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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古薩教會

  陸澤明跟在魯約森後麵,兩個人剛好一前一後走進了院子裏屋。


  陸澤明大致看了眼裏麵的陳設,別,真不錯:

  光是桌子下的黑羊毛地毯和四角擺放的盾牌式壁燈,就已經能看出這院裏的東西,很考究。


  “這是麵包和餅幹,還沒吃完,給你了。”魯約森拿起桌子上還未啃完的半截麵包和已經碎成粉末的餅幹,交給了陸澤明。


  陸澤明回過神來,將魯約森手裏的麵包和餅幹接過手,不經意地著:“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找我?”


  一個平日裏喜歡捉弄自己,怎麽會讓一個工人的兒子進入自己的房間,還給自己吃在當地一般工人吃不起的麵包,想想都覺得可笑。


  魯約森假裝撓著頭,吞了吞口水,淺笑著聲道:“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想讓你幫我個忙。”


  “吧。”陸澤明像是早就知道了這件事,邊掐著手裏可憐的麵包,邊輕聲道。


  “能不能把你那張票……給我,”魯約森緊盯著陸澤明的臉,看到他那一臉茫然的表情,又接著急忙道:“放心,我絕不白拿”


  “票,什麽票?”陸澤明虛著眼皮,疑惑問道。


  這是不是假裝,是真不知道,閃過的記憶裏沒有這一段。


  魯約森使勁將眼睛睜大,但那雙眼睛就算瞪得再大,也是那樣,沒有什麽變化。


  “就是那張可以到古薩教會裏參拜的準入票,我聽你們在學院的學生人手一張,所以能不能……”


  當聽到“古薩教會”四個字的時候,陸澤明腦中又閃過了幾段記憶:

  古薩教會是羅馬教廷在泰複尼城邦的分支,就建在達州歌劇院的旁邊,一般隻有當地的皇親貴族才能進去禮拜,就算有再多的錢幣也換不來,今年因為發生的一些事已經驚動了各城邦教會的執事,迫不得已,就在當地選兩所學校,將票送出,讓學校裏的學生進去禮拜,而諾維機械學院,就是其中一所。


  陸澤明摸了摸右邊腰間的口袋,直接將一張紙掏了出來,紙上麵用墨青顏料印刷了一把十字架和116的編號。


  陸澤明用兩隻手指夾著那張票,輕微左右晃了晃,輕聲道:“這個給你也行,不過……”


  魯約森喘氣聲突然變得急促,像是大灰狼碰見了兔子那般,回答得迅速,顯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不過什麽?”


  “得拿東西換。”


  “你想要什麽?吃的我有許多……”


  陸澤明癟了下嘴,顯然不是要吃的,“10克朗。”


  在托尼克的記憶,這裏的基礎貨幣有便士、克朗、弗布、森特四類,根據去年馬其頓王國法司院頒布的《貨幣修訂法例》,1克朗的相當量由之前的4便士改為5便士,而其它的都是以4為進製換算。


  而剛才陸澤明所的10克朗就相當於50便士。


  這可是一頭偏瘦奶牛的價格!


  這托尼克可真是個黑心的混蛋!


  魯約森咬了咬牙,這真可以算獅子大開口了,但想到能去古薩教會禮拜,這些都值了,畢竟,要是以前想進去,就是花上一百克朗也不行,所以這塊肉,他狠得下心割。


  用一頭奶牛換一張禮拜古薩教會的門票,很劃算。


  “行,我馬上拿給你。”


  完魯約森就跑上了樓,翻箱倒櫃地像是在找什麽東西,沒過多久就拿著一個黑色袋子朝著陸澤明走去。


  “給,隻有9克朗便士,多的我也沒有了,不過再加上你手裏的麵包和餅幹,差不多應該夠了。”魯約森將裝錢幣的黑袋塞到陸澤明手裏,順手趕忙把陸澤明指縫間的教會準入票拿走。


  陸澤明看著右手裏的餅幹沫,剛好一口吞完了那點兒僅存的麵包,神凝了一會兒。


  他不想話,這胖子吃剩的東西也要兩便士?想搶錢?

  但他又突然掂了掂左手被強塞的黑色袋子,一陣悅耳的金屬碰撞聲從裏麵發出,才將本已握得死死的拳頭,暗暗鬆了下來。


  陸澤明抬頭看了看那座有規律晃動而發出嘀嗒聲的華氏擺鍾,現在已經下午六點多,外麵也由昏黃變得昏暗,馬其頓王國的傍晚總是來得比其它地方快。


  “走了。”陸澤明嚼完最後一口餅幹沫吐出的兩個字,一邊做了個再見的手勢。


  魯約森沒有在意他了什麽,隻是在反複打量著捧在胖乎乎的手裏那張充滿褶皺的教會準入票,這是光影之神的饋贈,也將滿懷虔誠地禮拜。


  陸澤明走出了院子,按照記憶,原路返回。


  陸澤明回到了剛開始來的那所木屋,瞟了眼門縫,開合程度沒有任何變化,才安心走了進去。


  在之前陸澤明剛出來的時候並沒有將門關死,而是留了一道門縫,但一般人不會發現,如果有人進去,或多或少開合尺寸都得變化,但照現在這個情況,自從自己離開,沒有人進去過。


  陸澤明進了木屋裏麵本想認真想想到底是怎麽回事,但突然襲來的睡意打碎了最後那道苦苦支撐的精神屏障。


  清晨那淺白的日光透過那塊擋住窗戶的亞麻布映在木桌上的罐饢和一碗冒著熱氣的麥粥上,很耀眼。


  托尼克睜開眼,看著自己身上的灰布毯,醞釀了一會兒精神,緩緩起身,走到門口裝滿水的木盆前,將酸漲的臉一下伸了進去,沒有任何遲疑。


  冰涼的水像是一堆刺紮在托尼克臉上,讓迷糊的神經瞬間清醒了過來。


  呼~

  托尼克在水中足足憋了三分鍾,才抬起頭呼出一口氣,這種感覺總算給自己找到了一種歸屬,畢竟像是以前練武的時候都是用冷水洗臉和洗澡,來達到強健體魄的作用。


  拿起旁邊的白布擦幹臉頰的水珠,就直接走到了木桌前,輕吞了一口麥粥,還不算難喝,至少麥子已經磨碎,趁著熱氣,幾口就將旁邊的兩塊罐饢一掃而光。


  嗝~

  桌上的東西進入了托尼克的肚子,就憋出了個飽嗝。


  按照昨克洛伊的意思,今不能留在這兒,應該到城裏的穗合裁縫店幫二姐忙。


  想到這兒,托尼克將懷裏的黑袋掏了出來,從裏麵摸出兩枚印著卷毛人頭像的克朗幣放在桌上,就走出了門。


  根據他的記憶,要想去達州,就必須到農場口等待要經過的牛車,這是唯一的方法。


  托尼克沿著路走了農場口,由於這副身體實在太差,就這段距離,已經讓他體力不支了。


  但還好沒等多久,就看到了斐爾曼大叔和他的牛車趕來。


  “哦,我的托尼克,這麽快就要去學校了?”


  托尼克累得已經不上話,隻是輕微點了點頭。


  “快上車。”


  托尼克深呼吸了幾口,平靜了下來,左腳輕微用力向地一踩,借力騰空,落到了牛車上的幹草墊上。


  斐爾曼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幕,“托尼克,當心點兒,如果摔傷了,可沒人為你付醫藥費。”


  “知道。”托尼克有意沒意地應付了一句,沒有放在心上。


  如果這都會受傷,那以前的那段長達二十年的童子功,豈不是白練了?


  但現在他的身體還承受不了一些特別高難度的武術技巧,但一般的擒拿格鬥還能拿出手。


  “托尼克,坐穩了!”


  斐爾曼剛完,就駕著牛車沿南邊駛去。


  ……


  奇多勒的南邊是慕維裏,那是一個城鎮,往來貿易居多,靠近城鎮中心的房子是很典型的拜占庭風格。


  半球狀屋頂,而門框也全是拱券設計,乳白色大理石的穿插牆壁滿滿透露出一股奢華的氣味。


  “托尼克,該下車了。”斐爾曼大叔輕拍了拍枕著雙臂斜靠在車沿的少年,示意已經到了地方。


  托尼克慢慢睜開眼睛,從懷裏掏出了1便士交給了大叔。


  斐爾曼將錢幣收起放在了牛車前的盒子裏,滿臉的笑意將那兩撇胡子擠到了一起,看著托尼克下車的背影了句,“再見,托尼克!”


  托尼克輕抬了右手,晃了晃,做了個再見的手勢,“再見,斐爾曼大……大叔。”


  確實,想讓一個十八歲的外表外帶著四十歲思想的中年人出那句大叔,很難!


  從奇多勒到慕維裏足足用了大半時間,不光是崎嶇的田野村路,還有斐爾曼大叔那慢吞吞的性子,生怕出了一點意外。


  街邊有油畫藝術家,自稱能畫盡世間所有的鬼魂;一些買浮雕的白胡子老人,手持一座型布比什宮浮雕,誇誇其談能裝下所有東西;一些手藝鐵匠拿出一柄長矛,它是世界上最為鋒利的武器,又拿出一張盾牌,它是世界上堅固的防禦……


  當然,沒人會去買,也沒人會去較真到底能不能。


  對於托尼克來,這些很有趣,也無趣,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到達自己的母親克洛伊所的地方。


  根據托尼克的記憶要想去穗合裁縫店,還要走過幾條街道。。


  但是這街道哪幾條,他卻忘記了,也可以是沒有閃過這段記憶。


  托尼克隻能多走走,看看是否能再想起些什麽,但在經過一條清幽的柏林道時,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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