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9章 昨日重現
夜,對有些人來說是很短暫的,就像小沈陽說的“眼睛一閉一睜就過去了!”但是對那些孤獨的女人,夜是那樣的難熬,反反複複孤枕難眠!
而此刻的秦鍾,再次躺在了甲板之上,望著南國夜空的漫天星鬥,享受著帶著鹹味的海風吹拂,聆聽著大海動聽的鼾聲。
大海每一次溫柔的輕吻,船體都會被拋起一些,就這般晃晃悠悠載沉載浮,伴著月移日升,再次月上中天的時候,機船抵達了一個小小的無名港口。
於是,秦鍾知道,自己再次踏上了祖國的寶島。
之所以選擇這條路,那是因為秦鍾不想留下什麽把柄,可是,他真能低調行事嗎?
寶島台灣,地質礦產資源豐富,廣闊的植被孕育著無數珍稀的動植物物種,獨特的地域條件,也形成了多彩的人文自然景觀。以上林林總總,方才成就了她的寶島之美名。
從衛星地圖上看,台灣就像是一隻暢遊在海中的鯨魚,又像一頭翻身戲水的海豚,那麽的神秘可愛令人向往。
秦鍾下船後,刀哥開走了機船,秦鍾沒有問他去哪裏,正如他也沒有問秦鍾來幹什麽一樣。秦鍾找到一個雜貨店,買了幾張電話卡,然後開了手機。
經過艱難的交流,秦鍾知道現在是鄉下,最近的城市是高雄,從高雄到台北有很多種辦法,火車、汽車、飛機都行。老鄉雖然操著土語,但都是炎黃子孫,還是相當熱情的。
秦鍾此行的最終目的地就是台北,小田芳子就在那裏落腳,據說,信義社的總堂也在那裏。
坐了一輛公交,不少乘客都是高山族的打扮,很熱情的跟秦鍾攀談著,原來他們是出來旅遊的,終點正好是高雄市。
在車上,這幫耐不住寂寞的老鄉扯開了嗓子,唱起悠揚的山歌,一下子讓秦鍾心頭的陰霾淡了許多,同時也讓他提前領略了一番寶島的風土人情。
秦鍾耐不住寂寞,也唱了一首“小哥”的代表作《一剪梅》,帶了些許鼻音,竟也模仿到了七八分的神韻,立刻贏得了滿車的喝彩。看看鼓掌的多半的大叔大媽,秦鍾一陣狂汗,看來自己在中老年人裏麵還是很有市場的嗎!
兩個小時,到了高雄,乘客一一上來同他這位大陸客握手,並希望他留下聯係方式,最終被秦鍾婉拒了。
打了一輛出租直奔高雄機場,向的哥了解了一些情況,原來的哥普通話還比較純正,說起來祖上還是西京人,也是四九年跟老蔣一塊搬過去的,聽說他爺爺現在都後悔了。並不是去了台灣都發展得好,也有相當一部分很失意,而且隨著年齡的增長,思鄉之情愈演愈烈。
因為談得比較熟,的哥給了秦鍾一張名片,說隻要在台灣,用車都可以給他打電話。秦鍾這才想起,台灣原來真的不大。
拿著名片,付錢下車,看了一眼的哥的名字,孫超。
走到機場門口,秦鍾看看四周沒有什麽禁煙標誌,這才摸出煙盒,抖出一支煙品牌,點著了抽上,他到機場沒有打算坐飛機,隻是谘詢一下。
在遠離大陸的寶島,人工排放一點一氧化碳還是滿愜意的,秦鍾滿意的噴出一道煙霧。突然,眼角餘光掃到一個正在表演的街頭藝人,一副西部牛仔打扮,旁邊已經圍了不少各個年齡、膚色的人群。
秦鍾也走過去,遠遠就看到那是一個外國人,很麵善,戴著一副墨鏡,嫻熟地彈著吉他,一首美國鄉村音樂《昨日重現》悠揚的從他指尖流出,配合著他沙啞的嗓音,淡淡的憂鬱,將這首懷舊經典老歌演繹得非常到位,引起了在場所有聽眾的共鳴。
真的是可以將聽眾帶入到美麗、難忘,卻無法重來的昨天。
……
EveryShalalala——
……
Everyshingalingaling——
……
It&;amp;#039;syesterdayoncemore……
在這悠悠的歌聲中,秦鍾似乎真的回到了昨天,有兒時嬉戲的身影,有師父的童顏烏發,有萌動的青春,有大學的校園時光,還有第一個牽手的女孩,有逝去的小清……
如果能夠回到昨天……又哪有什麽如果!
生命的彌足珍貴正是她的不可重複性,過去的一切都無法從頭再來。
一滴鹹鹹的東西從眼角滑落,原來那落魄牛仔的一首曲子已經觸動了秦鍾的敏感神經,心中最最柔軟的所在。
但是秦鍾笑了,好像哪位哲人說過,“笑著流淚,是一種幸福!”
曲終人散,各種膚色和年齡的人有不少都擦了一把眼角,然後從兜裏掏出麵額不等的硬幣和紙幣,扔進流浪歌手麵前的帽子裏,之後靜靜離去。
那是牛仔標準的灰色帽子,倒扣的它,裏麵已經堆滿了各種硬幣和顏色麵額不同的紙幣,顯然這家夥生意不錯。
秦鍾走到跟前,伸出手,目標卻是牛仔帽中的錢。
“幹什麽你!”流浪歌手一把摘掉墨鏡,眼睛瞪到裏極限,接著便是淚光閃動,他囁嚅著喊了聲:“老大?”
天幕黑了下來,一陣轟隆隆的雷聲過後,豆大的雨點砸在地麵上,片刻後,雨水便如天河倒懸,傾瀉而下。
暴風雨中,兩個男人,愣了半晌,終於張開懷抱,那是一個結實的熊抱。
如果不是這樣惡劣的天氣,如果有人看見這樣一幕,會毫不猶豫的認定這是一對感情好的不得了的男同。
牛仔身材高大,卻是像個孩子在秦鍾懷中嗚嗚哭泣,淒風苦雨他早已忘卻。
秦鍾拍著他的後背,說:“疤麵,你好歹也是堂堂黑手檔,你也好意思。”
“老大,你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如果再見不到你,我就打算到華國去。”疤麵停止了抽泣,秦鍾拉著他躲在機場大樓的雨棚下。
“那些兄弟呢?”秦鍾看到疤麵孤身一人,其實早已隱隱猜到了,但是他不願相信,那些鮮活的生命如果不是被他帶到窩國,應該還都活得好好的吧。
果然,疤麵一臉痛色說:“他們都死了,就在那一晚,三口組,我和它不共戴天。”
秦鍾搖搖頭,有很多事疤麵還不知道,隻好以後慢慢再說,他眼下感興趣的是,疤麵是怎麽來到台灣的。
疤麵似乎知道秦鍾的心思,他說:“老大,那一晚,要不是兄弟們拚死救我,估計我也見不到你了,他們忍者真他媽邪乎,根本就不是人。後來逃了出來,碰到一個在美國見過的窩國人黑熊,是他告訴我,你來了台灣,於是我就跟著來了。”
窩國人黑熊,那個先殺自己,後來卻又成了救自己的人,這筆賬還真是沒法算。
這次見麵,秦鍾發現疤麵對於漢語言的掌握早已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跟他的溝通再沒有難度,更難得是,人家還精通英語,這樣一個免費翻譯兼打手,簡直是……
“老大,你在想什麽?”疤麵看見秦鍾在暗自大量他,馬上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看了看渾身上下,這才問道。
秦鍾正色道:“沒什麽,現在好了,從今以後,咱們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好,老大,那你到台灣有什麽事。”疤麵這才想起問道。
“走,我們邊走邊說!”秦鍾率先向機場谘詢處走去,疤麵則跟在身後。
經過一番詢問,秦鍾了解到,從高雄到台北,飛機隻要半個小時,火車需要一個半小時,自己開車則需要四到五個小時。
於是二人再次來到機場大廳門口,秦鍾打了一個電話,是給的哥孫超打的,讓他送人到台北,他滿口答應,說十分鍾就到。
掛了電話,秦鍾甩給疤麵一支煙品牌,說:“你的吉他彈得不錯,跟誰學得?”
“西瓦德,唉!”疤麵想起自己的境遇,不免一聲慨歎。
“別唉聲歎氣,哪裏像個男人,一切都會好的,你看天上!”
疤麵抬頭看天,不知何時,暴風雨已經停了,雨後的天空,碧清如洗,一道絢麗的彩虹橫跨天際。
疤麵頓時驚喜萬分,一掃頹色,匆匆許下一個心願。
十分鍾後,孫超如約而至。
秦鍾和疤麵都坐到了後座,疤麵又想問秦鍾的來意,秦鍾隻說到了地方再說。
一路上,從的哥的口中,秦鍾了解到了台灣的四大黑幫,也讓他知道了所謂的黑金政治。
台灣四大幫,竹聯幫、四海幫、天道盟、信義社,這幾大幫派在台灣的政治、經濟、文化方麵都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台北,中山路。
晚上八點五十分。
一輛加長賓利停在秦鍾的身旁,黑衣黑褲的司機下車後小跑著來到後麵,打開車門。
同樣是一身黑裝,披散著如瀑秀發的小田芳子撲了出來。第一個動作,一雙雪藕般的玉臂吊上秦鍾的脖子,第二個動作,一對修長卻彈力十足的玉腿盤在了秦鍾的腰間。
在三個人六隻眼睛中,看到的除了驚詫,還有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