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短暫的平靜
傍晚時分我到了尕寨鎮。
鎮上和往日並沒有什麽兩樣，我懷疑果然劉二流子是瞎說的，否則像這樣的新聞應該早就已經街知巷聞了。街上應該有不少好事者相互討論這件事才對。這一切不太尋常。
到尕寨鎮我隻有兩個去處，一是寇靜宿舍，二是曹小玲家。但是我不想讓寇靜牽扯太多關於這件事情，這件事情太複雜，知道的越多越危險，而且曹小玲在鎮委上班，她能掌握的消息更多些。
曹小玲家的大門虛掩著，這是她的習慣，大門不上鎖，房門上鎖。房間的門鎖著，所以我決定在小院子裏等她，還有半小時曹小玲就下班了。
抽了三根煙終於等來了曹小玲。
她看到我並不驚訝，走到房前開了門，她開口的第一句話是：“李大誌死了。”
劉二流子這次果然沒有瞎說，沒想到哈紮下手這麽快，對於哈紮我是有心理準備的，我知道哈紮一定會對付李大誌，這樣就可以李國偉和哈紮之間的關係，但是沒有想到哈紮直接殺了李大誌，這出乎我的意外之外，反而讓我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了。
但是轉念一想，既然我的目的是挑撥哈紮和李國偉的關係，那麽哈紮殺了李大誌我的目的不是更加有效的達成了嗎？隻是可憐了李大誌，雖然我知道他不是什麽好人，但是也不至於殺了他。
“喂，想什麽呢。”
我正想著如此這般之事，曹小玲突然推了我一下，嚇了我一條，不由得打了個激靈。
“沒，沒什麽，什麽時候的事情？誰幹的？”我一時沒有晃過神來。
“今天早上發現的，還不知道是誰幹的，現在還在保密階段，我也是小道消息打聽到的。聽說挺慘的。”很少看到曹小玲這麽認真的神色。
我心裏想著接下來應該怎麽應對哈紮的事情，所以沒有心思和曹小玲說什麽，曹小玲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異常：“誌翔，你怎麽了？你今天的樣子怪怪的。”
“沒什麽，就是有點累了，昨晚喝了太多酒。”我隨口答道。
曹小玲突然走到我的身邊，此時我正坐在椅子上思考著接下來應該怎麽做，曹小玲捧起我的臉，眼睛裏似乎還有些恐懼：“誌翔，我現在很認真的問你，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不會是你幹的吧？”
曹小玲的問話讓我著實嚇了一跳！
“你想什麽呢？小玲。怎麽可能是我。”我拉著曹小玲的手，讓她坐下。
“那我怎麽看你的樣子怪怪的，你心裏肯定裝著什麽事。而且我剛剛告訴你李大誌死了你好像也不怎麽驚訝，你肯定早就知道了對不對？”曹小玲並不傻，她懂得察言觀色，但是我並沒有向她透漏過我的計劃，為了她的安全我也不能向她說明一切。
“對，我早上聽我們村的劉二水說的，我不信，所以我才到鎮上來看看，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沒想到是真的，所以覺得有些恍惚。”我解釋道。
“誌翔，咱倆的關係你要是有什麽事可千萬別瞞著我，能幫你的地方我肯定會幫你的。聽到了嗎？”
曹小玲比我年長三歲，看過的東西也比較多，所以總是像個大姐姐一樣的照顧我。在我家裏我是老大，還有一個比我小十歲的弟弟，但是在我十八歲的時候因為心髒病去世了。也許在無形中我心裏是希望有個姐姐能夠照顧我的，所以才導致我對曹小玲有些依賴感。每次到她這裏都讓我覺得心裏更安寧。
“餓了吧，我去準備晚飯，等我一會兒。”曹小玲起身要出門。
“小玲，你有沒有打聽到其他的事情？是誰發現的？有沒有發現什麽線索？”我追問曹小玲，她人脈關係比較廣一些。
“還沒有，我也是偶然知道的，先吃飯再說。”
曹小玲在廚房裏開始忙活起來，我一個人坐在房間裏。
我需要好好梳理一下思路。
今天李大誌出事，肯定和哈紮脫不了關係。昨晚喝了酒之後我告訴他那些事情，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劑猛藥，借著酒勁他把李大誌給殺了， 以此來堵住李大誌的嘴，如果真是這樣，那麽李國偉肯定會和哈紮鬧翻，而哈勒青肯定會站在哈紮這一邊，二虎相爭必有一傷，到時候我們並可以找機會把他們全部拿下。但是如果這件事不是哈紮做的，那麽會是誰呢？不可能！我在心裏否決了這一觀點，不可能那麽巧~！我昨天和哈紮說了李大誌的事情，哈紮昨夜一夜未歸，而今天一大早就發現了李大誌的屍體，出了哈紮不可能有別人。現在就看哈勒青怎麽處理了，看他會不會抓住哈紮給李國偉一個交待！
曹小玲端著兩盤菜進屋，看到了正陷入深思中的我。
“別想了，吃飽了再說。”
“好，我還真餓了。”我端起了飯碗。
“吃了我的飯今晚你可就是我的人了。”曹小玲逗笑道。
我知道曹小玲是想讓我轉移注意力，但是這件事太大，我很難讓自己不去想。
如果哈紮因為聽了我說的話而去殺了李大誌，那我算不算教唆殺人？
不，我不是，我不是教唆犯，我隻是酒後說了一些胡話而已，而且我也沒有讓哈紮去殺了李大誌，這和我毫無關係，我隻是庸人自擾。
曹小玲一個勁的給我夾菜，兩人自是無話。
飯後我在房間抽煙，心裏還是想著李大誌的事情，想不到計劃才剛剛開始就不再自己的預料中，這突然的變故讓我有些措手不及。事已至此沒有退卻的機會了，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陳誌翔問心無愧，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硯山村的人們，為了尕寨鎮！
“誌翔，你有事要跟我說嗎？”曹小玲端進來一杯茶放在我手邊。
“小玲，你不用擔心，我隻是在想會是誰和陳大誌有這麽大的仇恨，要殺了他才肯罷休。”
“要我說啊，我覺得就是哈勒青。你想想，一個派出所所長，自己老婆被別人給睡了，而且全鎮的人知道這件事，你說他能善罷甘休嗎？而且哈勒青手裏有槍，對他來說殺了李大誌太容易了。”曹小玲頭頭是道的分析著：“而且現在出事了就是由哈勒青來調查，我聽說今天本來要把命案上報到縣裏，但是被哈勒青給攔下來了，你說是不是很可疑？”
“可是哈勒青有這麽傻嗎？全鎮人都知道李大誌睡了他老婆他還把人給殺了，這不是告訴大家是他殺了李大誌嗎？”
我並不支持曹小玲的看法， 哈勒青雖然看起來是個衝動的人，做起事來不考慮後果，但是也不知道傻到這種地步，畢竟派出所所長的位置不是白坐的。
“那你覺得是誰？”曹小玲主動問我。
“我也說不好，而且我到尕寨鎮也不久，不知道李大誌還有沒有別的仇家。”
“李大誌這個人吧，不是什麽好人。平時仗著自己是李國偉的表弟，又在鎮委上班，所以誰都不放在眼裏，平時也得罪了不少人，但是要說真的有誰想要他的命那應該也不至於，無非都是一些小矛盾，還沒有到殺人的地步。你這麽關心這件事，是不是知道些什麽？”曹小玲又一次問我。
“沒有，我隻是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蹺，感覺沒有那麽簡單？”我解釋說。
“怎麽蹊蹺？你肯定知道什麽。”曹小玲並不放棄。
“你覺得會不會是哈紮為了幫他堂哥哈勒青出頭所以殺了李大誌？”為了轉移曹小玲的關注點，也為了正常的把問題引導到哈紮身上，我這麽假意的問曹小玲。
“哈紮？為什麽？就因為李大誌睡了哈勒青的老婆？應該不至於吧，哈勒青自己都沒有動手哈紮會動手嗎？”曹小玲並沒喲懷疑哈紮。“再說了，如果是因為男女之事，和李大誌保持這種關係的可不止哈勒青老婆一個。”
“是嗎？還有誰？”
“具體有誰我也不清楚，但是以我對李大誌的了解絕對不止一個。我還在街上撞到過幾次，看到的都是不同的人。好了不說這個了，有派出所在查呢，輪不到咱們擔心。隻要不要查到我們身上就行了。不對，查到咱們身上也沒事，反正也不是咱們殺得。”曹小玲似乎已經對這個話題失去了興趣。
“你說的對，不關我們的事。”我隨口回了一句。
“你今天到鎮上，沒有，去找寇靜嗎？”曹小玲在床上撥弄著自己的頭發分叉。
“沒有，來的匆忙沒有來得及去。”
“萬一被寇靜發現你在我這裏，你說她會怎麽樣？”曹小玲試探著我。
“不會被她發現的。這麽久了也沒有人發現過我們。”
曹小玲見我沒有什麽興致也就不再說話了。弄不清曹小玲這番話的心思，但是我也不想再深究。
當晚我再曹小玲的家裏睡下，沒有其他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