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麽一走,可把大舅母給氣著了,覺著自己好心替她謀劃,她不領情倒罷了,還甩臉子給自己看。
又想這楊氏果然是爛泥扶不上牆,早知道她不是個聰明的,走了大的好運才能嫁進寧遠伯府做續弦,還這麽沒算計,不知道早日生!!個兒子繼承家產,就是她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自己娘家著想,為她幾個外甥著想。
大舅母心裏罵罵咧咧,朝著楊氏去的方向啐了一口,這才擺著腰回去。
隻是才剛進門她就聞到一股酒味兒,大舅母眼睛一眯,輕手輕腳地挑開裏間門簾子,果然就見自己丈夫歪在榻上,衣衫!半!!解沒個正形,懷裏還抱著一壺酒,就著幾碟子菜喝得滿臉通紅。
一看就知道是趁著自己不在偷喝酒,心裏一股火氣直衝上來,大舅母狠狠甩開簾子,進去就把看到她回來驚慌失措想躲的大舅舅逮住,先兩個大耳把子扇他臉上,直打得大舅舅哀聲求饒。
大舅母揪著他耳朵問:“,哪來的酒?”
大舅舅怕她再打,立刻就招供了:“是妹夫給的。”
“好好的他給你酒做什麽?”
“是妹夫府裏新釀的酒好喝,正好我和二弟來做客,就讓人去拿了兩壇,我就才喝,不信你去問香,她才把菜端過來。”
知道他不敢騙自己,大舅母冷哼了聲,見大舅舅嚇得直縮脖子,這才滿意地丟開他耳朵,掐著腰罵道:“自打我嫁進你們家,就沒一是安生日子,好不容易熬到那死老太婆死了,如今還要為你那個腦子不清楚的妹妹做打算,她倒是個享福的命,隻管舒舒服服做她的奶奶,不高興了盡管甩臉子給我,哪裏管我們死活。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你們十指不沾陽春水,倒是金貴了,不像我生命!!賤,就是個伺候饒命,上輩子欠了你們家的。”
“還有你,我就不在這一會兒,你就偷偷喝起酒來了,怪悠閑是吧?是不是我不在一,你就什麽騷!!蹄子都能抱著躺床上去?”
大舅舅連連擺手:“沒有的事,我那兒敢啊!”
“你不敢?”大舅母冷笑,甩身掀了簾子出去,站在堂屋對院裏喊:“香,人呢?死哪兒去了?”
過了足有半刻鍾,她口中喊的香才懶洋洋地從屋裏出來,大舅母都快氣炸了,再看她穿得什麽衣服,洋紅色兒的鑲邊如意紋褙子,桃紅色兒的繡花抹胸,鴨黃色兒的百褶裙,臉上塗脂抹粉,打扮的花裏胡哨。
大舅母等她這麽久,早憋了一肚子氣,不等人走到跟前就上去要打她,可香早防備著,閃身躲開了,反趁大舅母不備,直接朝她臉啐了一口,惡狠狠:“我可不是你們楊家的丫頭,我是伯府的丫頭,你有什麽資格打我?”
“不過是個奴婢,我還打不得了。”大舅母捂著臉早聽不進去她什麽,又想起之前大老爺那副被她勾!!了魂兒的模樣,一下子新仇舊恨累加到一起,早給氣瘋了,因此不管不顧,撲上去就要撓她臉。
香冷笑,卻是半點也不怕,抓著她頭發就和她撕打起來。
等大舅舅聽到聲兒出來阻攔,倆人已經打得難分難舍,在地上不知滾了幾圈,誰也不肯吃了虧,反倒把上來勸架的大舅舅臉上給撓出了一道印兒。
喬瑛若聽這事兒時都是晚上了,當即就趴桌上笑得直不起腰,笑過後心情大好,還多吃了半碗飯。
但瑪瑙見她這麽幸災樂禍,晚飯後終於忍不住:“姑娘還笑呢!這回二太太可是大大地沒臉了,娘家嫂子跟個丫頭打起來,還撓傷了舅老爺,傳出去不得笑話死人。”
“又不是二嬸子的錯。”喬瑛若。
“話是這麽,可畢竟是她娘家人,府裏可都看著呢!”山竹拿晾曬好的衣服進來,插嘴道:“二太太也是倒黴,有這樣的娘家人。”
“可不。”喬瑛若讚同道。
瑪瑙笑起來:“不過這也不關姑娘的事,明兒遇到舅太太避開點就是了,我估摸著她也在府裏住不了多久,雖上門是客,但也沒有長住的道理,等人一走府裏自然就清淨了。”
聞言喬瑛若撇嘴:“等他們走還不知道要多久,我可不想哥哥成親時他們還賴在府裏。”
喬績的婚事日期上個月就已經定下了,是請相國寺的高僧算得日子,就在七月中旬,府裏早開始準備,劉氏更是連喬績成親後住得院子都給收拾出來了。
這日子遠不遠,近也不近,就是喬瑛若話得刻薄了些,瑪瑙皺眉道:“姑娘怎麽這麽?舅太太就是舉止再不妥帖,那也是親戚,大少爺成親哪有趕親戚走的道理,這話可不能叫太太聽見了,不然又要姑娘不懂事,前兒才因為舅太太的事被太太了。”
“你不知道。”喬瑛若嘟囔道。她沒法跟瑪瑙那些事,一來這畢竟不是好事,二來崔珩也沒叫她到處亂,她也怕知道的人多了,反倒給崔珩帶來麻煩。
“大少爺的婚事姑娘著什麽急啊?”山竹收拾好東西後過來榻上坐著,和喬瑛若:“離大少爺娶親的日子還早,舅太太和舅老爺他們怎麽也不可能住上兩個月,不過姑娘若是不想他們來府裏賀喜,那就有些難了,畢竟是親戚,大少爺成親,絕對沒有不請的道理。”
喬瑛若在意的倒不是喬績成親時他們來不來賀喜,她就是純粹看不慣他們,所以拿這個事罷了,隻是瑪瑙和山竹都不知道她想什麽,而了半喬瑛若也沒聽進去她們的話。
這樣一來喬瑛若就不想再下去了,擺擺手告訴瑪瑙自己困了。
第二日下了學,喬瑛若借著帶大福出門遛彎的工夫,偷偷跑去找崔珩。隻是來晚了一步,她剛進門就遇到在院裏給花澆水的翠柳,見到她來翠柳立馬笑道:“姑娘是來找少爺吧?不過少爺剛出去了,姑娘來時沒遇見嗎?”
喬瑛若來時都沒見到半個人影,哪裏能看到崔珩,所以搖搖頭就打算帶大福離開,但又猛地想起來崔珝或許在,便問:“阿珝在嗎?”
“二少爺和大少爺一起去的。”
白來一趟,喬瑛若也不再耽誤,轉身要走時一低頭卻發現大福不見了,嚇得她急忙去找,就見一隻大白鵝不知什麽時候到了院裏葡萄架下麵溜達,一邊還伸長了脖子像是要去吃藤架上結出的葡萄。
隻是眼下還沒到葡萄成熟的時節,雖然架子上已經結出了一串串葡萄,但都還是青的。喬瑛若以前吃過這種還沒熟的青葡萄,又酸又澀,難吃的她眼淚水都淌出來了,所以見大福想吃,她也沒有摘一串喂它。
但看著這滿架子的葡萄,喬瑛若心思也有點活動起來。
青葡萄不能吃,可等葡萄熟了就好吃了,之前幾次來她都沒怎麽注意,這會兒見了,覺得這青色的葡萄串也挺好看的,她收藏的畫裏就有一幅畫葡萄的,可好看了。
“姑娘想吃這葡萄?”見喬瑛若在葡萄架下麵轉悠了半,翠柳忍不住問道。
“是挺想吃的。”喬瑛若嘿嘿笑了幾聲,又問翠柳:“這葡萄什麽時候熟?”
“要不了幾,這熟的快,就是想要好吃還要等等,而且這個時節鳥雀多,回頭還要弄張網子蓋住,不然葡萄都要被啄幹淨了。”翠柳給花澆完水,提著水桶:“姑娘到屋裏坐吧,我先過去一趟。”
“你去吧!”
喬瑛若擺擺手,等她離開卻也沒進屋裏,還在葡萄架下麵站著,低頭問大福:“你我們要不要摘一串嚐嚐味道?”
之前被酸哭的教訓喬瑛若沒記住,這會兒看到葡萄,忍不住手癢想摘。
大福叫了一聲,揮了幾下翅膀,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意思。
喬瑛若擺擺手,等她離開卻也沒進屋裏,還在葡萄架下麵站著,低頭問大福:“你我們要不要摘一串嚐嚐味道?”
之前被酸哭的教訓喬瑛若沒記住,這會兒看到葡萄,忍不住手癢想摘。
大福叫了一聲,揮了幾下翅膀,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意思。
喬瑛若在它頭上揉了一把,聽不懂就全當作大福同意了,她興衝衝跑進堂屋,在針線筐裏翻出剪刀,剛提著裙子出去,不防迎麵遇上茶月。
她像是才從床上起來,頭發沒梳,臉上也沒施脂粉,人瞧著臉色不大好,似乎是病了。
隻是喬瑛若也不確定,就問:“可是病了?”
茶月:“著了風寒,不礙事的。聽翠柳姑娘來了,她也是個糊塗的,竟把姑娘一個人給丟下了,我放心不過,出來悄悄。”
“這又沒什麽,倒是你既然病了,就好好回屋躺著,不然這出來一趟病又重了,豈不是我的罪過了。”喬瑛若著過去推了茶月一下,要她回屋。
“姑娘真沒事?”茶月也是強撐著起來,這一會兒話就有些頭昏腦脹的,所以也沒有拒絕喬瑛若的好意,隻是她心裏不放心,生怕怠慢了。
喬瑛若立刻:“真沒事,你去吧!”
有她這麽,茶月這才放下心回屋休息。
等她離開,喬瑛若立馬跑到葡萄架下,仰頭看了一圈,覺著哪個都好看,一時間不知道該剪那一串下來,正猶豫著,翠柳又過來了。
喬瑛若就隨便選了串剪,翠柳見狀:“葡萄還沒熟,姑娘剪它做什麽?”
“好看。”喬瑛若隨口回道。
而大福見她手裏有葡萄,立刻上竄下跳想要吃,喬瑛若想逗逗它,就摘了一顆喂它吃,果然是不好吃,葡萄才剛入口大福就給吐了,吐完立馬仰著脖子衝喬瑛若劍
“笨蛋。”喬瑛若它。
翠柳看她玩,眼睛盯著葡萄看了半,才想起來要的話,忙告訴喬瑛若:“雖這葡萄沒熟,但可以做蜜餞的。”
“真的?”
“對,我娘就會做。”
喬瑛若:“那回頭我叫吳媽媽試試。”
完這茬,喬瑛若想起茶月,便問:“茶月怎麽會病了?前兒我見她還好好的。”
“茶月姐姐是被氣病的。”提起這事翠柳眉毛都皺起來了,按理她不該這話,但喬瑛若問她,她心裏也有氣,就抱著告狀的心思:“舅太太之前來看少爺,茶月姐姐給她端茶,結果舅太太嫌茶太燙,就把茶月姐姐給罵了一頓,好難聽的話。還茶月姐姐不過是個奴婢,仗著有幾分姿!!色就想攀高枝,還她是少爺的舅母,日後少爺娶妻,不得要過問,可不是什麽髒的臭的都能勾搭了少爺。”
提起當時情形,翠柳就一肚子火,忍不住和喬瑛若抱怨:“我看她就是想要自己女兒嫁給少爺,我聽得真真的,少爺自己年紀太,她還厚著臉皮自己都是為少爺著想,還自己女兒品性樣貌都是好的,姑娘都們比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