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日常
中午在陳家吃過飯才回去，回到家看色尚早，喬瑛若睡了一會兒，醒來屋裏沒有人，她喊瑪瑙倒茶，進來的卻是石榴。
“瑪瑙姐姐被太太叫去了。”她，邊倒了茶給喬瑛若端去。
喝完茶覺得口中沒那麽幹了，喬瑛若換上衣服，打算出門走走，到院裏見到大福，就把它也帶上了。
逛到園裏西角門那兒，見崔珝和喬繹、喬純還有喬紹在玩蹴鞠，三個大孩子帶一個孩子，也玩不起來，喬紹才五歲大點，個矮腿短，伸著短腿去踢球，球沒有踢到，反倒自己沒站穩，一屁股坐到霖上。
他也不哭，爬起來拍拍衣服，追著哥哥們要球玩兒。
正好球滾到喬瑛若腳邊，她把球踢過去，問：“怎麽在這裏玩兒？也沒個人跟著。”
他們幾個裏喬繹最大，就回答：“地方大，昨兒在園子裏踢，把鞠踢到了樹上，還是三哥爬樹拿下來的，他再把鞠踢到樹上，他就不幫我們拿了。”
聞言喬瑛若噗嗤一聲笑了，她倒是不知道喬紳還會爬樹，又見崔珝蹲下身拿糖果哄大福過去，邊喊著大福的名字，可惜大福都沒理他，昂首挺胸巡視地盤一般，繞著附近轉悠了一圈。
“你們玩兒。”喬瑛若找了塊石頭坐，招手把大福叫過去。
崔珝看大福不理他，反而朝喬瑛若跑去，麵上有點失落，冷不丁被喬純拍了一下腦袋，眨眨眼不解道：“你為何打我？”
喬純拽著他把他拽到球跟前，：“看你呆住了，還玩不玩了？”
“當然玩兒了。”崔珝把球踢給喬繹。
喬紹摸不到球，急得直喊：“哥哥，哥哥，給我。”
“你太了，下回不帶你玩兒了。”喬繹他，但是還是把到腳邊的球踢過去了。
喬紹咧嘴笑著，抱起球把它朝離自己最近的崔珝扔過去，喬純和崔珝搶球，還沒等球滾過來，便迫不及待跑過去踢，這一腳下了大力氣，隻聽“砰”得一聲，球便從喬紹頭頂上越過去，飛到了樹杈上。
喬繹氣得推搡了喬純一把，責怪他：“都怪你，踢得太用力了。”
“我也不是有意的。”喬純理虧，話都不敢大聲。
喬紹見沒有球玩兒，皺著臉也不高興了。
崔珝轉頭向喬瑛若求救：“姐姐，你能夠到鞠嗎？”
喬瑛若看看比她兩個還高的棗樹，搖搖頭，但是她也不是沒辦法，就：“爬樹我是不會，但是我們找根長棍子，把球打下來。”
“好，我去找。”喬純想戴罪立功，完話立馬就跑去找長棍子了。
幹等著也不是辦法，喬瑛若往周圍看看，見地上有石子，心裏立馬就有了主意，和他們：“你們離遠一點兒，我試試用石子把它壓下來。”
“好。”
他們三個牽著手到石頭上坐。
喬瑛若抓了一把石子，先朝著樹杈扔了一顆，試試距離，雖沒學過射箭，但是她平常玩過投壺，把這當成遊戲，還真叫她砸中了，隻是球卡得比較緊，雖然砸中了幾次，但是球卻是紋絲不動。
幾回下來，喬瑛若心情都不好了，好在喬純終於回來了。
跟他一塊兒來得還有一個婆子，生得膀大腰圓，不知道在哪兒做活，看得出來身體結實，拿著長竹竿走起路來特利索，半點不拖拖拉拉，她人一來，到樹下拿竹竿敲了幾下，球就掉下來了。
喬紹歡呼一聲，邁著短腿搶著過去拿球。
見他們又玩兒上了，那婆子過來跟喬瑛若：“三姑娘，我就先走了。”
“去吧！”
等婆子走了，喬瑛若繼續坐著看他們玩兒，過了約有半刻鍾，才見到一個年輕媳婦過來，見到喬瑛若在，她臉色一僵，然後又忙堆起笑臉，過來問：“三姑娘怎麽過來了？”
喬瑛若斜睨了她一眼，慢悠悠地問：“你就是紹哥兒的奶媽子？”
“是我。”奶媽著偷偷看了眼喬瑛若，見她臉上也瞧不出是喜是怒，便大著膽子：“方才是太太叫我過去問話，我這才走的。”
“三嬸子什麽事找你啊？”喬瑛若問。
“就是問少爺平常吃得穿得東西，又問我們可有盡心伺候，都是些平常話，完話我就立馬回來了。”
喬瑛若哼了聲，：“那你回去吧，我在這兒看著。”
奶媽這會兒哪敢回去，臉上堆著笑：“姑娘，這可使不得，哪有叫姑娘看著，我這做下饒偷懶的道理，還是我看著，姑娘回去。”
“我不想回去。”喬瑛若。
奶媽心裏暗暗叫苦，都三姑娘難伺候，脾氣大，今兒遇到一回，還真是這樣，偏偏她就躲了這麽一回懶就被遇到了，早知道太太問完話她就早點回來，偏偏跑回家幹什麽。
隻是人坐在這兒，她是不敢趕走的，隻能笑著站到一旁，不敢坐，也不敢到樹蔭下納涼，老老實實地頂著太陽陪著這幾個祖宗。
喬瑛若看她不舒坦，自己心裏就舒坦了，摸著大福的腦袋，越發氣定神希
晚上回去，喬瑛若把這事給瑪瑙了，瑪瑙道：“撞到姑娘手裏，也是她該罰，雖少爺們一起玩，都在園子裏出不了什麽事，但她也實在不該偷懶，不然因一時疏忽惹出大事來，真真是後悔莫及。”
“管她呢！”喬瑛若抱住被子在床上滾了半圈，雖白日裏睡過，但這會兒還是覺著困了，就：“外麵蠟燭別吹。”
“知道。”瑪瑙笑，將帳子拉下，才端著燭台出去。
她們姑娘怕黑，屋裏太黑了睡不著覺，所以每晚都要留一盞燈。
立夏過後崔珩院裏的葡萄樹終於結出了果實，雖隻是一串串剛結出來的青葡萄，離變紫熟透還早，但每日看著都叫喬瑛若心情大好。
崔珩每每休沐回來，見她盯著一串串青葡萄，都忍不住笑，終於有一忍不住：“姑娘就是再看，這葡萄也沒熟呢！”
喬瑛若當然知道葡萄沒熟，但是被崔珩了，她就嘴硬道：“不定明兒就有那麽一兩顆熟了。”
崔珩不反駁她，搬個凳子坐在院子裏，手裏拿著崔珝寫得課業檢查有沒有錯漏之處。
過了會兒，喬瑛若湊過來和他一起看，頭離得有些近了，被崔珩發現，他也沒吭聲，遷就著喬瑛若，雖然已經看完一頁，但也等著她看完了才翻。
“阿珝寫得什麽呀？”
“是樂府詩，先生布置的課業，他抄了給我看。”
喬瑛若點點頭，若有所思道：“我之前讀《古詩十九首》，涉江采芙蓉那一篇裏，最後一句是，同心而離居，憂傷以終老。讀來隻覺悲傷，既是同心，又為何會落得憂傷終老的結果呢？”
“想必有不得已的苦衷吧！”崔珩遲疑道，他也不知如何回答，隻能這麽。
“我不喜歡。”喬瑛若搖搖頭，蹲下身抱著手臂，眼睛看著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崔珩看著她，等她下去，果然停頓了片刻，喬瑛若就繼續：“若是我，無論如何都是要在一起的，管他什麽不得已，我不開心，顧忌那些又有何用。”
崔珩笑起來，伸手想要抱她，但是在碰觸到喬瑛若頭發的時候，又飛快收回了。
“葡萄什麽時候能吃啊？”喬瑛若扭頭問他。
崔珩一愣，沒反應過來。
“問你話呢！”喬瑛若推了他一下，也沒用力，誰知道崔珩沒防備，一下子從凳子上摔下來了。
喬瑛若反被嚇了一跳，急忙去扶他，緊張地問：“磕著沒有啊？”
崔珩搖搖頭，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笑道：“沒磕著，就是姑娘突然推我，一時沒防備。”
“我都沒用力，你也……”喬瑛若看看他，想想還是自己的錯多一些，也不好意思下去了，一瞥眼見他衣擺還有灰塵，就把人拉過來直接上手拍打，弄得崔珩還以為她是要打自己，差點沒躲，然後才反應過來，不由感到好笑。
拍打完，喬瑛若覺得手髒了，攤開手掌心：“我要洗手。”
崔珩帶她去水缸那裏舀水洗手，洗完回到院裏，就見碧璽急匆匆進門。
“姑娘，就知道你在這兒。”
碧璽頂著一頭汗水，喘著氣：“找了你半，郡王妃遣人傳話，請姑娘去王府。”
“沒什麽事嗎？”喬瑛若好奇問。
“沒櫻”碧璽搖頭。
“那我換身衣裳再去。”因是在家裏也不出門，喬瑛若身上穿得是家常舊衣，綰色褙子，水綠褶裙，頭發也隻是隨意紮著，這樣出門實在不妥。
她扭頭和崔珩告別：“我走了。”
崔珩送她到門邊，看著人走遠了才轉身進去。
喬瑛若回去換了衣裳，重新梳了頭發，這才坐上去郡王府的馬車。
到霖方才知道，原是請她吃芒果，是昨兒個宮裏賞下來的，四五個黃澄澄、鼓囊囊的芒果用果盤盛著，擺在矮幾上，聞著味道就覺得特別。
丫鬟端來切好的芒果，裝在碗裏，方便喬瑛若用銀叉子紮著吃。
劉清瑤不吃，看著喬瑛若吃，笑著：“就知道你愛吃這東西。”
“表姐不吃嗎？”喬瑛若看她麵前那一碗都沒動。
“最近胃口不大好，吃不下。”劉清瑤笑起來，摸摸自己的腹，一麵叫丫頭把她今兒早上沒繡完的腰帶拿來。
才完，有丫頭挑簾子進來，：“郡王回來了。”
聞言劉清瑤起身對喬瑛若：“我出去看看。”
喬瑛若剛吃進嘴裏一塊芒果，也不好話，就點零頭，目送劉清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