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除夕夜

  “還要把它身上的病蟲害都要除掉，長歪的不直的枝條勁量往直立掰，掰不正的隻好就砍掉了，再把它的枯枝敗葉都處理幹淨，它才能長得高大正直生機盎然，否則，就等著枯敗吧，我說的話你們都記住了？”


  “記住了。”一聲眾誌成城的聲音響起，洪亮程度讓王嵐震耳發聵。真是一個睿智的老太太，常言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實在是真理啊！祖母開口喚了大伯父夫婦兩人前來：“你看著處理一下瑤娘子的事情，別讓一顆老鼠屎害了一鍋湯，我們書香世家清貴傳承千年有餘，不能讓你爹在泉下蒙羞。”


  大伯父和大伯母兩人鄭重其事的答應了下來。這時有一個丫鬟回報說：‘回老太太的話，瑤娘子和她的姨娘在廳外跪著。’四伯父狠聲說了一句：“逆女。”腳一跺就出去了。四伯母緊隨其後，不大的功夫，兩人就一起進來了。


  四伯母低聲艱難的對祖母說道：“母親，兒媳問了，瑤娘子和她姨娘都知道錯了，並承認這些話都是她姨娘平日裏教她的，還承認說想謀劃這將我們四方的最小的庶子，就是她姨娘所出的兒子過繼到五房，好繼承財產。母親，兒媳沒有用，沒有管理好後院，讓您受累了！”


  祖母拍拍四伯母的手臂到：“哎，你以後可要立起來，後院不寧，男人在前麵就不能專心做事，多少人家都是後院失火才惹下抄家滅門的大事。”眾人都肅穆的保證自家的後院一定會清清明明不會給家裏惹事。


  聽到四夫人的言語，對瑤娘子又有了一個心得看法，連自己的姨娘都能坦然出賣，真是狠人啊！祖母看了大伯母一眼，大伯母上前和祖母並肩而坐，她這一坐下，廳裏眾人才各回各位，井然有序的等著宗婦的決定：“我以王氏家族第一百二十八代宗婦的身份宣布，即刻起，四房的瑤娘子和她的姨娘一同送往家廟，帶發修行，以觀後效。


  即日起，各方主母立刻負起主母之職，孝順長輩，教養子女，管理妾室，扶持夫君，務必做好一個當家主母的職責，若有此類事情再發生，我作為宗婦，會為他們那一房換一個合格的主母，以免主母不強而亂了嫡庶尊卑亂了禮法。”


  宗婦的一句話就定了瑤娘子和她姨娘以後的路，王嵐心裏高興了這個攪家精終於被打發了，這次沒有一點心理負擔，人，總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不是嗎？


  之後在一眾人等的一直努力之下，廳裏的氣氛漸漸地好起來，說的說，笑的笑，熱熱鬧鬧的樣子才像是過大年除夕夜。在祖母發威時嚇得戰戰兢兢的伯父伯母們也恢複了平時的樣子，圍在祖母眼前說著乖巧的話語，兄長姐姐們也三三兩兩的圍在一起就瑤娘子的事情發表自己的看法，吸取一下教訓，爭取自己不要成為殺雞駭猴的家族棄子。


  而在那個時間嚇得大氣都不敢喘的下人們這時候也都開始活動起來，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自己手頭上的工作。王嵐看著自己的父母親大人，看他們神色如常，才緩緩地舒了一口氣，古人把香火子嗣傳承看的很重，如果自己沒有兒子，一定要在兄弟或者族人當中過繼一個來頂門立戶。這方麵顯然父親母親不是另有打算，而是已經看開了，真不愧是赫赫有名的德先生。


  丫鬟們一對對魚貫而入，一道道精美的菜品擺上了桌子，很快，八九張桌子上的年夜飯就擺好了，這些上菜的丫鬟們沒有發出定點的聲響，三伯母治家的手段可見一斑。眾人入席，因是大年夜，各方的妾室也被特許安排了兩桌。


  王嵐看著四涼六熱十個主菜，大多是燉的或是蒸的，顯然這時代炒菜還沒有流行開來。全都盛在精美的青白瓷器中，其中有一道黃金雞，金燦燦的雞盛在秘色青白磁盤中，光是看著這色彩的對比就讓人食指大動，邊上的描金黑色漆盤中更是放了不少胡餅就是我們說的饅頭。


  她想道，難道沒有餃子嗎？還真是讓她說著了，除了黃金雞，這十道菜還有魚幹臉，渾羊歿忽，清燉牛肉，蘆服管鳳，飛彎臉臉這六個葷菜，素菜有無心灸，清風飯菊香芰和昆味。具都是色香味俱全的上品菜色，再配上白胖饅頭，真是別開生麵的年夜飯。


  祖母在她的桌子上動一筷子後，各個席麵上的人才開始動筷子。年夜飯圖的就是個熱鬧喜慶，人丁興旺，所以，今夜飯桌上沒有往日裏食不言的情況，一時間唐朝人奔放豪邁的特點便展現出來了，整個飯廳人聲鼎沸，熱鬧的程度像是要掀了屋頂一樣。


  那一桌伯母們放下平日裏的端莊賢淑，扯著嗓子相互勸酒勸菜，祖母則是笑眯眯的不時的附和兒媳們幾句。那兩桌不管是嫡出還是庶出的伯父們磨刀赫赫挽起袖子開始了劃拳論輸贏。平日裏都是文質彬彬溫文爾雅現在卻是臉紅脖子粗，吼著西北男兒的豪邁之情。


  父親喝的酒少，當起了酒令官，也是忙的不亦樂乎，兄長們年紀大的比伯父們還豪邁，直接就是拚酒，你來我往，年紀小的就玩起了詩句接龍，接不上來罰酒一杯，氣氛還比大人們的更加的熱鬧非凡。


  自己這三桌姐姐嫂嫂們一解了禁更是火爆連天，有指著菜品猜謎語的，直接開始拚酒的，豪放起來還有就著饅頭開始吟詩作畫的，也不知道那位就著饅頭的姐姐作出了什麽詩句，王嵐離的遠，沒聽清，隻聽見隔壁的隔壁桌子上發出好大的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