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9章 科舉
歸鴻城內樓閣林立市井繁華，街道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好不熱鬧。
走在歸鴻城內，齊澈左右打量苦歎道：“沒來上位陰司之前，我以為這上位陰司也與下界幽冥一般陰氣森森，到處都是遊魂野鬼，沒想到這裏竟與人界毫無二致”
言諾也是搖頭苦笑：“之前為兄還準備了許多陰靈石，看樣子是全無用處了。”
為二人做導遊的鬼頭方討好的說道：“二位姑爺，若是覺的這陰靈石無用，城中有衙門設立的專門兌換靈石的店鋪，保證可以為二位姑爺兌出所需的丹藥或是修真物品。”
“二位道友要出兌陰靈石？”旁邊有一人聽言諾、齊澈二人說話，忙上前插言道，隨後一，壓低了聲音說道：“二位若是有陰靈石想要兌換，小的可以尋為二位尋一店鋪，保證讓二位心滿意足。”
“去，去，去……”聞聽，鬼頭方驅趕道：“不知道陰靈石兌換是官府經營的買賣麽，你就不怕被官府抓住收沒所有財產，人被充軍發配麽？”
言諾打量這搭話之人，築基期的修為，一看麵像就知道此人是市井油條般的人物。
聽鬼頭方言，那搭話之人不由將頭一縮，四下觀看有無官差想要溜走。
“道友留步。”言諾將手一擺，笑道：“你說這陰靈石官營，是什麽意思？”
“這……”那人方才被嚇了吃了一驚，訥訥不敢回話。
“我二人剛剛從下位幽冥飛升上來，對上位陰司不甚了解，所以就有勞道友為我二人介紹一番。”見那人膽小，言諾笑道，說話的同時，手中拿出十多粒中品陰靈石遞了過來。
“小的瞿二，見過二位前輩！”看到陰靈石，更聽說言諾二人是從下界飛升上來的人物，那修都忙躬身一記大禮，起身笑著將陰靈石收入手中，諂笑道：“方才聽二位前輩說話，小的便認定前輩是從下位幽冥飛升上一類大人物。”
“去茶樓中邊喝茶邊說罷。”言諾看著路邊的茶樓笑道。
鬼頭方有意想阻擋，但著實不是自己能夠阻攔的，悻悻的隨在三人身後上了茶樓。
“二位前輩是飛升上來的人物，怕是不知我們這上位陰司是個什麽樣的地方。”那邊茶博士剛剛上過茶，這拿了陰靈石的瞿二便打開了話匣子，如同滔滔江水一般。
不待言諾發問，隻聽瞿二繼續說道：“此間雖然名上喚做是上位陰司，其實與天界一般無二，這裏的上好的陽靈脈也有極品的陰靈脈，正因為如此，上位陰司的冥君們才修改了天地法則，將下位幽冥修者的飛升地點改在了這裏，這裏也成了上位陰司冥廷的所在地。
最早的陰司頂級大能們雖然都是鬼魂修煉得道，但經過合道期之後，莫說是鬼魂修煉出###的大能，便是那些由屍體通靈而修煉成頂級大修的大屍修，與天界的人族修者沒有甚麽區別，自然不會喜歡陰森森的地方。
再者說縱是鬼魂修煉得道，修得鬼嬰###重生，雖然生｜育率低些，但也是能生出後代，這些後代們雖然身體天性屬陰，卻也是正了八經的人族，但被喚為鬼族後裔，天廷則稱呼為冥族，鬼族後裔這些由少成多漸漸形成極大的一個族群，億萬年下來也是可觀的存在，在上位陰司儼然是第一大族群，當然上位界麵這種亦陰亦陽的環境也是最適合我等修煉的……”
一番話聽的齊澈愕然，要知道鬼魂化嬰，數十萬鬼魂中難出一例，而且不管是鬼嬰境修者還是化神境鬼物，都極難繁衍出子嗣。雖然齊澈知道下位幽冥偶爾也有大鬼修們生出子嗣，但這樣的存在數量少到極致，根本形成不了種族，沒想到在上位陰司竟然能形成一個族群般的存在。
“實不相瞞，晚輩也是鬼族後裔，二位看來與尋常人族有何兩樣？”說到這裏瞿二嗬嗬一笑，說完瞿二也看了眼鬼頭方笑道：“便是這位前輩也是鬼族後裔。”
恨恨的看了眼瞿二，鬼頭方卻也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言諾恍然，又不解道：“這陰靈石由官府經營兌換又是何意？”
瞿二忙回道：“前輩有所不知，似我等這種鬼族後裔，體質與正常人族體質是略微有些不相同的，因為體質的原因修煉上是陰陽兩種靈力協調而用，上位陰司雖然有陰、陽兩種靈脈，但陰靈脈是少於陽靈脈的，而上位陰司中除了鬼族後裔，還有一些像二位前輩這樣飛升上來的大修士，想來二位前輩修煉也是需要陰靈石的罷？”
齊澈點了點頭，自己澈是為鬼魂修出肉身，修煉上自然是需要陰靈石。
瞿二接著說道：“在上位陰司，那些修煉的陰靈脈不是掌握在官府手中便是掌握在大門派或是世家手中，似我等尋常散修根本觸碰不到，所以這陰靈石便成了緊俏物資。
陰靈石由官府經營兌換，一則為官府增添了大筆的收入，二來也能讓官府更加便於管理轄地，使的地方上的世家與宗門不能做大。”
聽到此處，言諾點了頭心中明白了，凡間鹽鐵是重利之物，所以俱是官營，而在這上位陰司似陰靈石這般物事也是重利之物，陰司的官府自然也要實施官營。
“出榜了，出榜了，今年的童試出榜了，案首來自於靈粟縣！”
就在這裏，樓下有人叫道。
就在聲音落下之際，呼啦一聲樓上的茶客立即付了茶資走了大半，紛紛前去看了熱鬧。
“二位前輩想來不知這科舉之事罷？”見言諾、齊澈二人不為這句“出榜了”所動，瞿二立即說道。
“不知。”言諾點了點頭，同時又是十餘粒中品陰靈石出手。
見言諾搖頭，又見陰靈石到手，瞿二更加來了談興：“司幽冥廷分十六州，咱們這歸鴻城是為太平郡治下，下轄靈粟、芒鐵、紅黍、蘊玉、鹽池、夢澤、莽原七縣，依我司幽冥廷帝君之製，郡連在下的州府縣每年童試一次，此次歸鴻城放榜是為府試二考，這三考在一月後郡城府院舉行。”
“可否講講這科舉的流程？”此時的齊澈正為如何拒絕韓家親事發愁。
瞿二說道：“依本朝規製，參加童試者不論身份，不論年齡，一律都得經過童試……”
聞言，言諾暗自點頭，冥廷在科舉這一點上，與人間俗世的官府倒沒有什麽區別。
“等等……”齊澈擺手：“這童試是為何意？”
看在陰靈石的份上，瞿二絲毫沒有厭煩之色的說道：“童試，是縣裏的童試，府城的府試，郡裏的院試，隻有通過這三次考試了才得獲得生員資格，有了生員資格以後，才具備了去郡裏參加的鄉試，鄉試合格者為舉人，成為舉人了可以去都城冥廷參加會試，或是通過了會試，就可以參加殿試。”
“我且問你，考上這童生之後官府有什麽獎勵麽？”齊澈問道。
“考取童生……真還沒什麽獎勵，最多隻算是一種榮譽，算是能得到些凡人的尊重！”聽齊澈發問，瞿二搖了搖頭，想了想才說道：“要說有好處也算有點，就是可以教稚子讀書，也算是能混口飯吃！”
這話聽的齊澈麵色發黑，冷哼了一聲。
“前輩您是看不上眼這童生，但您要知道民間百姓以村為居，一個大點的村子也就百十戶人家，每家總有幾個孩子學識字，這樣全村集體出錢請個先生，分攤到每戶一年也花不了幾錢，而且這童生在民間也是仙師般的存在……”瞿二硬著頭皮說道：“再者說考了童生就可以考秀才，等於拿到了考試的門票。”
齊澈繼續問道：“我且問你，考上這秀才有何好處？”
“道友，你莫聽這醃臢東西在這裏胡說，這秀才哪裏是那般好考的，若是容易考的話，我老方早就當舉人了。”這時鄰邊的一個老儒生裝扮的客人叫道。
那老儒生頓了頓，繼續叫嚷道：“這科舉考的是儒科，取的是文官，雖然不限年齡，但要看靈根、看修為，如果你十多歲則要在練氣期，如果你四十多歲在但實力要在築基期；若你一百歲，修為實力要在結丹期；若你四百歲，修為要在元嬰境，若不然錄取你一風燭殘年的老朽，你當冥廷是養老院麽？”
冷冷的哼了一聲，老儒生繼續說道：“雖然科舉的內容是從四書五經中選題，這幾本書合計也就四十萬字，但還有各代各家以這些書的注釋，就算簡簡單單的乘個十也要四百餘萬字，而且都要背誦並融會貫通，還有涉獵浩如煙海的以儒家歸屬倫｜理為主線寫出的史冊、典籍，其中大多晦澀難懂，枯燥乏味，若是沒那個天份，便是你頭懸梁錐刺股也未必有那個本事。”
被那老儒生說的瞿二有些掛不住臉，但還是笑嘻嘻的說道：“這讀書苦是苦了點，但成為秀才便有功名在身，是冥廷承認的學生，在地方上會受到一定的尊重，亦享有不用繳稅與免除徭役的特權，見縣令可以不拜，知縣亦不可隨意對其用刑，遇公事可稟見知縣……”
“這麽苦就隻為得到一個冥庭的承認。”旁邊的鬼頭方撇了撇嘴。
那人繼續說道：“得到秀才功名雖說會比普通人多一些特殊待遇，卻不一定可以帶來財富，因為隻有‘生員’資格的秀才並沒有俸祿，如果不能通過之後的‘鄉試’考中舉人，也不夠資格當官。很多秀才在功名上未能更進一步，隻能回鄉以教書為生，成為並不富裕，也隻是地位稍高於平民的讀書人。”
說到此處時，那老者眼中露|出幾分黯然之色。
言諾向那老儒生致意：“道友對科舉如此熟稔，想來應是飽學之士。”
瞿二看著那老儒生，有些遲疑的說道：“您是府學教授蘇不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