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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做忍者的殺手

  宣於祁本身不會武功,身邊又有不少高手保護,這樣的隊伍算是非常顯眼。而且自茶棚之事過後,對方應該已經知道他身邊有易容高手,所以從汾河鎮開始,每個重要路口都設下關卡開始嚴密盤查。


  同時還暗中派出了不少黑衣人沿路追蹤,並把消息放給了宣於祁以前行商時結下的仇家,僅僅半個月時間,追殺宣於祁的四方人馬已多達十幾批。


  這天,又是一場廝殺。


  廝殺聲停止後,林中雪道上倒下了大批行刺者,人血與馬血混流在雪地上,紅白相映,怵目驚心。


  宮玄神『色』凝重地掃視著周圍,確定四周無人後,才漸漸放鬆警惕,大步走到宣於祁身前,語氣隱隱有些擔憂,“公子,刺客越來越多,而且真正的高手還沒到,以屬下一人之力恐怕無法應付,您看可否派人給師父傳信,請他派人前來支援?”


  “好。”宣於祁淡淡掃了眼林中猩紅刺目的場景,沉聲道“墜塵,這件事由你去辦,讓他們派人回去,切不可飛鴿傳信。”


  “這是為何?”墜塵看著宣於祁,恭聲道“前麵就是黃土丘陵,派人回去,一來一回少說七日,如果直接傳信,不出四天援兵必到。”


  “笨呐,沒看到沿路都是追兵嗎?萬一鴿子半路被人攔截了怎麽辦?”無雙手握長鞭大步走了過來,那條布滿倒刺的長鞭上,還有幾點鮮血正無聲向下滴落。


  墜塵這才發現自己問了句廢話,偏頭睨了眼無雙,心裏有些不甘心,卻又沒話反駁,隻好當做沒聽見,“公子放心,屬下這就去辦。”


  “這還差不多。”無雙揚著下巴,繼續接話。


  墜塵怒叫道“你不說話會死嗎?”


  無雙笑一笑,“自然不會。”


  墜塵氣結。


  “好了,別鬧了。”宣於祁皺皺眉,偏頭看著她,“一路小心,別被人跟蹤了,盡量在天黑前趕回來。”


  “是。”墜塵忿忿瞪了無雙一眼,扭身而去。


  這家夥的武功不咋地,但輕功和易容術卻修得登峰造極,轉瞬就不見人影了。


  無雙咂咂嘴,跟在宣於祁身後上了馬車。


  等馬車繼續前行後,守在宣於祁周圍的四名赤衣人縱身一躍,瞬間隱進暗中。


  半個月的朝夕相處,無雙又恢複了那直來直往的『性』子,看著宣於祁,好奇地問“宮玄口中的師父是誰啊?我認識嗎?”


  “認識。”宣於祁淡淡看她一眼,道“瞿叔,可還記得?”


  無雙連忙點頭,半月前還見過一麵,怎麽不記得。腦海裏浮現出一張樸實無華的臉,沒想到那人竟是傲古他們的師父。


  “對了!”無雙又道“剛才墜塵不是說從這裏到莊子,一來一回少說七天嗎?你怎麽讓他天黑之前就趕回來?”


  宣於祁很有耐心地答道“他隻是去城裏傳個口信,半天來回足矣。”


  口信?


  無雙眨了眨眼,一臉茫然道“你名下的產業不是盡歸朝廷了嗎?”


  “朝廷隻是繳獲了明麵上的產業。”


  “這麽說,你在天奕各個城池裏仍有勢力?”


  “不然呢?”宣於祁像看傻子一樣的看著她,“明知朝廷要對付我,還把所有的底牌都攤到桌上?你當我傻還是你蠢?”


  無雙窘迫,耷拉著腦袋道“好吧,我蠢。”


  宣於祁斜睨她一眼,笑笑不語。


  馬上快過年了,天氣雖冷,卻已經沒有再下雪。


  這幾日來,他們走的都是人煙稀少的小路,路上有些顛簸,好在馬車裏墊了一層厚厚的毯子,才不至於顛得難受。


  日落時分,馬車經過一片樹林叢生的山路,山林裏一片寂靜,唯有車軲轆滾在地麵上咯吱咯吱的聲音。


  行了一會兒,馬車漸漸放慢了速度。負責趕車的宮玄雖然沒有說話,但無雙敏銳地察覺到一種不尋常的氣氛。


  耳邊傳來輕微的動靜,有什麽東西輕飄飄地散落在馬車四周,無雙知道是那四名赤衣影衛。


  她凝了凝神,不自覺地握緊纏在腰上的鞭子,低聲提醒道“宣於祁,小心。”


  宣於祁略略看她一眼,眸光冷了冷,微微抿住嘴角,麵『色』沉靜地凝視著前方車簾。


  幽靜的樹林裏,風聲一動,十多名蒙麵灰衣人立時從天而降,瞬間將馬車包圍在中間。


  幾道勁風呼至,陰暗的樹林裏,數枚手裏劍迎麵『射』來,宮玄早有準備,手腕一動,長劍出鞘,“叮叮”幾聲,數枚手裏劍全被擊落。


  林中寒光一現,殺氣大漲。


  灰衣人同時衝上,赤影揮劍相迎,轉眼間,雙方便激鬥搏殺起來。


  與之前的行刺不同,這次來的,是一群訓練有素的殺手,均三兩成群,衝到馬車前,如同瘋虎,全力拚殺,手起刀落,既快又狠,毫不手軟。


  這是一場殘酷的廝殺,灰衣人以壓倒般的優勢,群攻四名赤衣影衛。


  危急關頭,四名赤衣影衛氣勢如虹,全不將生死放在心上,在敵眾我寡的情形下,抱著與同歸於盡的念頭,跟十幾名職業殺手鬥的旗鼓相當。


  這時,一道灰『色』的疾影,無聲無息地從樹上飄落,宮玄隻感覺身後一道寒風飄來,脖子傳來一絲冰冷涼意。


  頃刻間,一陣從未有過的恐慌與絕望襲來,宮玄大腦一片空白,根本來不及思考,憑著三十多年習武的直覺,條件反『射』地扭過頭,同時劍鋒從身側切出,巧妙地刺向對方手臂。


  下一瞬,身後寒意一褪,頸項傳來一陣刺痛,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頸項右側多了一道血口子,沒時間細想,頭頂突然一道勁風『逼』至,宮玄飛快地一縱身,跳落地上,霍然抬頭時,就對上一雙冷酷漆黑眸子。


  “你是無聲?”


  雖然不認識此人,但天下第一殺之名,對於任何一個江湖人都是如雷貫耳。如此神鬼莫測的身法,再配上那一擊必殺的絕招,天下除了無聲,沒有第二個人。


  如果不是他反應夠快,現在已是屍體一個。


  宮玄看著眼前這個八風不動的青年男人,還沒從死裏逃生中恢複過來,猛然發現不對勁他頂替了他的位置,站在馬車上!

  與馬車裏的宣於祁僅一簾之隔


  憑宮玄的速度,這個時候是絕對攔不住無聲的,而且無聲也不會有他那麽多的感慨。


  殺手最珍惜時機,無聲隻知道,這是自己追殺宣於祁一年來,離他最近的一次沒有絲毫猶豫,武士刀握緊,就要刺進去時,一條赤『色』長鞭如靈蛇般從車簾內飛出,迅速纏上刀身。


  緊接著,一道淩厲的勁風從馬車內擊出,無聲下意識地飛身後退,才落地,便看到他剛才站的地方,赫然出現了一個身穿火紅長裙的女子。


  張揚明媚的容顏,清澈靈秀的杏眸,高挑纖瘦的身形,一頭烏黑的長發伴隨著衣裙,在冷風中飄『蕩』。


  無雙手握長鞭,一動不動地站在馬車上,目光冷凝地望著長鞭另一端的男子。


  這個人是她為數不多的好友,是除小九之外,她最信任的朋友。


  是他,曾在她最悲傷、最無助、最『迷』茫的時候收留了她。給了她一個遮風避雨的住所,雖然那隻是一個荒廢的破院子;

  她記得他給她做飯時的情景,也記得他上房修瓦的情景,還記得那個用木板做的吊椅,更加記得她在背後抽他的那一鞭子。


  他是殺手,她無所謂。


  他要殺宣於祁,萬萬不能。


  赤『色』長鞭在空中繃直,無雙右手一掄,紅『色』衣裙夜『色』下舞起一團光影,疾往旁側飛了出去女子出現的那一刻,冷漠無情的殺手有些愣怔,他接到任務後就趕了過來,卻沒想到她會在裏麵。


  那天,她傷了他。他逃走後,又悄悄跟上去了,看著她上了馬車,陪同馬車一路向西。


  她不是回京了嗎?

  並不靈光的腦海中浮現這個疑『惑』時,纏在武士刀上的長鞭驟然發力,他便隨著那道火紅的人影淩空而起,被帶到十步外的樹林裏,然後聽到

  “這裏交給我,快帶宣於祁走!”


  急切的聲音中透著濃濃的擔憂。


  他知道這句話不是對自己說的,也知道她不是在擔憂自己,而是因為有他在,才擔憂。


  “那你呢?”宮玄護在馬車邊上,一劍刺開身側的灰衣人後,抬眸望著樹林深處的兩人,心裏很清楚這次來的敵人有多難對付。


  “別管我,快走。”無雙頭也沒回,目光冷冷盯著眼前之人。


  宮玄還在猶豫中,年輕的殺手已經回過神來了,他清楚的記得這個女子,也明確的記得自己的任務。


  手腕一用力,刀身從長鞭中抽出,幾乎不帶任何留戀地衝向馬車那裏有他此行的目標。


  身後一道淩風緊追不舍,長鞭倏地彈出,緊緊地纏在了他左臂上,接著又聽見了女子尖厲的吼叫聲

  “走!”


  宮玄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猶豫,飛快地躍上馬車,手中韁繩一抖,馬兒嘶鳴一聲,飛快地跑了起來。


  其餘灰衣人想攔,卻被赤衣影衛齊心協力地阻止開來。


  風掀開車簾一角,『露』出一張俊雅如玉的臉龐,宣於祁側首望向樹林,目光清淺地看著佇立在寒風中那抹纖長的身影,眼眸晦暗難明。


  “宣於祁,等會我攔住無聲,你先走。”


  “不行,你不是他的對手。”


  “放心,沒事的。相信我!”


  這是他十年來第一次相信無雙。


  卻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讓她以身犯險


  馬車很快就消失在山路上了,樹林裏的搏鬥還在繼續。


  擔心對方追上去,無雙手臂用力,纏在無聲左臂上的長鞭驟然收緊。


  長鞭上掛滿倒刺,深深地紮進血肉裏,鮮血浸濕衣衫,汩汩向外流淌,滴滴濺落在地上。


  無聲扭過頭,麵無表情地看著樹林裏的女子,火紅的裙擺依然在夜風下翩翩舞動,俏麗的臉蛋冰冷至極,熟悉的容顏,不熟悉的神態;熟悉的身影,不熟悉的相處方式。


  火紅的鞭子緊緊纏在手臂上帶著灼燒的劇烈痛楚,但他仿佛感覺不到痛意……依然木著一張臉,沒有任何表情。


  身後一片刀光劍影,激烈的廝殺交織成一團,他是殺手,他的任務還沒完成,他手腕一翻,幾道冰冷的寒光從袖中飛出,淩厲地『射』向對麵。


  手裏劍劃破夜空,迎麵『射』來,無雙瞳眸微縮,長鞭回旋,轉身避過,回首時,眼前已空無一人。


  腳下泥土陡然鬆動,無雙心中一凜,足尖一點,翩然離地,就在此時,一陣森寒的刀光在她剛才所站的位置出現,接著刀鋒一轉,直擊向上。


  無雙飛退數步,雙足在身後的大樹上一蹬,傾身迎了上去。


  冷鞭飛舞,幻出漫天赤『色』紅影,兵刃相撞,一道道零星的火花四處激『射』。


  昏暗的樹林裏,一片混『亂』。戰況激烈,殺氣迸『射』。


  馬車一走,赤衣影衛再無所顧忌,打法瞬間奔放起來,身如殘虹,疾速竄動,劍氣四溢,招招奪命。


  樹林裏的灰衣人一個接著一個倒下,良久之後,隻有兩人肅然屹立在屍堆中。


  今夜之戰,四名影衛折了兩人。


  生還的二人目光掃向樹林,未做絲毫停留,飛快地朝馬車消失的方向追去。


  保護主人是影衛的天職,他們沒理由留下。


  血腥彌漫的樹林裏,仍有兩條人影在激烈的纏鬥。


  無聲號稱天下第一殺手,絕非浪得虛名,無雙不是他的對手,這點毋庸置疑。


  兩人能糾纏這麽久,隻因他一直都沒使出必殺技。按照他一貫的風格,每次出招隻會速戰速決,絕不做無謂的爭鬥。


  可這次,目標撤離後,他沒有立刻消失,反而如一個英勇的武士般,與眼前之人光明正大的決鬥著。


  林中『亂』戰停止了,這場殘酷的刺殺也逐漸接近最後的尾聲。


  長鞭揮舞如風,密集的殘影如一張赤『色』的光網,鋪天蓋地的罩了下來,隻見光網中的人身影閃動,疾速避開紅光來勢,陡然間,一個雀落,灰影墜地,憑空消逝。


  無雙心中一震,來不及反應,耳邊風聲呼至,她揚鞭揮去,隻擊中一方灰布,待她看清時,一把寒湛的冷刀已橫在她脖子上,距離咽喉隻有兩寸,刀柄穩穩地地握在一隻冰涼的手中。


  兩人並肩而立,麵朝不同方向,無雙看不見對方表情,但不用看她也知道,那張冷酷的臉定是波瀾不驚,就跟以往殺人一樣,不驚不懼,不喜不悲,沒有任何情緒。


  隻是這次,他停手了。


  一個殺人不眨眼的職業刺客也會手下留情。


  寒意褪盡,殺氣散去,橫在脖子上的刀鋒緩緩抽離……


  當耳邊傳來歸刀入鞘聲音時,無雙神『色』動了一下,輕輕眨了下眼睛,語氣低緩道“謝謝。”


  對方沒回,樹林一片沉寂。


  冰涼的空氣中夾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前方殘屍斷骸遍地,無雙目光有些飄渺,不自覺的回想起那段安穩的日子,她緩緩道“記得那段時間,我費盡心思想和你比試武功,甚至失手打傷你。可誰知道,第一次切磋就要以命相博。”


  回過頭,淡淡看著眼前這張平凡的側臉,抿了抿唇,低聲笑道“好了,這次不需要你認輸,是我輸了,輸的心服口服。”


  無聲微微抬起頭,瞟她一眼,垂眸不語。


  他向來話少。


  無雙看著他,臉上浮起複雜的表情,沉『吟』良久,輕聲問“念在朋友一場,你……可以不殺宣於祁嗎?”


  無聲眸光一動,不帶絲毫猶豫,冷著聲音道“不能。”


  回答的極為果斷,語氣斬釘截鐵,讓無雙有片刻的驚愣,“為什麽?你和他有仇嗎?”


  頓了會,漠然道“沒有。”


  “那為什麽一定要殺他?”


  “任務。”


  “不接這個任務不行嗎?”


  無聲靜靜看了她一眼,默然搖頭。


  “為什麽?”無雙不死心的追問。


  “因為我是殺手,也是忍者。”這是無聲的回答。


  做忍者,需要絕對的服從命令;做殺手,要有舍得成仁的覺悟,很不幸,他都是。


  正因如此,他沒有選擇任務的權利,隻有下定完成任務的決心。


  決心堅定,人死已生。決心動搖,人生己死。


  無雙從小向往江湖,不用別人解釋,她知道什麽是忍者。抬眸看了眼無聲,深吸一口氣,道“如果非要如此,下次見麵就是敵人了。”


  年輕的殺手看著她,沒有回應。


  無雙將長鞭卷起掛回腰間,淡淡笑道“這麽說也不對,殺手無聲在我心裏一直都是敵人,我的朋友,叫凡。”


  無聲身體一僵,看著女子轉身就要離去的身影,他心中頓沉,人生第一次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質問出聲,“宣於祁是逃犯,你為什麽幫他?”


  無雙停下腳步,回頭看他一眼,一抹輕淡適宜的微笑浮上清麗無瑕的容顏,“因為我喜歡他啊。”


  以前遮遮掩掩怕被人看出來,卻不知早就成了公開的秘密。


  藺無雙喜歡宣於祁,認識他們的人都知道。


  不說,是因為那個人不喜歡聽,然而,此時他不在,還有什麽是羞於說出口的?


  無聲雙頰繃得死死的,握著刀身的手一緊再緊,終是忍不住將深藏在心底的話脫口問出“可以不喜歡他嗎?”


  “……不喜歡他?”大概是把對方還當做朋友,聽到這句話,無雙歪著腦袋想了下,淡淡笑了,“我也想,可我做不到啊。追逐他的腳步是我十幾年來不變的目標,一個人如果連目標都沒有了,她怎麽活?”


  夜風吹起她長長的發絲,遮住了她的眼眸,卻沒有遮住唇邊那抹明豔動人的淺笑。


  青年殺手默默凝著她,目光深晦難懂,冷酷的臉上一如既往沒什麽表情。


  靜默須臾,無雙似乎從他眼裏看到一種不知名的傷痛。


  殺手也會憂傷嗎?

  她微微皺眉,有些擔憂地問“你沒事吧?”


  對方嘴角輕抿,心不在焉地別開視線,遲疑片刻,冷聲提醒道“盟主有奪命閻王之稱,他在來的路上,你小心。”


  說完這句,漠然轉身,抬步朝黑暗中走去。


  無雙一愣,連忙喊道“那你呢?下次見麵會手下留情嗎?”


  黑暗中的人影頓了頓,凜冽的寒風帶來他冷漠而堅定的聲音

  “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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