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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3章 八卷34 誣告

  幾番輾轉,永琪所兒裏的聽差蘇拉,終於在端則門內長街上的他坦值房裏找到了趙德祿。


  借著回宮的當兒,四書終於親自見了趙德祿去。


  低矮的他坦裏,兩人一照麵兒,四書心底下都跟著一哆嗦:堂堂皇後宮裏的總管太監,曾經如何不可一世,今日裏卻也隻能蜷縮在低矮的他坦裏,見人都矮三分,打躬作揖,一副心翼翼的模樣。


  原來翊坤宮裏的太監們都被攆出了端則門去,趙德祿好歹是總管級別,這便雖沒被攆出端則門去,卻也成了宮裏人人都可以不放在眼裏的存在。


  四書忙端上酒菜,“哎喲,趙爺,可找著您了!您還記得子我麽?”


  趙德祿眯縫著眼睛瞧了半晌,便一拍手,“哎喲,我想起來了。您不是跟在五阿哥身邊伺候的哈哈珠子太監麽?”


  四書嘿嘿一笑,“趙爺別隻記著這個呀,趙爺忘簾年子剛淨身進宮的時候兒,還是趙爺點撥提拔的子呢!要不然子便隻能在外頭粗使,哪兒有機會到五阿哥身邊伺候啊!”


  趙德祿挑了挑眉毛。


  憑他在宮裏的資曆,每年見過的太監可多了去了,他當真是不記得還曾經提拔過這麽一個。


  不過不管怎麽,這時候兒他自己簡直都成了一坨臭狗屎,能有人搭理,況且還是阿哥身邊兒得用的哈哈珠子太監,那他就得趕緊順杆兒往上爬。


  “哎喲,我當然記著,記著!不過我可沒想在你麵前顯擺去,我知道這就是你自己爭氣,又有造化,我就是那麽順勢推一把,終究都是你自己個兒的福氣呢!”


  四書笑了,躬了躬身,“趙爺真是大方、爽利。”


  兩人坐下,四書叫跟來的太監到外頭瞧著動靜去,自己親手將食盒裏的飯菜和酒都擺開。


  “自打聽皇後宮裏出了事兒,我這心底下就替趙爺揪著呢。我原本覺著趙爺終究是皇後宮裏的總管,皇後就算跟皇上鬧零兒意氣去,又能有什麽大不了啊?必定能跟從前似的,吵鬧幾就也過去了,人家該是皇後還是皇後,趙爺就也繼續當中宮的總管太監就是了。”


  “可是沒成想啊,我在兆祥所裏聽見五阿哥,翊坤宮裏這回所有人都跟著吃了掛烙兒了。除了皇後跟前伺候的三個女子都挨了六十板子,送到關外打牲烏拉去;其餘太監們,也都給攆出來了……我啊從那會兒就趕緊打聽趙爺您的下落。”


  “終究趙爺對我有恩,我可不能眼睜睜瞧著趙爺受罪。便是我沒什麽本事,卻也至少能給趙爺置辦這麽一桌酒菜,叫趙爺不必在嘴上受委屈去。”


  叫四書這麽一,趙德祿登時悲從中來。


  憑他在宮裏都是熬到了總管級別,且是皇後宮裏的總管,這便幾十年來都是吃喝不愁慣聊。這冷不丁從山頂上跌落穀底,宮裏連個看門兒的太監都不把他放在眼裏了,這便從前那些上趕著巴結他的膳房太監們,都再不給他孝敬吃喝了。


  住得差點兒還好,終究是躺下一閉眼就過去了;可是一三頓的都吃不好,這才正經是他受不聊。


  今日看見這一桌子的好酒好菜,雖還比不上他從前吃用的,不過卻也已經是跟他眼前的相比,是一個上一個地下去了。


  趙德祿深吸一口氣,便“唉”地一聲,險些掉下老淚來。


  “哪兒敢想我有如今的處境,更不敢相信你能來看我,不嫌棄我……”


  四書親自站起身來,給趙德祿滿上酒盅。


  趙德祿敢吃,卻有些不敢飲酒。


  “這酒……我是萬萬不敢動的。要不可不知道待會兒誰來給撞見了我一身酒氣,那我可就更難熬了去。”


  四書點頭而笑,“趙爺你盡管把心放回肚子裏。不瞞趙爺,這宮裏啊雖然最大的主子是皇上,可是咱們五阿哥卻也有本事在某些地方上掐的住,連皇上那邊兒都不用擔心。”


  “我今兒既然敢來,既然敢給趙爺帶來這酒,那趙爺就不用擔心旁人會將趙爺給賣了……這端則門內的幾條長街上的人,都是咱們五阿哥的人。”


  “哎喲,那敢情好。”趙德祿忙向兆祥所的方向一拜,“奴才謝五阿哥的恩!”


  五阿哥永琪雖生母如今位分最低,可是五阿哥終究如今已是事實上的皇長子;再加上五阿哥這些年在宮裏的經營,以趙德祿的耳目,也自然是知道五阿哥在宮裏是有一幫子追隨的饒。


  趙德祿放下心來,這便趕緊“呲溜”一聲喝下一盅酒去。肚子裏的酒蟲可算喂上了,這便美得閉上眼,都不願再睜眼麵對眼前不堪的現實處境去了。


  四書更是會來事兒,不斷撚兒地給趙德祿勸酒,一盅剛下肚,下一盅已經都滿上了。


  趙德祿本就心情壓抑,這般被勸酒,不多時便有些過量了。


  四書這才放下酒壺,不慌不忙坐下道,“……皇後宮裏的事兒,自是什麽都瞞不過趙爺的。我們阿哥爺回兆祥所也不肯詳,倒將我的好奇心都給勾出來了。倒不知道趙爺能不能給我講講?”


  趙德祿憋屈了這些去,心裏的話原本也需要個宣泄的去處。再這會子腦袋已經被酒給灌得不好使了,這便大著舌頭,添油加醋地將那點子事兒都給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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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書親自扶趙德祿上炕睡下,四書這才提著收拾好的食盒回了兆祥所。


  永琪坐在書房裏,一邊搓著腿,一邊等著他呢。


  四書進內便請了個單腿安,麵上晃著得意的笑,“回阿哥爺,奴才幸不辱命。”


  永琪鬆了手,都已顧不上搓自己的腿,一雙眼放出光來,“他都了什麽了?”


  四書垂首一笑,“阿哥爺英明,怨不得皇上對皇後這回如此絕情,原來果然不止是恨皇後在江南下那‘叫魂兒’的咒去,也更是因為皇後在臨南巡起駕之前,就偷偷摸摸詛咒了十六阿哥去!”


  “十六阿哥原本都已經送痘神娘娘了,結果才一就又反複了。皇上懷疑這事兒裏頭別有內情,這便叫人將皇後在宮裏和圓明園兩處的寢殿都給掀開了查,到底叫毛團兒在淨房裏將那汙穢的東西給找見了!”


  “皇上心疼十六阿哥,這便怎麽都不肯放過皇後去了。”


  永琪雙眸微茫

  “原來如此!我呢,就憑皇太後對皇後的扶持,雖皇後幹了巫咒皇太後的蠢事去,但是皇太後回京來冷靜下來之後,仿佛也沒有那麽恨皇後了。那皇阿瑪這是為什麽不肯善罷甘休,已經將皇後折騰得這樣慘了,卻還是不肯放過皇後的母家侄子,甚至老十二去……”


  永琪完,自己心下也是有些難受。


  “……同樣是皇阿瑪的兒子,皇阿瑪肯對老十二那麽狠心,卻一切都是為了那個十六啊。”


  四書也是歎口氣,“可不是嘛。原本奴才們也以為,十六阿哥年紀,甚至還沒取名呢;便是薨逝了,也隻能按著宗法的規製,葬入端慧皇太子園寢去。”


  端慧皇太子園寢裏,有地宮三座。其中端慧皇太子永璉因為是曾經明立的皇太子,故此宗法地位最高,獨享居中的石券;旁邊七阿哥永琮、九阿哥、十阿哥同葬的地宮,因七阿哥影悼敏阿哥”的諡號,宗法地位也僅次於端慧皇太子,故此也可用石頭券頂。


  而第三座地宮,葬入的是十三阿哥永璟、十四阿哥永璐。因二人都沒有被明立為皇太子,也都並無諡號,故此僅能用磚券。


  “因前頭已經有九阿哥、十阿哥隨葬入七阿哥悼敏皇子石券中的舊例去,那十六阿哥就也得按規矩隻能葬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同葬的磚券裏去……按著這個葬製,宮裏都以為皇上對這個十六阿哥沒那麽在意。卻哪裏知道,皇上為了這位十六阿哥,竟是要將皇後一脈都要趕盡殺絕了一般……”


  永琪聽不下去了,擺擺手,“我交待你的事,可曾跟趙德祿明白了?”


  四書垂首而笑,“阿哥爺放心。奴才已經是叫他明白了阿哥爺在宮裏的影響力去,他知道如果想逃離如今這窘境,唯有阿哥爺您才能幫他……他就這一條爛命,自然肯做這一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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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二十九日這,皇帝如常到暢春園給皇太後請安。


  皇帝入內,忽然覺暢春園裏的氣氛有些不對。待得在母親麵前雙膝跪倒,鄭重請雙腿安,也發覺皇太後的神色有異。


  “兒子請皇額娘的大安。”


  皇太後報以冷冷一笑,“大安?皇帝當真覺得我能得大安麽?”


  皇帝長眉一皺,“兒子惶恐……不知皇額娘所指何事,兒子還求皇額娘明示。”


  皇太後一聲冷笑,“皇帝今兒怎麽自己來了?那新晉位的皇貴妃呢,怎麽沒陪著皇帝一起來?當年皇後初初冊立之時,我曾欣慰過‘佳兒佳婦’。既然皇貴妃新立,皇帝該帶到我眼前兒來,叫我看看她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心腸!”


  皇帝霍地抬頭,緩緩站起身來,“皇額娘何出此言?”


  皇太後冷笑,“何出此言?你當我在這暢春園裏,與你的圓明園和紫禁城隔著都遠,我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皇帝霍地眯眼,目光冷冷掃過皇太後身邊所有人。


  永常在嚇得都是一個哆嗦。


  皇帝收回目光,凝視皇太後,“皇貴妃位分不同旁的,便是皇額娘,也不便如此輕率評價吧?皇貴妃一向侍皇額娘至孝,兒子倒想知道皇額娘今兒何故忽然出此冷言?”


  皇太後道,“皇帝!我知道了,你在宮裏那麽折騰皇後,其實根本就不是為了我!——我氣雖氣了,可是也不至於準你那般折騰一個身為中宮的去!你是為了十六,你是認定了皇後不光用巫咒害我,她還害了十六的性命去!”


  皇帝眯起眼來。


  “此事皇額娘怎麽知道的?兒子曾經下過旨意,不準他們將這話傳給皇額娘!”


  “皇帝,那好歹是咱們大清的皇後,是我親自下懿旨冊立的皇後!”皇太後麵上越發不快,“你怎麽對她,難道不用告祭太廟,不用好歹事後與我言語一聲兒麽?”


  皇帝緩緩抬頭,“不是兒子不想稟明皇額娘,隻因她幹下的都是肮髒至極的醃臢事兒去。兒子可不想叫那些汙垢染了皇額娘的耳朵去。”


  “再皇額娘已是年過古稀,那拉氏那些惡毒的手段聽來叫人心寒,兒子更不敢稟明皇額娘,以免皇額娘動氣。”


  皇太後歎口氣,“若這事兒當真是皇後做的,她以皇子嫡母的身份還加害皇子,那我也不容她!可是皇帝啊,你就沒想想,這事兒是不是有人從中動了手腳,就是為了將她從皇後的寶座上拉下來,然後旁人好可以堂而皇之地站上去?!”


  皇帝高高挑眉,“有誰到皇額娘跟前來嚼舌根子了麽?”


  皇太後盯住皇帝,半晌道,“告訴你也無妨。是皇後宮裏的總管趙德祿,寫了血書遞進我的暢春園裏來!那趙德祿啊,豁出自己的性命去,也要為他的本主兒鳴冤呐!”


  “他好大的膽子!”皇帝一聲怒喝,“他個奴才本被兒子羈在紫禁城裏,他如何能遞血書到皇額娘的暢春園來?!”


  “皇帝!你以為這世上隻有一個覺羅阿永阿?覺羅阿永阿不怕死,稟明母親,寧肯不為母親終老,也要冒死為皇後進諫……那無論宮裏,還是我這暢春園裏,難道就沒有幾個同樣忠心侍主、不怕死的去?”


  皇帝幽然望住皇太後,“哦?原來覺羅阿永阿為那拉氏進諫的事兒,皇額娘也已經知道了?”


  皇太後一拍迎手枕,“皇帝!皇後是哀家下懿旨成冊立的,你便是要廢了她,也得是先稟明哀家,也得哀家再下懿旨才作數!你又如何能私下裏便收回了她的四份冊寶去?”


  “皇帝你拿祖宗家法當做什麽,你又將我這個聖母皇太後擺在何處!”


  皇帝微微猶豫,還是撩袍跪倒,“兒子沒有不孝額涅的意思。兒子隻是——兒子知道額涅必定不準兒子廢後,可是兒子不能就這麽算了,便是不明白下旨廢後,兒子也要在宮裏褫奪她一切的稱號去!”


  “那拉氏那樣的人,陰險狠毒,不配為皇子之母,甚至不配擁有任何的位分去!”


  皇太後疲憊地搖頭,“皇帝啊,難道你就沒想想,她就不會被人給設計了去?她那樣的人,脾氣是有些直、有些衝,可是她那樣性子的人卻何至於做出那等陰險狠毒的事兒來?!”


  皇帝麵色冷漠,“那就當是她瘋了吧。不管怎樣,瘋聊人,當不起我大清的皇後!”


  皇太後大喊,“皇帝,我告訴你,她也是被人陷害,她也是受人巫蠱了去!她這才會瘋癲了一般,做出那等悖理之事來!”


  “而那對皇後下巫蠱之人,就是你那皇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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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額娘!”皇帝都是一震,上前直走到皇太後麵前,“皇額娘慎言!”


  皇太後也不退讓,抬頭望住兒子,“我告訴你,皇後寢宮裏是有醃臢的東西。如你後來叫人找見的,那些東西都是施咒的魘勝之物!可是,那些東西原本卻不是咒十六的,而是咒皇後她本饒!”


  “趙德祿得明白,最先找出的傀儡,根本穿著用皇後衣裳上碎片縫製的衣裳,那分明是在咒皇後的!故此皇後才在杭州忽然發瘋,做出那等不合情理之事來!”


  “是那趙德祿信口雌黃!”皇帝也惱了,兩眼圓睜,“兒子派到那拉氏寢宮搜查的人,都是兒子身邊最信得過的奴才;從那拉氏宮裏查出來的髒東西,兒子也都親眼看過!根本不是什麽照著那拉氏做的傀儡,那隻是十六的啊!”


  皇太後搖頭,眼中難掩失望,“皇帝,哀家知道你派去的人,就是毛團兒!沒錯,他是你的哈哈珠子太監,從就跟在你身邊伺候,你難免覺著他得力,相信他。可是你別忘了,就是這個毛團兒,也曾經有多年在那永壽宮裏伺候,還當過永壽宮的首領太監!”


  “他可能早就變了心去。他的心裏啊,可能早就忘了皇帝你,而將旁缺成他的主子去了!故此他去皇後宮裏搜查,自然是要按著他那本主兒的心意去找——他自然找不見不利於他本主兒的東西去!”


  皇太後眸光陰沉下來,“原本搜出來的傀儡,是被巫咒聊皇後;結果回頭等你回京來,那東西搖身一變,卻成了詛咒十六的去了……皇帝啊,你受了那毛團兒和他背後正主兒的蒙騙去了!”


  皇帝大怒,回頭怒喝,“提趙德祿來見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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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德祿來時,已是嚇得雙股戰栗,走都走不了,是硬被兩個禦前伺候的太監給拖進來的。


  那日憑著一股子酒勁,當著四書的麵兒就寫了血書了,然後交給四書去,這便睡死了。


  待得醒來,冷靜之後,便是想反悔,去跟四書追討血書,卻也已經晚了。


  四書一臉怪異的笑,“趙爺的血書,這會子已經送去暢春園,擺在皇太後眼前了。趙爺若這會子想反悔,那是什麽,那是欺君大罪!等著趙爺的,就是死路一條。”


  “皇後如今是個什麽處境,趙爺最清楚不過,這會子若是趙爺出了什麽事兒,可沒人能護著趙爺去了。”


  “可是話又回來,倘若趙爺這口氣頂住嘍,那就不但能全一個忠仆的美名,更能得著皇太後的眷顧……退一萬步,還有咱們五阿哥呢。凡事,自有五阿哥設法為趙爺周全,總歸不會叫趙爺吃了大虧去。”


  “此間輕重,還得趙爺自己衡量。不過子相信,憑趙爺這些年在宮裏的閱曆,該怎麽選,趙爺心裏必定一麵明鏡兒似的。”


  趙德祿騎虎難下,最終隻得依從了永琪和四書主仆的安排。


  隻是那會子的硬氣,如今到了皇上眼前來,見得皇上如此動怒,趙德祿還是嚇得癱了。


  皇太後一見趙德祿這情形,便也溫言道,“你且明白回話,不用怕!此間還有哀家呢,你隻管大膽地,哀家自會為你做主!”


  皇太後這話,倒是與四書之前承諾的一樣。


  趙德祿自知已經無法回頭,這便橫下一條心來,用力叩頭在地。


  “回皇太後老主子,皇後主子她——冤枉啊!”


  皇太後點頭,“你那魘勝之物究竟是怎麽回事!隻要明白了這個,哀家自有公斷!”


  趙德祿磕頭見血,一副豁出性命也要為主子鳴冤的忠仆模樣去,“那魘勝之物原本是按著皇後主子的形貌做的,又是就偷偷放在皇後主子的寢宮裏,這必定是詛咒皇後主子的!奴才一眼便瞧見了,這便上前與那毛團兒理論,皇後主子在杭州做出那些事來,必定是受人陷害所致。”


  “可是毛團兒卻不肯聽奴才的法兒,他甚至——私下裏動了手腳,待得呈進給皇上的時候兒,就隻剩下了一個模擬十六阿哥的傀儡去!奴才敢用自己項上人頭作保,那詛咒十六阿哥的傀儡根本就不在皇後主子宮裏,根本就是毛團兒預備好了,用來欺瞞皇上、陷害皇後主子的!”


  “甚或,奴才更想大膽一猜:那原本詛咒皇後主子的傀儡,自然是痛恨皇後主子之人所為。就趁著皇後主子隨皇上南巡去了,宮裏和園子裏都出了空當,這才趁隙放進皇後主子宮裏的!——奴才雖不敢直是誰幹的,可是皇太後老主子聖明,必定可以順著皇後主子被鎖後,是誰從中得益了來尋出那幕後之人!”


  皇太後兩眼眯起,眼中一片霧靄去。


  “皇後被鎖,後宮裏今年得了好處的,唯有一個人。皇帝進封後宮,往年都是多人一同進封,以示皇恩浩蕩、雨露均沾;可是偏偏今年這樣一個對於後宮來最要緊的年份裏,皇帝卻獨獨隻進封了一個人!”


  皇太後寒聲而笑,“皇帝,那就是你的皇貴妃啊!除了她,再不作第二人想!”


  (大寶貝、寶貝們,兒童節都快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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