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十萬紅衣
慕思許有些不好意思的臉紅。
“是我太唐突了,現在想來,那個夢已經忘得七七八八了。”
丫鬟春季過來:“夫人,許公子到了。”
紅火火做出幾分倦意的模樣:“你家相公來接你了,快去吧。我就不招待你們了,困,想睡午覺。”
慕思許點頭。
“紅姑娘,多謝你!”
說完,在春季的接引下提著裙角,依舊是那個奔向自己歡喜的少女。
涼亭處隻剩下了紅火火自己,她的神色漸漸變淡,最後無悲無喜。
她站那,低頭看著那把雨傘,然後一團火焰,化為灰燼。
接下來,慕思許關於那個夢的記憶會慢慢變得越來越模糊,直至完全想不起來。
“很討厭呐……”
她自言自語,嘴角嘲弄。
以為自己可以在這個世界用新的身份,新的身體重新生活。怎的,那些故人一個接一個跳了出來?
除了慕長歌,其他人她其實都不想再見的。
包括與微微很像的薄荷,還有……與初旬很像的阿月。
她回頭,對著一處柱子道:“出來吧!”
少許,阿月走了出來。
紅火火沒好氣笑道:“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這根柱子怎麽可能還藏得下你?”
阿月沒有說話。
兩人就這般彼此沉默著。
“過來。”
她招手。
阿月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覺得內心很不快,所以幾分鬧別扭的沒有動。
見他如此,紅火火自己朝他走了過去。
她走到他的麵前,挑起他的下鄂,然後很突然的咬了下去。
阿月吃疼,但還是沒有推開她。
“抱歉。”
紅火火離去。
阿月的嘴皮在滲血。
這,算不算是一個吻?
……
山坡上,紅火火難得有閑心撫琴,隻是調子很亂,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述說些什麽。
有人出現,是多年不見的故人。
司鄉。
司鄉現在是憫樂的徒弟,被安排守在水中月身邊,以音樂老師的身份。
俯看山下繁城,脫身塵世之外。
“你知不知道有一座名為紅衣的城?”
琴弦聲止。
司鄉繼續道:“你在蠻獸族三年,帶回了四萬八千五百六十四人。你在魔族三年,帶回了三萬七百一十五人。他們大部分都被安置在同一座城內,如今有孕婦誕生嬰孩兩萬多,居家樂業,男耕女織。”
“你知不知道那座叫紅衣的城中心有一座石像?石像上刻著誰的模樣?”
紅火火難免驚愕。
如此,司鄉才鬆了一口氣。笑容依舊那般幹淨美好。
“劍門劍訣的第一頁,除了十條戒規外還有:所謂踏仙者,不是有所謂修行之資便可。仙,隻是走向山中的人。可以避世不問,但不可見世不救。雖然我不知曉你是為了何事陷入消沉,但你在我,在紅衣鎮所有人眼中,你是最極好的仙。”
“極好的嗎?”
紅火火自言自語的重複,片刻之後抬頭,笑魘如花。
“是啊,不管我是極好還是糟糕,長歌一直都會護著我的。”
收琴,起身。
回頭:“司鄉,多謝你!”
司鄉似乎有什麽話想說,但也隻是停頓片刻,回以她笑。
不止慕長歌。
“尋桃鎮好像有了異動,劍門那邊想讓你盡快回去。”
頓了頓,補了一句:“帶上阿月。”
關於在魔族密室裏看到的東西,紅火火已經讓憫樂帶了一些消息先回去。現在尋桃鎮終於有了動靜,她自然不可以再繼續與阿月悠閑悠閑的過日子了。
回到府中,阿月下意識想躲。
“阿月!”
紅火火已經不想在為過去的事,和可能會發生的事消沉。
她喚住他,認真道:“我們要先暫時離開這了。”
“回劍門?”
阿月似乎一直知道些什麽。
“阿月,不管你將看到什麽,聽見什麽,甚至你真正的身份到底是誰,你都是我的阿月,我會比誰都尊重你的一切選擇!”
阿月隻是沉默,最後問了一句:“你會在我身邊嗎?”
紅火火答:“當然。”
“會一直在嗎?”
“……當然!!”
…
魔族的密室裏到底有什麽?
一座傳送陣。
魔族的月亮是單獨存在的,至於來曆,有人說是天憐魔族,自然而生。又有人說是先祖大能圓寂之時,以身化月,庇護子民。
來曆不管怎麽,都說明著那獨特的月亮是魔族僅存的光。可見有多重要。
可就是這般最重要的東西,竟然被魔君用來做祭品,刻畫出那一座傳送陣。
紅火火通曉陣法,以算難得的大師。可還是無法肯定陣法對應的那一麵到底是何處。
及遙遠,遙遠得優如並不存在這個世間。
在密室裏,紅火火還發現了一位男子的畫像。
由此確定了,傳送陣的那一邊,是妄想從劍門深淵下空間裂痕裏踏越而出的侵略者。
逍遙子,萬象宗最後活下來的弟子,帶著傳承,還有宗主之女秋水隱居山野。
後秋水撿回了在凡塵中投河自盡的滄海,三人一段孽緣中,出現一位擅長傀儡控魂的女子。
滄海見自己愛慕的師傅娶了師娘,心灰意冷下修為不得寸進,最後修煉忘情訣失敗,化作望海石沉入海底。
而秋水發現蹊蹺之處,在追蹤時本體死在葬魔海上,知曉那魔族女子其實大有可能是異世侵略者。
可惜來不及給世人留下警惕,化作人族鬼宗裏的一具女屍。
直到,得到傳承的紅火火出現。
畫像應該是那女子所畫,每一筆,每一處,都是愛慕與癡情。
能讓紅火火注意到提筆的詩,詩應該是逍遙子所寫,詩的內容無非是妾有意郎也有情纏綿悱惻。外人怎般看都看不出端詳,隻有紅火火靠近後,那個一直被她藏在儲物空間裏從未取出來過的萬象宗令牌有了反應。
那幾句情詩散發光芒把她整個人都吸入了另一處獨白空間。
空間裏她見到了逍遙子留下的投影。
這不是紅火火第一次見到他,先後通過秋水和滄海的記憶,她甚至會覺得與之熟悉。就仿佛她紅火火其實也是一直生活在他逍遙子膝下的一個小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