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當個總裁玩玩
自從那次德恩酒會之後,一連數日雷桀驁每天晝伏夜出過著蝙蝠般的生活。白天他躺在房間裏悶頭大睡,到了晚上,他便精神煥發地一身紅衣出現在雲鼎俱樂部,縱情聲色犬馬,頹靡無度。每個夜晚他都是發瘋般極致地玩樂,就像過了今天就沒有明天了一樣。
雷家沒人敢管,雷冕更不會管,就好像他這個兒子已經死了。
到了這一日,雷冕來集團開每個月的例會,人坐在座位上屁股還沒捂熱,首席秘書便在這時顧不得眾高層的側目神色慌張地跑到他身邊。
“雷先生,不好了。”秘書在他耳畔極力壓低聲音道。
“我正開會呢,好不好的開完會再說。”雷冕一臉不耐煩的怨懟。
“少、少爺來了……”
秘書這句話音還沒落定,會議室大門便被一股煞氣霍地推開。
在場所有集團高層眼見雷少雙手插在酒紅色的大衣口袋中吊兒郎當地走了進來,灰藍色的短發淩厲張揚,所掠之處飄散著一陣熏熏酒氣,都不禁紛紛咋舌,麵麵相覷,個個心存疑惑,不知來者何人。
雷冕強壓怒火地冷冷盯著他,若不是為了顧及體麵他可能掄起椅子就朝他砸過去了。
"你過來幹什麽?出去。"
雷桀驁不羈一笑,隨手拽了把椅子重重放在雷冕身邊坐下:“來會議室當然是來開會的,難道是來吃飯的嗎。”說著他促狹地眯起眼睛,“爸,您難道不想給大家介紹一下我是誰嗎?堂堂雷氏集團董事長的公子集團裏竟無人認識,說出去豈不招人笑話?等有朝一日您退休了,我該怎麽接手您這盤大棋啊?先從人名開始認嗎?”
眾高層瞠目結舌,他們難以相信,眼前這個玩世不恭,舉止投足囂張叛逆的男人就是雷董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兒子!
雷冕霎時眸光陰沉下來,卻也隻能被逼無奈吩咐道:“大家暫時先回去工作,會議延時一小時後再繼續。”
不過幾秒鍾的功夫,會議室便隻剩下他們父子二人,氣氛壓抑安靜,如同墳墓。
“你又想幹什麽?想造反嗎?”雷冕厲聲斥問。
雷桀驁慢條斯理地抽出支煙叼在緋唇間,頑劣笑道:“我這次來是想向您要點兒東西。”
“什麽?”
“權力。”雷桀驁黑白分明的眸閃動著欲望的奢芒,“我要做雷氏集團的總裁。”
雷冕全身一震,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你……要幹什麽?”
“要和卓英爵一樣,當個總裁玩玩。”雷桀驁抬起長腿疊架在桌子上,愜意地吞雲吐霧,“作為您的兒子,我不能總給您打‘外圍’,您也是時候讓我觸碰集團的核心業務了吧。”
“你現在做的就是集團的核心業務。”雷冕喉嚨中湧出嘶啞的慍怒,“總裁這位置,目前並不適合你。”
“殺人放火,違法犯罪。我在您眼裏隻不過就是個為您賣命的高級馬仔。”雷桀驁眼神如狠戾的鷹隼,“我要的不是這些,我要的是貨真價實的權力。”
雷冕陰沉的視線緊鎖住他這張年輕又輕狂的臉龐,他發現他正在逐步脫離他的掌控,那雙無形的羽翼漸漸豐滿而蘊藏著強壯的野心。
“總裁這個位置現在你還不能做,你不是這塊料。”
“不做上去試試怎麽知道椅子合不合我的屁股呢。”雷桀驁隨手在桌麵上碾滅了煙頭,表情厭煩至極,“說白了,我就是要走到明亮的台前來,讓所有人都能看見我,讓所有人都畢恭畢敬地叫我一聲‘雷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每天徒有其名地活在陰影裏見不得光。”
雷冕見雷桀驁半分讓步的意思都沒有,知道他這把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當這個總裁了。可他心裏卻清楚他對權勢突然變得熱衷的真正意圖——當然還是為了那個女人!
“你紅口白牙一張就要當總裁?就算你是我兒子天底下也沒這麽便宜的事!”
“我知道,所以您開條件吧。”雷桀驁打了個哈欠。
雷冕心念一轉,忽而冷笑:“我說完我的條件,恐怕你就該死了這條心了。”
“不可能,就算我死了,我的心也不會死。”
“狂妄!”雷冕強壓住灼燒肺腑的盛怒,背著手踱到窗前背對著他,“現在在A國,AS集團一直都在壓製著我們雷氏,且他們和A國軍方私下往來不斷,利用人脈搞砸了咱們雷氏的好幾次交易。”目光陰狠地望向窗外,“下個禮拜AS在T國還有一次交易,如果你有本事搗毀他們在T國的老巢,總裁的位置就給你坐!”
雷桀驁聽完,半響都沒言語。會議室安靜得幾乎令人窒息。
“雷董,您還不如直接點兒幹脆讓我去死算了。何必拐著玩兒地開出這種條件。”
雷冕蔑然笑道:“所以你該知道,雷氏集團的總裁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當上的。”
雷桀驁輕笑了一聲,沒再說什麽,隻是起身哼著小曲走出了會議室。
此時一直等候在門外的秘書見少爺走了,這才匆匆溜了進來忐忑地走到了雷冕身後。
“雷先生,少爺是又給您出難題了嗎?”
“這小子……他為了個女人已經瘋魔了,真是讓我失望透頂!”雷冕狠厲地一拳捶向窗玻璃,“我要讓他清楚,我養他在雷氏已是對他最大的仁慈了,他要懂得知難而退適可而止,不要得寸進尺一再挑戰我的底線。否則……就算是親生兒子,我也舍得了他!”
……
整整一天的工作,卓英爵都是心不在焉的狀態。看文件看錯行,聽別人匯報工作更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一個字都沒記住。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今晚他沒行程,卻還是呆在辦公室裏不肯走。
他心裏暗暗的,有一點怕,怕回去看到葉微瀾,看到她那張楚楚可憐又冷酷絕情的臉龐,怕跟她吵,更怕自己情緒失控令病情暴露讓人抓到軟肋。
他如此地痛恨她,卻打不得,殺不得,更放不得。他曾經對他的愛人都未曾有過這麽強烈到扭曲的占有欲,對她卻想絕對侵占,死都不肯鬆手。
這到底是為什麽?僅僅隻是因為……
此時的敲門聲響起,打斷了他的沉思。
沈赫從門外走進來,雖然他在極力隱忍,可額角的細汗和幹澀的嗓音還是暴露了他深切的擔心。
“總裁先生,剛剛管家來電話說……葉小姐高燒四十度,人再不送醫……恐怕就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