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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宴請

  “嘶!”


  蛇兒的嘶鳴聲在李開花身旁響起,李大節度使慢悠悠的在睡夢中醒來。


  在李開花的左臉旁盤著一條不足一寸的白蛇,白蛇見李開花蘇醒迅疾竄回了徐姚的佛袍袖口。


  “剛才那是什麽?”李開花感覺神清氣爽,就是衣物束帶好像被人動過,至少他不會在腰間束帶上打死結。


  穹頂下的圓形平台隻剩李開花與徐姚二人,破裂的暗格石台上唯留下孤零零的元屠劍。


  徐姚張開右手掌,那白蛇乖巧的爬到掌心處。


  “此蛇似乎對僧的佛法頗有興趣。”


  招魂幡一裂三份,法寶本身被兩家取走,而徐姚得了這白蛇。


  “哈!那你養著吧!”李開花覺得右肩陣陣刺痛,撩袍斜瞄了一眼全是牙印,不知是何人如此狠心。


  “主上,我等也該啟程了!”徐姚任由白蛇在佛袍上攀爬。


  李開花點零頭,他對三人如何瓜分招魂幡並無興趣,更不想深究,和尚能讓他們走出地洞,就明招魂幡已經沒有那麽大的威脅了。


  “踏踏踏。”


  李開花移步到元屠劍前,抽出劍身再次觀摩,劍刃雙麵底部各寫了一個字,“”與“鋒”。


  兩個字代表了兩代主人,萬魔老祖第五,第一劍修柳藏峰。


  “他們為何不拿走元屠劍?”


  “並不是每一個人就如主上這般,可以輕易拔出這絕世神劍,主上要帶走它嗎?”徐姚問道。


  “刃!”


  李開花將寶劍回歸劍鞘,搖頭一笑。元屠劍兩麵已經刻字,不會再承認第三位主人,更何況李開花一把螭龍劍都驅使的十分吃力,他比不了二世祖的瀟灑豪邁。


  “走吧!寶劍有他的使命,李某也有自己的俗事。”


  火折點燃,二人向地洞口而去,地底穹頂重歸幽寂…………


  李開花二人沿著繩索攀出地洞,陽光散射重見日。


  此時坑洞一側站滿了江國士卒,這些是士兵多是帶傷巡邏,看來南陽王並沒有留住寶藍公子與黑衣頭領。


  “請問何人是領軍者?”


  李開花與徐姚並未反抗,靜靜等待江國王爺的處置。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山下來了一位將領,態度還算謙和,對二人抱拳行禮道:“哪位是上乾節度使?”


  “本官便是李開花。”


  李開花知道霍南道不會為自己隱瞞,索性承認了身份。


  “李節度使,王爺請你去城中一聚。”


  在其他五國地界,燕國的州節度使已算是登堂入室,畢竟手握一方軍政大權,治下二三十萬百姓,實力不容視。


  “請將軍帶路!”…………


  李開花二人隨將領返回霍山城,城主府外有重兵看護,戒備森嚴。


  “李大人,請!”


  “請!”


  霍山城主府並不大,二人很快入了正堂,正堂兩側站著不少文武官員,中心座椅上是位年近四旬的蟒袍男子,此人國字臉,粗筆眉,有股子英武氣。


  南陽王劉季瑞,江皇劉赴最疼愛的四兒子,與太子劉仲昌共協理朝政,手握江國五州軍政大權。沈公爺口中的半壁皇帝。


  “外臣李開花見過南陽王。”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李開花在劉季瑞麵前隻是虎前兔,不敢自持高傲。


  “哈哈哈!李節度使請起!”


  劉季瑞給饒態度就是爽朗霸氣,自帶豪放之風。


  “多謝南陽王!”


  李開花對江國之事還算了解,這位貌似正直的王爺可不簡單,遙記當初江皇正值壯年,離大都住著六位親王,那時太子還是長子劉伯隆,劉伯隆生性殘戾,好養死士。


  興化十七年,離都內亂,江皇因猜忌之心想要罷黜太子劉伯隆,而劉伯隆也對其父起了不臣之心,集結死士兵馬殺入宮廷,幸有衛帥拚死宿守方才解了宮廷內亂,江皇龍顏大怒,將太子與同隨的三皇子劉叔敏貶為平民,終生囚禁於廢太子府。


  當年的衛帥是四皇子劉季瑞的老師,自然鼎力推薦劉季瑞上位,而江皇也十分喜歡這個兒子想要答應這奏請,但老丞相王祥的一席話讓江皇改了主意,另立二皇子劉仲昌為太子,將劉季瑞外放到南陽州。


  劉季瑞憑借著衛帥支持苦心經營十數年,達到了今日與太子分庭抗禮的局麵。


  “李節度使請坐!這幾日的霍山城真是熱鬧啊!”


  江國在地洞中折了不少兵馬,南陽王自然要詢問一番。


  “李某也是無妄之災,此次來了江國拜會南陽王,誰知陰差陽錯差點丟了性命。”李開花正襟危坐道。


  “那還真是湊巧啊!我這位師弟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本王也不能不管啊!不知李節度使為何要見本王?”


  霍南道與劉季瑞雖師出同門,但霍南道心向太子,私自培植勢力,讓南陽王覺得如鯁在喉。


  “其實外臣前來是有事相求南陽王,王爺想必也知曉了下行會對上乾州的封鎖,外臣實力弱無法與下行會抗衡,所以想找一靠山乘涼,不知王爺意下如何?”


  江國的事李開花無權插手,更不會多嘴。至於燕國如今四分五裂,皇家顯微,諸侯勢力遍布,個個都是土皇帝,李開花在外部尋找靠山也就不足為奇。


  “哈哈哈!左將軍笑,燕國如今日上興隆,何談壓迫之勢?”


  南陽王對六國局勢了如指掌,下行會這麽大動作自然逃不過他的耳目,不過他不能因為李開花的一張空口白舌下此重注,到頭來偷雞不成蝕把米,即得罪了下行會,又養一個不聽話的反骨祝

  “王爺不必安慰外臣,如今燕國童帥一家勢大,車騎將軍又要收拾兩州的殘垣斷瓦,樊州雖富裕,但僅供自足,李某又能求何人呢?”李開花的可憐,道的傷心。


  “那李節度使為何舍近求遠來找本王?”劉季瑞指的是江國的太子勢力。


  “這……”李開花欲言又止。


  “哈哈哈!爾等都下去吧!”南陽王抬手一揮示意文武官員退下,正廳隻剩三人。


  李開花一臉難為情的道:“王爺,李某也有私心,衛帥與上乾隻隔了一個青泉城。李某隻是想求助外援靠山,而不是把本州土地拱手送人。”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嘛!哈哈哈!不過本王幫你又能得到什麽?論情報,本王可不比你差。論挑撥離間,本王派一二心腹便可。論買賣,本王與下行會做生意比上乾州可好太多了……”南陽王列舉了數條,將上乾州貶得一無是處,對於劉季瑞來上乾是雞肋之地,周圍餓狼環視,難有起勢。


  “阿彌陀佛,王爺此言差矣!僧認為人活一世要著眼長遠,莫以一時論長短,當年王爺貶謫南陽州,以手腕魄力起家,如今雄踞五州之地,一步步走來結識好友,為何不能多添一家?”徐姚開口為李開花解圍。


  “好友自然是多多益善,但也不能因為一蟻,舍棄一象獸,拋下眼前利益,去追逐了虛無縹緲的將來。”劉季瑞雖然對徐姚的話深有感觸,但還不足以打動他。


  “王爺,將來並不遙遠,王爺尚且在努力追逐更高巔峰,那為何不能拉身旁人一把?道路越寬,走的越發順暢。”徐姚不言事,隻言心。


  “禪師意思是讓我放棄現有的寬廣街道,去走那危險的荊棘路,這可不是佛家人所為!”下行會就是街道,上乾州的路還不知道通向何處,憑什麽讓劉季瑞力挺李開花。


  “街道看似廣闊,但容納的上限不過是車水馬龍,而路披荊斬棘可行千軍萬馬!”


  “好!禪師之言有理,本王願信你一回!上乾州要錢要糧盡管開口。”劉季瑞朗聲大笑道。


  “王爺放心,得人恩果千年記,上乾州與王爺自此之後便是盟友!”李開花拍定此事。


  ……………………………………………………


  午後,南陽王設席招待二人。


  是夜,李開花與徐姚走出城主府。


  “和尚,我不明白今日你是如何通南陽王相助?”李開花自攬月寨開始便信服的是利益之上,無論是雙方交戰,還是邦交落定,都逃不了利益二字,書生到來之後,這股風氣更加濃鬱,李開花的行事思維也禁錮在唯利是圖之鄭

  “主上,僧並不否認爭名逐利,相反今日若是太平來勸南陽王也許會更加容易些,但人心是極其微妙的東西,有時會堅如磐石,有時也會柔軟如紙。不僅有理性與利益,也有感性與衝動。言語不動利益,但是能懂人心。拋卻身份比較,南陽王昔日走過的路與主上十分相似,也許他走得更困難也更加黑暗。但衛帥的扶持讓他銘記恩情。這便是人心中的感性所在,僧以此處軟弱相勸自然水到渠成。”


  徐姚和杜濁世無疑都是優秀的客,隻不過是二饒著力點不同。杜濁世更加傾向於人心的險惡麵,用更大的利益壓倒眼前的利益。而徐姚恰恰相反,他善用於人心的善良麵,勸人銘記他人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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