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是我害了她
“我看見什麽了我……”淩雲熙指著房間,忽然語塞了。
溫馨幹淨的屋子,吃飽睡好的貓,女人專屬的拖鞋衣物和各種用品,廚房飄散的飯菜香味,餐廳上還沒來得及收拾下去的碗筷……
這一切都無聲地告訴她,這是一個家,一個溫暖又美好的家。
淩雲熙憤恨地放下了手。
“你這是要幹什麽啊?還真打算在這兒定居了?”她轉到淩絕的身前,強迫他麵對自己,“你有沒有想過家裏人的感受啊?為了追你回去,我連春節都沒在家過……”
淩絕給自己倒了杯水,緩緩地喝完,才看向柳眉倒豎的淩雲熙。
“在華夏過年不是更好嗎?我倒是覺得,這裏的春節更有味道。”
看著氣定神閑的淩絕,淩雲熙氣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重重地坐進沙發裏,她沒好氣地說:“我看你是想把我們都活活氣死!”
淩絕坐在單人沙發上,神情淡漠。
“大姐,我是不會回去的,除非她和我一起。”
淩雲熙看著淩絕,目光裏全是恨鐵不成鋼。
“小四,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為了一個女人,你至於這樣嗎?”她陡然抬起手,指著餐廳和廚房的方向,“你看看你,居然還親手給她做飯?她值得你這樣做嗎?”
堂堂淩氏家族的四少爺,從一出生就是錦衣玉食,被眾星捧月般侍奉長大的淩絕,竟然為了一個女人下廚房?淩雲熙隻是想想就覺得不可思議。
“值得。”淩絕似乎沒有聽出來她反問的語氣,很認真地回答著淩雲熙的話,“她值得我做任何事。”
淩雲熙氣得狠狠地拍著茶幾,似乎完全忘了保持自己的高貴形象。
“我看你是瘋了,你是徹底瘋了!”想起以前的事,她氣得差點兒掉眼淚,“想當年,那女人把你害成了什麽樣子?她害了你一次不夠,還要害你第二次嗎?”
她真是想不通,這個最小的弟弟到底是怎麽了,怎麽就盯著這個女人不放手?
想到這裏她甚至有點兒恨桑魚,無論桑魚是死了還是活著,都能讓她最為驕傲的小弟弟變成另外一個她完全不認識的人。
看著激動不已的淩雲熙,淩絕不禁微微皺起了英挺的眉。
“當年……”墨眸裏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神色,他沉聲說道,“是我害了她。”
如果不是他,她不會吃這麽多的苦,受這麽多的罪,更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看著淩絕陰沉的俊臉,淩雲熙愣住了。
她還是低估了那個女人對淩絕的影響,在她看來,淩絕已經變得讓她都覺得陌生了。
這個甘心為一個女人付出和改變的男人,還是她那個冷酷無情的淩氏四少嗎?
沉默了許久,淩雲熙才低聲開口。
“那……雨墨怎麽辦?”
聽到這個名字,淩絕不耐煩地皺了皺眉。
“她跟我有什麽關係?”
“可是……”淩雲熙還想說什麽,卻被淩絕不客氣地打斷了。
“大姐,我還有事,你先走吧。”
就像剛才淩雲熙趕走桑魚一樣,現在她也被淩絕趕出去了。
看到弟弟那副不近人情的樣子,淩雲熙覺得,這才是真正的淩絕。
隻要他不高興,別說是女人,就連她這個大姐也不可能得到一個好臉色。
可是為什麽偏偏就那個姓桑的女人是個特例呢?淩雲熙百思不得其解。
站在淩絕的家門外,她頭疼萬分地揉著太陽穴。
這次華夏之旅,看起來要比想象中更漫長啊。
京城的春天總是來得特別快,正月還沒過完,路邊的樹梢已經露出了些許淡淡的綠色,昭示著春天的到來。
“桑法醫!”
桑魚剛從外勤車上下來,就聽見一個同事在叫她。
她抬頭看過去,那個女同事站在台階上,抱著一個大文件夾,正衝她擺手。
“桑法醫,有人找你,在三號接待室等了你半天了。”
“謝謝,我這就過去。”
她沒問是誰,回頭跟艾琳琳交代了幾句,就直接去了三號接待室。
一推開門,她就怔住了。
一襲紅色的大衣,米白色的齊膝羊絨裙,裙擺處是銀線刺繡的牡丹花,白色高跟皮靴,顧影的打扮入時又靚麗,即使站在冷冰冰的接待室裏依然美麗得耀眼。
看到她走進來,顧影露出一個禮貌而溫和的微笑。
“桑法醫,你好。”
桑魚不動聲色地走進房間,坐在她對麵的位置。
“你找我?”
她沒想到顧影會到單位來找她,也想不出顧影找她會有什麽事。
她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和顧影的虛偽應酬上,畢竟上一次見麵,她們之間的氣氛不算很愉快。
“是啊。”顧影順勢坐了下來,臉上依然帶著得體的笑容,“這次是有事情想拜托你。”
一邊說著,她一邊把桌上一個銀灰色的小箱子推了過來。
“這是我父親讓我買的顏料,他最近很忙,想請你幫忙送到療養院去。”
沒料到是這件事,桑魚望著那個做工精良的箱子,神色微微一凝。
沒有放過她臉上轉瞬即逝的異色,顧影收回手,笑容越發擴大了幾分。
“聽說,沈姨現在會畫很多顏色了。”
桑魚點點頭,把箱子拉到自己身前,提了起來。
手裏的箱子沉甸甸的,一如她沉甸甸的心情。
“替我謝謝顧董事長,有空兒我就會送過去。”
拎起箱子,她起身欲走。
“等一下。”顧影出聲叫住了她,妝容精致的臉上似笑非笑,“桑法醫,我等了你一下午,難道你不能多陪我聊一會兒嗎?”
她拿到東西就要走的樣子,在顧影看來似乎是在逃避什麽。
桑魚停下腳步,卻沒有坐下,隻是冷淡地看向顧影。
“顧小姐,我的閑暇時間沒有您那麽多。”
跟為了一點私事就跑到市局來找她的顧影不一樣,她沒時間閑聊,更不會在工作時間和工作地點閑聊。
被她冷硬的話堵回來,顧影的笑容有些勉強。
“隻占用你五分鍾,可以嗎?”
“那你說吧。”桑魚站在桌旁,抬腕看了看手表,一副隨時準備離開的樣子。
見她如此不給自己麵子,顧影的笑容更加僵硬了。
“那我就直說了,是關於辛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