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找個借口
“那個……我給漢堡盛一點兒。”
感覺臉頰上還是熱熱的，桑魚隨便找個借口就下了桌。
她端著湯碗離開了椅子，沒有看到淩絕忽然停滯下來的手。
給漢堡……喝湯？
淩絕幾若不聞地歎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勺子。
桑魚沒有注意到淩絕奇怪的反應，徑直端著湯走到漢堡的喂食處。
“漢堡，漢堡？”
她接連叫了好幾聲，漢堡才懶洋洋地從貓樹上跳了下來，慢悠悠地走到食盆旁邊。
桑魚把魚湯倒進貓碗裏，寵溺地揉了揉漢堡的腦袋。
“這可是我親手做的魚湯，還特意給你挑了好多魚肉呢，快點兒吃吧。”
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她的話，漢堡耷拉著臉，小心地嗅了嗅魚湯的味道，隨即小圓臉就擰成了一團。
這湯的味道……
看它遲遲沒有動作，桑魚不樂意了。
“喂，怎麽還不吃？是不是不餓？”她敲了敲盆沿，示意漢堡快點兒開動，“這是我第一次做飯啊，你好歹嚐一口嘛！”
漢堡僵硬地坐在食盆麵前，盯著碗裏的魚湯，一臉的苦大仇深。
看它如此不給麵子，桑魚的秀眉也擰起來了。
“漢堡，你看看，這是魚！魚，fish！”懷疑它是不是聽不懂漢語，她索性連英文名都拿出來解釋了，“你還是不是貓啊？連魚都不吃？”
眼看著她這樣“蹂躪”漢堡，淩絕終於看不下去了。
清了清嗓子，他開口說道：“漢堡可能還不餓，你先放在那兒吧，餓了它自然會吃的。”
聽到這話，桑魚也覺得自己這麽威逼一隻貓是有點兒過分了。
“好吧，那你要記得吃啊，不然一會兒就涼了。”
她伸出手，撓了撓漢堡的腦袋，留下它一臉苦哈哈地麵對著那碗魚湯，才施施然回到了餐桌。
淩絕強忍住唇角的笑意，放下筷子站起身。
“你吃吧，我吃好了。”
桑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他麵前那碗被喝得一滴不剩的魚湯，沒說什麽。
雖然他今天吃得好像比往常少，不過大“補”的魚湯喝進去，營養攝入應該也夠了。
忙活了一人一貓，桑魚終於可以坐下來吃飯了。
她盛了一碗魚湯，放在自己麵前。
隻喝了一小口，她就忍不住呸地吐了出來。
苦，腥，還有焦糊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簡直是對味蕾巨大的折磨。
天啦擼，這可怕的味道是她親手做的嗎？
她抬起頭，才發現不知何時淩絕已經回了自己房間，以她對他的了解，他肯定是躲回房去狂笑了。
幸好如此，要不然讓他看見自己現在呸啊吐的，估計又是一頓狂笑。
桑魚皺著眉頭，盯著麵前的魚湯，終於明白了剛才漢堡的反應為何那麽不正常了。
這麽惡心的魚湯，誰能喝的進去？
她掃了一眼淩絕空蕩蕩的湯碗，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那家夥難道是味覺失靈了嗎？這麽難喝的湯，他是怎麽喝光的？
桑魚抱著文件夾走到局長辦公室的門口，剛要抬手敲門，卻聽見裏麵傳出一個似曾熟悉的聲音。
“……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妹妹是被你的人帶走的，現在你卻說什麽都不知道？”
男人的話似乎強壓著怒氣，聽起來像是在悶吼。
和這個氣勢洶洶的質問相比，韓局的聲音聽起來就冷靜多了。
“顧總，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顧影涉嫌另一起案子，已經被相關部門轉走了……”
“什麽相關部門？是哪個部門？”顧澤天的聲音更大了，顯得激動又急切。
“對不起，在案件沒有查清之前，我無可奉告。”
“你們……”顧澤天仿佛想大吼一聲，後半句卻生生咽了下去，似乎有求於人讓他不得不壓下自己的脾氣，“韓局長，顧影是我的妹妹，我和我父母都非常擔心她，能不能請你……”
桑魚想了想，敲響了房門：“報告！”
房間裏立刻響起了韓局威嚴的聲音：“進。”
桑魚推開房門，第一個看到的人便是顧澤天。
他的發絲有點兒淩亂，神色間也是難掩的煩躁，和平時溫文儒雅的外表完全不一樣。
看到桑魚進來，他的臉色頓時變了。
桑魚隻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便走到韓局麵前。
“韓局，這是您要的資料。”
“放這兒吧。”看到有外人進來，韓局長的似乎鬆了口氣，順勢留下了桑魚，“你等一下，我還有事情要問你。”
“是，局長。”桑魚目不斜視地站在一旁，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旁的顧澤天。
韓局轉向顧澤天，沉著臉說道：“顧總，這件事就不要再談了，我真的沒什麽能夠告訴你的。不過，請你相信，我們一定會秉公執法，絕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最後一句話的後半句是：但是也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顧澤天很清楚，韓局長這是在下逐客令了。
神情複雜地望著桑魚，他的表情變了幾變，最終歸於凝重。
“好，那我先告辭了。”
知道現在說什麽也沒有用，他一句廢話也沒再多說，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韓局長抬起手揉了揉眉心，顯得有些疲憊。
桑魚等了好一會兒，才聽見他重新開口：“桑法醫，這案子的詳情，你口頭匯報一下。”
看了一眼滿臉疲倦的韓局，桑魚拿起文件夾，口齒清晰地念了起來。
嘴裏說著那些毫不相關的案情，桑魚滿腦子裏卻都是剛才在外麵聽到的話。
這樣說來，顧家甚至連顧影關押的地點都不知道，而到底是哪個部門在調查這件事，他們更是不清楚。
難怪顧澤天的樣子是那樣的慌亂，他一定開始著急了吧。
等她匯報完工作，已經是近半個小時後的事了。
韓局從桑魚手裏拿過文件夾，點燃一支煙，頭也不抬地向桑魚揮揮手：“好了，你先出去吧。”
桑魚知道韓局要整理思緒，便悄悄地退出了辦公室。
讓她沒想到的是，門外走廊裏有人在等她。
顧澤天似乎已經恢複了平靜，剛才在辦公室裏的煩亂仿佛一掃而空，依舊是平日裏溫和沉著的樣子。
“桑桑。”看到桑魚出來，他下意識地叫了一聲。
桑魚停下腳步，靜靜地看著他。
她沒有像以往一樣反駁自己的身份，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已經沒什麽可掩飾的了。
連顧影都知道了她的身份，更何況是顧澤天。
顧澤天望著她，目光中交錯著各種情緒，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我……可以和你談談嗎？”
桑魚默默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向外走去，顧澤天跟在她的身後。
走到停車場一處僻靜的角落，桑魚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顧澤天。
“如果你是要問我顧影的消息，對不起，我不知道。”
她神情淡漠，語氣更是透著明顯的疏離，一開口就堵死了顧澤天的話。
看著她拒人千裏之外的小臉，顧澤天的眉心深深地皺了起來。
“桑桑……”他的聲音裏有些遲疑，“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從已知的事情來看，顧氏遭遇這樣的危機，和桑魚有著直接的關係。
藍天福利院的事情是她發現的，那樣隱蔽的線索也是她找出來的，還有淩絕，顧澤天很清楚，當顧影想要離開的時候，是淩絕親自動用關係網，阻止顧影離開。
可是為什麽？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顧澤天隱約猜到了答案，可是他卻不願意相信。
桑魚微微蹙了蹙秀眉，看著顧澤天的目光漸漸變得犀利。
“什麽為什麽？”
顧澤天張了張嘴，卻發現想要問的問題太多。
“你沒有死，為什麽不聯係我們？你回來了，為什麽卻裝作不認識我們？桑桑，我們是一起長大的，比親兄妹還要親！為什麽你卻不相信我？”
看著顧澤天激動不已的樣子，桑魚卻隻是淡淡地一笑。
“我應該相信你嗎？”她清冷的小臉上依然掛著疏遠的冷漠，卻字字如針，“當我回到國內，發現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你們顧家卻選擇置身之外的時候，當我發現桑氏的產業全都被顧氏接手的時候，當我發現爸爸的死因並不是表麵上那麽簡單的時候，你知道我是什麽心情嗎？顧澤天，如果你是我，你會相信顧氏嗎？你從來都不知道，我曾經是那麽想相信你們，比你們想找到我的心情更迫切！”
不知不覺，她攥緊了手指，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著。
“可是我知道的越多，越是不敢相信你們，甚至我連自己都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的顧伯伯會做出那樣的事，我不相信和我一起長大的天哥會變成這樣的人，我不相信顧影會設計殺人！可是就算我再不想相信又有什麽用，現實就清清楚楚地擺在我麵前！顧澤天，我已經不再是那個天真又好騙的小女孩了，我不會再感情用事，我隻相信我看到的現實！”
沒想到她會說出這麽多的話，顧澤天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