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萬象血祭
逍遙子有多強大?
明明隻是一個留了數千年的投影,卻比秋水的分身還能堅持得久。甚至意識很清晰。還能通過投影,隔著數不盡的空間距離交流。
他說,他已經身處在另一個世界。而這個世界其實沒什麽差別,隻是因為靈氣充裕道法未斷,所以每個修士成長的速度很快。這也是萬年前人,妖,魔,蠻四族一起也難以擊退那麽寥寥幾個侵略者的原因。
“最近,他們顯然很有信心帶著大量的軍隊過去。因為我的身份敏感,他們並不在太信任於我。所以詳細的計劃我其實也並不是很清楚。”
說到這裏的時候,逍遙遊子無悲無喜的語氣裏有一抹難以掩飾的悲涼。
或許隻有他自己最清楚,獨自在異鄉苟活的這幾千年來,是有多孤獨。
雖然他從未說過那些邀功的話,但紅火火還是規規矩矩的恭身一禮:“前輩,高義!”
他明顯也是愛慕滄海的,可他當時還是選擇以術數道法為由,入贅異域,為家土謀一線生機。
不出意料,麵對紅火火的一禮逍遙子側身微微避過。
他意味深長,但什麽也沒說。
“我尋了許多功法,心決,可惜你來的實在太晚了,就算讓你把這些傳與世人也已經來不及了。不過,我還有一法,來自我萬象宗。因為太過泯滅人性,所以隻有曆代宗主可學。如今,秋水與滄海已不在,我……不管什麽原因,我始終背棄了宗門堅守家土的意願,說到底,你其實早已經是萬象宗最後一個人了。”
……
劍門,那身處雲霧中的最高閣樓上。在門主慕先禮與十老長老的矚目下,紅火火把在密室裏所見所得都說了一遍。
“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萬象宗的傳人……”
有長老低聲感歎。
萬年前,萬象宗便已是人族最神秘的宗門之一。沒人知道它身處何地,因為它的山門一直在隨著空間不停的出現在任何地方。
與其說是宗門,倒不如更像是學門。因為其中弟子不管學得多少,時間一到都會被送出門中,除非特殊的召集,誰都不能萬象宗弟子身份行事。
千年萬年世世代代過去,萬象宗的弟子散撒四處,若不是他們自己跳出來,很難發現他們的身份。
就如萬年前的那一場滅族之戰。
本是彼此仇人恨不得分出生死,可當召領一起,他們的弟子令牌發出光芒,才知道彼此竟然是師兄弟?
那是隻是古書記載過的召喚,本以為此生都不會再有回宗門的機會,卻在這絕境之刻真的召喚了他們。
召集令之下,凡是曾萬象宗弟子都要出現。在一定時間不趕到者,弟子令牌破碎,將再也不是宗門弟子。
那一年,當時的萬象宗主站在無數千千萬萬的弟子上方,以他們血液為陣眼,開啟血祭,融入他一人之體內,踏入那個修士隻得仰望的境界。
第一步的終點,問仙境後的第二步。
那個境界叫什麽名字大多數世人都不知道。
因為這片天地有牢籠,無數天才大能最多問仙境,然後……老死。
血祭開始,所有弟子,包括宗主都注定會死。
怕者,可離去。
可當時人族最後一塊土地將被占領,家國不再,活著也是苟且的奴隸。
一想到這,數千萬人沒有一個離去。
嚇退妖,魔,蠻三族的異世者一共來了五位。
牢籠困住了他們,也護了他們。畢竟按照那五個異世者口中所言,他們的境界本來更高,但被壓製在這第一步的終點。
修為雖然比他們更勝一籌,但畢竟是強行提上去的,加上術法完全比不上人家。萬象宗的宗主被這五人困住,暫時雖誰也奈何不了誰,但血祭的弟子遲早耗盡而死,勝負不過時間的問題罷了。
妖,魔,蠻,三族本來是一起聯手侵略人族土地與資源,沒想到眼見攻破時,真的如人族高層所言,那根本不是什麽驚天異寶出世,而是異世界的侵略者劃破了空間。
侵略反被侵略,隻有妖族知道不管他們退到了何地,也遲早會像人族一樣成為滅族之地。所以妖王下令,與人族共進退。
這麽多人與妖聯手,也隻是讓這五人分出一人。
那一人舉手投足間,死傷大片。
可明隻如螻蟻一般死得微不足道,大家也不顧一切的往上撲。隻有這樣,哪怕是一秒,也要為萬象宗主分擔一二。
少了一人,萬象宗主才有了反殺之勢。可天意弄人,那四人眼見受了重傷之時,整個天地都回蕩著宗主不甘的怒哮聲。
那一聲,炎夏大雪,眨眼間,皚皚一片,哀歌隨著風飄搖。
所有參於血祭的萬象宗弟子皆已死亡,血肉幹涸,枯骨一具。
那悲涼的風一吹,骨碎成沙,於漫天大雪中,消失不見。
至於萬象宗主,那一聲咆哮後一動不動,油盡燈枯。被斬首級,提於那五人之手,猖獗大笑。
屍骨啊,堆成了山。
鮮血啊,染紅了雪。
活著的人沒了希望,手中的劍顫抖著要不要放下。
峰山開裂,一把參天巨劍拔地而起,直衝雲霄。
雪短暫的停格在空中,有形成漩渦的滔天靈力從那劍柄處撲向從山中走出的少年。
少年修為節節攀登,達到了這天地所不容的境界。
日夜顛倒,天地暗淡,滅世之象。
索幸巨劍總於吸夠了靈氣,持於少年之手。
少年一劍揮下,滅五異,鎮深淵。退三族,劃分界。
極北之地,葬魔海,絕跡沙漠。
有了這三地為界,三族再也不能大規模的進軍東土。人族有了自愈的時間,百世繁衍,英傑四起,劍門立!
紅火火已經不是第一次聽這個故事了,可從不同的人口中說起,那隔了萬年的悲傷與憤怒也能輕易的在心中激起。
閣樓裏還有一人,是阿月。
至始至終他都安靜的站在一旁,這裏儀事機密,說到底,就像隻為了他一人重複。
所有人都望著他,門主,十老。
紅火火默不作聲的把他擋在身後,抬頭,對視。
空氣裏有各自的觀點暗自交織爭論,風起洶湧,最後在門主的輕咳一下結束。
慕先禮望向被黑暗中的鎖鏈捆住雙腳的卜老。
“卜老,你怎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