中雖然有些疑惑，卻也不慌，因為他知道雲荒的危難早已解除，現在自己所處的地方隻是一個幻境。
東陽看向前方，麵前是一個百丈高的魔神，在魔神身邊，正是陳文，情況和曾經一模一樣。
魔神那碩大的雙眸中露出濃濃的譏嘲，道：“東陽，你的命是很硬，但現在的你還能堅持多久？”
東陽暗暗查探一下現在的狀況，的確如當初一樣，肉身破敗不堪，神魂和真元都消耗嚴重，可謂是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但他還是一笑，道：“我能堅持幾下，是我的事情，不勞你操心，但隻要我還活著，你就別想再前進一步！”
“哼……死到臨頭，你還在護著身後的世人，是要裝偉大，想萬世流芳嗎？”
“我可不想裝什麽偉大，更不想萬世流芳，我護著的不是哪一個人，我守護的是我身後的家鄉，身為雲荒的七尺男兒，我當以傾盡所有來守護這片家園，守護這片土地不被他人踐踏！”東陽嗬嗬笑道，隻是他的笑容是那樣的淒然。
魔神冷哼一聲：“說的不錯，可惜沒什麽用！”
東陽淡淡一笑，回頭看了一眼那些在城牆上依次排開的眾多將士，隨後轉過頭，雙臂張開，對魔神說道：“看到城牆上那一個個將士了嗎？看到他們那一個個挺直的脊梁，和不屈的眼神了嗎？”
“他們實力低下，大部分更隻是普通人，但此刻，他們無所畏懼的站在了沙場的最前沿，他們之所以寸步不退，不是為了功名，不是為了厚祿，他們是為了身後的家園，為了需要他們守護的家人！”
魔神身邊的陳文譏笑一聲，道：“東陽，說的倒是不錯，可你不會是想要這些人來送死吧？”
東陽哈哈一笑：“我是要你見識一下，我雲荒男兒的豪情！”
“將士們，告訴他，你們的使命是什麽？”東陽大吼一聲，聲音滾滾，在天地間回響。
“拯黎民於水火，救國家於倒懸！”城牆上延綿不覺的將士，齊齊揚起手中的兵器，急聲高呼，聲如巨浪，響徹天地。
“告訴我，你們現在怕嗎？”
“不怕……”
聲聲厲吼，與之輝映。
“可敢隨我一戰！”
“戰……”
隨著那一聲聲咆哮，數十萬將士，每個人身上都湧出強烈的戰意，那是他們的熱血。
或許在修行者眼中，這些普通將士的戰意根本不值一提，但當數十萬這樣的戰意同時出現，卻足以驚天動地。
東陽手臂高舉，雙劍高舉，怒吼道：“戰……”
一聲戰，一股強大的戰意驟然升騰，一道虛幻之劍，從其身上出現，瞬間延伸百丈。
他的戰意出現之後，立刻就與那無數將士身上的戰意匯集在一起。
也在這一刻，東陽身上戰意之劍的戰意，瞬間暴漲，劍尖上方的天空，也隨即出現一個肉眼可見的漩渦，仿佛蒼天都被刺破。
看到這一幕，陳文當場色變，忍不住當場後退，而百丈魔神則是再次揚手，周圍的天地之力瘋狂匯集。
而城樓上的眾人則是眼神驟亮，小丫立刻上前一步，暴喝道：“戰……”
一股戰意升騰，且隨即就與周圍的戰意相溶，匯集到東陽身上的戰意之劍上。
“戰……”
“戰……”
“戰……”
一聲聲厲吼中，一道道戰意升騰，全部融入東陽的戰意之劍中，讓其威勢再次飆升。
“陳文，這就是我雲荒人族的豪情，戰！”
東陽暴喝一聲，那匯集數十萬人的戰意之劍轟然斬下。
魔神也隨即發出一聲怒吼，天地之力匯集的巨劍應聲斬下，與此同時，還有無形的天地之力圍向東陽，想要將其束縛。
但那些匯集而來的天地之力，在那強大戰意之劍麵前，快速的分崩離析，根本不能阻擋其分毫，更不能束縛東陽的行動。
兩道似實而虛的百丈巨劍，瞬間相撞，卻沒有想象中劇烈的轟鳴聲響起，戰意之劍如同無形之物，從天地之力凝聚的巨劍上劃過，並勢如破竹般的落在魔神身上。
同樣沒有轟鳴聲響起，那戰意之劍如同幻影，從魔神身上掠過，沒有傷其一分一毫。
與此同時，魔神手中的巨劍也一樣是沒有遇到任何阻攔的來到東陽麵前，眼看就要擊實，可就在這是，巨劍突然停了下來，並開始快速崩潰。
而那魔神炯炯有神的雙眸，也急速暗淡下去，生機也在消散。
隨即，陳文當場吐血，陰森的眼神也立刻變得暗淡，並隨著魔神雙雙墜落。
情況一如曾經，此刻的東陽，同樣做出和當初完全相同的事情，一切也都如曾經一樣，仿佛事情隻是重演一變，沒有絲毫變化。
陳文落地之後，吐出一口鮮血，直接將魔神的屍體收起，但和曾經不同的是，此刻，他沒有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