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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活的暗器

  沈追星一邊看著馬兒吃草,一邊有一搭無一搭地和慕容嬌閑聊,他從小生活在湘西山區,後來浪跡江湖也隻是在江南一帶闖蕩,對北方地區很是陌生,因而對於慕容嬌所描述的那個“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草原風光極是羨慕,更想親眼去看看那戈壁中“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地景象。


  二人一個天南,一個地北,居然聊得很是投緣。慕容嬌沒有朱允真地貴氣逼人,高不可攀,也沒有玲瓏兒的精靈古怪,玲瓏剔透,還沒有歐陽倩地婉約可愛,小鳥依人,但自有一番北國佳麗地豪邁純真,天然無邪。


  而慕容嬌往日所見男子,要麽就是張牙舞爪以顯示其孔武有力、男兒血性,要麽就是穿金掛銀、一身銅臭,以顯示其富甲一方、家中多金,要麽就是開口閉口縱論天下大勢,一副“當今天下,舍我其誰”地良好自我感覺。這些男子多半是一些部落首領或者蒙古王公貴族,追求慕容嬌的方法無非是死纏爛打或大言不慚,而一般普通男子一見慕容嬌的花容月貌又自慚形穢,唯唯諾諾,因而漸漸讓慕容嬌除了她父親和叔叔,對天下男子產生鄙夷之心。


  但今日一見沈追星風趣幽默中隱含智慧,充滿靈性又不失天真,更沒有曲意討好或者故作道學模樣,不時還有令人捧腹的金句用一本正經語氣胡說出來,令人耳目一新,不覺芳心暗動,心想此人雖然文秀瘦弱,武功平平,但偏偏給人一種既俾睨天下卻又看破一切的怪異感覺。


  從慕容嬌的口中,沈追星了解到她來到此處也時間不長,同樣是因為“誅仙會”來到此島,沈追星裝傻問道:“從你們漠北草原到這海外之島不下好幾萬裏,其間山川縱橫,恐怕你騎馬騎到這兒也要三兩年吧?”又突然像是想起什麽事情似的咂舌道:“乖乖了不得呢!這麽算來你且不是在你那寶馬‘夜雪’剛出生不久才能走路就騎著它出來?”


  慕容嬌一聽樂得前仰後合,酥胸亂顫,喘著氣笑道:“你怎麽想的••••••!有馬就得騎馬來,難道不能從海上坐船來嗎?你來自關內,據我所知也應該是乘坐海船而來,更有可能是川幫的••••••”


  “魚鳧號!”沈追星接口道,“我今天還看到川幫的另外一艘船蠶叢號也來了,嗯•••••剛才還看到有人從船上下來進了你們院子呢!”沈追星借機試探一下慕容嬌,查看鼠臉人的來曆以及和慕容家的關係,畢竟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形下,沈追星要假設這個島上的任何勢力都有可能是敵人,而且他剛才親耳聽到鼠臉人和葉繁枝有交易,現在肯定的是葉繁枝一定是倭國安插在大明內的奸細,鼠臉人恐怕也非善類,就是不知道慕容家是否是自己的敵人。拋開此行重任不說,為了朱允真和玲瓏兒的安全,縱然純真豪邁如慕容嬌,如果是敵人,沈追星一樣會下決心對付,必要時也會痛下殺手。


  如果隻是為了自己的安危和得失,沈追星本會抱著“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心態,但是為了自己的朋友,親人(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的話),沈追星會不擇手段,必要時也更會痛下殺手,歐陽倩的失蹤就是最好的一個例子,沈追星如果能夠早點殺掉宮先生,恐怕也不會痛失伊人。因此,沈追星的刻意逗弄慕容嬌其實已經是暗含了心機,畢竟,慕容家已經和自己的對頭有了瓜葛。


  “你說的是那隻油耗子嗎?”果然,麵對讓人心生好感、如沐春風的“盛庸”,慕容嬌當然毫無防備,“那家夥最討厭了,每次看人家那種眼光總是••••••”


  說道這裏,慕容嬌忽然紅著臉止住話語,有些話實在是說不出來。


  沈追星先前已經從慕容嬌口中得知了慕容族的大致情況,於是好奇問道:“這個油耗子是什麽人,為何•••••如此大膽呢?令尊武功蓋世,難道他不懼怕其精鋼槊嗎?”


  “此人名叫由厘達,雖然相貌醜陋,招人討厭,但卻本領高強,深不可測,更不巧的是,他還是父親的朋友!二叔最是討厭他,甚至厭惡整個魔門,但他手持父親書信而來,也奈何不了他,隻能讓他住在這裏。”


  沈追星心中暗暗點頭,卻又故意皺眉問道:“你是說那家夥是你父親朋友,居然對你••••••有非分之想?”


  慕容嬌一聽沈追星問得如此露骨,多少有些惱怒,想要舉手去打(那是她的習慣動作),但一看沈追星深邃的雙眸中充滿了真誠,便改變心意,歎了口氣,輕輕道:“魔門中人哪裏會去管世俗的人倫禮儀呢?”說完,低下頭,似乎滿懷心事。


  沈追星為了從慕容嬌口中了解情況,暗中施展了大無相功中的“他心通”,  ,便不忍心在問下去,便岔開說道:“魔門中也不都是那樣的,我見過的紅狼就很不錯呢?”


  “你不但知道魔門?居然還認識紅狼?!”果然,慕容嬌不再傷懷,滿眼放光,卻又是一臉不信地看著沈追星。


  沈追星心中一動,似有所悟,隨即仔細地描述了紅狼的樣子,嘻嘻笑道:“那小子雖然不算很俊,但天生一股英雄氣概,讓人折服,難怪身邊不缺女孩。”說罷,偷偷看了一眼慕容嬌,果然見慕容嬌臉色一變,跺腳道:“一定是銀狐那妖女!魔門狐字輩女子,最擅長狐媚男人,真不明白紅狼英雄蓋世,看上她哪一點?!”言語中充滿幽怨和不服。


  回頭又對沈追星問道:“你又是如何認識紅狼的?”


  “是這樣的,”沈追星慢慢說道,“一開始是他們倆追殺我,後來我們又和好了,還一起喝了一頓酒••••••”


  沈追星如此一說,頓時逗得慕容嬌笑地喘不過起來,好半天才道:“你這身武功,也••••••配紅狼追殺你麽?!”


  沈追星麵露尷尬之色,舉起手道:“好了,我承認,我雖然認識紅狼,但他不認識我罷了!唉!這次牛皮吹破啦,怎料到會遇到你這最了解魔門的老江湖呢?”


  沈追星隨即從慕容嬌口中借機探問一些魔門情況,慕容嬌雖然不是魔門中人,但對魔門的了解已經遠超他人,沈追星聽得津津有味,暗暗記在心中,最後,沈追星還是假裝漫不經心地問出了最想問的關鍵問題,由厘達在魔門中身居何位?此次來島又是幹什麽來了?

  慕容嬌剛要回答,沈追星後背氣場突然感應到一股陰森邪氣,沈追星心中一動,並未提氣抗衡,反而收回背後真氣,隻留下意念感知。


  這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沈追星的腦海中立時出現鼠臉人由厘達的形象。


  一般的高手最多也就能做到憑借強大氣場感知身後一切,如果撤掉氣場,便如睜眼瞎一般,處於被動挨打惡位置。但強大的氣場也會被對方感知,從而看出其武功深淺。


  沈追星的大無相功現在已經漸漸練到從肉體和意念分離過度到真氣和意念的分離。


  上乘武功,講究“意到氣到”,“氣隨意轉”,這已經是極高的境界了,但如沈追星這般能將氣和意隨心所欲地分離還是極少。佛門玄功練到最後,已經超越了普通人的理解。


  沈追星見慕容嬌眉頭一皺,停止說話,便知道她也看見了由厘達的出現,並且知道由厘達此刻正展開似緩實快的身手向這邊走來。


  沈追星當然裝作一無所知,同時將全身真氣也收斂得七七八八,隻留下一點與自己年齡相配的粗淺功力做做門麵。


  沈追星氣雖收起,意念卻鎖定背後的由厘達,其一舉一動猶如眼見般在心中浮現。隻“見”由厘達單手輕揚,一物從其袍袖中彈出落在地上,隨即以不可思議的高速向沈追星撲來。


  慕容嬌沒有想到由厘達二話不說居然就對素不相識的沈追星出手,頓時花容失色,她知道鼠尊者釋放之物的厲害,想出言阻止依然來不及了,便急中生智,使勁推了一把沈追星,希望他能就此避過此物,雖然慕容嬌也知道對待由厘達釋放之物,一般來說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但這是她唯一能做到的。


  與此同時,慕容嬌對沈追星喝道:“快跑!”


  沈追星當然明白“小不忍則亂大謀”的道理,再加上他是“藝高人膽大”,由厘達如果背後偷襲,發出一掌甚至打出什麽暗器來,他都會硬受一招。


  但剛才偷聽葉繁枝和由厘達對話時,葉繁枝曾經提到由厘達用什麽“七彩神鼠”去對付他。連葉繁枝那樣精通毒藥的都對由厘達的這樣寶貝有所忌憚、心生懼意,其厲害可想而知。再說了就是不被“神鼠”咬一口,就是讓那玩意待在身上,那個味道可就讓人受不了,如果回去被玲瓏兒和朱允真聞到那就尷尬了,以後還怎麽相處?


  沈追星不擔心那神鼠的劇毒,卻擔心神鼠發出難聞的怪味,這個真實的想法如果被鼠尊者知道,估計要把他氣個半死。


  沈追星靈機一動,順水推舟地被慕容嬌推出幾步,身子歪歪扭扭,似乎站立不穩,慌亂的腳步在地上連續幾步,最後一步正好踩到一個活物。


  那物件正是鼠尊者由厘達的寶貝——活的暗器——七彩神鼠。


  和一般暗器想比,七彩神鼠不但懷有劇毒,而且會連續攻擊主人指定目標,或是藏在對手衣服內,聽候主人命令再發動偷襲,或致殘,或致命,陰毒無比。那些被神鼠咬中的人如果沒有由厘達的解藥,會以各種痛苦的方式死去,有的全身一點點潰爛發臭,死前隻剩下一堆骨頭,但始終還神誌清醒。有的從外邊看不出什麽毛病,但內髒卻一點點化為膿水,排出體外,想死卻連動手的力氣都沒有,由於沒有人知道由厘達身上有多少隻神鼠,所以也沒有人知道有多少種毒性。


  鼠尊者是除了教主齊日德澤外,魔教中最可怕的人。所以,慕容嬌雖然極度厭惡由厘達,也不敢太過得罪他,今日冒險營救沈追星已經是異數了!

  再說沈追星亂七八糟的腳步居然“湊巧”踩住了那隻神鼠。


  由於沈追星已經收起絕大部分功力,因此這一腳踩下去,“嘎吱”一下,沒有將神鼠踩死,卻也踩個半死。


  頓時,沈追星腳下那隻神鼠受了極重的傷,卻死不去、動不得,急得“它”發出一聲怪異無比、也難聽無比的嘶叫聲,如用鐵勺在鐵鍋內輕輕剮蹭一般,隻聽得人渾身寒毛直豎、惡心欲吐。


  不知道這隻神鼠發出的是痛苦的慘叫還是在向夥伴求救,因為這種情況從未出現過,隻見由厘達的寬袍大袖一陣不自然的抖動,緊接著從他身上同時發出了不知道多少隻神鼠的齊聲嘶叫!

  現在沈追星終於明白為什麽這麽大熱的天,由厘達還穿這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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