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學做菜

  其實紀淮的表情何言衡都看在眼裏,他就是想逗逗紀淮。


  所以他故意選店裏質量好,而且特別貴的衣服,每一選一件就能看到紀淮一副肉疼的樣子,特別有趣。


  然後鎮上能買得起這個品牌的衣服不多,但是賣出去一件,其中的利潤不用多說。所以店裏的員工很是熱情地給何言衡推薦衣服。


  紀淮的臉都快青了。


  最後還是何言衡怕逗過頭,直接跟女員工說了句:“包起來吧,能刷卡嗎?”


  “可以刷卡,您跟我來這邊。”女員工接過何言衡手裏的卡,笑得跟朵花似的,就差沒把何言衡當菩薩來供了。


  直到出了店門,紀淮才反應過來何言衡幹了什麽,一抬頭,就看到這人想笑,卻又努力壓製嘴角的樣子,簡直要把他打死。


  “好了,不跟你鬧了,等下我們還去哪裏?”何言衡把紀淮拉在自己身邊,揉了揉頭發,然後手牽住紀淮的手。


  這裏是一個小鎮,人口眾多,但是思想上還是挺守舊的,這會兒看到兩個大男人手牽手,眼神都變了。


  何言衡卻好像是什麽都沒察覺到的樣子,拉著紀淮的手,低頭看著紀淮,等著紀淮做決定,眼底一片溫柔。


  就連旁邊賣日用品的女孩子都被這兩個人散發出的恩愛氣息感染,臉都紅了。


  紀淮也知道他們兩個相愛,可能很多人不會理解,但是他覺得,自己的生活,不需要別人來過問,所以紀淮也不害羞了,回握住何言衡的手,兩個戒指明晃晃戴在兩個人的手上,光明正大地走在大街上。


  想到家裏沒有什麽菜,紀淮帶著何言衡去菜市場買菜。


  何言衡最討厭麻煩,但是跟紀淮在一起,什麽都不重要。


  以前何言衡在家裏都有專人送新鮮的蔬菜,肉類過來,根本不用自己挑,這會兒紀淮帶他來的是菜市場。


  不說菜市場裏奇怪的味道了,就說一大群人,大多數都是一些大媽,大家擠在一起,這對於有潔癖的何律師來說,簡直比死了還難受。


  不過潔癖這東西就是要以毒攻毒,何言衡適應了一會兒以後,也沒覺得多難受了。


  仗著自己高,何言衡拉著紀淮,哪裏有空就往哪裏走。人高的好處就是往下看能看到黑壓壓的人頭。


  “何言衡,看看哪裏有賣魚。”紀淮被擠得難受,幸好旁邊有何言衡護著他,兩個人還牽著手,不然兩個人就要分開了。


  何言衡聽到了紀淮的話,沒有動,整個人都僵在原地。


  紀淮一看,男朋友的臉色簡直就跟鍋底一樣黑,以為他不適應這裏:“要不你先出去,我買好菜了再出來找你。”


  “有人摸我pi股。”


  紀淮聽到這句話,整個人嘴巴就沒合上過。居然還有這種操作?兩個人往身邊的人看去,人山人海,根本不知道誰幹了這種缺德事兒。


  這下輪到紀淮壓製不住嘴角上揚了。但是不敢讓何言衡知道他想笑,剛好那些大媽擠過來,把紀淮擠進了何言衡懷裏,所以才沒讓何言衡看到他在笑。


  別扭的何律師沒有說話,而是默默護著紀淮,然後黑著臉,拉著紀淮準確地往水產品區域走去。


  還沒走到那邊,水產品特有的腥味便撲麵而來,連紀淮都有點受不了,他怕何言衡潔癖發作,趕緊擠上去,很快選好了一條2斤的鯉魚,然後趕緊溜了。


  最受歡迎的還是蔬菜水果那邊,大媽們一哄而上,攤位上的蔬菜就少了大半。


  其實為什麽那麽擠,大家還要來這兒買呢,這兒沒有大型的超市,但是小型的超市還是有的,還不是因為菜市場的菜更便宜,很多家庭主婦都是一大清早就過來搶購了。


  何律師免費體會了一把被擠成豆腐渣的感覺,他都怕自己以後會有陰影。


  不過兩個人買了幾大袋蔬菜,跟肉類,短時間內應該都不會再來這兒了,這是何言衡唯一覺得欣慰的地方。


  回家的時候自然被紀母說了一通。因為家裏的冰箱已經裝不下了,而有些菜不放冰箱不能留久,為了不浪費,紀母拿了些去送給跟他們家關係比較好的人家去了。


  “走,帶你去感受一下農村生活。”這時候正是稻穀成熟的時候,村裏還是有很多人種稻穀的這時候正忙著收割。


  紀淮家因為承包了山種樹,家裏也沒有什麽田地,家裏是沒種有地的,所以不用忙。


  走到田地邊上,人們正在忙碌著,一家人齊心協力,有些人割稻子,有些人把稻穀堆成一堆,有些人則負責打稻穀。


  中午的太陽很是毒辣,連站在田地邊的兩個人都感覺到那種辛苦。


  這時,一群小孩,不,不應該說是小孩了,因為這幾個孩子都好像是泥地裏滾過的大水牛一樣,渾身都是汙泥。


  但是那些孩子好像覺得很好玩一樣,一群孩子跑過去,然後到了一條大概兩米多寬的小溪邊,一個接著一個跳了進去。


  兩個人本來有點擔心,但是發現水流不急,而且才到孩子們的膝蓋,也就沒理會了。


  幾個孩子進了水裏,又開始玩起了打水仗。


  何言衡沒見過這樣的場景,眼睛一動不動,簡直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小淮,你小時候也是這麽玩的?”


  紀淮觀察著何言衡的表情,特別驚訝,但是不是嫌棄的那種表情:“對啊,這會兒要收稻穀,十幾天後就要種稻穀了,小時候家裏還沒有那種耕田的鐵牛,都是大人小孩扛起鋤頭直接去田裏鋤地。”


  天更熱了,仿佛要把人融化。紀淮就是想帶人來看看他生活的環境,可沒有想要把人曬傷,就帶著何言衡找了一棵大樹底下乘涼。


  “那時候你幾歲,就要幹活?”何律師找了一處地方坐下,想到自家小園丁那麽小就要幹活,有些心疼。


  “也就7歲吧,那時候人小,力氣小,但就是想跟著媽去幹活,結果鋤頭用力甩進田裏,拉不出來了,一用力,整個人就掉進泥水裏了,喏,就跟那小孩一樣。”


  紀淮一指從他們倆麵前經過的泥孩子,想到以前的事,有點忍俊不禁。


  何言衡:“……”


  他也看到了那個孩子,瘦瘦的,不高,渾身都是泥,走路的時候還往下滴水。紀淮現在白白淨淨的,完全想象不出他以前是什麽樣子。


  紀淮想了想,又想起一件事:“還有一次,我們家有一塊田,有一處是沼澤,我不知道,結果腳陷進去了,以為自己要死了,哭了好久,現在想想,我都覺得丟人。”


  聽著身邊人清朗的聲音,緩緩訴說著小時候的事,何言衡也忍不住揚起了嘴角,把人摟進懷裏,親了親發頂:“還有什麽有趣的事嗎?我想聽。”


  這些事情隻有紀淮跟紀母知道,這會兒紀淮有了個傾訴的對象,也來了興致。


  閉著眼睛想了一會兒,紀淮忍不住笑了:“那時候有一次稻穀熟了,我聽說可以收了,就想在媽麵前表現,帶著梁小胖,梁小胖就是小時候陪我一起玩的那個。”


  何言衡聽到是情敵,眉頭挑了挑,但是選擇了沒出聲,繼續聽紀淮說。


  “結果我們兩個小屁孩,不認得哪塊地才是家裏的,幫著村裏另一戶人家收了稻穀,而且還把人家的稻穀給弄得亂亂的,最後還是我媽給收拾的殘局,我自然也被罵了一頓。”


  紀淮那時候還小,好不容易有點興趣幫家裏人幹活,結果還被罵了一頓,那時候是覺得挺傷心的,現在長大了,想起來隻覺得好笑。


  聽著紀淮的故事,何言衡在腦海裏拚湊著紀淮小時候是什麽樣子,把自己萌得不行。


  “行啦,天那麽熱,出來開故事會嗎?你要是感興趣,以後再說給你聽,先回家做飯吧,我媽中午不到一點多不會回來,不做飯就等著餓死吧。”紀淮首先起身,拍了拍身上沾上的泥土,然後伸手要拉何言衡起來。


  “回家。”何言衡握緊了紀淮的手,借著紀淮的力道起來,學著紀淮的樣子,拍了拍自己身上泥土。


  這是在村裏,兩個人也沒有刻意要隱瞞自己的關係,但是也沒有表現得太過於親密。


  就好像何言衡,他可以在外麵毫無顧忌地拉著紀淮的手逛街,但是在村裏,他不知道對紀淮有沒有影響,所以還是規規矩矩的。


  回到家,紀母果然不在。紀淮想著要做今早買來的鯉魚,做一個鯉魚湯,應該挺好喝的,圍好圍裙就開始處理食材。


  何言衡也跟著進了廚房,他嫌棄做菜麻煩,但是有紀淮在,他不舍得紀淮做完這些活,所以他在旁邊幫忙洗菜。


  紀淮上次沒在廚房看何言衡幫忙洗菜,這次有機會見識到了。何律師的洗菜是真的洗菜,就好像苦瓜,他要把苦瓜的每一條縫隙都洗幹淨,空心菜他一定要一條一條的洗。


  好在現在在11點多,紀母還沒回來那麽快,不然全家人都要餓死了,估計何律師還慢條斯理地洗他的菜。


  紀淮也不打擊他,就等著何言衡洗得菜了,才開始煮。


  “小淮,你好厲害。”何言衡走到紀淮背後,下巴擱在紀淮肩上,看著紀淮麻利地熱鍋,下菜,放調料,然後鍋裏傳來食物的香味。


  “當然厲害了。”紀淮不自覺揚起了小下巴,有點傲嬌,“哎呀你趕緊離我遠點,油煙味那麽重,而且天不熱嗎。”紀淮手往後捅了一下,示意何言衡放開自己。


  奈何何言衡就像是人形的菲爾一樣,粘人得緊,就是不放手,大有做考拉的潛質。


  “咦,對了,你要不要學做炒雞蛋,我小時候最愛吃這個了。”小時候紀淮家很窮,但是家裏養了雞,就把雞蛋當肉吃,而且紀淮人生做的第一道菜就是炒雞蛋。


  聽到是紀淮最喜歡吃的菜,何律師來了興趣,直起了身子,然後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臉上帶了笑意:“好,我學。”


  “打雞蛋就不用你了,這個打不好,雞蛋裏都會是雞蛋殼。”對於何言衡的水平,紀淮還是知道的。


  然後何言衡就看到紀淮非常熟練地打了一個蛋進碗裏。紀淮還洗好了鍋,把地方讓出來給何言衡炒雞蛋。


  “嗯,現在鍋熱了,可以倒油了。”紀淮看著鍋的情況,跟何言衡說道。但是他完全沒有出手的意思。


  平時冷靜自持,談笑間就能簽好幾個億生意的何boss,這會兒正手忙腳亂地倒油進鍋,結果手一抖,油倒多了。


  “沒事,炒雞蛋油多點沒什麽。”紀師傅及時安慰自家徒弟。並且還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哎哎哎,放點鹽。”紀淮把鹽遞給何言衡。


  鍋裏的油已經熱了,迫不及待地砰砰跳跳起來。在這個時候,何律師居然還有時間思考應該放多少克鹽:“放多少鹽?”


  “隨你喜歡,一點就行。”紀師傅走的還是抽象教學派,師傅帶入門,修行靠個人。


  於是何律師靠著自己的感覺,打算放一點點鹽,結果手又是一抖,一大勺鹽放了進去,鍋裏頓時白了一片。


  “應該倒雞蛋了。”紀淮把手裏的碗遞給何言衡,示意他可以倒進去了。


  何律師接過碗,沒來得及思考,直接把雞蛋倒了進去,鍋裏的油“噗嗤”一聲濺了起來,與此同時,鍋裏的油煙開始加重。


  何律師拿著無處安放的鍋鏟,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愣了。


  最後還是紀淮接過他手裏的鍋鏟,拯救了這一個已經下鍋的雞蛋。


  最後成品端出來的時候,何言衡還是很期待的:“怎麽樣?”


  紀淮一點麵子都不想給:“很醜。”比他第一次炒的雞蛋還醜。但這是養尊處優的何律師做的菜,紀淮還是給麵子吃了,鹹的他想喝一桶水。


  剩下的一半何言衡吃了,雖然很鹹,但是不知道何律師哪來的自信,總覺得自己下一次自己一定會成功,突然就燃起了鬥誌。


  紀淮不想打擊他的積極性,做好飯菜等著紀母回來。


  三個人吃完飯就各忙各的了。紀淮有午休的習慣,吃完午飯過了30分鍾,就上床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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