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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洞若觀火

  藍月一聽此言大驚,心神頓時失守,心想以杜之江幾人的能力,怎可能是魔教高人的對手,恐怕現在已危在旦夕,聚起金丹之力,身子一閃,朝齊日德澤撲去。


  齊日德澤冷笑一聲,抬起右臂,運起魔功,藍月本是直撲而去地身軀沒來由地拐了一個弧線,不但一掌撲空,左側漏出空門來。


  齊日德澤左掌橫掃藍月腰部,藍月也不回頭,抬起右手直擊齊日德澤麵門。


  齊日德澤叫一聲“好”,身子已然晃到藍月身後,右手一掌直接印在藍月後背上,“嘭”的一聲,應聲飛出丈外。


  藍月身在空中,頓覺背後一陣劇痛,忙抖擻肌肉化解,一個空翻落地時,後背疼痛已經全部消失,藍月不禁感歎自己肌肉經過電擊火療之後,抗擊打能力已經相當強大。


  轉過身來準備再戰時,卻發現齊日德澤已經消失地無影無蹤。


  藍月感到莫名其妙,到現在為止,這位魔教教主所有地語言行動皆出乎他地意料之外,不能看通看透,感到自己絕對落到了下風。


  此時院外傳來了雜遝的腳步聲,王宮守衛,聞訊趕來,領頭的正是侍衛長阿米爾。


  阿米爾見藍月安然無恙,這才鬆下一口氣來,自從他知道藍月的真正身份之後,便把他看成了哈密城的救星。


  阿米爾正要安排侍衛搜查刺客時卻被藍月阻止,“相信我,刺客已經離開而且不會再來。”藍月拍著他的肩頭說道,“幫我告知公主一聲,我去辦點私事去去就來。”說完轉身快步離去。


  走到王宮大門處,為了節省腳力抓緊時間,藍月向守衛統領借來一匹馬。


  那年輕統領昨夜有幸和藍月一同作戰過,便將自己心愛的座騎借給藍月。


  藍月道謝後,夾馬而去。


  功夫不大,便回到住處。遠遠便看到杜之江和朱能在附近安排的暗哨頓時放下心來。但當藍月來到桑吉桑花的住處時,卻發現二人不見蹤跡。


  此時杜之江和朱能尚未回歸,藍月便找留守此地的一名武士詢問。


  那人回答道,就在昨天一位麵目和善的中年文士,尋到此處,自稱是桑花姑娘的親生父親。


  二人相見後,那人不但將桑花母親的麵貌模樣說得一分不差,還拿出信物,便是一枚圓圓的令牌。


  藍月聞聽此言,忙摸了摸懷中。果然那枚道心種魔令牌已經不見。藍月苦笑一聲,心想定是伊蓮娜在他身邊蹭來蹭去時偷了過去,可笑的是自己當時還覺得挺享受。


  藍月又問了那人的模樣,武士做了詳細的描述,果然正是齊日德澤本人。


  那名龍卷風武士見藍月聽後沉默不語,便擔心的問道:“那人肯定是桑姑娘的父親嗎?”


  藍月點點頭:“如假包換。隻是有一件事情有待商榷,你說那人麵目和善,我不敢認同。”


  藍月獨自一人看著空蕩蕩的房,心中不禁產生一絲惆悵。


  相處一段時間以來,二人說過的話語雖然有限,但桑花對於藍月卻始終有一種神秘的吸引力,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不同於商韻兒對於藍月的癡情,也有別於安柔對於藍月的崇拜,更和伊蓮娜帶來的完全的肉體刺激不同。


  一開始桑花對於藍月來說,隻是一個極其普通的藏族少女,甚至看著她的臉時,都會覺得是模模糊糊的,好像從她的身後會發出光來,朦朦朧朧,映照著看不清楚。


  現在離開了,或許以後再也不能相見,桑花的形象反而在藍月腦海中清晰起來,明亮的眼睛,長長的睫毛,雪白的牙齒,以及臉上細微的幾個不明顯的雀斑,所有的這一切又幻化成一朵柔弱的小花,開在寒風呼嘯的高原上,柔弱無助,卻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堅強。


  藍月一動不動的,坐了很久,直到龍卷風武士來報,哈密王安克派人相請,商議大事,藍月才關上房門,起身離去。


  藍月以客卿的身份被請進了哈密的朝堂之上,令他覺得驚奇的是,朱能和杜之江也在列其中,心中突然產生一個念頭,如果龍卷風的武士能夠在此地安家落戶,或許對哈密對龍卷風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朝堂上商量的事情其實也很簡單,下一步應該怎麽辦?

  昨天晚上的大勝令所有哈密人都欣喜不已,以至於完全沒有準備。


  現在大家已經商議著重開城門,好做生意,恢複往日的興旺發達。


  但是有一件事還沒有解決,高昌回鶻昨天晚上雖然折了將近一半人馬,但是並沒有退兵,同時他們的手中還握著人質—哈密首富大司空瑞奇的兒子阿奎。


  現在朝堂上有兩種意見。


  一種意見認為對方隻有區區幾千人馬,直接派出大兵碾壓就是。還有一種意見,認為必須進行談判,取回人質再說,這當然是大司空瑞奇的意見。


  安柔將這兩種說法都對藍月重新陳述一遍,便問藍月的看法。


  藍月並沒有立即表達自己的意見,而是先深深的看了安柔公主一眼,關心的問道:“公主傷勢好些了沒有?為何不臥床休息幾日呢?”


  他這一說,眾人都以為安柔公主在昨晚的戰鬥中受了傷,紛紛安慰起來,有的還詢問傷勢,問傷在何處等等。


  安柔公主頓時紅了臉,偏又不能發作,幹咳一身挺了挺胸脯傲然道:“不老侯爺費心,我哈密女子沒有中原小姐那麽嬌貴,長兩天自能痊愈。”說到這兒白了藍月一眼又補充道:“我實在是戰事緊迫,我也可以帶傷作戰。”


  聽著他毫不示弱的最後一句話,藍月差點笑出聲來,同時也深深的感受到和中原女子不同的那種剛健和爽朗,尤其是帶傷作戰四字實在是可圈可點,可敬可佩。


  藍月轉移話題,一本正經的說道:“兩種觀點我認為都正確,仗也要打,人也要救。但是各位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為什麽龍風帶著區區幾千人馬,還敢駐紮此地,賴著不走呢?”


  藍月提出這個問題,眾人麵麵相覷,因為這看上去根本不是一個問題,所以根本沒有人去想。


  見無人回答,藍月分析道:“各位是否有人認為西昌回鶻此次出兵,純粹是因為瓦剌綽羅斯部落脫歡的鼓動,以為有機可乘,是想來撿便宜的?”


  此話一出,場上有一半人在點頭。


  “那麽按照這個理論來看,現在既然沒有便宜可撿,對方就應該撤軍才是呀?”


  “我認為對方不撤兵的原因是因為有人質在手,想通過談判敲走一筆錢財,勝過空手而歸。所以我認為當務之急應該派人進行談判。”


  說話之人當然是哈密首富瑞奇。


  藍月並沒有接下瑞奇的話語,而是轉頭對大司馬阿拉善說道:“大司馬,你認為對方出兵以及現在不撤兵的理由是這樣的嗎?”


  大司馬阿拉善,雖然平日裏老氣橫秋,但在戰績彪炳的藍月麵前,也不敢狂妄自大,畢竟他是真正領過兵打過仗的人,到南越所取得的戰績是如何的輝煌以及來之不易。


  “中原兵書孫子兵法上說,兵者,國之大事也。我認同侯爺剛才提出的問題,西昌國不可能因為一個小小的機會就悍然出兵,必定是謀定而後動,因此我相信對方一定有一個自己的整體作戰計劃。”阿拉善畢竟是大司馬,在藍月的引導下,說出的話語非常專業。


  “哦,大司馬既然如此明白,我想問問西昌回鶻的整體計劃究竟是什麽?”瑞奇擔心雙方再次爭鬥可能會傷及自己兒子的性命,因此才如此毫不客氣的反問阿拉善。


  阿拉善的能力到達這裏已經是極限,他尷尬地笑了笑,雙眼無助地看著藍月。


  “我聽安柔公主講起,阿拉善大人的探子已經探測到,西昌城內的軍馬有所異動,但是並未出城,對嗎?”藍月緩緩的問道。


  “確實如此,”阿拉善回答道,“剛開始時,西昌城內的幾萬軍馬有些動靜,但過了幾天便消息全無了,除了龍風的這一萬人馬,再也沒有發現西昌國有援軍出城。”


  藍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再詢問阿拉善,卻走到瑞奇身邊問道:“發生戰事之後,是否生意全部中斷了呢?”


  “可不是嘛!”一提到做生意便問到了瑞奇的強項,“我哈密城不但是絲綢之路上的一個大型的交易中轉站,而且是進入中原內地的門戶所在,事發生之後,哈密城的東西兩側擠滿了商人。損失很大呀!”


  “短短的這十幾天,東西兩側的商人數量大概有多少你知道嗎?”藍月似乎很感興趣的問道。


  安客見藍月不關心軍事,反而談論起生意來,覺得有些意外,便將疑惑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妹子安柔公主。


  安柔點點頭,對他露出了一個讓他放心的眼神,然後從容的對藍月說道:“大司空因為愛子被擒後一直心急如焚,所以未必知道具體的數字,反而我倒是知道一些,堵在東路的商旅大概有三四千人,而堵在西路的商旅人數更多,大概接近四萬。”


  安柔說完這話自己都吃了一驚,“侯爺,你的意思是說,來自西路的這將近四萬人,多半可能是西昌的軍隊喬裝打扮?”


  “現在我隻是一個猜測,如果能夠標上地圖,會看得更準確一些。”


  阿拉善急命手下取來地圖,安柔親自把西。路所在商旅駐紮的營地,標示在地圖上,同時也把龍風目前所在的位置標上。


  看著自己所標示的那些位置,安柔吃了一驚。如果龍風的人馬詳裝退卻到附近的一個叫做巴拉木盆地中,負責追擊的軍隊正好陷入對方的包圍之中。


  “當然了,戰士不能隻靠主觀臆斷,必須要有確鑿的證據和第一手情報,老杜朱能,你倆再辛苦一趟,化妝成商旅前去觀察,我要最準確的情報。”二人施禮告退,領命而去。


  藍月先對哈密王安客告了一個禮,回頭對安柔說道:“宮主請盡快養傷,後麵還有生死存亡的戰鬥等著你。累了一夜,也告辭休息。”


  安柔聞言,頓時俏臉通紅。


  藍月並沒有回到波斯客棧,而是回到了王宮中自己的客房。


  房間已經收拾幹淨,昨天被自己撞碎的窗戶也已經修好。


  藍月盤腿坐在床上,正準備打坐修煉,忽然金丹一動,緊接著耳中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憑著腳步落地的輕重以及步伐的長短,藍月腦中浮現出伊蓮娜的形象,不禁歎了一口氣,自己現在是既想見她又不想見她,對伊蓮娜他是又愛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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