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架空
“善水真人”緩緩掃視本門眾弟子之神態，隻見眾弟子皆怒對峨眉掌門及峨眉眾弟子，按住劍柄之手從未抬離過。
看來沒人會就此離開。
“竹兒，別再糾於此事了，回去，徒兒們，盡皆回去！”
“善水真人”怒道。
可，其弟子們無一人應他。
這是為何？
居然連掌門之令亦不聽了，且掌門是幾次三番地下令，而這些“頑徒”們皆是立在原地不動，好似腳下生根一般。
看來，掌門之令形同虛設了。
這是為何？
“師父，你且在此耐耐性子，待我等不肖之徒取了那狗師太的狗頭，割了那峨眉小妞們之首，再來向師父你請罪！”
“青竹劍”吳青竹說得是言辭激動，擲地有聲。
善水真人望著他，好似有些不認得他一般，“竹兒，看來你的話比師父的話管用啊。”
吳青竹竟笑道：“師父，你老人家這是說哪裏話，徒兒說的話如何比師父說的話管用啊？這峨眉派害我武當兩條性命，我等武當門人要為兩位道兄討回公道，取那峨眉師太狗命，這是理所應當的啊，師父你總說與人為善，是道之真義，可是這殺人償命亦是天之真義。”
他略頓一頓，又轉向武當同仁，道：“各位武當弟子們，道兄們，你們說是不是？”
“是！”武當眾弟子喊得震天響。
吳青竹乘興道：“我們要取了這峨眉師太狗命，踏平這峨眉教派，對不對？”
“對！”武當眾弟子喊得地抖動。
吳青竹又轉向“善水真人”，笑眯眯地道：“師父，你聽聽，這便是眾人之心，所謂‘得人心即得天下’，眾人之心不可違，因此，徒兒鬥膽說一句，師父在上，萬望成全我等這良苦之心，以誅盡這峨眉惡道！”
“放肆！你想造反？”
一向和顏悅色地“善水真人”大發雷霆。
吳青竹卻仍是一臉笑容，道：“師父，你且休怒，你每日裏在武當山中閉關修煉，不問世事，過著遠離紅塵的歲月，而這派中事務皆由我等打理，這些年若不是我等在盡力維持教派生命，師父你想想，你還能每日裏飲茶練功，吞雲吐霧嗎？”
“善水真人”聞言已是領悟了，他搖搖頭，又一陣歎氣，望著“青竹劍”吳青竹，“青竹啊，你言之有理啊，師父實是年歲已大，對派中俗事已然丟之不理了，這些年來你與眾愛徒們確是盡心竭力，才令得山中香火不斷，山上山下土地收獲不少，你們皆是勞苦功高啊，師父啊，該是隱退的時候了，該是讓位的時候了。”
“是啊，你早該讓位了，若是以師父你的經營處世之道，我武當派不但無法維持，且會被江湖所有門派騎在頭上，作威作福，到那時我武當門派還有何樣麵目存於江湖之中，我武當弟子皆是不敢出得山門去了。”
吳青竹突然正色道。
此言一出，一片嘩然。
隻見武當弟子皆是點頭同意此論。
而峨眉眾人皆是眉頭緊皺，甚為驚異。
“善水真人”聞言卻是仰天長笑，突又止住，他又環視一遍武當眾弟子，最後將目光落在吳青竹的身上，“好好好，竹兒啊，你長出息了，翅膀硬了，敢說出如此忤逆之言了，好，自古以來，君主之位，為有能者居之，竹兒，為師這掌門之位現在就可以傳之於你，但，我要你現下答應為師一事。”
吳青竹聞言竊喜，道：“師父，你且說是何事？”
“善水真人”道：“你還知道我是你師父啊。”
吳青竹訕笑道：“這師父永遠都是師父啊，就算，就算徒兒做了掌門，師父之地位那是永在徒兒之上啊。”
“善水真人”道：“好，青竹，你若是答應今日不與峨眉計較，不傷峨眉一人，就此下得峨眉山去，為師立即就將武當掌門之位傳之於你，何如啊？”
吳青竹略沉思一下，便點頭道：“好，徒兒答應師父就是，那師父就將掌門之位傳之於我吧。”
“善水真人”緩緩點頭，又轉身朝武當眾弟子道：“徒兒們，你們聽好了，我本為武當派第十一代掌門人，隻因年老力衰，無能再為本派開創基業，因此，就於今日傳這掌門之位與我親傳二弟子吳青竹，自今日起，吳青竹便為武當派第十二代掌門人，武當眾弟子且聽吳掌門之號令。”
虛靈師太一直在靜聽他們所言，當聽到此處，心內實是按捺不住，便道：“真人真就如此將掌門之位傳於吳道兄？我聽這吳道兄之言，雖有掌門之能，卻無掌門之德，真人何會傳位於他啊？真人可要三思啊！”
“呸！我說你這狗師太，要你插什麽嘴啊？這是我武當派內之事，也容得你管教嗎？我師父已然明說將掌門之位傳之於我，還要三思什麽啊？若不是我答應了師父之令，我現下就要將你這狗師太的狗頭給取下來……”
吳青竹話未說完，虛靈師太的掌中劍已然指在了他的咽喉間，“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如若再說這粗野之言，老身我不管你是哪一代掌門，都要刺穿你這喉嚨，割下你這妄言之舌！”
吳青竹已是嚇得麵如土色，連連向虛靈師太求饒，又向善水真人出言求救。
“真人，像這等謀逆之徒，又是這般貪生怕死之輩，就讓老身替你清理了門戶了吧！”
虛靈師太嚴辭道。
卻聽“善水真人”搖首道：“師太，你之用心老道明白，若是要清理門戶，還是不勞師太之手了，隻是老道請師太放了青竹吧，他就算是謀逆，但老道我已將掌門之位傳於他，就不會食言的。”
虛靈師太聞言，不得已放開利劍，退至一旁。
那吳青竹一麵向“善水真人”道謝，一麵又去挾住“靜鏡”。
他將“靜鏡”背上荊條取下，押她起來，“眾弟子聽令，這殺害程師弟之人，我且將她帶回去，再行懲戒，另，有哪些位弟子，去將程師弟靈柩抬將出來，裝上馬車，以運回武當。”
言畢，就有十數位武當弟子分開眾人入了偏殿之內，抬起靈柩就出了殿門，又出得山門，將靈柩裝於馬車之上，就待返回。
“且慢！”
但聽得虛靈師太言道。
武當眾弟子皆停下，但見虛靈師太行至“靜鏡”近前，“靜鏡”返轉身來，虛靈師太以一雙空洞的眼睛望著她，良久，竟有兩行清淚流下。
虛靈師太實是不舍得“靜鏡”的再一次地“離開”。
倏然間，有一柄短刃，雪亮般的短刃，閃電般地自“靜鏡”的掌中刺入了虛靈師太的腹中。
“啊——”眾人皆驚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