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又是顧九綿
李荀的事情第二天就在京都傳開了,連帶著薑煜晨百花宴上的事情也不知道被誰給捅出來了。
蘭亭宮。
“貴妃娘娘,你可一定要幫幫我家荀兒啊!”王佩雲坐在李蘭亭下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嚎著。
李蘭亭看著從進門到現在就一直在哭哭啼啼的女人,心裏十分煩躁,她不過是礙於這個女人是自己的嫂嫂,所以才對她好言好語,換做別人敢在她麵前這樣喧鬧她早就讓人把她扔出去了。
“嫂嫂,你別急,我這不是已經派禦醫去你府上替荀兒診治了嗎?荀兒是我的侄子,我這做姑姑的心裏也著急啊。”李蘭亭強忍著心中的不耐,麵上作出一副她也很著急的模樣。
王佩雲似乎也看出來李蘭亭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生怕惹惱了她這個弟妹就不請禦醫替她家荀兒診治了,她可就李荀這麽一個兒子,這荀兒若是沒有了生育能力那她日後在李府還如何立足,不得被那幾個小賤人壓得死死地才怪,於是她連忙點頭,擦幹了臉上的淚水,十分感激地說:“是是是,多謝貴妃娘娘,多謝貴妃娘娘!”
這個時候,薑煜晨從門外走了進來,一身煞氣,臉色十分不善。
王佩雲率先站起身子,朝薑煜晨行李:“見過四皇子。”
本以為會得到一句不必拘禮,結果沒想到薑煜晨在看到王佩雲的那一刻,周身的氣勢越發駭人,眼神幾乎冷地能殺死人。
王佩雲被薑煜晨看得一陣心驚,旋即心中暗罵,真是沒禮貌,虧自己還是他的舅媽,看到她不問好就算了,居然還瞪她,不過她也隻敢在心裏發發牢騷,真的要是表現在臉上怕是她活膩了。
李蘭亭見薑煜晨一臉不高興地走進來,連忙起身走下貴妃榻迎了上去:“晨兒,這是這麽了,是哪個不開眼的惹你不開心了?”說著眼神還不經意地從王佩雲身上飄過。
“母妃。”薑煜晨先是向李蘭亭行了一禮,然後看向一旁坐著的王佩雲,一聲冷哼。
王佩雲被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她似乎也沒有做什麽惹到這位四皇子吧。
“怎麽了晨兒?”李蘭亭連忙問。
薑煜晨似乎已經沒有辦法再隱忍自己的怒氣,嘴角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看著李蘭亭,指著王佩雲,滿含怒氣地說:“母妃,我怎麽了?嗬,你不如問問這家人都做了什麽好事!”
都被人指著鼻子說了,還是一個小輩,王佩雲也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當即站起來說:“誒誒誒,四皇子,你這話說得我可就不愛聽了,什麽叫我這家人,我們做什麽了讓你這樣眼睛不適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你還有臉說?要不是李荀在醉仙樓幹出那檔子事,外麵怎麽會出現那麽多關於李家的負麵傳言,現在連帶著我都受到了牽連!你們是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嗎?還給我整出這種事情!”李荀就像是一隻噴火龍一樣不斷地發泄著他的怒火。
說起這個,王佩雲就有些心虛,外麵關於薑煜晨的一些流言蜚語她自然是聽到過的,不過她也沒怎麽在意,隻覺得這個四皇子也不過如此,如今冷不丁聽薑煜晨這麽說,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你說什麽?!”李蘭亭聞言驚叫出聲,隨後又看向根本不敢看她眼睛,一直躲閃的王佩雲,厲聲說:“什麽事情!你說!”此刻她也不管什麽嫂嫂不嫂嫂的,在薑煜晨麵前,所有事情都得靠邊站,要是耽誤了他兒子的太子大業,這些賤人都該死!
“我……這……”看著麵色突變的李蘭亭,王佩雲氣勢就弱了下來,支支吾吾道:“百花宴的事情現在外麵都傳遍了。”
“什麽叫傳遍了!?”李蘭亭的臉色越發陰沉,百花宴那日的事情她是千叮嚀萬囑咐不可走漏風聲,到底是誰!
“就是我可能當不了太子了!”薑煜晨直接咆哮出聲。
一定到自己的兒子當不了太子了,李蘭亭當下就急了,抓著薑煜晨的胳膊,急切地問:“怎麽會呢,晨兒,怎麽會這樣呢?”
“還不都是他們害的!”薑煜晨惡狠狠地看著王佩雲。
“來人,給我把她扔出去!”
王佩雲一聽,要把她扔出去,這怎麽得了,她家荀兒的傷還沒治好呢,如今這麽一鬧,李蘭亭怎麽可能還願意請禦醫替他的荀兒醫治,不行她不能就這樣離開。
“貴妃娘娘等一下!”王佩雲在宮女碰到她之前撲通一聲跪在了李蘭亭麵前,“貴妃娘娘,都是那個顧九綿害的……你們別碰我!讓開!”
王佩雲甩開宮女抓住她的手,繼續哀嚎道:“都是他給我們荀兒下藥,我們荀兒才會變成那樣!都是顧九綿害的啊,不管我們的事啊貴妃娘娘!”
薑煜晨聽到這,眼中陰贄更甚,抬手攔住了想要將王佩雲拉下去的宮女太監。
“你說……是顧九綿害的?”薑煜晨低頭,斜睨著王佩雲。
“是是是,都是顧九綿。”王佩雲見有戲,立馬抓住時機將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我家荀兒也是為了替四皇子打抱不平,所以才在醉仙樓設了局想要收拾顧九綿,沒想到那個顧九綿實在是太狡猾了,居然自己逃脫了不說還害了我家荀兒,可憐了我家荀兒啊!”
王佩雲本以為自己這樣說可以轉移李蘭亭母子二人對她的怒火,沒想到下一秒自己釘臉上便傳來了火辣辣的疼痛。
她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剛剛打了自己一巴掌的李蘭亭。
“誰讓你們擅作主張的!”李蘭亭厲聲喝道,“來人,把她給我拉出去!”
“不要啊貴妃娘娘,真的不管我家荀兒的事情啊,都是顧九綿害的!娘娘——”王佩雲依然不死心地哭嚎道。
可惜李蘭亭和薑煜晨根本就不理會她。
“晨兒,現在外麵怎麽樣了?”李蘭亭連忙將薑煜晨拉到自己身邊坐下,“晨兒你吃點水果,消消氣,跟母妃說說,我們一起想辦法。”
薑煜晨推開李蘭亭遞到自己麵前的水果,他現在哪裏還有心情吃東西,太子馬上就是別人的了,他都快急死了。
“母妃,你知道外麵那些人都在說什麽嗎?說我李家作風不檢點,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所以我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說我根本不配做太子,現在朝堂之上的風向一致倒向薑煜陌,居然還有人提議讓薑煜笙那個廢物也提名太子,你說說看我能不生氣,能不著急嗎?!”薑煜晨越說情緒越激動,說到後麵直接將手裏的茶杯摔了出去。
“都是顧九綿那個賤人害的!”想起剛剛王佩雲走之前一直在喊顧九綿,眼中風雲詭譎,捏緊拳頭,狠狠地錘在了桌子上,顧九綿!怎麽哪都有你!沒想到這陣子他沒有功夫去招惹她,她倒是主動招惹起他來了
李蘭亭被薑煜晨眼中的陰贄給嚇了一大跳,輕聲喚了一句:“晨兒?”
雖然她心裏也是恨極了顧九綿,但是好歹也是在深宮呆了這麽多年的人,還算是沉得住氣,當即抬手撫上薑煜晨的手,安撫道:“晨兒你別急,今天晚上我會先想辦法穩住你父皇,等母妃先去探探你父皇的口風再商量,至於顧九綿那邊,你也別著急,總有辦法收拾她的。”
她都想好了,反正天泰帝那邊她已經暗中給他下了好長時間的毒藥了,如果那個老東西不讓晨兒當上太子的話,那麽讓他早點退位也不是不可以,所有一切阻擋他的晨兒當上太子當上皇帝的人都得死!
薑煜晨沒有錯過自己母妃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陰狠,就連他見了心中也覺得有些瘮得慌。
“母妃可是有妙計?”薑煜晨問。
李蘭亭卻是笑得一臉高深莫測,說:“一切都等今晚我去探過你父皇的口風再說。”
薑煜晨見自己母妃胸有成竹的模樣,原本焦躁不安的心忽然就莫名地冷靜了下來,他相信自己的母妃,不會讓自己失望的。
……
竹園,書房。
“主子,千俞回來了。”
“讓他進來。”慕柯放下手中的毛筆,捏了捏眉心,自從上次他們從密雲古墓裏逃出來之後,他就安排千俞回了西汴,因為她的好母親又在催他了,上次子母蠱的事情還真是給了他不小的驚喜呢,就是不知道這次千俞又會給他帶來什麽“驚喜”。
“主子。”千俞恭敬地行禮。
慕柯頷首點頭,看著勾起涼薄的唇,似笑非笑:“怎麽?又有什麽好消息帶給我?”
“主子,那位命你一月隻能找到密雲古國遺址,否則……”說到這裏,千俞頓了頓,有些為難。
“否則什麽?”慕柯眸子一沉,連帶著聲音都沉了下來。
千俞的小心髒忍不住一抖,看著主子駭人的臉色,把心一橫,閉著眼睛說:“否則就催動子母蠱。”
對於千俞的這個答案,慕柯一點都不感到意外,他自嘲一笑,其實他早就猜到千俞想說的是什麽了,不過是為了確認一下,讓自己的心更加堅硬罷了。
千俞見自家主子一點都不意外的表情,就知道其實他早就知道答案了,不知道為什麽千俞心頭忽然泛上了一陣心疼,主子這種明知道會痛還非要往自己傷口上撒鹽的行為,他此刻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樣,交錯複雜,說不清道不明。
“沒了?”慕柯看著發呆的千俞,眉頭一皺,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了敲桌麵,問。
千俞回過神來,瞬間冷汗涔涔,在主子麵前走神那可是犯了大忌,當即正色道:“主子恕罪,屬下該死。”
“行了說正事。”慕柯並沒有打算和千俞計較,淡淡道。
千俞這才鬆了一口氣,接著說:“主子,南羌春羽丹一事已經不能再拖了,現在江湖上都知道了春羽丹的消息,我已經查到江湖上許多高手已經滿滿地在向南羌聚集,再拖下去恐怕對咱們會十分不利。”
慕柯向後靠在椅背上,沒有說話,整個人呈現一種十分慵懶的狀態,可是輕叩著桌麵的手指卻暗示著他的心裏其實並沒有放鬆,而是一直再思考著。
南羌……春羽丹……
春羽丹的消息一看就是有心人故意放出去的,目的要麽就是為了引誘他去南羌,要麽就是為了引誘顧九綿……
究竟是什麽人要引誘他或者顧九綿去南羌呢?
不過一定不會是他的好母親就是了,畢竟她可是比誰都盼著自己死呢?
“行了,你先出去吧。”慕柯看著依然跪著的千俞,淡聲道。
千俞知道主子在思考事情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打擾,所以十分識趣地應聲退了出去。
“嗚嗚嗚,千俞你可算回來了,你都不知道我這段時間過的都是什麽日子!”千俞一出來,幸川立馬就將他拉到了自己的房裏,開始大吐苦水。
“跟在主子身邊天天吃香的喝辣的還不好?我在外麵日夜兼程,風吹雨打的執行任務,我還沒說什麽呢?”千俞沒好氣地推開幸川,翻了個白眼。
幸川著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訴苦的人,哪裏會放過千俞,當即把最近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的猜測都告訴了千俞。
包括顧九綿來偷看主子洗澡,在朝堂之上為顧九綿開拓,還有主子去醉仙樓蹭飯,睜著眼睛說瞎話的事情,全部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千俞。
“千俞,你怎麽看?你說主子不會真的喜歡男人吧?”幸川環顧了一下四周,壓低了聲音問。
千俞還沉浸在對主子反常行為的震驚中,根本就沒有聽到幸川在說什麽。
幸川看著發呆的千俞,湊近了他的耳朵,像小孩子惡作劇一般大喊道:“千俞!”
“你要死啊!”千俞一把推開幸川,掏著自己嗡嗡作響的耳朵。
對於千俞的憤怒幸川毫不在意,反而一臉鬱悶地說:“我問你話呢,你說主子最近這是怎麽了,要不是我天天都跟著主子,我都要懷疑主子是不是被人掉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