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初入王府
冷清寂寥的街上,九歌漫無目的地走著,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了,也不知道自己追過來的意義在哪!
活了兩世,第一次厚著臉皮給人家告白,一次又一次,人家根本不稀罕,嗬嗬,她又何必記著,是該放棄了。
清平街轉角處,斜倚著一個修長身材的男人,他雙手環在胸前,不羈地仰著頭,漆黑的墨瞳望著天空,薄唇微抿著,腦中似在進行著什麽激烈的交戰,終於,他邁出一步,剛抬頭,就看見九歌神情漠然的走了過來。
他唇角一勾,悠悠笑道:“喲,丫頭這是打哪兒來呀?”
“王爺?”九歌聞聲抬頭,閃了閃格外晶瑩的雙眼,看著君羽墨軻俊美的臉龐,興致缺缺道:“好巧。”
君羽墨軻等她走進,跟上了她的步伐,似笑非笑地問:“瞧你這幅沮喪的樣子,是吃了閉門羹吧。”
九歌一怔,他怎麽知道自己幹嘛去了,轉念想到這是京城,遂又釋然,垂頭沉默了會,心中升起了最後一絲希望,目光凝著他,輕聲問:“風兮音還在京城嗎?”
死丫頭,開口閉口離不開風兮音。
“別抱希望了,他就在鬆月居,不想見你而已。”君羽墨軻嗤笑一聲,挪開視線,沒好氣的諷刺道:“這麽眼巴巴的湊上去幹嘛,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丟人不?”
“妖孽,你能不能說點中聽的,我怎樣,關你毛事!”九歌本來心情就不好,被他這一激,更是火了,氣的口不擇言。粉拳緊握,很想掄到這隻妖孽的俊臉上,忍了忍,還是將滿腔怒火壓下去了。
他話雖難聽,但也是事實。
從昨晚到今天,她不就是在剃頭挑子一頭熱嗎。
“不錯,還會罵人,這才是你嘛,”君羽墨軻並未生氣,聲音中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嘲弄,道:“明明就是個野丫頭,非得學人裝深沉。裝又裝不像,把自己弄的難看死了。”
九歌眨了眨眼睛,滿臉古怪的看著他,“你這算是在關心我嗎?”
“長得不漂亮就算了,想得倒是挺美的。”君羽墨軻玩味地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有點欠揍,隻見他笑吟吟的繼續道,“這麽目不轉睛的看著本王,是突然發現本王長的比風兮音好看麽?”
“給自己臉上貼金就算了,還要踩別人一下,王爺真是夠自戀。”九歌不屑的嘁了聲。抑鬱的心情也隨之好多了,伸個懶腰,閑閑道:“我不是還欠你一隻烤兔麽,走,請你喝酒吃肉去。”
君羽墨軻眉梢一挑,目中含著一抹調笑,“昨天吃你一條烤魚,就嚷著在要魚上抹砒霜,今天怎麽突然良心大發,要請本王吃烤兔了。本王怎麽知道兔子會不會被你抹上鶴頂紅?”
九歌唇角一扯,“我是那種人嗎?”
“說不準。”一本正經的回答。
“……”九歌仰頭看著他,“好心請你喝酒還囉裏囉嗦的,愛去不去。”
“你敢說本王囉嗦?”君羽墨軻鳳眸一眯,語氣有些沉。
九歌努努嘴,“開個玩笑,犯不著當真,”
“不就是想喝酒嗎?走,帶你去個地方,保證什麽酒都有,讓你喝個夠。”君羽墨軻哼了哼,大步向前邁去。
九歌挑眉,沒再多問,跟著他的腳步離去。反正她現在也不想回府。
……
九歌站在比定北侯府還要莊嚴顯赫的府邸前,抬眼向朱漆大門的上方望去,“寧王府”三個大字赫然映入她的眼簾。
九歌眨了眨眼睛,偏頭看向身邊的人,“你說有好酒的地方就是這裏?”
“不信?”君羽墨軻側身看著,唇邊掠起一絲笑意,玩味道:“還是不敢進去?”
九歌斜了他一眼,淡淡一笑,揮了揮袖子,仰首挺胸的走進王府。用行動告訴他自己敢不敢進。
“嗯,不錯,這才是疆場出來的女子嘛。”君羽墨軻含笑地看著她走向王府大門,淡淡的語調依然不變,但不難辯出其中帶著一絲得意。
從寧王府出來迎接的是一位長相憨厚老實的中年人,他身材略粗壯,眼神內斂,看見走在君羽墨軻前麵的九歌時,麵上閃過一絲詫異之色,稍愣了一會,便君羽墨軻欠身請安。
“參見王爺。”
“免禮。”君羽墨軻輕輕一笑,隨手指向九歌,“這是定北侯府的大小姐。”
中年人神色一凜,偏頭細看了九歌一眼,恭敬作揖行禮,“老奴韓義,見過鬱小姐。”
“不必多禮。”九歌微笑點頭致意,她並不想和王府的人太過親近,但人家給自己見禮,她總不好表現的太清高。
“韓叔,去酒窖搬幾壇好酒去長林亭。”君羽墨軻淡淡吩咐了一句,回眸看向九歌,別有深意地笑道:“等會你要是醉在本王府上怎麽辦?”
“就算你喝趴了,我也不會醉。”九歌晲了他一眼,瀟灑向前走去,清悅的聲音繼續傳來,“王爺放心,哪怕我真喝醉了,也絕不會賴你府上不走。”
“既然如此,本王也就放心了。”君羽墨軻看著她的背影,笑容滿麵道,“韓叔,去酒窖搬幾壇千日醉過來。”
韓叔神色微驚,抬首看了看君羽墨軻,忠厚的臉上隨即露出一個十分古怪的笑容,“老奴遵命。”
王爺第一次帶女人回府,居然就搬出千日醉,看樣子,是不想讓她走了。有意思!
君羽墨軻如以往一般,步履悠閑的走在前麵,九歌雙手環胸,愜意的跟在他後麵,小腦袋左右四顧,興致勃勃的欣賞著王府的景致。
兩人繞過前院,來到王府後院,一路走來,這寧王府的門麵雖氣派,但裏麵倒沒有她想象中的奢華大氣,沒有假山石雕,沒有珍奇名貴的花種,也沒有成群的奴仆傭人,反倒是處處是青鬆竹林,有一種獨特的清幽寧靜。
“王爺,品味不錯嘛!”九歌衝著君羽墨軻吹了一聲口哨,語氣染上一絲戲虐,又道:“不過暗處這麽多眼睛盯著,不怕紮身嗎?”
“沒了內功還有這麽高的警覺性,你也不錯嘛。”君羽墨軻回頭笑看著她,“要不要猜猜暗處有多少人?”
“你自己都說了我沒內功,怎麽可能還猜得出有多少人盯梢呢。”察覺出暗處有人,是因為前世職業本能,但沒有望遠鏡之類的現代高科技,她無法確定具體數字。
哎,想來在高來高去古代沒有內功,還真是叫人挫敗。
長林亭處在碧湖心中央,一條白玉砌的吊橋橫穿而過,吊橋蜿蜒曲折,湖上風光甚好,碧湖的另一端是一片紫竹林。
兩人剛進入涼亭,就有下人搬上來幾壇好酒,以及幾盤色香味俱全的小菜,之後便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九歌抱過一壇酒,瞅著下人們離開的背影,笑道:“你府上就沒丫鬟嗎,怎麽連布菜的也是幾個木頭臉侍衛?”
“王府不養閑人。”君羽墨軻優雅的吃著小菜,回答的淡而平穩。
以前王府裏是有丫鬟的,但一些人存了歪念,以至於每天都有女人“偶然”出現在他麵前搔首弄姿,叫人心中厭惡。索性他就做個了個順水人情,全部送給宣於祁了。
宣於祁本來不想收,但經他稍微一提點,接著,那些女人就都被丟進春風得意樓裏招攬生意了。
當然,這些九歌是不知道的。
彼時九歌姑娘嫌一個人喝酒太無聊,抱著壇子湊近君羽墨軻,笑眯眯地問:“王爺,你會玩骰子麽?”
“不會。”那種媚俗的東西隻有花非葉會玩,他才不會碰呢。君羽墨軻夾了一口小菜,眸光晲向九歌,像是猜到了她在想什麽,冷笑道:“勸你別打王府侍衛的主意,先不說他們會不會,首先你得叫的動。”
叫的動才怪呢。九歌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後又道:“猜拳你總會吧?”
君羽墨軻賞了她一個眼神,不鹹不淡的吐出兩個字,“低俗!”
九歌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單手支著額頭,睨著他,“那你來說個高雅的樂子。”
“好,”君羽墨軻想了想,一口答應,“你和本王各選一個雙方認識的人,提問此人生平之事,倘若回答不上來或者不知道,就罰酒一杯,當然,前提是答案不能敷衍。”
“聽上去挺有意思的,”九歌挑眉,似是想到了什麽,笑著點頭,“可以試試。”
“你想問誰的事情?”君羽墨軻笑意吟吟,看著她的目光就像是在引一個獵物上鉤。
“風兮音。”九歌想也不想,脫口說出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名字。
“好,那本王就選祁公子。”君羽墨軻目中浮起一層淺淺的笑,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你還是真是半點虧也不肯吃呀,”九歌眸光涼涼瞅著他,沉吟了會,改口道:“我是說,我來回答兮音的生平之事。”
她和宣於祁身上發生的事太過匪夷所思,萬一妖孽等會問出敏感的話題,她若如實回答,可能會為宣於祁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至於風兮音的事,嗬,自己知道的怕是還沒他多!
“隨你。本王還是選擇祁公子。”君羽墨軻勾唇一笑,心情似乎有點愉悅。原來風兮音在她心中的地位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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