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燃燒的愛
當卓英爵抱著葉微瀾從別墅走入所有人的視野中,不知怎麽,向來看淡人情冷暖的丁澈隻覺眼底返潮般變得濕潤。
有些人,不願說愛,但他做得每件事,說的每句話,甚至每一個凝向她的眼神,卻滿滿的都是愛——奔湧的愛,沸騰的愛,燃燒的愛……
等候在別墅外的眾黑衣手下為他們讓開一條道路,皆各個對卓英爵麵露驚懼之色。
在他們看來,這幾天雷桀驁日以繼夜地守在這個女人身邊儼然已經認定了她就是自己的女人了。他們有些跟了雷少多年的,從來沒見過他對其他女人這麽上心過,幾乎是貢獻了全身上下所有的熱忱與溫柔,恨不能把這女人吞入自己的腹中,融進自己的血肉裏。
然而就是這樣無所不用其極的在乎,他又怎麽能容忍別人橫刀奪愛?又怎麽可能讓他們全身而退?這簡直是比天方夜譚更荒誕的奇跡!
“總裁先生,需要我幫您嗎?”丁澈見卓英爵抱著葉微瀾的雙臂在瑟瑟顫抖,不禁低聲關切地問。
“不用。”他垂落冷白的眼瞼,見懷中人微微闔目,極度的驚嚇與疲倦已令她意識淒迷,不禁心揪痛著呼吸一窒,“抱歉丁澈,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不能再讓除我之外任何一個男人碰她……不然,我怕我會瘋。”
丁澈眸光微晃,旋即沉重地點了點頭。
卓英爵將葉微瀾抱上飛機,飛機攜一陣颶風飛離地麵,衝向幽冥般的夜空。
丁澈端然坐在他們對麵,看著一身黑衣英俊如神祗的男人抱著紅衣似火,美如珠玉般的女人,那樣纏綿悱惻的相互依存,彷如一束天光剝開永夜,是連入畫都會讓人覺得奢侈的美,顛倒眾生,心醉意馳的美。
“安心睡一會兒吧,醒來就到了。”卓英爵輕柔撩開她被汗水浸透的劉海,深深在額上印上一吻。
“你這麽抱著我……怎麽睡?”葉微瀾微醺著眸凝著他。
“我都沒嫌累,難道你嫌了?”他眉宇一軒,佯裝慍意,“葉微瀾,你休想從我懷裏逃跑,現在是,以後也是。”
“累了,不跑了。”葉微瀾心念搖曳,輕聲細語地說出來的話半假半真,“跑了一圈回來,發現還不如留在你身邊。”
“嗬,葉微瀾,你到底把我當什麽了?和我在一起難道你還惦念著別人,想試試貨比三家?”卓英爵星眸微虛,迸射出的目光明烈撩人。
“你把我當什麽,我就把你當什麽。”她眼波微動,笑得有些戲謔。
“我把你當愛人。”
驀然間,葉微瀾被他真摯的眼神灼痛了。她淡淡的笑意在眼角凝固,感到心髒陷入強烈的,震撼的激蕩。
從玩物,到傭人,到情婦,再到現在他口口聲聲說把她當做愛人,她的身份發生著天翻地覆的改變。她發現自己就是條貪吃蛇,已快要吞噬掉他的心了,她已經快要徹徹底底地攻陷他了。
然而,她感覺不到任何快樂,更談不上什麽幸福。
她隻覺一絲絲冷颼颼的恐怖在心底油然而生。他對她的情感越是熾熱,在真相到來的時刻,他就越會被他自己的愛反噬,燒得屍骨無存。
可此刻沉浸在劫後餘生和失而複得喜悅之中的卓英爵哪兒看得穿她的心思,隻當她是被自己猝不及防的表白嚇著了,忙還體貼地刮了刮她冰涼的鼻尖笑道:“不好意思說?算了,總之你別離開我,這就夠了……”
話音剛落,下一秒,葉微瀾纖細的雙臂便勾住了他的脖頸,悍然不顧地朝他的唇吻了上去……
卓英爵渾身流動著的血液在這刹那仿佛靜止,他腦中轟然空白,心跳成了一片兵荒馬亂。
如此柔情旖旎的場麵霎時讓丁澈臉紅到了鼻子根,他僵硬著身子緩緩別過臉望著黑漆漆的窗外,整個人瞬間石化成坐在大門口的石獅子。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與每一次都不同的是,這一次他認定了她對他多少有了些真心——他拿命換來的真心。
這枚吻,他等得太久。甚至等得以為這輩子再不會有。
可她吻他,出於什麽,卻連她自己都想不通。
也許隻是想讓他不要再說下去,或是她覺得隻有這樣乖覺地給他一點甜蜜的回應,才不算辜負了他為了她連性命都能棄之不顧的英勇。
丁澈識趣地走開了,留給他們更多,更深,更私密的空間。
她火紅的裙擺在他指縫間漫延,他黑色的領帶在她雪白肌膚上縈繞……
他多希望這架飛機永遠不會降落,就這麽一直飛下去,隨便什麽國家,隨便什麽地方,哪怕是世界的盡頭。
他隻想和她在一起,久一點,再久一點……
……
而德恩宅邸這邊雖然看起來風平浪靜,實則暗夜之下,每個人的心中都或多或少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在作祟。
最近彭景薔發現了一件怪事,那就是她的女秘書一連三天深夜都會趁她睡著了,偷偷開車出去。去哪兒,幹什麽,都不得而知。
第一次她出去的時候,彭景薔曾問過她,而她卻支支吾吾地敷衍著,隻說是有個還不錯的朋友借了高利貸還不上被一群道上的流氓騷擾了,想拖她的關係讓她幫忙擺平。
當然,這拙劣的說辭彭景薔自然不信。這女秘書二十歲出頭就跟著她了,十年的青春和時光全都賣給了KA家族,幾乎沒有自己的私人生活。據她的了解,女秘書除了一個定居在U市的發小尚偶爾有聯係之外,她根本沒有其他朋友。所以她越這麽說,彭景薔反而對她的懷疑就越深,越放心不下。
今晚,彭景薔故意拖延時間晚睡,她發現時間越臨近午夜十二點,女秘書的神情便越焦慮,精神便越恍惚。哪怕她極力克製,可主仆二人畢竟朝夕相處多年,她能察言觀色,她難道就看不破她的心思?
好不容易挨到彭景薔睡下,女秘書再次穿上黑色外套戴上黑色帽子,急匆匆開車駛離德恩宅邸。
她前腳剛走,彭景薔便忽地從床上坐直身子,拿起床頭櫃的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很快那邊便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是她暗裏雇的私家偵探:“二小姐,您有何吩咐?”
“我的秘書已經出門了,我之前在她手機裏安了定位,你馬上給我跟蹤她!”彭景薔陰沉著臉色道。
“您的秘書十分聰明,她有兩部手機,她出門的時候用的是沒有定位的那部。”
“什麽?!”
“不過您不要擔心,我已經在尾隨她的車跟蹤她了。這兩天晚上我一直潛伏在德恩宅邸附近,隻要她稍有動作我就會馬上跟進。”
“好,你做得不錯。前兩次你都沒拍到跟她見麵的人是誰,事不過三,今晚你必須成事,否則後麵的錢我可沒法結算給你。”
“明白,請二小姐放心。有消息我會馬上向您匯報。”
通話結束,彭景薔直挺挺坐在黑暗中,眼中慍怒的厲芒詭譎地閃動著。
……
女秘書的心像個兔子似地在胸膛裏亂蹦,她以極快的速度開車趕往S市鬧市區中的一家地下酒吧,將車挺穩後急匆匆跑了進去。
酒吧裏倒不算嘈雜,沒有振聾發聵的音樂,隻有一支樂隊在台上唱著爛俗的抒情歌,地下有幾桌客人喝酒消遣,氣氛平常得不能更平常。
她提心吊膽地走到的一張圓桌旁坐下,將鴨舌帽壓得不能更低,雙手在桌下交錯揉捏著,如坐針氈。
有服務生過來問她要喝點兒什麽,她隨口點了一瓶啤酒,之後便僵坐在那兒,幾乎要在昏暗中隱身。
不知這麽幹巴巴坐著等了多久,她隱約聽到有皮鞋的腳步聲沉穩地步到她麵前,一種熟悉卻冷漠的氣場撲麵襲來,將她無聲地壓製。
她緩緩抬起頭,對上那男人精銳的眼眸,霎時愕然,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