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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再回首時已惘然

  幾個月前九歌墜崖,花非葉擔心君羽墨軻想不開,所以將他打暈直接帶回京。本以為隻要離開塢城,就能好好勸解他,誰知君羽墨軻一醒,又千裏迢迢的跑過來了。


  跑來也就算了,還在契風崖那種霜寒之地上上下下來來回回的折騰。


  這一個月裏,他幾乎未曾好好休息過,常人尚承受不了這樣的負荷,更何況是昏睡了大半個月,身子本就虛弱的他。


  還能清醒著,已經是他身體的極限了,這下好了,又被楚翊塵狠狠的揍了一頓,打得幾乎半死,現在更是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


  花非葉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欠了這廝的,以至於在他手下打雜,被他呼來喝去十幾年不說,現在還要跟個老媽子一樣照顧他。


  瞅著君羽墨軻那一身外傷簡直慘不忍睹,花非葉就氣得想罵娘。


  他下午回來時,君羽墨軻隱有發熱之勢,到了晚上,直接高熱不退,連『藥』汁都灌不下去。嚇得林崖連夜去城裏提來了十幾個大夫,個個都說是大凶之象,誰知天一亮,高燒竟然奇跡般的退了。


  花非葉氣的火冒三丈,讓夜亭把暗室裏關的那些庸醫拎出來,一人胖揍一頓才放了。


  現下,君羽墨軻閉著眼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瘦得皮包骨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幾乎看不出原本模樣,花非葉滿腔憤恨地站在床邊磨牙,如果不是見他這副了無生息的樣子,真想狠狠地再補上一拳。


  心緒難寧地思忖良久,忽然發現床上的人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也未說話,深陷的雙眸就那麽一動不動地望著床頂,滿目空洞,如果不是看到被子的微微起伏,簡直會以為床上躺著的是個木偶。


  “又是這個樣子!”花非葉瞪著君羽墨軻,心裏的怒火蹭蹭蹭地直往上躥,“黑狐狸,我說你有完沒完,一醒來就擺出這副樣子給誰看,都幾個月了,天天都是一副了無生機的樣子,你以為你死了,小表嫂就能回來嗎?”


  君羽墨軻依舊麵無表情,無動於衷,眼神空洞,好像什麽都看不到,什麽聲音對他來說都無關緊要。


  花非葉氣極,這種情形他不是第一見,來塢城的這一個月裏,隻要君羽墨軻清醒著,都是這副與世隔絕的模樣。


  他以為自己習慣了,可昨晚大夫的話不停的在他耳邊響起,這位病人內功虛耗嚴重,身體虧損過度,又積鬱成疾,再不好生調養,即使外傷恢複了,日後也隻需一個風寒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如果在半年前有人告訴他,一掌能拍飛十隻老虎的黑狐狸,有朝一日會被風寒要了『性』命,他一定要把那人揍得滿地找牙,可現在他不得不擔心。


  九歌墜崖後的這兩個月,君羽墨軻是怎麽熬過來的,花非葉全都看在眼裏。


  這廝擺明了要尋死,他能怎麽辦!

  又不是他的命,死就死,讓他去死。


  可是

  可是這貨的命金貴得很,他擔待不起啊!

  花非葉心中憋著一股怨氣無處可發,心煩意『亂』地在床前走了兩圈,回頭看著君羽墨軻,苦口婆心地道“黑狐狸,你為了一個認識不到半年的女人,把自己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至於嗎!”


  硬的不行就來軟的,花非葉一屁股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好心提議道“不如這樣,你說說喜歡小表嫂什麽,我讓夜亭去物『色』幾個回來,『性』格也好,樣貌也好,隻要你說得出,我就算不能找個一模一樣的,也一定給你找幾個相似的。”


  君羽墨軻仿佛沒有聽見,絲毫不為所動,整個人就跟失了魂一般,雙目無焦距地看著床頂,黑『色』瞳孔沒有絲毫的『色』彩,仿佛透過床頂的帷幔,看到了灰暗沒有生命的盡頭。


  花非葉等了好一會,房間裏依然寂靜無聲,又不好爆發,敲好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花非葉無奈地瞪了君羽墨軻一眼,歎氣道“進來!”


  房門被推開,進來的是夜亭。


  當初在契風崖他被鍾黎打成重傷,經過兩個月的調養,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昨天他同樓中月從山穀裏救走君羽墨軻後,又被花非葉派去監視鬱玨,剛剛才回。


  夜亭進了房間,見躺在君羽墨軻已然醒來,忙俯首行了一禮,恭敬問候道“主子,你終於醒了。”


  昨晚突如其來的高熱,不僅把花非葉嚇得心急如焚,他和林崖也被嚇得不輕。


  “高興個屁,還不如不醒。”花非葉瞥一眼夜亭,沒好氣道“他現在聾了,什麽都聽不進去,不信你捅他一刀試試。”


  夜亭心中一顫,暗暗看了眼花非葉,又偷偷覷了眼君羽墨軻。君羽墨軻依舊是那樣子,一臉木然,兩眼無神,漆黑的眼珠子裏一片死灰。


  他抿了抿唇,道“夫人墜崖已有兩月,至今下落不明,主子為此事心力交瘁在情理之中。”


  “心力交瘁?”花非葉嗤笑一聲,“你哪知眼睛看到他心力交瘁,他現在分明是想尋死,沒看見那一身傷嗎?知道誰打的嗎?楚翊塵!要不是老子反應快,他這會都重新投胎了。”


  後麵一句話幾乎是吼出來了,話出口時,他側眸掃了眼君羽墨軻,想從他臉上看出一絲絲被激怒的神『色』,可最終還是卻失望了。


  這隻死狐狸,徹底是沒救了。


  夜亭沒有接話,不管君羽墨軻現在是否清醒,即便是在背後,他也沒膽子附和花非葉。


  “現在生氣也沒用,反正他死了,咱都活不了。”花非葉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一隻腳翹搭在另外一條腿上,兩隻胳膊往身後的桌子一撐,輕描淡寫道“為了防止他『自殺』,夜亭,你去卸了他兩隻手。”


  夜亭一呆,萬分驚恐地瞪大雙眼,整個人處於被雷劈了的狀態。


  花非葉瞅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催促道,“還不快去。”


  “我”夜亭愣了愣,當即單膝跪了下去,低頭俯首道“屬下不敢。”給他一百二十個膽子他都不敢。


  “有什麽不敢的,萬一他『自殺』了,咱都沒好果子吃。”


  夜亭瞄了花非葉一眼,吞吞吐吐道“可是斷了雙手,主子若想想不開也可自斷經脈啊”


  “是哦,”花非葉瞬間恍悟過來,放下搭在腿上的一隻腳,從椅子上慢悠悠地站起身,斜著君羽墨軻,裝模作樣道“你說得對,既然這樣,咱走吧。”


  夜亭一愣,“去哪兒?”


  “給王爺騰地兒,讓他一個人自行了斷。”


  “”夜亭嘴角一抽,有點不敢回頭看君羽墨軻的神『色』,默默地從地上站起來,看著花非葉低聲問“我們不管了?”


  “管什麽管!裝睡的人咱叫不醒,想死的人咱也攔不住。”花非葉深深看了眼君羽墨軻,嘴角的笑有幾分涼薄,“黑狐狸,我知道我管不了你,可你最好想清楚,萬一小表嫂還活著,你確定要一個人做孤魂野鬼嗎?再者退一萬步講,假如啊,我說假如,小表嫂若真不幸身亡,以姑母對藍皇後所做的一切,你想好了怎麽麵對她們嗎?”


  言外之意,你有何顏麵去見她們?

  說完這些話,花非葉不再停留,轉身就出去了。夜亭頓了頓,低頭朝君羽墨軻做了一禮,也退了出去。


  房門被關上,君羽墨軻依然保持著原有的姿勢平躺在床上,眼神漸漸恢複焦距,直勾勾地盯著床頂的灰『色』帷幔,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下,一滴淚從眼角滑出,緩緩落入鬢間

  花非葉走出房間後,唇角的立時散去,出了院子,他回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眸『色』微深。


  夜亭看出他的遲疑,低聲問,“右使,主子身上還有傷,留他一個人在裏麵會不會有事?”


  花非葉搖頭,“讓他一個人靜靜吧。”


  他相信君羽墨軻能明白他的意思,他也相信,他從小敬佩的人,在任何時候,絕不會自尋短見。


  死是逃避,逃避是懦夫的行為,他跟了十幾年的人絕不可能是個懦夫。


  花非葉眼神裏,閃過堅定,回眸看著夜亭,“鬱玨那邊情況如何?”


  夜亭一頓,斂住思緒,道“昨天夜裏楚翊塵如時赴約,寅時才走。”


  “談了三個時辰”花非葉眯了眯眼睛,道“他一個人走的嗎?”


  夜亭點頭,抬眸看了花非葉一眼,“屬下並未發現楊和下落,但發現昨晚濱河樓裏,應該還有一人。”


  “誰?”


  “尚不可知。”夜亭沉聲道“外麵有人把手,武功都不弱,不像是朝廷兵馬,屬下擔心被發現,沒有靠的太近。”


  花非葉默了會,倏地一笑,“那我應該知道是誰了。”


  次日,楚天盟教中為救楊和,發兵攻打塢城,鬱玨帶領部下五百人,出其不意,半道襲擊並攻破叛軍。


  接連幾日,楚天盟多次聚兵作『亂』,想趁機營救楊和,鬱玨領兵抵禦,前後十三次戰役,都狠狠挫敗了叛軍的氣勢。


  半月後,叛軍士氣大傷,無心作戰。楚翊塵向鬱玨約戰,以楚天盟萬千教眾,及楊和『性』命為賭注,地點定於契風崖頂。


  約戰當天,細雨朦朧,鬱玨手持一杆銀槍,孤身一人上山,兩千兵馬留守山下。時至黃昏,將軍身披夕陽而歸,無人見得楚翊塵。


  翌日清晨,南城門上,鬱玨親手放了人質楊和,城主孟梁為證,塢城百姓共見。


  同日午時,楚天盟宣布解散,數以萬計的弟子皆入官府造冊,大排長龍。


  睿帝七年八月中旬,討逆將軍班師回朝,肅清候世子同行,九月底進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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