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超常易容
“賢婿,你,怎會來此?”
“鷹麵郎君”陰揚陰陽怪氣地道。
“殺你!”
豹五冷冷道。
陰揚大笑道:“哈哈……真是好笑,賢婿要殺老丈人,你怕是在編笑話吧?”
豹五已然掣出無刃劍,道:“你看我是編笑話嗎?”
陰揚收斂笑容,道:“哦,劍都亮了出來,看來不是玩笑,那,你且說說,為何要殺我?”
豹五道:“因為你貪得無厭。”
陰揚道:“此話又怎說?”
豹五道:“還用說嗎?試問這極天劍莊的藏寶與你有何相幹?你卻還要據為己有,天底下還有你這等人嗎?”
陰揚道:“那若是我要說這寶藏與我有關呢?你又如何說?”
豹五道:“哼,有何相關?無非就是你見財起意而已,你,就是一透底的小人。”
此話說得陰揚臉上是時陰時陽,他訕訕道:“賢婿此話甚是刺耳啊。”
豹五冷哼道:“誰是你的賢婿?”
陰揚詫異道:“你啊。”
但見豹五一揚手,一張素箋飛向陰揚,陰揚伸手一接,定睛一瞧,竟赫然是一紙休書。
“你要休掉柔兒?”
“莫非你的眼神有問題?”
“這老夫可做不了主,這可要等柔兒來親承此事,才能準個數。”
“你做不了主,那當初又是誰做主將你女兒嫁與我的?”
“哈哈……豹少俠如何將這婚姻大事當作兒戲呢?”
“當兒戲,不是我將婚姻當兒戲,而是你戲弄了我。”
“我又如何戲弄於你?”
“如何戲弄?我就問柔兒是甘心嫁於我的嗎?她是被你下了陰陽離之毒,而誤將我當成了鍾大哥,因此才下嫁於我,哼,常人說虎毒不食子,你卻要害你女兒,你說,你是何居心?”
“小弟,他是何居心,你還猜不出嗎?”
久立一旁的藍玉插話道。
豹五點頭道:“嗯,多謝藍玉姐提點,我早就透視他的用意了。”
豹五轉而又望向陰揚道:“你是一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陰險毒辣之人,今日你就受死吧!”
陰揚道:“哈哈……豹少俠是否過於焦急了呢?你要殺老夫,而老夫隻不過是將女兒嫁與了你,你如何又恩將仇報呢?”
豹五冷冷道:“隻因你就是我的仇人。”
陰揚笑道:“豹少俠可不能憑空胡言啊。”
豹五道:“我就是憑空胡言,你又能奈我何?”
陰揚苦笑道:“既如此,豹少俠放手過來吧。”
豹五聞言挺劍就刺將過去。
“小弟,小心他的陰陽劍法!你原是敗在了他的劍下啊!”
藍玉不禁擔心道。
豹五聞言卻並不有任何的停頓,掌中“無刃劍”直朝陰揚刺去。
那陰揚見豹五劍來,麵上卻是一直保持著一種神情——陰陽怪氣的神情。
待豹五劍近,遂掣出“鷹劍”,那黑白分明的劍身在太陽下格外眩目,亦透出無盡的殺氣。
豹五掌中劍直朝陰揚那亙古不變的麵上刺去,他要揭開在這黑糙糙的麵下到底隱匿了多少不為人知的陰謀。
“鏘!”地一聲,豹五的劍被“鷹劍”擋開了。
不過,“無刃劍”從不會灰心喪氣,被擋開立即又攻上去,又被擋開,又攻上去……
就是如此,一柄沉重的“無刃劍”在“陰陽劍法”中衝突刺殺,一直保持著朝前的攻勢,從不想停留下來,這是豹的風格。
可是,就算是矯捷的豹亦有疲勞極限之時,當他頭腦發熱,四肢酸軟之際,就是功敗之時。
藍玉甚是擔心,若是豹五敗了之後,會如何?
這陰揚就會以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甚至會架在一雙兒女的脖子上,逼迫她說出極天劍莊藏寶之地,到那時,真有可能就是整個江湖中良善義士的葬身之時了,亦是“黑鷹山莊”獨霸江湖之日了。
藍玉心想,不如自己亦加入戰圈之中,結果了這群賊之首,亦不管他有沒有這陰謀之心,是否造下了諸般罪惡,至少不能讓爹爹生前積下的巨額財富被他占有。
當然,這筆財富若是自己與夫君不對人說出,那是任誰亦是找不到的,可是,一旦要是被賊人所製,那就前功盡棄了。
念及此處,藍玉掣出“鳳棲劍”,就朝陰揚刺去。
這“鳳棲劍”原亦是爹爹親手鍛造,所取材質、所煉時日與“龍隱劍”亦是一般,隻是較之略短、略輕、略窄,為自己所用,正好合適,此亦是爹爹為自己量身鍛造之劍,實是爹爹對自己的疼愛有加,隻可惜,唉,爹爹醉心於煉出天下名劍,竟以身殉劍,拋下自己達至劍之化境,於是,這十餘年來卻隻有在睡夢中見到爹爹,夢醒時,眼前徒有四壁,哪有爹爹啊。
藍玉在細想間,掌中“鳳棲劍”卻並不慢下來,她與豹五合攻陰揚,一人攻其身前,一人攻其背後,一人攻其頭頂,一人攻其下盤,一人攻其右臂,一人攻其左膀,可是,既使如此,卻是占不到半點上風。
想來,這“無刃劍”重而無鋒,卻是力量甚大,是一柄天下名劍,而“鳳棲劍”以天山寒鐵所製,揮出時有鳳噦之聲,能震人心魄,挨身時會立見血流,其鋒刃甚利。
但卻鬥不過那一柄陰陽通變的“鷹劍”。
可是,豹五卻從不妥協,他掌中劍一直在攻,且大多攻向陰揚的麵門。
而在攻向他麵門之時,那陰揚好似有所忌諱,他掌中“鷹劍”會有所遲頓,且“陰陽劍法”會大打折扣。
這是為何?
再細一想,這陰揚所使“陰陽劍法”又好似較之以前弱了不少,不然,自己應該早就被他所製,雖有藍玉相幫,這已鬥了近三百招,雙方亦是打個平手。
驀然,豹五似乎想到了什麽,他一劍緊勝一劍地攻向陰揚的麵門,而陰揚卻是在退避,一直退避。
豹五朝藍玉使個眼色,藍玉心領神會,便也持劍攻向陰揚的麵門,這兩劍齊齊攻向他的忌諱之處,這便令他隻能是窮於招架了。
刹時,三人皆停下了劍,隻是豹五掌中劍是架在了陰揚的脖子上。
“快說,你到底是誰?”
藍玉聽到豹五如此言語,心中大為疑惑,莫非這……
“啊!”
藍玉還未想清楚,卻見陰揚順勢以自己的脖子抹在豹五的劍上,劍雖無刃,卻足可殺人,血,飆出,以致藍玉驚叫。
陰揚倒在了地上,全身抽搐不已,豹五立即湊上前去,扯下身上一塊衣衫,用力捂在陰揚噴血的脖子上,又仔細觀察著陰揚的臉。
便發現在其鬢角下,有易容的痕跡,豹五放下劍,一手捂住其傷口,一手便在其腮邊撕扯,不多時,便自其臉龐上撕下一張“人臉”,而在其之下,卻是另一張臉龐,與“陰揚”全然不同一張臉,一張陌生的臉,豹五與藍玉從未見過。
“快說,你是誰?你到底是誰?你為何要假扮陰揚?”
豹五嘎聲問道。
卻見“陌生臉”的口中已然濡出鮮血,想要言語,卻吐不出半個字來。
……
豹五已然鬆開了雙手,與藍玉立在了一旁,眼睜睜地見這“陌生臉”的血流盡,生命走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