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一較高低
“用這種招式對付本王,有意思嗎?”君羽墨軻走近了許些,雙手環胸倚在樹上,抬目看著前方那抹白『色』身影,姿態好不慵懶。
他和風兮音一起長大,對彼此所擅長的東西非常了解,當初在琅琊穀學藝時,風兮音每次學會一種新的技能,可都是拿他來試驗成效的。
雖然他不會這種『惑』人心弦的曲子,但從小聽慣了,幾乎都耳熟能詳,就連身體產生了些免疫力。
吹簫之人不知是聽進了君羽墨軻的話,知道夢魂曲對他無意義,還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簫聲持續了一會兒便漸漸消失。
梅林恢複了寧靜。
粗壯的梅花樹後,風兮音手執玉簫,徐徐走了出來。一襲白衣,清貴絕塵,麵容清冷,目光寒澈,如冰刃一般直『射』君羽墨軻,“誰準你擅闖梅林!”
“你的梅林本王闖得還少嗎?”君羽墨軻笑駁了一句,視線落在風兮音身上,眼底有暗光浮動,麵上卻不動聲『色』,隻見他輕歎道:“唉,八年了,本以為會縮短差距,沒想到還是和年少時一樣,費了一整天的功夫才能從裏出來,不過好像進步了些,你瞧,這次本王可沒受傷。”
風兮音眸光微凝,素來平靜無痕的心湖像被人扔了一顆小石子,激起陣陣漣漪。他冷冷看向君羽墨軻,心底的異樣沒有在臉上『露』出來,仍是一派漠然,“自己滾還是我送你?”
換做普通人擅闖梅林,就算有本事破了三千花殺陣,也不可能活著走出去。但君羽墨軻不一樣,風兮音雖不待見他,卻也不會置他於死地。
這與身份無關。
君羽墨軻心中有數,所以才有恃無恐,沒做任何準備就孤身一人肆無忌憚地闖進來。
然而,他大老遠跑過來,可不是為了破個陣法就走人。站直身,緩緩邁前一步,雙目看著風兮音,單刀直入道:“念在同門一場,幫本王救一個人。”
“正因如此才讓你滾!”風兮音目光直視著他,語聲如冰,“再不走,休怪我無情!”
君羽墨軻臉『色』一沉,瞳孔微微收縮,渾身繃緊,強行忍住心中惱怒,語調依舊輕鬆熟稔,“說起來,我們也有好些年沒切磋了。五行陣法上本王不如你,但武功造詣上,你都自封武功了,難道還能勝本王不成?”
風兮音眸光掠過厲氣,視線尖銳地劃過君羽墨軻的臉,忽地,白影一動,整個人一縷青煙般消失在原地。
君羽墨軻心頭一驚,反應過來時,厲烈的勁風已『逼』至身前,一根通體碧綠的玉簫直衝胸口的檀中『穴』,他眸光駭變,忙側身退開兩步,同時舉手迎敵。
雖然對方自封了一部分武功,但這攻擊速度卻非常人所能及,與楚翊塵過招時,也從未這麽措手不及。
兩條身影飛轉,眨眼間,已在這並不算寬闊的梅林裏快速過了十餘招。兩人的速度均迅捷無比,隻能看到一黑一白兩條身影飛速地盤旋糾纏變換……所至之處,如卷起了一陣狂風,將周圍的梅樹枝丫掀了個七零八落,飛葉漫天。
君羽墨軻越打越心驚,本以為風兮音沒了一部分功力,自己能占到上風,可幾十招下來,他的招式竟然完全被壓製了?!
不行!風兮音對他的武功太熟悉,再這樣打下去,根本無法正常發揮!
君羽墨軻眸光一凜,收起輕慢之心,低喝一聲,雙掌翻飛,使出九成功力,將掌風舞出雷霆萬鈞之勢,密不透風。
風兮音速度雖快,但久鬥之下,內功明顯不濟,隻要『逼』退他,便有反守為攻的機會。君羽墨軻瞅準機會,左手上揚,欲扣他脈門,風兮音深暗『穴』位,豈會讓他得逞,玉簫朝下一翻,裹挾著內力的在掌心飛旋,周身的落葉被勁氣帶著飛舞,手無寸鐵的君羽墨軻忙收掌掃向別處。
風兮音看準了君羽墨軻的招式,手中玉簫驟然定住,避開他攻勢同時,猛烈揮向他後頸。君羽墨軻心頭一陣懊惱,來不及變招,暗自將掌中勁道撤回運至足底,在玉簫落下之前轉了個方向,腰身一彎迅速旁撤,腳下凝力,如同踩在平滑的冰上,瞬息間滑開了兩丈遠。
然而,才堪堪穩住身形,忽覺一股強勁的鋒芒直麵撲來,君羽墨軻定睛一看,白影飄至,不留殘痕。
他怎麽能有這麽快的速度!
這一刻,君羽墨軻震驚了。
世上能讓他覺得震驚和駭然的事真不多,風兮音非比尋常的速度就是其一。
他真的自封武功了嗎?
不等君羽墨軻多想,玉簫已『逼』至頸前,心念急轉間,慌忙將周身內力凝聚在右手掌心,欲赤手阻截……豈料,風兮音竟在近身那一刻,將玉簫拋出,化鋒芒為兩指,巧妙地點中他右腕脈門。
君羽墨軻始料未及,收手時已經完了,脈門被擊中,體內真氣瞬間潰散,整個身體如同遭到了重創,凝聚的內功無法抑製,如洪水猛獸四處衝撞,腳下踉蹌幾步,正好倒在身後的一株梅樹上才不至於癱軟在地。
玉簫在空中盤旋了幾圈,垂直落下,眼前白影掠過,緊跟著,一道碧光襲近,君羽墨軻抬眸時,冰涼的玉簫已橫抵在他脖子上。
握住玉簫的正是風兮音。
君羽墨軻看著近在眼前的容顏,忽然覺得無比熟悉卻又無比的陌生。
十四年前,他從生死邊緣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此人,當時這人正專心致誌地為他把脈,見他醒來時,絲毫不吝嗇自己的笑容和問候……從那之後,他便有了一個在他看來無所不能的師兄。
那時的風兮音是瀟灑豁達的,是除了師父風桑外,他唯一推崇敬重的人。
可眼前之前,俊美的容顏雖能與記憶中的人重疊,但神情與氣度卻完全不同。記憶中,師兄看他時,麵上雖淡然無波,但眼底卻經常含著笑,而不像現在,隻有冷厲的寒光。
站在君羽墨軻身前的風兮音並不知道他腦海裏此時在想些什麽,也沒興趣知道,目光凜然地看著他,眼底幾乎沒有任何可以被稱之為情緒的東西,“封了武功,照樣能收拾你!”
他的語氣,有幾分冷肅,且又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傲氣。
君羽墨軻眸光閃了閃,暫時沒了內功的他沒打算反擊,索『性』整個人都靠在樹上,沒理會抵在咽喉的長簫,無所畏懼地挑釁道:“這麽自信,那就再來一場啊!”
剛才那一場,他根本沒來得及發動攻勢。風兮音熟知他武功,他亦清楚風兮音的招式,如果不是他搶先出手,而且速度又出乎意料的驚人,他再怎麽措手不及,也不可能全程被壓製。
“拿著趁手的兵器,贏一個手無寸鐵的人,好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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