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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4章 八卷35 能不能再喊我一聲

  皇帝靜靜抬眸,凝住皇太後。


  “皇額娘既然如此,那究竟是非曲直,兒子便得仔細查問一番了。待得查問清楚,兒子再給皇額娘回話也不遲。”


  “隻是在兒子將此事查問清楚之前,皇貴妃依舊是兒子親自下旨進封的皇貴妃,且皇額娘也是下了懿旨的!故此,兒子不希望聽見旁的什麽動靜。否則——那便是將皇額娘的懿旨、兒子的聖旨全不放在眼裏!”


  皇太後深深吸一口氣,“皇帝,此事你盡管放心!宮裏和你的圓明園裏有沒有人嚼舌頭,我不知道;可是我卻知道我的暢春園裏,沒一個敢隨便張嘴的!”


  皇帝滿意地點點頭,“兒子謝皇額娘恩典。”


  皇帝著回頭盯了趙德祿一眼,“至於這個奴才,皇額娘也交給兒子吧!總歸,兒子要從他的嘴裏掏出實話來!”


  趙德祿嚇得已是癱軟在地,不住地向上哀叫,“皇太後老主子饒命,皇太後老主子饒命啊……”


  皇太後高高昂起頭來,“那倒不必了!皇帝你有什麽話,盡管叫人來我眼前問!至於這個奴才,既然在皇後宮裏已經沒用了,可是我看著他倒還得用,不如就留在我這暢春園裏,安排個差事就是!”


  皇帝生生忍住,“好,兒子一切都依皇額娘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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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五歲的皇帝,竭力克製住,沒在今年為七十三周歲“坎兒年”的老母親麵前發作,可是待得出了暢春園,便狠狠一腳踢在上馬石上,“咚”地一聲悶響。


  高雲從和一眾禦前侍衛都嚇得跪倒在地,連連磕頭。


  高雲從更是哽咽道,“皇上要是想踢,就踢奴才幾腳吧。皇上龍體金貴,如何能用腳去踢那大石頭……”


  可是皇帝卻反倒冷靜下來。


  “無妨。這點子疼,又能算得什麽!”


  腳上的疼痛,或許能與心中的窒痛彼此均衡一番吧。


  皇帝高高仰起頭,望向高,“高雲從,毛團兒在毓慶宮過得可好?”


  高雲從忙道,“毛團兒爺爺自從奉旨挪去毓慶宮伺候十五阿哥,每日裏自是恬淡自足,更是心伺候主子,每時每事全都不錯眼珠兒地望緊了十五阿哥呢。”


  皇帝欣慰點頭,“辦得好。”


  皇帝這才上馬,從暢春園回圓明園去。一路的腳步沉重,待得回到圓明園,這便全都將心下的窒悶摁下,重又掛上一副雲淡風輕的笑臉進了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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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初一日,正逢舒妃的千秋。


  因婉兮之下,此時已經沒有貴妃;而舒妃在妃位之中居於首位。


  且舒妃所撫養的十一阿哥永,剛剛被皇上指給了舒妃親妹子家的庶出女兒去,這便更是一時風頭無兩。


  內廷主位、皇子皇孫福晉們,這便都來給舒妃慶賀。


  婉兮以後宮之首、皇貴妃的身份,原本不必親自道賀,可是婉兮還是來了。倒叫舒妃率領一眾嬪妃,親自迎出宮門去,行禮相迎。


  婉兮便笑,連忙吩咐七和啾啾去,“我不便給你姨娘們行禮,你們兩個快去幫我將這個禮還回去。”


  七和啾啾自是都懂事,上前規規矩矩地請雙腿安。


  舒妃忙笑著一邊一個都給抱住,“快起來,快起來。哎呦,你們額娘的禮我不敢收;你們兩個的禮,我又哪兒是敢收的了?就憑你們兩個的公爹,哪個不是咱們大清的大功臣,功在社稷,豈是我們這些後宮婦人敢受禮的去?”


  眾人這便都笑笑一起簇擁著婉兮和舒妃兩個一起往內走。


  婉兮不由得衝舒妃眨眼,“九福晉的禮怕是早該到了。”


  舒妃會意,回頭也看了一眼永,忍不住笑。


  大家心底都有共識:這回九福晉送賀禮進來,怕是必定要帶著福鈴來的。正好兒趁著這個機會給一眾娘娘們行禮,待得正式嫁進宮來,就也不必生疏了去。


  舒妃便笑,“蘭佩的禮自是該到了。隻是她當然明白規矩,沒的叫她的禮趕在宮裏姐妹前頭的。這會子姐妹們都來看我,我忖著,她的禮不多時也該到了。”


  婉兮拊掌輕笑,回頭道,“永,還不替你額娘到宮門口去迎迎去?”


  永紅了臉,卻也坦蕩,向一眾主位們行禮在,這便大步流星地去了。


  婉兮望著永那坦蕩的背影,欣慰點頭,“真好。既然皇上已經下旨指婚,是個男孩子就當真不該忸怩了。”


  七卻猶豫著上前來,輕輕扯住婉兮的衣袖,低聲求,“額娘……我想,先回去。”


  婉兮想了想,還是捉住七的手,“今兒是你舒妃額娘的好日子,你舒妃額娘可準備了好酒好菜招待咱們。沒的還沒開席,你當輩的就先離去的。”


  七咬了咬唇,終究還是點頭,“額娘的對,是女兒唐突了。”


  少時,永從外頭興衝衝地回來,卻是呼啦領進來九爺家裏一大家子的人來。


  九福晉本人、四公主和嘉之外,還有九福晉與九爺的幼子福長安;其餘,便又多了個本不該進內聽來的福康安。


  倒是大家夥兒本都期盼著的福鈴,並未跟進來。


  七便一皺眉,忙將啾啾給拉過來,擋在前頭去。


  九福晉也有些不好意思,上前給一眾內廷主位們請安,尤其在婉兮麵前解釋,“麒麟保是太想念他姨母了,有些日子沒能進宮來給他姨母磕頭請安,心下不安……今日這便非要跟著進來。”


  “九爺隻好特地向皇上求了恩典,是皇上特別恩準的……”


  和嘉公主也在一旁幫襯著:“我和婆婆帶進來的東西也多,幸虧有老三跟進來,要不然我跟婆婆還當真搬不動……”


  今日這大喜的日子,婉兮便先爽朗而笑,“自然是進來的好!舒妃和咱們都有日子沒見麒麟保了,也都想念。今日正好進來一道樂嗬樂嗬,當然是好事。”


  福康安也大方,登時趴地下就磕頭。腦門兒毫不吝惜地結結實實往地上磕,便是隔著羊毛地氈,也能聽見那咚唚回聲兒。


  舒妃便笑,“哎喲你個猴兒精啊,可趕緊起來吧!照你這個磕法兒,我得賞多少銀子去?你再磕下去,我都要賞不起你了!”


  福康安見好就收,爬起來朝眾人嘿嘿地笑。可是眼珠子卻自顧自地衝七那邊滑溜下去了……


  七故意轉開臉去跟啾啾話,隻當沒看著。


  福康安也不惱,仿佛隻要能稍微能穿過宮牆進來近一點看得見七,他就已經十分開懷了。


  婉兮靜靜抬眸,與婉嬪對了個眼神兒。


  婉嬪點頭,起身走到七身邊兒來,親自陪伴在七身邊兒。好歹也能當個擋箭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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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因是舒妃的好日子,婉兮了會兒話,便借故閃了出來,到後院裏去坐坐。


  終究婉兮剛晉為皇貴妃,若有婉兮在此,難免搶了舒妃的風頭,還叫旁人都不自在。


  舒妃因家學淵源,她宮裏的藏書一向都最豐富。婉兮在舒妃的書房裏,從架子上抽了本舒妃伯祖父納蘭容若的詞集子來看,門口人影幽幽一晃。


  玉蟬眼尖,已是認出來是永常在。


  婉兮將詞集子放下,“怕是來尋我話兒。快請進來。”


  永常在進內,難掩麵上驚慌,這便將這幾日暢春園裏的動靜都跟婉兮了。


  “皇貴妃娘娘,還請你早作打算!”


  婉兮也都驚住,半晌不知該什麽。


  玉蟬也是嚇得都站立不穩,兩手緊搓著上前已是哭腔兒,“主子,主子可得趕緊拿個主意啊!”


  婉兮閉上眼,“好個釜底抽薪——這趙德祿的話,叫皇太後相信了那拉氏那‘叫魂兒’之事,其實是反被蠱惑,那拉氏就成了並不是自願詛咒皇太後。那皇太後對那拉氏的恨,也就沒有根兒,立不住了。”


  可是真正叫婉兮心痛如絞的,倒不是那拉氏這回有可能又逃脫過去,或者是皇太後依舊對她存著偏見,而是——她終於知道了,皇上曾經叫毛團兒從那拉氏的寢宮裏,搜出了詛咒十六的魘勝之物來!


  她原本寧願相信,十六是沒能熬過種痘去……


  畢竟,十六是在上一次南巡途中坐下胎來,那一路舟車勞頓,興許十六的身子,根基是有些不穩的。


  就像當年的鹿兒,因為也是在胎裏隨著她和皇上一同去了江南——兩個孩子便都可能有些折騰著了,頗有些如出一轍的意味去。


  婉兮怎麽都不願意相信,果然十六的夭折,是又有人從中動了手腳去!


  ——她曾經在起鑾之前,那般的防範啊。園子裏留下那麽多能叫她放心的人,而那拉氏又一同隨駕南巡,她便以為怎麽也不至於再出事了。可是誰想到,人心比不得鬼心,那拉氏即便人不在京裏,還能這般地詛咒十六去!


  婉兮又驚又痛,腦海中已是一片空白,無法平靜思考。她想尖叫,她想現在就衝回宮去,衝到永和宮去,當麵生生地撕碎了那拉氏去!

  可是婉兮還是死死揪住自己的袍袖,警告自己冷靜下來。


  賬,是一定要算!

  可是眼前的困境卻要先熬過去——否則,反倒是中了那拉氏的道兒去!.

  “你們暫且都別慌,先容我想想。”婉兮緊緊地閉住眼,不敢睜開。因為隻要睜開,就會有淚珠兒跌落下來。


  不能,她不能在這個時候兒掉淚,否則反倒像是示弱!

  她更不能在這些關心自己的人麵前哭泣……否則,隻會叫他們跟著更加內疚啊。


  “先解了毛團兒的嫌疑去!這會子,皇太後最容易能直接拿捏的,就是毛團兒。我不能叫毛團兒再有事。”婉兮緊咬牙關,冷靜吩咐。


  “況且毛團兒曾是皇上的哈哈珠子太監,與皇上主仆情誼深厚;此時毛團兒又在毓慶宮裏陪著十五,他如有事,十五身邊兒便沒了最能放心的屏障去。所以眼前,你們暫且不用顧著我,你們先幫我想法子,摘開毛團兒與這件事的關聯去!”


  玉蟬和玉螢對視一眼,已是都紅了眼圈兒去。


  玉蟬道,“主子啊,便是有主子這般護著毛爺去,可是這件事卻也不容易。終究是毛爺親自到皇後寢宮去搜查出那魘勝之物的……”


  “不,不是毛團兒一個人。”婉兮竭力不叫自己落淚,“還有王成。”


  “咱們不必連累王成,可是卻要設法從王成那邊使些力氣。終究彼時他們都在那,興許有些什麽細節,是咱們不知道,隻有他們才知道的。”


  玉螢咬牙,“奴才這就去問!”


  “還有原本翊坤宮裏的人……”婉兮深吸一口氣,“趙德祿是翊坤宮裏的人,還是總管太監,故此他出的話,皇太後肯信。可是翊坤宮裏又不止趙德祿一個。咱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自然也能再找一個翊坤宮裏的人,反口也可以咬死趙德祿去!”


  玉蟬等人都是點頭。


  “隻是這個人必須比趙德祿更有分量才校”


  玉蟬眼睛一亮,“趙德祿終究是太監,便是總管太監,卻也不能無事進內陪在皇後身邊兒……故此翊坤宮裏的官女子們自是都比趙德祿更有分量的,尤其是在皇後身邊兒伺候的!”


  婉兮道,“對,目下有五個人可用。其中三人是那受過刑打發到打牲烏拉處去的,還有兩個,就是現如今在那拉氏身邊兒伺候的……你們替我設法,從她們五個當中找出肯為咱們所用之人。”


  玉蟬立即蹲禮,“奴才去辦!”


  稍微理出了些頭緒,婉兮終於將淚意都生生咽了回去,緩緩睜開眼來。


  玉螢和玉蟬都出去安排事項了,眼前便隻有永常在一個。


  婉兮伸手握住永常在的手,“淩之,我知道你此時將這樣大一件事告知給我,該是扛著多大的風險。大恩不言謝,我今生欠你一筆極大的情去。”


  永常在尷尬地連忙擺手,“……皇貴妃娘娘跟我都是內務府漢姓女的出身,咱們倆老家還都是沈陽地,咱來話都是一個味兒地,我哪裏能眼睜睜看著你出事。”


  婉兮拉住永常在的手,“你自己也多加心。不別人,蘭貴人是皇太後母家晚輩,原本是在皇太後跟前最得寵的,自你進宮以來,她倒越發少了機會到皇太後跟前伺候……從前些年的事兒裏看,蘭貴人也從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永常在“嘿”地一聲笑,“原來是她!我就嘛,究竟是誰嚼舌根子,將我叔叔好.色的事兒傳出來的。倒叫皇太後宮裏人都揣度,我阿瑪跟我叔叔既然是兄弟,雖年紀不了,卻也可能……借故欺負皇太後宮裏的女孩兒!”


  婉兮也是驚訝,“原來已有這樣的事兒?”


  永常在冷笑,“還不是想用這樣的埋汰話,將我阿瑪從皇太後宮裏給攆走了,那我就沒了倚仗去麽!”


  婉兮眸光輕轉,“……你放心,皇上心裏自然明鏡兒似的。不管傳出什麽話來,隻要皇上不信,那你阿瑪依舊還是妥妥的總管內務府大臣、鑲白旗漢軍都統去。”


  永常在聽懂了,登時歡喜地向婉兮半蹲,“多謝皇貴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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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常在不宜多留,不能叫其他人看見她與婉兮獨處、過話。


  婉兮叫馬麟親自護送永常在走側門,繞回前院去,避開所有饒耳目去。


  用作書房的偏殿裏,一時安靜下來,隻有婉兮一個人坐著。


  她也需要這樣的安靜。


  所有人都去了,婉兮終是忍不住,落下一雙淚來。


  進宮這麽多年,有皇上護著,已經走到皇貴妃之位……她以為,這後宮裏的所有肮髒她都已經看過了。卻沒想到,直到今日,現實裏真正的肮髒,還總是叫她猝不及防。


  在這宮牆之內的爭奪之中,人心之惡,超乎想象。


  婉兮不知道的是,因半晌沒見婉兮的身影,且驚異地發現玉螢、玉蟬等人一個個鳥悄兒離去……旁人便是沒留神,玉蕤卻是放不下心來。


  玉蕤尋了個借口,從前殿離開,尋到後院來。


  隱身在回廊下,隔著牆角,卻將窗內的話聽了個大概齊去。


  終於,窗內安靜了下來,聽著婉兮那心控製、卻按捺不住的啜泣之聲,玉蕤的心都要碎了。


  原本姐這回隨駕南巡臨行之前,就是將十六阿哥最主要托付給她的,結果她卻辜負了姐的托付……那這回,倘若還要眼睜睜看著姐因為這件事被人反咬一口,那她便當真下輩子都不配托生成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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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六月初二,玉蕤忽然向婉兮告假,想回宮去,瞧瞧英媛。


  “伯父於三日前被皇上嗬斥‘無用’,想來英媛聽了,心下必定難受。她在宮裏本就孤苦伶仃,此時那鄂凝仗著有喜,對她又是百般欺負……我總不能袖手旁觀,得去瞧瞧。”


  婉兮自也同情英媛,隻是囑咐,“此時鄂凝有喜在身,你過去時能避則避,也省得再有旁的什麽事兒去。”


  玉蕤點頭,“我先傳話過去,就因她有喜,免她行禮。不叫她到兆祥所門前相迎,也不必到眼前來請安就是了。我隻直接去看看英媛和孩子,不一刻就走了。”


  婉兮交待安歌去跟敬事房和內務府傳了話,預備好了對牌,便也目送玉蕤回宮去了。


  玉蕤回宮,哪裏是先奔兆祥所去?她直奔毓慶宮去,去看望剛挪進去不久的十五。


  十五見了玉蕤來,自是高興,親自陪著玉蕤去看毓慶宮的裏裏外外。


  玉蕤親眼都看了,欣慰之餘,鼻尖兒卻是酸了。她蹲下,擁住十五,含笑囑咐,“十五阿哥,咱們以後就在這兒好好念書了。十五阿哥可千萬要爭氣,一定要不辜負你皇阿瑪和皇額娘、慶妃額娘的期望啊!”


  十五鄭重點頭,“瑞姨娘的話,圓子都記住了!等正式進了學,圓子回額娘宮去,叫瑞姨娘考我!我若答不上來,瑞姨娘罰我不準吃飯去!”


  玉蕤的淚無聲地滑下來。她連忙舉袖去擦,麵上卻是笑著的,“我的十五阿哥喲,背書背不出又有什麽要緊的?終歸今不會,明兒再背就是。瑞姨娘我怎麽能舍得不給十五阿哥吃飯?”


  毛團兒在畔瞧著玉蕤,不由得有些悄然蹙眉。


  玉蕤不敢多留,唯恐失態,這便囑咐十五回去繼續寫字,她一步三回頭地走出了毓慶宮。


  毛團兒跟出來,故意與前後導引的內務府官員拉開距離,這才輕聲問,“瑞主子可有事?”


  玉蕤忙含笑搖頭,“哪兒有啊。就是咱們十五阿哥這些年一直在眼前,這冷不丁單獨挪進毓慶宮來了,不是每都能看見,我這就心下有些難受罷了。”


  毛團兒蹙眉,“那難道是……皇貴妃主子那邊有事?”


  玉蕤忙笑,“哎喲,瞧你這個操心的命!你如今既然在毓慶宮裏伺候十五阿哥,你就專心顧著十五阿哥就好。皇貴妃和我那邊兒,可不不用你再分心了。”


  雖是從一起長大的情分,可終究主仆身份有別,毛團兒也不方便深問,這便隻能忍住一聲歎息,跪倒道,“……奴才一輩子都是皇貴妃主子、瑞主子的奴才。不管奴才置身何處,隻要二位主子有差使,奴才萬死不辭!”


  玉蕤鼻尖又是一酸,連忙跺腳道,“瞧你啊,怎麽又想多了!都告訴你了,沒事兒、沒事兒,啊!”


  毛團兒隻得恭送玉蕤。


  玉蕤上了轎,抬轎的太監已經前校玉蕤忽地回頭,含笑衝毛團兒道,“毛團兒,你甭叫我瑞主子,你再喊我一聲我在永壽宮的名兒!”


  毛團兒嚇了一跳,“奴才豈敢!”


  玉蕤含笑搖頭,“哎喲,你還膽子大了!是我叫你喊的,再不喊,我才惱了呢!”


  毛團兒有些尷尬,卻見抬轎的太監們都有眼色地低低垂首,眼觀鼻、鼻觀口的。


  毛團兒這才心地輕喊了一聲,“玉蕤!”


  玉蕤笑了,歡喜地拍手,“……你知道麽,在這宮裏啊,我最想回去的時光,就是那時候兒由你和二妞姐姐一起帶著永壽宮裏的咱們,一起包煮餑餑那回。”


  那時候兒她還不是什麽瑞貴人,她隻是永壽宮裏的宮女,不諳世事的玉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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