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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一丘之貉

  龍吐雲已是無話可說,事實如此,鐵證如山,那虛言假語說得再是漂亮動聽亦會不攻自破。


  “不過,獨孤樓主所言,在下相信!”


  鍾無虞道。


  獨孤鴻眼中飽含熱淚,可見此是真誠之淚。


  “那鄙人的故事呢?鍾兄相信嗎?”


  “要命書生”司馬賦著急道。


  鍾無虞卻是微笑著搖搖頭,“司馬兄雖是腹有詩書勝太白,筆走蛟蛇甚曦之,而司馬兄連考十數年功名,尚是‘書生’一個,‘秀才’都未撈上,因此將手中經書謂之為‘要命’,意為經書要了自己的命,遂將孔孟之論盡皆付之一炬,並離經叛道,不再做那‘檠油燈苦讀簡牘’的寒門儒子,而做了這威震江湖的‘翰香堂’堂主,隻是江湖多了你這‘翰墨飄香’的獨特的幫會,亦讓江湖少了些許血腥之氣,多了些書卷之風,而江湖中人傳言司馬兄成駙馬一事,是真是假,在下尚未弄得明白,隻是有一件事,在下是可以肯定的。”


  司馬賦笑道:“何事能肯定?”


  鍾無虞道:“就是爾等皆是倒戈之人。”


  司馬賦聞言拍掌稱讚道:“好,鍾兄不愧為心思縝密、耳目眾多之人,隻不過,我且問你,你打算如何應對這些事?”


  鍾無虞道:“在下打算製住玉掌櫃,再製住爾等,救出昔日帶頭之人。”


  司馬賦又笑道:“鍾兄怕是愛說笑話吧,你人在此處,又如何製得住玉掌櫃呢?且要憑你一人之力,又如何製住我等數人呢?就算你有三頭六臂,亦奈何不了我等六人合圍啊!”


  鍾無虞亦笑道:“哈哈……六人?果然這冷風兄亦是與爾等是一丘之貉,不過,在此處,我可不是獨自一人,別忘了還有冷雪兄。”


  司馬賦聞言笑得更大聲:“鍾兄可真是戲中醜角啊,這冷雪與冷風是一母同胞之兄弟,凡是一正常之人,都會知道,這冷雪兄究竟會相助誰。”


  眾人皆將目光聚於“飄雪劍”冷雪一人身上。


  但見冷雪捧起案旁酒壇,將那壇中瓊漿滿灌入壺中,撇下大酒壇,提起壺,斟酒入樽中,端樽飲盡,連歎好酒。


  “諸位,我冷某人性喜孤僻,不喜多言,且一人行走江湖慣了,不願受人束縛,隻是,在下看不慣江湖中的陷害人的勾當,尤是那些利欲熏心、一己之私膨脹之人,想要獨霸江湖、號令天下、唯我是尊,我冷某人必會拔劍而出,誅戮殺滅,以匡江湖正義,無論對方是敵是友,是親是疏,在下一視同仁。”


  冷雪亮明自己的態度。


  司馬賦聞言冷笑道:“哼,冷兄言之鑿鑿,說的卻都是荒唐之言,冷兄言我等是私欲膨脹之人,那昔日冷兄以一人之力挑釁‘極天劍莊’群豪,又是為何呢?難不成亦是為匡扶正義嗎?哈哈……”


  “你!”


  冷雪似被他嗆住了。


  “司馬兄,冷兄那是年少輕狂,是為在江湖之中闖出一番名堂而已,況且他已為自己的一時衝動付出了血的代價,足可以自身之事闡證私欲熏心所帶來的惡果,如今冷兄悔悟當初,決不會重蹈往日之覆轍,爾等就算是再以言語挑之,已是無用,在下相信,冷兄在是非麵前定會作出正確的選擇。”


  鍾無虞一番話是擲地有聲。


  冷雪當即朝鍾無虞點點頭。


  冷風心內甚是明了,他這個胞弟生性執拗,內心正直,雖麵上冷若寒霜,卻亦是性情中人,他會站在鍾無虞那一隊中。


  “鍾兄,你且莫高興,就算冷雪兄相助於你,我等亦是五對二,鍾兄,如何?你還有製住我等的把握嗎?”


  司馬賦笑道。


  鍾無虞麵上卻亦有笑容,“司馬兄,或許我不用製住爾等,爾等也將就犯。”


  司馬賦道:“哦,鍾兄如此說來,莫不是玉掌櫃被製住了?”


  鍾無虞笑而不答。


  司馬賦搖頭道:“不會的,除非鍾兄有分身術,不然任誰亦是拿不住玉掌櫃的。”


  鍾無虞道:“在下豈有分身之術?隻是在下相信,此時玉掌櫃必被拿住了。”


  司馬賦不禁皺眉道:“誰?誰會拿得住玉掌櫃?”


  鍾無虞道:“豹五。”


  “豹五?”


  “豹五!”


  “豹五是誰?”


  “豹五啊,是‘常來賭坊’的掌櫃。”


  “是他!”


  “不止有他,還有在下的師弟,師妹們,對了,還有那‘屈中求’屈伸。”鍾無虞笑著為司馬賦、龍吐雲、“俏修羅”解釋道。


  “不……不,不會吧,鍾,鍾公子,你,你……”


  那“麻風劍”冷風看起來是最驚詫的。


  鍾無虞望著他,笑道:“會的,他們都來了,嗬嗬……”


  突聽得“嘭!”地一聲,原先關起來的房門被撞開了。


  門開處,最先進來之人居然是又換了一身的“玉麒麟”,隻不過,跟在她背後的是一柄厚重之劍,此劍竟是一柄鈍劍,無鋒無刃,卻甚為沉實,架在“玉麒麟”細嫩的後頸上,好似將其壓矮了一頭。


  “無刃劍!豹,豹掌櫃!”


  “麻風劍”冷風驚叫起來。


  “冷風兄,我們至多分開了不到半日,你見到我來,就如此聒噪啊!”


  高大壯實、一臉英氣的豹五以劍逼著“玉麒麟”行了進來。


  他押著她行至酒案前,又示意她坐下來,她便乖乖地坐了下來,可是那柄“無刃劍”仍是架在她的後頸上,那劍雖無鋒,可是隻要割下去亦可致命的。


  那“俏修羅”甚是擔心地望著她,可是卻不敢輕舉妄動。


  “都進來吧!”


  豹五朝門外喊道。


  突又聽得“哎喲——”亂叫之聲自門外傳來,屋內眾人遂看見有一個被反剪雙手的護院家丁被推了進來,不,一連是被推進來十數個護院家丁,還有數個黃河幫的幫眾。


  一時之間,這間房子真是小了,隻因這屋內坐著的,加上站著的就有數十人之多,真是熱鬧得很啊。


  “玉掌櫃的,你這看家狗們真是不濟事啊,本姑娘沒出個三拳兩腳就將這十數個膿包給製服了,哈哈……”


  鍾無虞往房門處一看,便大展笑容,隻因眼前之人,真如脫胎換骨,尤是那張被毀了多年的臉,重現了昔日的仙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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