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忘不掉的是我？
威爾遜的把戲終被我們利用了，這多虧了蓋倫先生。他聰明反被聰明誤，作為醫生善良一點真的這樣難嗎？那些滴著鮮血的回扣永遠也填不飽他們的肚子，隻會使他們胃口愈來愈大罷了。
“想著剛剛威爾遜手足無措的樣子！真是滑稽！”
“他從未料到蓋倫是我們的人，那天的監聽內容輕而易舉的迷惑了他！”
我開著車與莉麗斯攀談著，在十分鍾前，法院判定威爾遜三年有期徒刑，不僅僅是錄音的曝光蓋倫的指證，我們還請人故意賄賂了他並且舉報了他的所作所為。但沒想到竟然有意外收獲，警方調查後發現一些知名的作家和企業家因為心理問題都曾被他利用並威脅，事件被曝光開來，從此以後，他就要和他心愛的職業徹底告別了。而我們，終於可以不用活在憂慮之中了，也就是在今天，我決定向莉麗斯求婚，我將事先準備好的一切按部就班的滲透給莉麗斯。
“現在，可以安心的嫁給我了？”
我停下車問莉麗斯，她有些疑惑不解起來。
“怎麽在這裏停車了？”
“你可曾記得這是哪裏？”
我問著，莉麗斯環顧四周努力的想著，也跟隨我走下車。
此刻向公路下望去可以看見碧海藍天，那片海讓莉麗斯無比熟悉的海，莉麗斯回頭看著綿巒起伏的山脈，那茂密的叢林那樹蔭下的青蔥草地，還有那混合著海洋和鬆林的特殊氣息刺激著我們的嗅覺神經。
“這，這是我高中經常來的那片叢林？”
“是你和瓦奧萊特常來的那片叢林。”
我糾正著莉麗斯，這也算是瓦奧萊特即將宣告死亡的地方吧？
“那為什麽要帶我來這裏？”
我默不作聲，牽起莉麗斯的手朝後備箱走去。
隨著後備箱的車門緩緩升起，滿滿的紅玫瑰映入眼簾，它們鬱鬱蔥蔥的緊緊挨著彼此，裝點了整個後備箱像個玫瑰花園。
我單膝下跪拿出戒指盒，莉麗斯驚訝的捂住嘴，也許對她來說，這一切來的太過突然了。
“雖然這是我第二次向你求婚，但這次是我本人，這次是你認識的拉法爾先生在向你求婚，莉麗斯小姐，可否願意與我共度一生？”
“我當然願意！不過你最好換了戒指！”
莉麗斯熱淚盈眶的看著我，等我將新的婚戒戴在她的手上，當然，這次戒指上依然印著&。
接下來的幾周裏，我們過著今生今世最幸福的日子，我從未像那樣自在過，輕盈的如同羽毛，開心便會飛向天空。當我在每個清晨睜開雙眼之時，我看見的不再是虛無與永無休止的痛苦，而是希望之光，它正照印在我額頭之上，發著耀眼的顏色。
這一天是二0一六年四月二日，既愚人節的後一天，沒人覺得諷刺，我和莉麗斯終於舉行了婚禮，地點在海邊，在那片抬眼即可看見莉麗斯所熟悉的森林一帶。那是我青春永駐之處，有不盡的回憶，同時也是我向莉麗斯求婚之處，也是，祭奠瓦奧萊特的地方，自此之後，我同莉麗斯，拉法爾同莉麗斯，赫爾加同瓦奧萊特，將被埋藏起來，那一刻我才察覺到，原來赫爾加真的成功了，我再也不是我自己了，我真的成為了她的人，隨著赫爾加一同離開了……
我站在草地上，和莉麗斯的父母談論著，莉麗斯正坐在車裏看著我，我隱隱約約看得見她今天的樣子，比我想象中美得多，我笑了起來。
還有，我今天仍紮著莉麗斯送我的那條領帶作為紀念。
牧師與眾人紛紛等待著莉麗斯的出現，但最翹首期盼的當然是我，接下來的一刻，我將向世人證明我的妻子是誰。這就是我最想要的，也是莉麗斯唯一能給予我的，這算得上是一種對我多年付出的報答嗎？想到這裏我的心突然間五味雜陳……
我看著格羅瑞亞站在車門外望著躊躇的莉麗斯，我開始擔心起來。
“如果你此刻改變主意了，沒有人會怪你的，隻求你不要做令自己後悔的決定，這可是你一輩子的幸福啊。”
莉麗斯聽著格羅瑞亞的話，隨即打開車門，沒有隻言片語，也不知是什麽令她突然間勇敢起來，也並非賭氣，我想這比奔赴刑場可簡單多了。
莉麗斯緩緩的走近場地，她父親迎接著她。
“孩子，受盡人生中的酸甜苦辣了？是時候需要一個人來照顧你了，你不再需要充滿負擔的活著，獨自承擔一切了。”
“這些年讓您和母親擔心了，實在抱歉。”
莉麗斯苦笑著看著父親，隨後拍拍我的後背對她說：
“拉法爾不比瓦奧萊特那孩子少愛你一分一毫，把你交給他，我很放心。”
莉麗斯深吸一口氣，“走吧爸爸。”我也走向會場，來到禮台中間等待著她走向我。
莉麗斯挽著父親一步步走過紅毯，她轉頭看著兩旁前來參加婚禮的親朋好友們，我們不認得幾個人，但也許他們都認得我們。
不能說這條路很漫長，但莉麗斯似乎走的身心俱疲。父親將莉麗斯的手交到我手中，衝我點了點頭，有些不舍的離開了……
站在我麵的這個女人此刻熠熠生輝，光芒萬丈。我不知道《神曲》中的貝婭特麗齊究竟何等耀眼，但我想莉麗斯羅伯茨與那美麗異曲同工，讓我渴望去觸碰，並占為己有。
我們傾聽著牧師的一字一句，我們回答著‘我願意’，我們相擁而吻互換戒指。
我們聽著門德爾鬆的《婚禮進行曲》，看著台下座席間相互耳語竊笑的人們，莉麗斯撐過了所有的婚禮流程。她不情願的起舞皮笑肉不笑的應付著眾人，她說她以為自己一直夢寐以求如此盛大的婚禮，但實則她根本就不願展現給他人看自己是否幸福。話說回來，來參加婚禮的人們，究竟又有幾個在真心的祝福我們呢？他們無非關心我的婚紗出自哪位設計師之手婚戒上的鑽石有幾克拉新郎的西服是哪個牌子皮鞋是不是最新定製款，以及自助食物是否好吃……他們隻是在與自己的婚禮場麵相互比較，亦或是當作範本為自己未來的婚禮進行參考罷了。
深夜，莉麗斯坐在賓席上發呆，看著幾個人將這片‘戰後的殘骸’清理幹淨，人們匆匆走後，留下的往往隻是這些存在過的一片狼藉，醜陋的劣跡斑斑的痕跡。
“親愛的，我們也走吧？”
我站在莉麗斯身後，俯身在她耳旁悄悄的問道。
我看著遠方很低很低的海麵，漆黑一片，近處倒是可以分辨的清海與天的界限，不過再遠些，我就無從辨認了。
“走吧，我們走吧。”
莉麗斯低聲說。
“今天你為什麽選擇這條領帶？”
到家後莉麗斯幫我摘下領帶時問道。
“我想，你會喜歡的，這也算是我們共同在懷念瓦奧萊特吧？”
我淡淡地笑著，心裏卻有說不出的苦楚。
“今天在走進會場前，我在車裏對格羅瑞亞說，我覺得瓦奧萊特就在這裏，在注視著我。”
那種強烈的感覺再次襲來，像是有電流湧遍全身。
我抓住莉麗斯的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明晃晃的閃閃發亮，它刺痛著我的雙眼同時也在警示著莉麗斯：拉法爾已與你成婚，你現在是拉法爾羅德裏格斯先生的妻子！
“你仍舊無法忘懷瓦奧萊特嗎？”
莉麗斯沒有作答。
“真的如此艱辛嗎？”
莉麗斯低著頭沒有眨眼睛。
“我們克服了所有困難莉麗斯！我們都值得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但此刻的你又不像你了。”
莉麗斯仍舊呆滯著，她看起來越平靜，內心就越癲狂。
“莉麗斯！嘿！看著我！”
我捧著她的臉大聲喊著。莉麗斯強迫自己眨眨眼抬起頭凝視著我說：
“我們終究還是會死的，或早或晚，其實沒有半點區別。”
“莉麗斯，求你回來！別離開我！別讓任何其他的人格來接管你的身體！”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那雙眼有些淚目也布滿血絲，那雙眼睛我再熟悉不過了，我怎會忍心再次傷害她？我怎會忘記我有多麽愛我眼前這個美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