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兩千年的賭約
“你因不公而質疑法度的時候。”
“你更應該考慮的是另外一件事情，法度是死物，人是活物。所以不管任何事情的發生，法度都是跟在後邊，而無法提前預測進行執行。”
“法有禁止，但是人依舊可以選擇冒死一拚。”
“人性很難捉摸，也很難改變，隻能夠通過法度進行一定程度的潛移默化。”
“隻要這個天下還有財、色、利、權就永遠不會有真正的公平，因為人的力量是永遠不對等的，人的財富也是不對等的。縱是那容貌也是不對等，不對等就會產生偏差。法度能做的，僅僅是盡可能縮小這種不對等產生的後果。”
“沒有人可以改變人性，你改不了，我也改不了。”
“這就是我給予你的答案。”
徐祖師的話很簡單，似乎他能夠洞悉龐廣達能夠聽懂的話。
龐廣達若有所思，不說完全聽得懂，但是大概意思是理解了。
他心底也明白，法度其實更適用於普通人。
如同自己的故鄉，你犯了法，有人、有法治你。
但是在這裏，往往就隻有最簡單的法度。這裏法度的不完善，往往也是取決於這裏的大環境。
莫說是全天下，就算是天聖宗內部，門規也無法做到絕對的公平以及保護。
俠，以武犯禁。
基本意思也就如同這個世界的修士，他們個個實力強大，再加上這裏地域遼闊，人口眾多。殺點人，隨隨便便毀屍滅跡，那都是非常簡單的事情。
往往都是查無可查！
人很聰明，所以人很難定性，也無法改變這種性格。
就算你折騰出再多法度條例，他們也永遠有自己的一句話，“法無禁止皆可為。”
龐廣達閉上雙眼，認真回想自己的故鄉，他得出了另外一個結論。
就算那些人無法修煉，卻依舊可以靠人多，靠權利，靠財力來違背法度。
“原來我依舊還活在幻想中。”
許久，龐廣達睜開雙眼，吃吃笑了起來，笑容陰森可怕，猙獰張狂，透著令天下人畏懼的恐怖。
徐祖師緩緩道：“你還年輕，很多事情你需要用時間來證明。不同的人在歲月的長河中得出的答案也是不一樣的，等你過了百歲，過了千歲，你再看這芸芸眾生，會有不同的想法。”
龐廣達笑道：“您已兩千多歲，見識甚廣，可是我們心中真正的天下至聖。如您，如諸多先賢，也參悟不透這一切嗎？”
徐祖師沉吟道：“古之大化者，乃與無形俱生。反以觀往，複以驗來。反以知古，複以知今。反以知彼，複以知此。”
龐廣達直截了當，“聽不懂。”
徐祖師半晌才回道：“每一個時代的先賢參悟大道教化眾人，無不都是符合身處環境。以古斷今，以今知古。就算你現在的故鄉，也是如此。總之在思想上，不可能直接完全跨越身處的這個時代。”
話落，不等龐廣達說話，便道：“喜歡賭嗎？”
“不喜歡。”
龐廣達搖頭，“我對賭從來都沒有什麽興趣，而且我本身也運氣不好。”
徐祖師平靜道：“可願與我一賭？”
龐廣達不解：“賭什麽？”
徐祖師道：“賭這未來如何？”
“賭未來？”
龐廣達蹙眉，“怎麽個賭法？”
徐祖師言道：“你今年算上遺跡內的時間，也不過才四十歲。我就賭你五千歲的時候，你就能夠看懂一切，會找到你自己想要的答案。”
龐廣達恥笑，“我可沒打算活那麽久。”
徐祖師道：“不願意賭？還是不敢賭？”
龐廣達挑眉，“激將法？”
徐祖師淡然道：“賭之前，我可以送你一個消息。”
龐廣達沉聲道：“什麽消息？”
徐祖師言道：“我們的家鄉，承受不起你的力量。隻要你回去，你的身體就會肆無忌憚的吸收靈核的力量，而靈核避免被你被動吞噬，它會奮起反抗，最終，世界亡，而你無損。”
龐廣達變色，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徐祖師淡然道：“如果你賭，我會告訴你一個，你能夠回去的方法。我想，不能夠回去為父母養老送終，應該是現在的你最大的遺憾吧。”
龐廣達想到自己隻是靠近那個世界，就產生了被吞噬的感覺。
要麽，他吞噬自己的世界，要麽世界吞噬他。
“方法是什麽？”
龐廣達語氣低沉。
徐祖師道：“你賭，我便告訴你。”
龐廣達深吸一口氣，他當然知道這事情怎麽可能用強？“五千年太久，那時我應該已經開始衰老，老眼昏花可是什麽都看不明白。”
徐祖師淡然道：“你走的是永恒不滅的道路，五千年於你而言，不過就是彈指一揮間。”
龐廣達搖頭，“太久，我這人雖然很有耐心，但是最不喜歡的事情就是等待。”
徐祖師半晌才道：“兩千年。”
龐廣達忽然冷笑道：“別套路我了，莫說兩千年，就算是五六十年，我回去還有什麽意義？那時我的父母早已逝世。”
徐祖師言道：“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方法，其中包含了這一項。”
龐廣達恥笑道：“時間是不可逆的，你難不成告訴我，我還可以穿越不成？你是小說看多了吧。”
徐祖師淡然道：“一件瓷器製造出來的時間為五天，那麽這個瓷器固定的時間價值就是五天。你覺得時間是什麽？時間是日月交替？還是四季交換？時間是存在的，也是不存在的。你活了四十年，你的身上就有屬於你的四十年時間，僅此而已。”
龐廣達眨眼，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覺得聽懂了，又覺得沒聽懂。
這就是他為什麽不喜歡和這樣的人說話的原因，總讓人去猜，去想。
“也就是說，就算我在這裏過了兩千年，那邊時間也不會動？從您的年齡上，我可以判斷出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個世界和地球的時間幾乎是一致的。所以，兩千年後我心中的故鄉早就沒了。”
龐廣達沉吟道：“而打破時間的束縛，我不曾聽聞。”
“那麽，你賭嗎？”徐祖師緩緩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