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刑百蕙的計謀 偷跑的獨孤淩羽
“下官見過二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刑百蕙很快就來到了獨孤淩天麵前,他先給獨孤淩天行了一禮。
看到刑百蕙出現的時候,獨孤淩天已然明白,他又失去了套張芊芊話的機會。
雖然心裏不免有些遺憾,但獨孤淩天麵上並沒有縣露出任何多餘的表情來,隻是神色淡淡地點了點頭。
“刑相辛苦了。”
刑百蕙隻是搖了搖頭,輕描淡寫道,“下官所為不過分內之事罷了,談不上辛苦。”
刑百蕙明顯是有話要跟獨孤淩天說,他扭頭看了一眼張芊芊,語調低沉道,“夫人,你先入席吧。”
刑百蕙話音一落,張芊芊便對著不遠處的獨孤淩天福了福身子,而後就朝著宴會現場走去。
等張芊芊身影消失在拐角之後,刑百蕙就表情嚴肅道,“二王爺,咱們不妨開誠布公地談談吧。”
刑百蕙知道自己首先要跨過的就是攝政王府這道坎兒,如果他不能‘率先搞定’獨孤淩天幾兄弟,他的危機始終都不能解除。
刑百蕙這話一出,獨孤淩天心思微動,性感的薄唇微微勾了勾,獨孤淩天扭頭看了一眼表情淡漠的刑百蕙,漫不經心道,“邢相打算如何開誠布公?”
刑百蕙既然已經決定要跟獨孤淩天談了,自然也就不會浪費時間。
刑百蕙轉過身,黑眸直視著獨孤淩天,語氣冰冷道,“下關明白,王爺對下官很不放心,可其實我們邢家跟王爺並沒有任何實質性的矛盾,王爺的顧慮無非是邢家會脫離皇家的掌控,再來就是擔心我們會跟太師府‘沆瀣一氣’罷了。”
“可王爺難道沒想過,如果我們邢家就此‘倒台’了,你們又想用誰來牽製太師呢?我刑百蕙自認自己還有些‘小聰明’,對付龐太師還是‘綽綽有餘’的。”
“王爺你所擔心的忠誠問題根本就不足以成為任何問題,如今的局勢我看得清,我更加知道追隨誰,才能有好果子吃。”
“我刑百蕙沒有太大的野心,隻是想安安穩穩地做好‘丞相’這個位置,為咱們烈焰國的百姓做些實事,也替陛下盡一份心力,至於朝堂之爭,刑百蕙可以以以身價性命保證,我絕對不會做出任何背離皇族,背離陛下,背離攝政王府的事情來。”
“我們不如重新考慮下下官,反正你們總是要找一個人來當丞相的,那些人可以,為何我刑百蕙就不成呢?”
刑百蕙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如果想要讓‘敵人’放棄對付自己的念頭,那麽他就必須想方設法進入‘敵人’的陣營。
刑百蕙明白如今的烈焰國,攝政王府才是最大的‘靠山’,誰若是讓攝政王府盯上,或者跟攝政王府作對,恐怕都不會落得任何好下場。
他與其絞盡腦汁地琢磨著如何跟獨孤淩天‘周旋’,還不如想方設法獲得獨孤淩天的‘信任’,唯有如此,他的危機才能化解嗬。
獨孤淩天倒是沒想到刑百蕙會突然跟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好半晌,獨孤淩天都沒有開口。
他隻是表情略高深地看著刑百蕙。
刑百蕙也不急不躁,隻是表情鎮定地等著獨孤淩天的決定。
這一趟的廉州之行,刑百蕙也算是收獲頗豐,他不但尋回了那批丟失的官銀,甚至找到了太師府的把柄。
至於翊王獨孤隆祥,暫且刑百蕙不打算過多地糾結此事,他估摸著隻要自己能夠對攝政王府有‘利用價值’,那麽想必獨孤淩天就不會再‘固執己見’地非要‘除掉’他了。
隻要自己不跟攝政王府對著幹,他的危機在很大程度上應該都能解除才是。
如今的刑百蕙也別無他法可想了,隻能兵行險招了。
如果這樣的嚐試依舊不奏效的話,刑百蕙就隻能……‘破釜沉舟’了。
但是那不過是下下策罷了,如果還能有別的‘緩兵之計’,刑百蕙自然不願意直接采用最為‘凶險’的法子。
畢竟那就意味著他必須拿整個邢家的命運去賭了。
可如果他們真的杠上攝政王府,他們又能有多少機會擺脫‘困境’呢?
如果這會兒就隻有刑百蕙一人,他自然不會‘瞻前顧後’,更不會‘貪生怕死’,可他能讓恩師所有的心血都付之一炬,更不能看著整個邢家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所以刑百蕙知道,他必須要賭一賭。
獨孤淩天薄唇微微勾了勾,“邢相倒是屢屢給本王驚喜啊。”
獨孤淩天並沒有直接表態。
刑百蕙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獨孤淩天這到底是什麽意思,不過他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所以他也沒打算繼續追問,隻是一言不發地站在一邊。
就在這時,獨孤淩天的侍衛來了,獨孤淩天表情高深地瞥了一眼刑百蕙,而後就隨著自己的侍衛離開了。
刑百蕙待在原地,漆黑如墨的雙眸劃過了一抹銳利。
刑百蕙捏了捏拳頭,等獨孤淩天離開之後,很快,他也朝著宴會現場走去。
當刑百蕙出現時,小皇帝獨孤陵榮顯得尤為高興。
獨孤陵榮端起酒杯,對著入座的刑百蕙說道,“刑相不愧是百官表率,廉州一行總算是替朕解決了一塊心病。”
聞言,刑百蕙表情謙恭道,“都是托了陛下的福,一切才如此順利,下官敬陛下,願天佑我們烈焰國。”
刑百蕙話音一落,他身邊的眾官也跟著附和,‘天佑烈焰國’,氣氛倒是很和諧。
宮宴結束之後,獨孤陵榮特意將刑百蕙給留下了。
“愛卿,朕交給你的差事辦得如何了?”
獨孤淩榮坐在首位之上,稚嫩的小臉帶著一抹跟年齡不符的深沉,表情嚴肅地開口道,
獨孤陵榮話音一落,刑百蕙趕忙回稟道,“陛下,官銀失竊之事的確與太師府脫不了幹係,但微臣明察暗訪,發現太師府背後有西涼國齊王府的影子,秦天罡跟端木駿暗中又來往,已是不爭的事實。”
“秦天罡知道本官負責官銀失竊案,也沒少‘暗示’微臣,不過微臣隻是跟他‘虛與委蛇’罷了,目的就是為了穩住秦天罡。”
“太師是烈焰國人,就算查清了這件事,最多也隻能嚴懲秦天罡,順便再將太師府給連根拔起罷了。”
“可西涼國的端木駿肯定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沒有了一個秦天罡,端木駿還可以找另一個李天罡,王天罡的。”
“與其讓端木駿‘牽著我們的鼻子走’,還不如就用一個早已經‘暴露’的秦天罡來‘反牽製’他。”
說到這裏,刑百蕙停頓了一下,眉眼之間帶著明顯的算計。
“陛下,如今西涼國的局勢一直都不怎麽穩定,西涼皇端木琦跟齊王端木駿不合已久,而如今魔宮宮主又帶著自己的人馬再度前往了西涼國,這就注定會給西涼局勢帶來更大的‘變數’,端木駿也是‘狗急跳牆’不得不將手伸到我們烈焰國,想借太師府‘盤活’他那盤棋,如今對於我們來說,‘靜觀其變’隻是下下策,若是能夠借端木駿的‘手’介入西涼的話,想必我們也不會有損失的。”
刑百蕙明顯是話裏有話。
別看獨孤陵榮年紀小,但他心思通透,自然聽懂了刑百蕙的話。
半晌的沉默過後,獨孤陵榮便如此跟刑百蕙說道,“好,一切就依刑相所言。”
說完了正事之後,獨孤陵榮便讓刑百蕙退下了。
等刑百蕙前腳剛走,後腳二王爺獨孤淩天就從內宮走了出來。
獨孤陵榮一秒就變成了小孩兒心性,直接朝著自家皇叔跑去。
“二皇叔,如何?我早就說過刑百蕙是個可用之才,讓他坐在丞相一位上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若是換成了其他人,恐怕還會事倍功半。”
獨孤陵榮明顯是為刑百蕙‘說話’。
獨孤淩天眉心狠狠一擰,他沒好氣剜了一眼自家侄兒,語氣有些不悅道,“我們堂堂烈焰國又不是沒有其他的能人可用,你怎麽就偏生‘看上了刑百蕙?”
“是,二皇叔承認這人的確聰明,但他……”
獨孤陵榮自然明白獨孤淩天想說些什麽,他直接打斷了獨孤淩天的話,伸手拉著獨孤淩天的手臂,撒嬌道,“二皇叔,侄兒就想重用刑百蕙,你不也說過了,他的‘底子’很幹淨,他是個聰明人,自然不會做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愚蠢之舉,在找到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之前,就先讓他繼續當他的丞相吧。”
獨孤陵榮都已經這麽說了,獨孤淩天也知道自己的反對不一定能夠起什麽作用,他輕歎了一聲,表情越發嚴肅道,“淩榮,皇叔知道你長大了,也知道你有自己的考量,不過,皇叔還是想提醒你一句,不管做什麽事情,你都要通盤考慮,你是一國之君,所以負責的是整個天下。”
“刑百蕙就留著吧,不過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最後一句話,獨孤淩天是在‘提醒’獨孤陵榮。
聞言,獨孤陵榮點了點頭,“侄兒明白。”
“好了,天色已晚,你早點歇息,二皇叔就先回去了。”
很快,獨孤淩天就跟獨孤陵容告別了。
獨孤陵天回到了攝政王府之後,便徑直朝著獨孤淩羽的院落走去。
獨孤陵天走到獨孤淩羽的房門口,就神情有異了,他皺了皺眉頭,一腳踹開了房門,房間裏早已經沒有了獨孤淩羽的身影。
獨孤淩天臉色不善道,“淩七,淩九。”
獨孤淩天話音一落,兩個黑色勁裝的男子就出現在獨孤淩天麵前。
“屬下淩七見過二爺。”
“屬下淩九見過二爺。”
兩個表情格外肅穆的男子畢恭畢敬地跪倒在獨孤淩天的麵前。
“淩羽去了何處?”
獨孤淩天眉眼不善道。
獨孤淩天這話一出,淩七跟淩九都有些疑惑。兩人彼此對視了一眼,明顯一副茫然的樣子。
一看自己的屬下這幅表情,獨孤淩天就知道,獨孤淩羽一定是避開了淩七跟淩九。
“趕緊派人去追淩羽,他應該是朝著北疆的方向而去,沿途設下關卡,見到他務必將他給攔下,如果你們辦不好這件差事……”
獨孤淩天沒有繼續往下說,但他的未盡之意,淩七跟淩九都已經明白了。
很快,兩人就退下了。
獨孤淩天走進獨孤淩羽的房間,他有些恨鐵不成鋼道,“三弟,你真是糊塗,二哥跟你說的話合著都是耳邊風是吧?你居然還跟二哥玩心計。”
獨孤淩天如何會不擔心獨孤淩羽,畢竟他身上的傷可還沒有好利索,當然,獨孤淩天更加自責,誰讓他沒有意識到弟弟是在跟他‘陰奉陽違’呢?
不過如今說什麽都已經晚了,畢竟獨孤淩羽已經離開了攝政王府。
獨孤淩天隻希望獨孤淩羽還沒有離開皇城,隻要淩七跟淩九能夠將獨孤淩羽給攔住,那麽事情也還有轉圜的餘地。
獨孤淩天不想讓獨孤淩羽前往北疆,不單單是擔心就獨孤淩羽的傷勢,更主要的原因是,獨孤淩天知道醫聖司阡黎‘目的不純’。
司阡黎本就是魔宮宮主穆曦兒的‘至交好友’,此次他突然出現在烈焰國,對於獨孤淩天來說本就有些‘詭異’。
為了追查到更多有價值的情報,獨孤淩天自然不會對司阡黎‘放鬆片刻’。
獨孤淩天不想讓獨孤淩羽介入,唯恐獨孤淩羽會破壞了自己的‘計劃’嗬……
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最終還是讓獨孤淩羽給跑了。
這如何不讓獨孤淩天大感挫敗呢?
淩七跟淩九親自去追獨孤淩羽,可還是無功而返了。
當獨孤淩天得知獨孤淩羽已經成功進入了襄州,他也無能為力了。
不過獨孤淩天還是命令淩七跟淩九想辦法跟獨孤淩羽接頭,就近保護獨孤淩羽。
而當獨孤淩羽進入襄州時,醫聖司阡黎早已經帶著昏迷不醒的梅若思進入了北疆。
司阡黎將梅若思寄養在一戶單純,良善的農婦家中,而後獨自深入了北疆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