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聖旨

  “升堂！”


  隨著一聲驚堂木響，張進看了一眼驚堂木，與他說書時的醒木相比，並未特別響亮，聲勢卻是截然不同的，堂上兩排衙役便一起喊起了威武。


  張進下令道，“帶犯人！”


  很快衙役押著趙老爺和管家走上堂，一向養尊處優慣了，管家哪裏見過這種陣勢，一下子就跪了下來，倒是趙老爺依舊站得直直的，神色依舊是那麽不可一世。


  管家跪下叩頭道，“叩見青天大老爺。”


  張進看了管家一眼，然後看向趙老爺，又一拍驚堂木，喝道，“堂下之人，為何不跪本官？”


  趙老爺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小小知府，也配讓我下跪！”


  張進沉聲道，“放肆，竟敢藐視本官，來人，讓他跪下。”


  左右衙役聽令，一人一腳踢在趙老爺的膝蓋處，當時就給疼的跪了下來，指著張進道，“你敢？”


  張進道，“本官按朝廷律法辦事，有何不敢？”


  趙老爺也慫了，不敢與他辯駁，道，“本人無罪，知府大人抓我也是按照朝廷律法嗎？”


  張進問道，“三年前的翡翠白菜案，我再問翡翠白菜當真失竊？”


  趙老爺道，“自然是如此，小小的一個家仆竟然敢偷主人家的東西，我當時就送他見官了，可恨這廝，寧死也不肯說出翡翠白菜的下落，那可是丞相大人送我的生辰禮物。”


  話裏話外不僅罵了已經身死的小偷，還敲打了一番張進，警告他，自己上麵可是又丞相大人，讓他識相一點兒。


  “是這樣嗎？”張進偏偏仿佛聽不懂他的話一般，道，“那本大人幫你找了回來，想必丞相大人一定很高興，來人，帶證人證物。”


  趙老爺當時就蒙了，道，“找到了，不可能！”


  然而隨著李遷進來，雙手端著的托盤上麵不會他家裏翡翠白菜又是什麽，當時就癱軟在地，整個人都微微發抖起來，嘴唇不住的哆嗦。


  張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把視線轉向李遷，問道，“這翡翠白菜你從何得來？”


  李遷回道，“不瞞大人說，正是在趙老爺的府上。”


  張進一拍驚堂木，盯著趙老爺，道，“趙某人，你還有何話說？還不把你如何誣告牛某一聲，致使他人枉死獄中，從實招來。”


  趙老爺在鐵證如山麵前，還是咬緊了牙關，什麽也不肯說，隻是一味地說著，“我上麵有人，你不敢對我怎麽樣的，我有人……”


  “管家！”見趙老爺死不肯承認，李進轉而看向趙管家，以利誘之，道，“管家，你隻是一個從犯，據實招來，還能爭取寬大處理。”


  管家看了看趙老爺，咬了咬牙，叩頭道，“青天大老爺明鑒，三年前是老爺自己把玩翡翠白菜遺忘到了書房的角落，卻誣告是當時家裏打掃書房的仆人牛某偷竊，將他關入大牢，那牛某不肯承認，當時的知府為了結案，便屈打成招，後來老爺自己又找到了翡翠白菜，卻讓我們不許外傳。”


  張進聽了義憤填膺，拍案而起道，“為你一件玩物，竟置一無辜之人慘死，你還不肯認罪，來人，杖責五十，押入大牢，秋後處斬。趙管家知情不報，造成他人慘死，賄賂官員，詆毀當朝公主，押入大牢，永不釋放。”


  判決已下，管家撿回一條命，沒有什麽反應，趙老爺卻不管了，當堂就鬧了起來，推開衙役就要往外跑，可迅速就被衙役按在了地上。


  “我上頭有人，誰敢殺我？”


  張進道，“你上頭就是有天皇老子，我也不容你草菅人命。”


  “怎麽樣？”寧安和任蒼玄與洛景川跟張季躲在暗處看張進審案，好一個不畏強權，鐵麵無私的青天大老爺。“我就說我看上的人不會差。”


  洛景川點點頭，“把這裏的卷宗交給他，我也放心了。”


  張季道，“不知這位大人是誰，我怎麽未曾見過？”


  “他本來就不是朝廷的官員，你當然沒有見過了。”寧安笑笑道，“他是一個落榜的書生，在本地的一家客棧說書，偶然結識他，便與他交了一個朋友。”


  張季道，“原來如此。”


  張季客居在宋明慈的府上，而每年的科舉考試多半都由宋明慈來出題，而且宋明慈名聲在外，每屆考上的舉子都會上門拜訪宋明慈，張季經常陪同接待，過後還會與宋明慈品評各個舉子，像張進這樣風骨錚然的人，若是見過，一定印象深刻，原來是個落第書生。


  “聖旨到！”


  正在堂上亂成一片的時候，一個久違的太監音響起，其他人還在疑惑之中，當今的皇帝應該是淩天野了，怎麽會突然傳來聖旨，其中最激動的則是趙老爺，救星一般抱住太監的大腿。


  “我就知道，丞相來救我了，你們完了。”


  太監看了他一眼，並未理會，而是問道，“請問寧安公主可在？”


  找她的？

  寧安微微有些疑惑，走了出來，其他人也跟著走了出來。


  太監看見寧安便笑著行禮道，“奴才見過公主，聖上有旨意給公主，麻煩公主接個旨。”


  寧安雖然疑惑，但聖旨已經到了眼前，就算不給淩天野麵子，也得給大晉皇室麵子不是，便跪了下來，其他人也跪了下來。


  太監宣旨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寧安公主安置災民有功，實為皇室效仿之典範，現著令水災難民事宜，悉皆聽從公主安排，令有兩道空白聖旨，任憑公主調度使用，此外趙丞相已叛國通敵，著令各地官員全力緝拿此人。


  一道聖旨卻給出了無數個爆炸性的消息，寧安當真是對淩天野刮目相看，不僅沒有派人抓她回去，而且給了讓她便宜行事的全力，而張季等其他人則是訝異，淩天野對寧安的信任，兩道蓋了印的空白聖旨，這簡直前所未有的放權，幾乎是給了寧安兩次當皇帝的機會。


  “老爺！”


  聽到管家一聲喊，大家猜才注意到趙老爺已經暈了過去，他口口聲聲的靠山已經到了，自身難保的情況下，如何能保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以後，瞬間沒了囂張的氣焰。


  寧安十分高興地道，“寧安接旨。”


  隨後太監將三道聖旨都交給了她，道，“聖旨已經傳到，咱家還有其他任務，告退了。”


  隨後太監帶著傳旨的隊伍離開了，寧安看了看手中的聖旨，想了想，走到知府的桌子前，提筆蘸墨，然後在空白的聖旨上寫了一堆，其餘人都在堂下看著她，好奇這一道空白聖旨她會寫什麽。


  “好了。”


  最後收筆，寧安將筆掛回筆架上，將聖旨吹了吹，卷了起來，遞給了張進，張進一怔，然後打開聖旨，看清楚內容以後，當即便跪了下來。


  “公主知遇之恩，臣定不辱使命。”


  其實空白的聖旨上，也沒有寫什麽，原本罷免本地知府，隻是寧安仗著自己的公主身份而已，並沒有被朝廷承認，而她任命的代理知府，不管是洛景川也好，張進也好，也隻是沒有律法效應白身官員而已，可此時不同了，有了聖旨，張進就是朝廷正式任命的朝廷官員了，當地的知府。


  “還是那句話，我相信你。”寧安把張進扶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然後看了一眼昏倒在地的趙老爺，笑道，“事實證明，你沒有辜負我的信任，好好幹吧，我們要一起好好加油，該帶兵的呢，就去帶兵，該治水的呢，就去治水，該安置難民的我呢，就去安置難民了。”


  眾人不約而同，齊聲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