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似是故人來

  第二天，林夕特意起了早，還對著鏡子稍稍施了點淡妝，她望著鏡子裏的那個明目善睞的女孩，滿意的下樓。


  但是，馮一軒沒有在餐廳。反而，有另外一個人已經早早的在用餐了，那個人就是——馮家的二小姐。


  今時今日的她，已然是一位嬌豔美婦，精致的妝容，時髦的衣裳，因為已經生養了孩子的關係，使得她看起來更平添了一份豐腴、成熟的韻味，這與林夕腦海裏留存了15年的那個瘦小卻果毅的女孩形象早已大相徑庭，此時此刻，這位馮家二小姐正在優雅的用著早餐。


  張媽一看見林夕，就笑著迎了上來。短短一天的時間，林夕就收買到了張媽的心！張媽引林夕到餐位就座，傭人很快的就為林夕倒上了牛奶，拿來了沙拉、培根和麵包。


  “這位就是二小姐！這位是小果凍新來的家庭教師林小姐！”張媽為她們彼此介紹。


  “早，馮小姐！”林夕簡單的打了個招呼。


  “你好，林小姐。昨天晚上就知道你已經來了，想你旅途勞頓，所以就不去打擾你休息了。”這位二小姐很客氣。但其實，從林夕踏進餐廳的那一刻起，這位二小姐的目光就始終徘徊在林夕那姣好的麵容上，這讓林夕感到很不自在、很不安。


  “林小姐很麵善呀，我們在哪裏見過嗎？”二小姐問。


  “我與家人一直生活在洛杉磯，馮小姐去過洛杉磯嗎？”林夕以問作答。


  “洛杉磯啊？”二小姐微微的蹙眉，她思索了片刻，“那麽，林小姐是一直生活在那裏嗎？國語可是講得很好啊！”


  “家父是華僑，所以，我們兄妹從小講國語！”


  “哦……原來林小姐還有位哥哥啊！”她幽幽地說道，“家母說林小姐在國外主修兒童心理學，是一位熟人竭力向她推薦的你！雖然，家母沒告訴我是哪位熟人！”二小姐頓了頓，繼續說道，“但是，家母的眼光一直是很準確的！那麽，小果你見過了嗎？我等一下讓蘭芝帶她來見你！”


  “昨天匆匆的見過一回。馮小姐，等一下還是我去找她好了！”


  “我不姓馮，其實……我姓陳，陳如夢！”馮家二小姐特意糾正到。


  林夕整個身體瞬間僵-硬了，心裏莫名升起一團怒火，無處釋放，你是陳如夢？那麽我是誰？

  “今天大少爺你怕是又見不到了，林小姐！”張媽很及時的出現，“他昨晚很晚回家，一大早換了身衣服，還沒來得及吃一口早飯就去公司了！”。


  林夕隻能微笑。


  林夕想起了昨晚那抹欣長的身影！馮一軒是吧？陳如夢是吧？是時候還債了！


  早餐後，林夕便去找了小果凍。


  一日下來，她便明白，作為一名患有自閉症兒童的家庭教師，日後，要教導小果凍的任務將有多麽的艱巨。事實上，林夕在經過與小果凍一天的相處後發現，正如同張媽所說的一樣，小果凍抗拒所有人對她的親近，除蘭芝之外。所以，小果凍同樣也抗拒林夕……


  但無論如何，她家庭教師的生活，算是正式開始了。


  林夕幫自己設定的生活很有規律。晨起後晨泳，再早餐，然後開始教導小果凍。給她講故事，陪她說話，試著讓她建立感知，盡可能去幫助她有所好轉，盡管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因為林夕也曾聽說陳如夢當年帶著這個患有自閉症的女兒，訪遍了世界各大研究治療自閉症的權威機構和各國名醫……但最後，終無望而歸！


  ——


  自林夕回來雲港後，林如風打給林夕的每一通電話，都是希望林夕能立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這一天，天氣格外的悶熱，小果凍早已入睡，林夕猜測宅子裏的人，在這個時候也都應該躺在各自舒適的床上酣然入夢了吧！所以，林夕便隨意的穿著她史努比的睡衣，光著腳，輕快的跑下樓梯，耳邊的手機裏，林如風就像一個唐僧一樣，正賣力的對林夕念著經……


  她進入廚房，打開冰箱，拿出一瓶凍礦泉水，低頭將手機夾在耳頰處，擰開瓶蓋，喝水，然後關上冰箱，繼續聽著電話，往樓梯方向走回去，借著幽幽的夜色，林夕沒有開燈。


  林如風正在電話裏說：“林夕，我們在一起整整15年了，我一直想對你說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回來，認真的聽我講一次話！”


  “如風，這話可不公平哦，你的話我從來都是很認真的在聽你講哎！”林夕抬杠。


  “過去的早就已經過去了，你看，我們不是也早就已經開始我們的新生活了嗎？你回來，不要再牽扯進去，我保證我們以後隻會越來越好，我也向你保證，我一定會讓你幸福……”林如風總有本事繞回這個老話題！

  又是一遍緊箍咒！林夕無奈的聳了聳肩，她明白絕不能再讓林如風為她感到憂慮和擔心了！所以，林夕隻能對如風故作輕鬆的說道，“拜托，如風，你這樣的對白就像求婚哎，哈哈哈，我也向你保證，如果哪個女孩子能有幸聽到我最親愛的如風說這些話，都會迫不及待的答應你喔……”


  “啪！”“啊！”


  “啪”是林夕手機被撞落在了地上！

  “啊！”沒錯，也是林夕喊出來的！


  因為林夕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裏，那個人修長而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