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0章 進入考場
幾日後便是童生試,言諾倒也沒有閉關修煉什麽的,隻是心無旁騖的臨摹著“乾坤社稷圖”五字,雖說僅僅是幾日時間,於字跡間的天機共鳴之像又精進了幾分。
童生試的這一日,參加考試的學子們一大早便來到府學前排起了長隊,因那一日言諾大出風頭,一眾學子見到言諾無不主動招呼,神態甚是恭謹。那紀之霖見到言諾,卻是遠遠的避了開來,隻排到了學子們的隊尾。
府學尚未開門,蘇不代施施然出現在府學的大門外。
認識蘇不代的學子不在少數,此時無不恭謹異常。
在言諾印像裏,似乎這童生試隻是在府學學衙開考,府衙派出丁吏監考,最後閱卷的是府學學正。雖說蘇不代資格老,連府學學衙的正印官學正也要對其恭恭敬敬,但閱卷卻不是蘇不代的職責。
依童生試的規矩,二月的初考一般都是由所在縣內的知縣來主持,而歸鴻城自是沒有知縣一類的官員,所以這童生試的初考便由府學代為主持,早己形成了規矩。
蘇不代出現在這裏,有些學子吃驚但略做思慮便明白過來,紀之霖的文章之前被這位蘇教授指點過,眼下又給言諾做保,顯然這蘇教授要避嫌,便做不得考官了。
看到蘇不代來,那對言諾一直躲避的紀之霖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前來問安,隨後又遠遠的躲了開來。
“蘇教授怎來了!”
待一眾學子行過禮,言諾才上前來拜。
蘇不代隻是點了點頭,問道:“聽說你於幾日前出了不小的風頭,勾動天機引發畫中異像?”
言諾不知如何回答,隻是說道:“隻是學生恰好蒙到而己!”
“字我沒到看,那詩詞我倒聽說了,作的還算不錯!”蘇不代的聲音不鹹不淡,隨後看向言諾,麵色有幾分好奇:“我還聽聞,有人因你幾句話斷了潛心向學的大道天機!”
那日卓越喊自己斷了其的天機,到現在言諾還一臉懵像,“學生學業微末,哪來的斷人潛心向學的大道天機,此間怕是有誤會!”
“你一無官銜加身,二無儒家大道加持,哪來的這般本事!”蘇不代神色淡然,接著搖頭道:“可有些人不這麽想呐……”
言諾不解,但心中隱約間明白了些什麽。
這時,府學學衙大門開啟,一眾從府衙借調來的丁吏湧了出來,那主事的書吏開口道:“所有考生排好隊,搜查過後來這邊抽取考號!”
聽言,言諾向蘇不代拜了拜,排入考生隊伍中,在自己的感知之內卻總感覺到有些不妥,似乎有道憤恨的目光時不時的鎖定自己,顯然自己是被什麽人盯上了。
怕打草驚蛇,言諾未用目光去掃視,隻用神識來感知,立時知曉這投向自己憤恨目光的主人便是那方才說話的書吏。
按照規矩,學子進入考場隻可攜筆墨紙硯與一些飲食,不可攜帶其它與考試不相幹物品,更要搜身檢查為防夾帶作弊之物。
搜檢其他學子時,蘇不代並未在場,輪到搜檢言諾之時,蘇不代卻是立時近前並當場督促巡考小吏搜檢,正式確認言諾身上並無夾帶,才讓言諾進入考場。
一眾學子看到這一幕心中更加清楚,這蘇不代對於言諾的重視顯然遠遠的超越了那之前名聲顯赫的紀之霖。
……
“卓兄,那蘇不代在旁監督,咱們想栽贓姓言這廝行不通了!”那主要負責搜檢學子的魯書辦來到卓衙司麵前說道。
按律,科舉考試作弊,輕則終身禁考,重則有牢獄之災。
這卓衙司己經將言諾恨入骨髓,非要置言諾 於死地。
“那我再想辦法!”卓衙司麵上並無過多的表情,隻是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過了搜檢,言諾抽了自己的考號,又排了會隊,直到允許入場才向自己的考棚尋去。
童生試、秀才試與郡城舉行的鄉試不同,前兩者考生不能提前入場,而參加鄉試的秀才可以提前半天入場熟悉環境。
尋向自己應在的西排乙二的考棚,隨後坐了進去,並四下打量了一番,隻見這考棚隻能容納一人一桌一凳外加一個考生自帶的竹籃,除此外再也容不其他。
打量過考棚,言諾又開始打量考棚有的外麵,隻見每個考生的考棚上都貼了一個黃|色的咒符,連同自己這間考棚也貼了一張,這不禁令言諾感到好奇。
見言諾東張西看著這些貼在考棚上的咒符,有認識言諾的書生說道:“言學兄,這符咒是阻止舞弊神通的符咒……”
畢竟這裏是上位陰司,不似九州人界那樣的低等界麵仙凡有別,在上位陰司尋常官員便是神靈,所以沒有靈根的凡人也是能見到神靈的,故而各種秘術層出不窮。
“卓衙司,您安排的事情小的己經辦妥當了。”這時,有個小吏向卓衙司低聲說道。
“可是西排懷二的考棚,不曾有人發現?”卓衙司低聲道。
那小吏笑吟吟的回道:“您放心,小的辦這事輕車路熟,不會錯的!”
“事情辦的不錯!”卓衙司點了點頭,一隻袋子不動聲色的放在那小吏的手裏。
此時言諾也未曾在意,貼在自己這間考棚上的咒符與其他人的不同,正反兩麵皆有字跡。
童生試一般考三場,分別默念、經論、策論等。這默寫自然就是背誦並默寫聖賢之言行,若是連這點都背寫不出來 ,這餘下的兩場試也便不用考了。
事實上這三場考試中以默寫聖人文章經典相對簡單,經論、策論剛相對要複雜許多,經論解釋儒家經典其字麵意義、闡明其蘊含義理的學問,是儒家學說的核心組成部分;而策論則是指議論當前政|治問題、向朝廷獻策的文章,這策論不僅是智商問題,更是情商問題。
鏜!鏜!鏜……
鑼聲響起,此刻所有學子全部進場完畢,考官帶著丁吏差伇開始巡場,並進入各個考棚發放考題。
掃視了一番考題,言諾毫不在意,隨即便是提筆。
修儒千餘年,修仙者又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儒家孔、孟二聖連同一眾門徒之言,言諾早己爛熟於胸,可以說是一字不差的默寫下來。
事實上不僅僅是這第一題默寫,連同後麵的試貼詩、經論、律賦、策論四項,對於言諾來說也是手到擒來,這千餘年連言諾都不知道自己閱讀過有關的書籍有多少,經論、策論的文章又有多少。
俗言道:熟讀律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謅。言諾看了那麽多文章,毫不誇張的說,無論是什麽樣的考題,答題全是信手拈來。
依照考題,近三千的默寫答案被言諾一氣嗬成,一字不差的寫了出來。
有巡場考官經過看見,也是輕輕頷首表示滿意。
聖人文章,本就擁有聖韻足以勾動天機,故而這第一場默寫考試並不要求學子動用靈力,其的目的就是檢查考生的書法水平,與對聖人文章的熟讀能力,否則的話僅僅是三千字的默寫就足以令在場的大部分學子脫力,還參加什麽考試。
雖說士人蘊靈力於筆跡之中,以文章共鳴勾動天機,但若尋常寫個家書便要勾動天機,實則是太過誇張,所以科舉中某些科目是不要求學子動用靈力的。
至於對聖人文章的理解能力,則在考生的經論之上顯現出來。而策論則是考校人的見識、眼光還有智慧。
前後不過一個時辰,言諾便將三千字的聖人文章默寫完比,攤在桌上風幹墨漬。
風幹墨漬,言諾整理好試卷先後順序,在別的考生還在拚命應卷時,言諾施施然的交了卷。
看著試卷上的文字,做為主考官的府學學正點了點頭,當看到試卷上的名字時,微微有些驚訝:“你便是那言諾?”
“正是學生!”言諾應道。
又打量了一眼言諾,做為此次考試主考官的府學學正翻看言諾的試卷,點頭道:“卷麵整潔,字跡清秀蒼勁且華美,筆韻剛柔並濟,頗有自成一家之氣像,可給甲等!”
說話間,府學學生提筆蘸上混有朱砂的紅色墨水,在言諾的卷麵上端畫了一個紅圈,代表圈閱的意思,又批了一個“甲”字。
那“甲”字落筆之後,蘊含著靈力的金芒閃爍,令整張試卷都彌漫著一股浩然之氣。
感受著這試卷上散發出的氣息,言諾揣測半響,明白過來:這是加持,官道加持而產生的學道之韻!
而這位學正此刻有評比學生試圈的權力,這便是上位陰司儒家天道的神格加持,故而試卷上也才會有此樣的異狀。
附近一眾在正努力答卷的學子聽聞了這個甲字後,無不抬起了頭,訝然之色溢於麵上。
一眾考生中有驚訝的也有不以為然的,雖說第一場考試在童生試中有給閱卷考官第一印像之說,但卻是最基礎的考試,後麵的經論與策試才是見真才實學的東西,那才是決定著案首歸屬的關鍵。
“不過是默寫聖人經典罷了,對七歲孩童都沒有什麽難度!”一旁巡場的卓押司冷眼看著言諾,陰冷的麵容上漸漸流露|出邪惡的笑意:“到了經論與策論的時候,有你小子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