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巨劍術
三聖寺的這個佛派雖然才傳承數百年,但是在三聖寺所在的那山頭,很早就有佛寺,其中最古老的寺廟已經傳承近五六百年,所以他其中供奉的大日如來佛靈極為強大,這也是為什麽三聖寺可以鎮這八百裏秦川的原因。
不過,這個佛靈並不是三聖寺之中的那一個大日如來佛靈,而是金剛佛靈。雖不及那祭祀供奉五六百年的佛靈,卻也是供養三百餘年的。
法晨自三聖寺而起,一步跨出,僧衣在風中飄動,帶起一抹金色佛光,腳在抬起到落下之時已經完全的沒入了虛空,像是沒入陽光。
佛門的神足通。
再現之時已經到了山下,又一步走出,已經在涇河邊上,第三步在長安城的城門前。
此時城門剛開,有人進城,而守衛城門的士兵看到了一個仿佛全身發光的和尚,手裏托著一件銀灰色的布袋。
隻一眼,對方又不見,明明看到他抬腳走路,很平緩,可是隻一眨眼就已經消失了。
揉了揉眼睛,麵麵相窺。
……
李源抬頭,趙國舅府的府門之上,一隻泛著金光的腳從虛空之中走了出來,隨之是整個人。
一個俊俏的和尚,身上泛著金色的佛光,背對著清晨的太陽,手上托著一件銀灰色的布袋,居高臨下的看著趙國舅府裏的人。
如果說三聖寺法空最讓人注意的是那一對如黑色飛刀的眉,那這個和尚讓人第一眼注意到的則是他的眼睛。
那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漆黑的眼珠子,仿佛蘊含了無盡的故事,讓人不知覺的著迷。
明白的人會知道,他修成了佛門赫赫有名的天眼通,除此之外,他還修有金蟬琉璃眼,看破一切虛幻。
單看他的雙眼,他不應該是一個和尚,而應該是一位浪跡紅塵的花花公子。
李源最先看的是他的雙眼,再看到則是他手上托搭著的一個銀灰色的袋子。
那袋子金絲纏口,在陽光之中散發著濃鬱的佛光,這是一件佛門至寶。
而在更高的陽光之中,一尊金剛佛相若隱若現的出現在長城上空。
“你就是昆侖李七?”法晨問道,他本人的聲音並不大,但這一開口卻天地浩蕩。
不像是他在開口說,而像是那金剛佛靈開說話,說出的是天地真言。
三聖寺的僧人,帶著寺中供養數百年佛靈和佛寶來找自己,李源心中已經想到事情絕對不會善了,當下便回答道:“我是李七。”
“三聖寺與昆侖同為天下正道,本應匡扶天下,可你一入長安,便縱放鄙寺將要渡化之墮心陰靈,又殺貧僧師叔,今日,鄙寺來拿你,可有話說?”法晨的聲音讓整個長安城之中的修士都能夠聽到。
不過,這種聲音聽在修士的耳中很響亮,但是普通人卻根本就聽不到。
李源緩緩的朝前走去,並示意趙瑜離遠一點,目光卻緊緊的盯著這個與法空有著截然不同氣韻的和尚,說道:“你挾金剛佛靈,帶著號稱一袋裝乾坤的後天袋來了,我如果說沒有殺玄寂大師,你會信嗎?”
不等法晨回答,李源繼續說道:“你不會信,三聖寺不會信,雖然當時那麽多人在那裏看著,但此時去問,大概都會說是我殺的吧。”
“仗著靈劍之威而逞凶,敢做而不敢當,昆侖弟子若都如此這般,乃蒼生不幸也。”法晨冷冷的說道。
隻見他伸手在銀灰色的後天袋撫過,那後天袋在這一刹那之間就像是活了過來,像是一條銀灰色的蛇。
原本是軟軟的就搭在他的右手,卻在他左手拂過之後,銀輝浮生,其中又有點點金光朦朧。
袋身在虛空突然之間若隱若現,而袋口卻快速的張開,就像是一條大蟒張開了他的巨口。
巨口如黑洞,一圈一圈的吞噬。
這整個趙國舅府之中突然寂靜無聲,這一刻,後天袋像是將這天地風色都收入其中。
李源原本站在那裏不動的身突然之間像受到巨大的拉扯,衣袍飛揚,黑發散開朝著那個黑洞飄揚,但是他人卻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隻有直麵後天袋的人才會知道,那就是一方天,而一個人在那後天袋麵前就是螻蟻。曾有許多的人想要靠近了去奪那後天袋,或是去偷,卻才觸碰,都無一例外的都被吸入了後天袋之中。
就在這一刻,李源腰間的劍出鞘了,劍化為一道流火投向後天袋的黑洞。
盤旋飛轉,竟是沒有被吞沒至最中心處,而是直接紮在了後天袋的邊緣。
火光四濺,後天袋一陣晃動,所形成的吞噬黑洞竟是出現了裂痕。
蒼靈劍化的流火再一次的跳動,又一次彈在了後天袋的邊緣,後天袋再一次的晃動。
法晨臉色微變,手中法決變幻,口念佛號。
原本隻存在於虛幻的陽光裏的金剛佛靈突然之間清晰起來,仿佛就是一座金色的雕像淩立於虛空,與法晨的氣息融合在一起。
而那後天袋也威勢大增,竟是飄起,出現在了金剛佛靈的手上,而蒼靈劍也化為一道靈光落回到李源身前,不是劍身,而是一片耀眼的靈光。
這金剛佛靈是無形之‘靈’,由三聖寺世代高僧供養而出,香火不斷,通過吸納香火,那佛靈便慢慢的由虛到實,最後變成一尊真正的佛。
但是李源手上的蒼靈劍在昆侖山之中吸收日月精華數百年,已經被李源祭煉的化入虛無,可融入天地日月星辰的光華之中。
佛靈化實,靈劍入虛,看似決然不同,卻是同理。
隻是現在金剛佛靈在天空之中,攔截一片天空,太陽精華盡數的融入了佛靈身中,李源竟是無法引動太陽精火,就剛剛收回蒼靈劍的也有了一絲束縛感。
“施主在帶著一身惡意來到長安城之中,今日你必需隨貧僧回三聖寺說個分明。”
這聲音帶著無盡禪佛之意,更有著一種威嚴的降魔之韻,是通過那佛靈而說出來的,整個長安城之中震的嗡嗡響,其中有些人家裏圈養的小鬼都在這一刹那之間震散了。
李源沒有時間說話,劍在身前,劍光耀眼而迷離,仿佛一直有劍光在斬在虛無,將那已經化為佛光的光線束縛給斬斷。
李源的‘靈‘是蒼靈劍,修是的天辰劍訣,一切的手段都在那一柄劍上。
法晨雙手結印,而佛靈在虛空之中幾乎同時結起了相同的印,滿天陽光、風、靈氣在這一刻,都像是歸於那佛靈統禦,佛靈就像是統禦諸天萬靈的佛祖。
原本聚於李源周身的太陽星力這一刻完全被截斷了,他的身上那一片火焰般燃燒的陽光快速的暗淡下去。
天空之中的太陽像是佛靈的背景,而在李源那能夠感應周天的神念之下,那不是一片陽光,而是一片烏雲,一片截斷他天空太陽星力聯係的烏雲。
這是佛門的諸天鎮魔印,李源雖然還是第一次親眼見,但是做為昆侖弟子的他,早就了解過各家各派的法術特點。
佛靈結諸天鎮魔印鎮鎖這一片天空,又有後天袋這種強大的法寶直接吞噬著一切。
在現在長安城之中修士看來,這個不知來曆的李源雖然手段不凡,之前還殺了那個魔鈴道長梁子為,但此時在法晨與金剛佛靈麵前,沒有人會覺得李源能夠勝了。
三聖寺在這八百裏秦川之地,卻是一流的修行之地,寺裏鎮寺佛靈之一金剛佛靈,在這長安一帶的名聲實在是太過大了。
辟邪山莊之中,綠綺站辟邪公子旁邊,在他們的麵前,有一麵晶瑩的畫壁,此時那畫壁將整個長安城之中現在正發生著的一切顯照出來。
這壁名叫山河顯影壁,是一種法壁,是他花了大代價造出來的。取玉山深處的玉髓,凝刻三萬九千道不同的禁法,方成這一麵山河玉壁,又在這辟邪山莊布下大陣連接地脈,方能映照山河。
“公子,七公子他有危險了。”
綠綺與辟邪公子都看著那山河顯影壁,她的臉上有著一絲擔憂,倒是辟邪公子仍然是端著一杯清茶緩緩的喝著。
“昆侖掌教親傳弟子,又豈是那麽容易死的。”辟邪公子說道。
“可是青羊觀中的那位祟明道長就死了。”綠綺說道。
辟邪公子看著山河顯影壁,眉微挑,道:“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那可未必。”
“公子認為那個個祟明道長沒有死?”
“誰知道呢,或許死了,或許沒有。”辟邪公子說道。
“如果祟明道長沒有死的話,那會去哪了?公子你覺得會是誰在要殺祟明道長?”綠綺看著自己的公子問道。
“那天我根本就不在莊中,哪裏知道。”辟邪公子歎息道。
“是啊,那天公子突然離開,若是讓七公子知道了的話,隻怕他又要多心了。上一次王傳道的事他來這裏,他卻沒有問您關於他大師兄的事,這就是對您疑心了。”綠綺秀眉淺皺,輕語慢聲,說出了心中的擔憂。
“我的朋友會了解我,如果不了解我,那他也就不是我朋友。”他仰頭將玉杯之中茶一口飲盡,雙眼看著那玉壁,眼眸之中似有電花在閃動著。
旁邊的綠綺沒有看到他眼神之中憂慮。這個世上沒有誰的名頭會坐在家裏飲茶就得來的,那麽有著辟邪公子之名的人,也不可能是那麽心大和單純的。
也就在他抬頭看向影壁的一刹那,那影壁之中那一柄劍的劍光暴漲,劍光凝實而巨大。
李源仗劍在手,踏步上天空。
那劍竟高大三丈之餘,即使是通過影壁也能夠感受到那巨劍上的無邊威勢。
“巨劍術。”綠綺有些驚訝的說道:“上一次見七公子,可沒有見他用這巨劍術。”
“巨劍術是天下禦劍之人都要修練的,他又豈能不會,上一次見他,你是什麽時候?”
“三年前。”綠綺說道 。
“是啊,你是三年前見過他。”辟邪公子似乎有些感歎。
綠綺一直在看著自己的公子,似乎要從公子的臉上看出他對於李源的心思。