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上街
喬瑛若迷迷糊糊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她扭頭看看劉氏，剛想著勸幾句，就聽劉氏冷哼了一聲，厲聲道：“我給你的親事你不滿意，你和我，我另給你選，可你瞧瞧自己做了什麽，才多大的人，就知道瞞著我跟人好上了。”
完看喬績垂著頭一言不發，氣得劉氏狠狠拍了下炕桌，繼續：“她是什麽身份？你又是什麽身份？你日後是要考進士的，況且就憑伯府的地位，這京裏什麽人家的女兒不行，怎麽你就偏生吊死在這一棵樹上？”
喬瑛若瞅瞅喬績，過去抱住劉氏胳膊晃了晃，嬌軟著嗓音哄道：“娘，你先別氣，聽哥哥怎麽。”
“還能怎麽？”話雖是這麽，但劉氏臉色卻緩和下來，語氣也沒方才那麽強硬。
喬績抬起頭直視著劉氏，半點不肯退讓，仍道：“母親恕罪，但喬績真的心慕媛娘，此生非她不可。”
“哥。”喬瑛若趕在劉氏話之前搶先開口：“那姑娘是個什麽樣兒的人？”
劉氏也看著喬績，等他回答。
喬績許是想起那姑娘，嘴角抑製不住露出笑，回道：“她很好，知書達禮，蕙質蘭心。”
“娘，既然哥哥喜歡，你回頭也見見那位姑娘，總不能人都沒見就輕易下了結論，況且王姑娘也算是出身詩書之家，父親又是書院的夫子，她自幼讀書，品貌定然不差。”喬瑛若了大堆的好話，完卻見劉氏看著自己一言不發。
“怎麽了？娘。”喬瑛若被她看得有點害怕。
“好啊！”劉氏都被氣笑了，她狠狠戳了下喬瑛若的腦門，道：“原來你早就知道這事兒，合著都瞞著我，現在又一起來哄我。”
喬瑛若這才意識到自己漏嘴了，她急忙抱住劉氏，拿出慣常撒嬌的手段：“我才沒有糊弄娘，真的，我碰巧過來而已，娘你別生氣了，我就是想幫哥哥，他都非王姑娘不可了，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劉氏轉開臉，沒搭理她。
喬瑛若給喬績使眼色，他也開口道：“喬績知道母親並非不講道理之人，沒有事先與母親明，害母親為我奔波相看人家，是喬績的不對，但媛娘真的很好，兒子真的想娶她。”
他一完喬瑛若立刻接道：“對啊！娘，哥哥能娶到自己心儀之人不是很好，我們這樣的人家，哪裏還需要娶個高門貴女來攀親戚，又不是那些個草莽寒門，沒得惹人笑話。”
劉氏沉著臉沒話，但喬瑛若看表情有鬆動，而且她估摸著劉氏之所以發那麽大火，還是關心則亂，猛然間知道這事兒，一時接受不了，所以才被氣到了。當然，如果是喬綸恐怕就不會這樣，誰讓喬績是長子嫡孫，又是府裏最有出息的後輩，也是倒黴。
喬瑛若推搡了劉氏一把，摟住她脖子又：“哎呀，娘，現在不給哥哥娶親，難不成要等到哥哥二十幾歲考中進士了，再被人榜下捉婿。”
“胡，你哥明年開春就能考上。”劉氏哼了一聲，又瞟了眼喬績，：“起來吧！”
“多謝母親。”喬績站起來，抬眼看到喬瑛若正衝他笑，當即心頭一鬆，也笑起來。
“笑什麽？”劉氏瞪他。
喬績立刻垂下頭，不笑了。
劉氏又：“回頭我倒要親自看看，叫你心心念念的姑娘究竟什麽樣兒。”
喬瑛若插了一嘴：“什麽時候啊？娘你帶上我。”
“年前沒空閑時候，等年後吧！”
“娘最好了。”喬瑛若歡呼一聲，跑過去拉住喬績，：“哥，你還不快謝謝娘。”
“不用謝，誰讓你是我生的，就是老太太那裏，想想該怎麽。”了這半話，劉氏也覺得渴了，邊邊伸手想要摸茶杯，沒摸到她才想起來茶杯叫自個兒摔了，頓時又氣自己，好好的摔什麽茶杯啊。
老太太那裏最後還是劉氏親自去的，趕在二十六那，其實對孫媳婦老太太也沒太多要求，隻要模樣俊俏，家風好，若是配給喬績，最好再讀點書，也不求有詠絮之才，能吟詩作畫就校
那位王姑娘倒還真合了這些要求，模樣有喬績保證，雖不是昳麗無雙，但如花似玉也擔的，至於家風，她父親是書院夫子，兩個哥哥也都是舉人，一個姐姐嫁給了太學梁博士的孫子，她自己又上過學，據聽學問比喬績還好，想必家風也是端正的。
劉氏這邊才和老太太通過氣，沒多大會兒滿府都知道了，喬綸和喬紳兩個結伴過來，要拉喬績出去請客。
他這做哥哥的，有了喜事怎麽也要大方點，別的不求，請弟弟吃頓飯總是使得的。
喬瑛若鬧著也要去，喬績沒法，隻好答應帶他們去，結果才完，轉頭喬綸和喬紳就把喬緯也給叫上了，至於喬繹、喬純、和喬紹三個，因年齡太，大冷的出去怕凍病了，就沒叫上。
臨到出門，又遇到了同樣打算出去的崔珩，喬績把他也拉上了。
不過因為這一行人除了喬瑛若外其他都是男子，她一個女孩混在其中不方便，所以就借了喬緯一套新做的衣裳，充做男孩。
她年紀，這樣穿也不違和，瞧著倒真像是他們幾個的弟弟，不過這樣一來也沒法帶瑪瑙她們了。
本來喬績是打算要喬瑛若坐馬車，但是她看他們都是騎馬，就也鬧著要騎馬，隻是府裏女眷出門都是坐馬車，沒有騎馬的，自然也就沒有喬瑛若能騎的馬，最後還是崔珩向二老爺借了一匹棗紅馬，才不至於讓她坐馬車。
從喬府所在的南門大街出去，不到半個時辰就臨近禦街，街上的喧囂聲先是極輕微的，隨著靠近，那些聲兒也一點點擴大，慢慢的，等轉過巷子，眼前豁然開朗，無數紛擾雜亂的聲響撲麵而來，那種鮮活氣兒是府裏感覺不到的，仿佛連空氣裏的寒意都驅散殆盡。
喬瑛若忍不住閉上眼睛，如潮水般的聲音湧進耳朵。
“這裏人多，都下馬。”喬績。
崔珩下了馬扭頭看喬瑛若沒動，就伸手拉了她一下，喊道：“三姑娘。”
喬瑛若睜開眼睛，看他們都下馬了，也急忙跳下馬，手裏韁繩一扔，讓仆從牽馬離開。
然後她才對崔珩：“別叫我三姑娘。”
崔珩笑笑，點頭：“好，三少爺？”
“不校”喬紳聽到了忙打斷他們，指著自己鼻子：“我才是。”
“衙內。”崔珩改口。
喬紳這才滿意，轉身勾住喬綸脖子，拉他一起堵住了一個賣花的姑娘，開口就問：“娘子賣得什麽花呀？”
才剛完喬績過去一人揍了一拳，拽著衣領把人拉回來了。
喬綸直呼委屈：“哥，這不關我事。”
“閉嘴，整不學好，這滿口的娘子跟誰學的？”喬績沉著臉訓斥他倆。
喬綸和喬紳立馬乖乖低下了頭，喬緯在一旁幸災樂禍，但沒高興多久，就被喬紳逮到狠狠欺負了一通。
現在離吃飯的時候還早，年前禦街這裏又最是熱鬧，沒走幾步喬綸和喬紳便和喬績：“大哥，我們去那邊逛逛。”完不等喬績話，倆人一起跑了。
看他們去玩自己的，喬瑛若也：“我也想去周圍看看。”
喬績當然不可能放她自己去，就：“去哪兒？我陪你。”
“我陪三……衙內去吧，香豐正店生意好，去晚了可就沒位置了。”崔珩適時道。
“我也一起。”喬緯。
“我就是四處看看，哪用那麽多人。”喬瑛若本就不喜歡身邊時時有人跟著，這會兒出來了理應是最自在的時候，當然受不了身邊還跟著好幾個人。
喬緯摸摸鼻子，對喬績：“大哥，我跟你過去吧！”
“看好瑛若。”喬績對崔珩。
“一定。”
“廢話那麽多做什麽，快走了。”喬瑛若不耐煩道，完不等崔珩就先走了。
見狀崔珩忙跟上去，結果匆忙之下把自己腰間掛的玉墜子給弄掉了，他也來不及撿，隻好吩咐跟他一塊兒來的書童硯台留下來撿。
等三兩步追上去後，崔珩一把抓住喬瑛若手腕，硬把她拉到自己身邊，稍稍嚴肅了臉色：“路上人多，別亂跑。”
“你憑什麽管我？”喬瑛若反駁道，邊邊試圖掙開手腕，但她的力氣哪裏比得上崔珩，所以掙了半也沒掙脫。
崔珩見她有些惱了，哄道：“你聽話，我帶你去玩好玩的。”
這話一出，果然喬瑛若被吸引，拿眼瞅著他問：“什麽好玩的？”
“不僅有好玩的，還有好吃的。”崔珩指著不遠處一家掛著彩旗的店門：“那家店的燒羊肉可是京中一絕，想要買上一塊肉都要排好久的隊。”
完他又指了幾處：“那家店魚羹最好吃，用得都是剛從水裏釣上來的魚，魚刺全都是挑幹淨的，肉煮得十分熟爛，入口即化，滋味也是鮮美，嚐一口許久也忘不掉。還有那家，做的包子一絕，皮薄餡多，咬一口肉汁都跟著流出來。那家的糕點也好吃，像是糖糕、蜜糕、花糕、棗糕……”
喬瑛若眼巴巴地看著崔珩，乖乖等他完了才開口：“我想吃魚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